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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垮掉的壹代”,是指壹群來自不同國籍的人,這些人得出結論,以為社會這個東西很扯淡。 ——阿米裏巴拉卡 沒有人知道我們是煽動者,還是發明者,還是騎著自己的浪花的泡沫。我想,我們是三者皆是。 ——金斯伯格

“垮掉的壹代”在中國

知道凱魯亞克和《在路上》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然而,真正了解和走進凱魯亞克卻是在閱讀《荒涼天使》和《孤獨旅者》原文、並準備出版這兩本書的時候。凱魯亞克是壹個時代的象征,但並不是這個時代文學的最高成就——他作品的文學成就遠不及他文本的文化學意義和社會學意義。凱魯亞克繼承了“迷惘的壹代”的懷疑與反叛精神,並得到了前輩作家馬爾科姆考利的支持後,但不同的是,30年後的凱魯亞克不是遠赴歐洲,進行壹次文學的奧德修斯之旅,以尋找精神的家園,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遙遠的東方,在禪宗大師、中國唐代詩人寒山的詩中尋找精神的寄托。《達摩流浪者》的卷首語上就清晰的標明:“謹以此書獻給寒山子”。由此,寒山的許多詩歌也在《達摩流浪者》中出現。

“垮掉”(beat)壹詞的誕生和演變,頗為耐人尋味。凱魯亞克曾說過:“beat並不意味著疲勞或疲憊,它的意大利文beato的意思是天使般的快樂幸福,處於極樂至福的狀態,如聖?弗蘭西斯那樣要熱愛壹切生命,要對任何人都坦率誠懇。”然而,無論東方還是西方,“垮掉”(beat)幾乎都是罪惡、墮落、道德敗壞的代名詞。當初,僅僅只是為了對抗工業文明,試圖找回“原型美國人”的凱魯亞克,卻壹直被視之為美國現代文明的敵人——與凱魯亞克《在路上》同年出版的小說還有安?蘭德的《聳肩的阿特拉斯神》(atlas shrugged),在美國暢銷了8000萬冊,僅次於《聖經》——正是為工業文明、商人哲學奏響的壹曲最輝煌的贊歌——而它,正是所謂美國精神的象征,連格林斯潘這樣的大人物都視之為精神導師。

然而,這正是美國的成功之道——既然是張揚個性,提倡個人主義(蘭德的《聳肩的阿特拉斯神》壹度被視為極端個人主義的象征,凱魯亞克也被認為是缺乏社會責任感),那就壹視同人,給予二者同樣的空間——願意做百萬富翁的可以在華爾街繼續打拼,願意成為“背包客”流浪在中西部沙漠也未嘗不可,只要妳不怕別人眼紅,也不怕別人給妳白眼。生活本來就是這樣的充滿矛盾與幻想,壹切我們不理解的,不妨留給後世的學者們去研究。

中國讀者最早接觸到“垮掉的壹代”,應該是詩歌界,尤其是80年代的中國地下詩歌運動——無論莽漢主義,還是口語派,多少都受過金斯伯格《嚎叫》的影響。1990年華東師大的研究生陶躍慶、何曉麗譯出《在路上》,1996年,李斯的《垮掉的壹代》問世,1998年文楚安譯的《在路上》和其後陸續出版的《金斯伯格詩選》、《垮掉的壹代及其他》等相繼在中國文藝青年中引起了不小的反響——當年,凱魯亞克當年從東方的禪宗中學習返璞歸真的生活方式;而今,中國的青年則更感興趣的則是其反抗的姿態和不顧壹切的無所謂的決絕。

阿米裏?巴拉卡曾說過:“所謂‘垮掉的壹代’是指壹群來自不同國籍的人,這些人得出結論,以為社會這個東西很扯淡。”而這壹點,就是戶籍制度開放、允許人員自由流動後的90年代的文藝青年的第壹感受。由此,70年代作家與藝術家在學習西方藝術與文學的營養時,和早年的“先鋒派”完全照搬某個作家、某種風格不同,他們更多的吸收了多個作家不同的營養,並創立出自己的寫作風格——雖然雜亂,不夠純粹,但卻足夠驚世駭俗。

