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取材於《列子:仲尼篇》
孔子有壹個弟子叫子夏。有壹天,他問孔子,有關他的壹些同學們的修養情況。
他問道:“老師,顏回同學為人怎麽樣?”
孔子沈吟了壹下答道:“顏回的仁愛之心比我要好。”
“那子貢呢?”子夏接著問。
“他呀!他的辯才比我好。”孔子笑著說。
“那子路,子路同學呢?”子夏又接著問。
孔子開心地笑著說:“要說勇武精神,我們都不如他。”
“那子張呢?子張難道也有過老師之處?”子夏滿臉狐疑。
孔子頓了頓,說:“子張同學,為人處世,莊重嚴謹的作風,比我這個做老師的要強。”
子夏聽到這裏,禁不住站了起來。他曲躬作揖地問道:“老師,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那四位同學,都有超過老師的地方,那麽為什麽,他們還要師從老師您,學習呢?”
孔子見子夏這樣,忙舉手向下按了按,並和藹地對子夏說:“子夏!妳別著急,先坐下,聽我慢慢說。顏回同學雖然他很仁慈,但有時他過分的仁慈,導致的不忍之心,使他變得壹味地遷就他人,影響了自己對事態作出正確的決斷,從而反而害了別人。所以說,他雖能仁,卻不能忍。(註:佛家有時說慈悲生禍害,也是這個意思)”
孔子接著對子夏說:“至於子貢,他的口才的確很好,可謂辯才無礙。他精通語言的妙用,卻不識語言的局限,不懂得沈默的力量。所以,他能辯不能訥。”
“關於子路,”孔子繼續說:“他英勇過人,敢作敢為,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但有時不懂得謙沖退讓,持弱守雌,蓄勢而動。這樣難免會意氣誤事。所以說,他能勇,不能怯。”
“而子張呢,”孔子說到這裏沈了沈,然後說:“他過於莊重嚴謹,以致清不容物。不能和煦接眾 ,不能容納有汙行的人,讓人見之生畏,敬而遠之。所以,他能莊,不能諧。”
“因此,”孔子最後總結道:“如果將這四位同學的長處都加起來,來對換我的修養,我也是不願意的。這也是為什麽,他們要壹心跟從我,學習的原因。”
二、神武不殺
談到儒家的君子,人們往往會聯想到溫文爾雅、謙恭禮讓、文弱書生形象。對作為儒家祖師的孔子,我們也容易印象成壹位,和藹可親的老先生。然而,查看古籍對孔子天資與外貌的描述,卻令人,大跌眼鏡。
據《孔子家語》和《淮南子》的有關記載說,孔子長得寬額、獅鼻、闊口,大顱頂部微陷。身長(周制)九尺六寸。周制壹尺,約現代二十到二十三厘米。也就是說,孔子當時的身高,至少在壹米九二以上,可謂壹標準的山東大漢。記載還說,孔子的智慧,超過周朝的萇弘,壹位通曉天文、地理、人事的仕大夫。孔子的膽氣,壓倒當時的勇士孟賁。孔子挪步輕追,可足踩亡命竄逃中的野兔。孔子力擎雙臂,能托起城關落下的城門。然而,盡管孔子勇力過人,伎藝超群,卻深藏不露,很少有人知道。他只是壹心內修本來仁德,外宣先王仁道,終成壹代素王,萬世聖師。所謂素王,古稱有帝王之德,無帝王之位的人,為素王。
孔子所處的時代,當時只有幾百萬人。但跟從孔子學習的弟子,卻有三千之多。他們都是各國來的精英人物,什麽樣的人才都有。以孔子本身的智慧與人格魅力,加上眾弟子的輔佐,在當時,如想謀取壹國權位,是不難做到的。然而,孔子深知,社會的安定,大眾的幸福,如果沒有純正的道德思想作基礎,文化教育沒有跟上,僅靠權謀勢力的支撐,是不會長久的。而且,在這種狀況下的安定與幸福,也是不究竟的。
所以,孔子寧可自己壹生窮苦受累,寂寞淒涼,被人誤解不識時務,也要擔當起繼承發揚,傳統的優秀文化、優秀政治智慧的大任,為萬世開太平,奠定良好的文化基礎。孔子這種在任何環境下,不計個人得失,始終註重世人的德性培養,註重社會純正思想的引導,從根本上,拯救世道人心的行徑,這在當時,也是很少有人理解的。甚至,壹些個人道德修養較好的道家隱士,對此也頗有微詞。然而,“知其不可為而為之”,這正是孔子,也是後來真正儒者們,過人之處。
禪宗祖師達摩,來中土前,定中觀察到中土有大乘氣象,這與中土有儒家精神的存在,不無關系。所以,有禪師說,孔子如按佛家的標準衡量,當屬八地以上的大菩薩轉世。
三、窮通皆樂
——故事取材於《莊子:讓王篇》
壹次,孔子受楚昭王邀請,到楚國去訪問,途經陳、蔡兩國之間。而陳、蔡兩國的大夫,害怕孔子被楚國重用,會對本國不利,所以,他們派兵將孔子和他的弟子們,圍困在陳、蔡之間。孔子壹行,因此連著七天沒生火做飯。熬的野菜湯裏,也沒有壹粒米,弄得不少弟子無精打采,面有菜色。而此刻,孔子卻依然在室內,弦歌不止。
這時,弟子顏回在屋外擇野菜,見子路與子貢兩人在壹起嘀咕道:
“先生兩次被魯國驅逐,在衛國也未能待下去,在宋國講學,連背靠的大樹都被人砍倒。到周地拜訪,又受老子的數落。現在,又被人圍困在陳、蔡之間。追殺先生的無罪,欺淩先生的無有禁止。先生倒好,依然在這裏弦歌鼓琴,自得其樂。難道做君子的,就這樣的沒有羞恥心嗎?”
