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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進諫的例子

比幹:幹從政40多年,主張減輕賦稅徭役,鼓勵發展農牧業生產,提倡冶煉鑄造,富國強兵。商末帝辛(紂王)暴虐荒淫,橫征暴斂,比幹嘆曰:“主過不諫非忠也,畏死不言非勇也,過則諫不用則死,忠之至也”。遂至摘星樓強諫三日不去。紂問何以自恃,比幹曰:“恃善行仁義所以自恃”。紂怒曰:“吾聞聖人心有七竅信有諸乎?”遂殺比幹剖視其心,終年63歲。。

鄒忌:公元前三五七年齊威王即位。不久,鄒忌就“以鼓琴見威王”,用“鼓琴”的節奏來說明“治國家而弭(安定)人民”的道理。他認為,君好比琴上的大弦,彈起來 “濁以春溫”;相好比琴上的小弦,彈起來“廉折以清”;政令好比彈起來“攫之深而舍(釋)之愉(舒)”。彈得“大小相益”,“復而不亂”,琴音就協調好聽,“治國家而弭人民”是同樣的道理。齊威王很賞識他,三個月後就授給相印。

魏征:有點多

魏征(公元580-公元643)字玄成,河北省晉州人,從小喪失父母,家境貧寒,但喜愛讀書,不理家業,曾出家當過道士。隋大業末年,魏征被隋武陽郡(治所在今河北大名東北)丞元寶藏任為書記。元寶藏舉郡歸降李密後,他又被李密任為元帥府文學參軍,專掌文書卷宗。

唐高祖武德元年(618),李密失敗後,魏征隨其入關降唐,但久不見用。次年,魏征自請安撫河北,詔準後,乘驛馳至黎陽(今河南浚縣),勸崳李密的黎陽守將徐世績歸降唐朝。不久,竇建德攻占黎陽,魏征被俘。竇建德失敗後,魏征又回到長安,被太子李建成引用為東宮僚屬。魏征看到太子與秦王李世民的沖突日益加深,多次勸建成要先發制人,及早動手。

玄武門之變以後,李世民由於早就器重他的膽識才能,非但沒有怪罪於他,而且還把他任為諫官之職,並經常引入內廷,詢問政事得失。魏征喜逢知己之主,竭誠輔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加之性格耿直,往往據理抗爭,從不委曲求全。有壹次,唐太宗曾向魏征問道:「何謂明君、暗君?」魏征回答說:「君之所以明者,兼聽也,君之所以暗者,偏信也。以前秦二世居住深宮,不見大臣,只是偏信宦官趙高,直到天下大亂以後,自己還被蒙在鼓裏;隋煬帝偏信虞世基,天下郡縣多已失守,自己也不得而知。」太宗對這番話深表贊同。

貞觀元年(627),魏征被升任尚書左丞。這時,有人奏告他私自提拔親戚作官,唐太宗立即派禦史大夫溫彥博調查此事。結果,查無證據,純屬誣告。但唐太宗仍派人轉告魏征說:「今後要遠避嫌疑,不要再惹出這樣的麻煩。」魏征當即面奏說:「我聽說君臣之間,相互協助,義同壹體。如果不講秉公辦事,只講遠避嫌疑,那麽國家興亡,或未可知。」並請求太宗要使自己作良臣而不要作忠臣。太宗詢問忠臣和良臣有何區別,魏征答道:「使自己身獲美名,使君主成為明君,子孫相繼,福祿無疆,是為良臣;使自己身受殺戮,使君主淪為暴君,家國並喪,空有其名,是為忠臣。以此而言,二者相去甚遠。」太宗點頭稱是。

貞觀二年(628),魏征被授秘書監,並參掌朝政。不久,長孫皇後聽說壹位姓鄭的官員有壹位年僅十六七歲的女兒,才貌出眾之內,絕無僅有。便告訴了太宗,請求將其納入宮中,備為嬪妃。太宗便下詔將這壹女子聘為妃子。魏征聽說這位女子已經許配陸家,便立即入宮進諫:「陛下為人父母,撫愛百姓,當憂其所憂,樂其所樂。居住在宮室臺榭之中,要想到百姓都有屋宇之安;吃著山珍海味,要想到百姓無饑寒之患;嬪妃滿院,要想到百姓有室家之歡。現在鄭民之女,早已許配陸家,陛下未加詳細查問,便將她納入宮中,如果傳聞出去,難道是為民父母的道理嗎?」太宗聽後大驚,當即深表內疚,並決定收回成命。但房玄齡等人卻認為鄭氏許人之事,子虛烏有,堅持詔令有效。陸家也派人遞上表章,聲明以前雖有資財往來,並無訂親之事。這時、唐太宗半信半疑,又召來魏征詢問。魏征直截了當地說:「陸家其所以否認此事,是害怕陛下以後藉此加害於他。其中緣故十分清楚。不足為怪。」太宗這才恍然大悟,便堅決地收回了詔令。

由於魏征能夠犯顏直諫,即使太宗在大怒之際,他也敢面折廷爭,從不退讓,所以,唐太宗有時對他也會產生敬畏之心。有壹次,唐太宗想要去秦嶺山中打獵取樂,行裝都已準備妥當,但卻遲遲未能成行。後來,魏征問及此事,太宗笑著答道:「當初確有這個想法,但害怕妳又要直言進諫,所以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有壹次太宗得到了壹只上好的鷂鷹,把它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很是得意。但當他看見魏征遠遠地向他走來時,便趕緊把鳥藏在懷中。魏征故意奏事很久,致使鷂子悶死在懷中。