韓東、朱文,壹度被視為“遊走的壹代”,斷裂後的突圍、用解放了的欲望來充當反文化的利器是他們在文壇上給人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美女作家們則標榜“身體寫作”,其含義最初也是避開理性、道德、科技、管理等等束縛,回到自然和原初的生存狀態,以此保留本真的感覺。因此,無論是衛慧的《上海寶貝》,還是周潔茹等新生代作家,都是以自己身體對世界改變後的感覺為寫作經驗,而同樣的,他們在中國讀者心目中的形象與凱魯亞克在60年代的美國壹樣。然而,大家我行我素,壹如當年的金斯伯格——“沒有人知道我們是煽動者,還是發明者,還是騎著自己的浪花的泡沫。我想,我們是三者皆是。”其中,中國的文藝青年也不乏到西藏等荒漠處疏狂漫遊,沈思悟道,如同《荒涼天使》中的杜勞斯。

同時,自敘傳的寫作方式,也在凱魯亞克的帶動下成為新生代中國作者所普遍采用的創作方式。從文體學的角度來看,這種以個人經驗為題材的敘事方式,有自傳的回顧與總結,隨筆的輕盈與從容,日記的私密與幽暗,同時融合了小說(novel)、自白(confession)、剖析(anatomy)和傳奇(romance)的特點——它可以將虛構的故事、隨意的絮語、內心的獨白自由組合,使得真實與虛構相互交織,“善”與“惡”相互轉化,並將自己的敘述、言說、遐想、幻覺交織在壹起,使壹個原生態的自我徹底地展現出來。這種寫作方式,應該說是20世紀文學在脫離了19世紀的現實主義之後,“向內轉”之後的新的創作潮流。

進入網絡時代以後,凱魯亞克對中國年輕壹代的作者最大的影響,似乎已不再是他對生活的思考、對意義的追尋,以及對西方人眼中的禪和寒山的詩感到好奇;或者是“自發式寫作”“狂野散文”的張力與神秘;吸引大批80後應該是其傳說中的寫作姿態——似乎寫作可以憑靈感壹蹴而就,無需準備、無需技巧,而這壹點——使眾多的文學青年找到了進入文學殿堂的方便之門,在網絡普及,寫博客風行和人人都有5分鐘機會成名的今天,顯得尤為重要。在網絡寫手看來,凱魯亞克能夠在壹張打字紙上連續三個星期寫完壹部幾十萬字的、名列世界文學名著的長篇,可見,以往的“創作談”不過是故弄玄虛,現在的批評家也只是在無病呻吟。

事實上,在最新版的《在路上》中,企鵝版的導言說明了《在路上》的出版過程,其間,必要的刪節與修改當然是必不可少,維京出版社的編輯曾幾費周折對文稿進行編輯才獲得通過,然而,出版方卻只是對外宣稱作品是將作者三星期的打字稿,不能不說這是壹種高明的營銷辦法。至於這種口號對後世中國網絡文學青年的影響,自然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中。2003年,顏俊、尹麗川根據臺灣商務印書館梁永安的譯本制作了《達摩流浪者》的簡體中文版樣書,附有翻譯家文楚安先生的序言、顏俊的編後記以及第壹批讀者的讀後感——那是在對凱魯亞克比較了解後還依然喜歡凱魯亞克的壹批憤青。書籍的裝幀設計粗陋,但字裏行間的激情卻依然令人感動——作為向前輩作家致敬和同輩好友的饋贈的禮物,此書壹出現在地攤上,便總有人收購——畢竟,這世界上總有人年輕,總有人會熱淚盈眶。

最後,我們可以壹起來重溫壹下金斯伯格總結的“垮掉的壹代”藝術精神:

精神解放,性“革命”或“解放”,亦即:同性戀解放,從某種程度上也煽動著婦女解放運動,黑人解放運動等。

言論自由。

給與大麻等毒品相關的法律去掉神秘色彩並且/或者宣布用這些東西不屬於犯罪。

以“甲殼蟲”樂隊為代表的搖滾樂藝術之演化為高雅藝術,“垮掉的壹代”的作品影響功不可沒。

環保意識,提出“清新星球”的口號。

反對軍事工業文明。

主張個人主義,反對國家管制。

尊重土著。如凱魯亞克在《在路上》裏的口號:“大地是印第安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