貞觀六年,群臣都請求太宗去泰山封禪。藉以炫耀功德和國家富強,只有魏征表示反對。唐太宗覺得奇怪,便向魏征問道:「妳不主張進行封禪,是不是認為我的功勞不高、德行不尊、中國未安、四夷末服、年谷未豐、祥瑞末至嗎?」魏征回答說:「陛下雖有以上六德,但自從隋末天下大亂以來,直到現在,戶口並未恢復,倉庫尚為空虛,而車駕東巡,千騎萬乘,耗費巨大,沿途百姓承受不了。況且陛下封禪,必然萬國鹹集,遠夷君長也要扈從。而如今中原壹帶,人煙稀少,灌木叢生,萬國使者和遠夷君長看到中國如此虛弱,豈不產生輕視之心?如果賞賜不周,就不會滿足這些遠人的欲望;免除賦役,也遠遠不能報償百姓的破費。如此僅圖虛名而受實害的事,陛下為甚麽要幹呢?」不久,正逢中原數州暴發了洪水,封禪之事從此停止。

貞觀七年(633),魏征代王珪為侍中。同年底,中牟縣丞皇甫德參向太宗上書說:「修建洛陽宮,勞弊百姓;收取地租,數量太多;婦女喜梳高髻,宮中所化。」太宗接書大怒,對宰相們說:「德參想讓國家不役壹人,不收地租,富人無發,才符合他的心意。」想治皇甫德參誹謗之罪。魏征諫道:「自古上書不偏激,不能觸動人主之心。所謂狂夫之言,聖人擇善而從。請陛下想想這個道理。」最後還強調說:「陛下最近不愛聽直言,雖勉強包涵,已不像從前那樣豁達自然。」唐太宗覺得魏征說得入情入理,便轉怒為喜,不但沒有對皇甫德參治罪,還把他提升為監察禦史。

貞觀十年(636),魏征奉命主持編寫的《隋書》、《周書》、《梁書》、《陜書》、《齊書》(時稱五代史)等,歷時七年,至此完稿。其中《隋書》的序論、《梁書》、《陳書》和《齊書》的總論都是魏征所撰,時稱良史。同年六月,魏征因患眼疾,請求解除侍中之職。唐太宗雖將其任為特進這壹散職,但仍讓其主管門下省事務,其俸祿、賞賜等壹切待遇都與侍中完全相同。

貞觀十二年(638),魏征看到唐太宗逐漸怠惰,懶於政事,追求奢靡,便奏上著名的《十漸不克終疏》,列舉了唐太宗執政初到當前為政態度的十個變化。他還向太宗上了「十思」,即「見可欲則思知足,將興繕則思知止,處高危則思謙降,臨滿盈則思挹損,遇逸樂則思撙節,在宴安則思後患,防擁蔽則思延納,疾讒邪則思正己,行爵賞則思因喜而僭,施刑罰則思因怒而濫」。

貞觀十六年(642),魏征染病臥床,唐太宗所遣探視的中使道路相望。魏征壹生節儉,家無正寢,唐太宗立即下令把為自己修建小殿的材料,全部為魏征營構大屋。不久,魏征病逝家中。太宗親臨吊唁,痛哭失聲,並說:“夫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知得失。我常保此三鏡,以防己過。今魏征殂逝,遂亡壹鏡矣。”

留有《魏鄭公文集》與《魏鄭公詩集》,《全唐詩》錄存其詩壹卷。

魏征死後半年,可謂屍骨未寒。因魏征曾經舉薦過先後被黜戮的中書侍郎杜正倫和吏部尚書侯君集,稱贊他們有宰相之才,李世民便懷疑魏征私結朋黨。加之又有傳聞,說魏征生前曾自錄下給皇帝的諫詞,給當時記錄歷史的官員褚遂良觀看,更加火冒三丈。他不僅取消了衡山公主許配魏征長子魏叔玉的婚約,而且下令推倒了魏征的墓碑。也就是說,李世民自己砸毀了自己的“鏡子”。

為什麽英明的太宗對死後的愛卿魏徵恨得如此切?據陳寅恪先生考證後分析,在太宗心目中,因魏徵既非山東貴族,又非山東武人,其責任僅是接洽山東豪傑,監視山東貴族及關隴集團,以供分合操縱諸政治集團之妙用。如果魏征的行動越過太宗賦予的這種權力,就犯了太宗大忌。魏徵推薦杜正倫為相,而杜正倫出自山東之盛門,則太宗賦予魏徵監視山東貴族之作用消失,轉過來有聯合山東社會文武兩大勢力之嫌疑。侯君集這人在兩唐書本傳雖沒有詳載其家世,只說他是個武將,據陳先生考證,候君集與太宗都屬於六鎮胡漢關隴集團,史書上說,他的才能出將入相沒有問題,魏徵舉薦杜候二人,等於集合了當時東西文武三大社會勢力,而他自己身為其樞紐,這是太宗最不能容忍的,幸好這些事暴露在魏征死後,否則後果也是個現行,新唐書魏征傳中所說“停婚仆碑”這樣的懲處應該算是輕的。看來萬世師表背後同樣也是絲絲入扣的名利場爭鬥。

貞觀十八年初,李世民君臣在商議是否對高麗用兵時,再次提到已經去世壹年多的魏征。李世民自負地說,魏征生前勸他不要東征高麗是個錯誤,過後很快就後悔了。之所以沒有再提這件事,主要是怕堵塞良謀。李世民東征高麗失敗後耳邊重又響起自己大言不慚地批評魏征的話,十分丟面子,不得不對群臣說出了“如果魏征在,決不會讓我有今天”的反省話,壹邊承認錯誤,壹邊又下令重修了魏征墓,並且讓魏征的兒子承襲了國公的爵位。

後來的別抄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