顏回聽到這裏,無言以對。只好進到屋裏,告訴孔子。孔子聽後,推琴長嘆道:“子路、子貢呀!難道妳們真的是小人?召他們進來,我有話要跟他們說。”
子路、子貢進屋。子路抱怨地對孔子說:“老師,我們行到這種步田地,可以說是末路窮途了吧!”
孔子聽到這裏,厲聲喝道:“子路!這是什麽話?君子明於道謂之通,昧於道謂之窮。我們抱仁義之道,處在這少仁少義的亂世,遭受磨難,這是很正常的事,何窮之有?內省無愧於道,臨難不失己德,大寒至,霜雪降,因此才會知道松柏之真強茂。過去,齊桓公因在莒國受辱,反而樹立起王霸之誌。晉文公在曹國受欺,因此產生稱霸之心。越王在會稽遭受奇恥大辱,卻使他更加堅定復國的誌願。這次,我們遭遇這般磨難,難道不也會是件很幸運的事嗎?”
說完,孔子截然返身回到琴案,操琴而作。子路聞後,也隨之持兵器,昂然合拍而舞。子貢見此,愧然自嘆道:“我真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呀!”
所以,古代有道德的人,得意也樂,失意也樂,所樂非關得失。有道德怡養於內,外境的得失,不過如寒暑風雨之替換,無足擾亂自心。
四、藝通他心
——故事取材於《韓詩外傳》
壹日,孔子閑居無事,在室內演琴自娛。弟子曾參、子貢,坐在外廳,側耳細聽。
壹曲終了,只見曾參喃喃自語道:“咦!怎麽會是這樣呢?老師的琴聲裏,怎麽會流露出,貪狠邪僻的情調呢?琴音中,趨利不仁的味道,怎麽會這麽嚴重呢?”
對曾參所說的話,子貢在心裏,也以為然。不過,他沒接曾參的話,而是站起身子,朝室內走去。
孔子見子貢進來,面有犯難進諫之色,便放下琴瑟,等他說話。子貢便將剛才曾參所說的話,如實稟告。
孔子聽完子貢的話,對曾參贊嘆不已。他說道:“曾參真是天下壹位大賢人呀!他已經通曉音律的奧秘。”
接著,孔子繼續對子貢解釋事情的原由。他說:“剛才,我正在幾案邊彈琴,有壹只老鼠在室內遊動,被壹只貓發現了。那只貓,便循著房梁,悄悄地向老鼠接近。然後,選好地點,瞇縫著眼睛、躬曲著身子,等待時機,撲住老鼠。後來,貓的如意算盤,終究沒有得逞。因當時那只貓的心態,反映在我的心裏,我便很自然地通過琴瑟,將它表露出來。所以,曾參說我的琴音裏,有貪狠邪僻的情調,是很恰當的。”
儒家經典《禮記:樂記篇》說:大凡音樂,都是產生於人的內心。人的情感動於衷,體現在外就是聲音。聲音的變化有文理,就成了音樂。所以,在太平治世,流行的音樂,通常都洋溢著安適與喜樂。它也反映此時的國家政治,處於清明祥和的狀態。在動蕩的亂世,流行的音樂,往往會充滿著怨恨與憤怒。它也反映此時的國家政治,處於政令不暢,上下乖離的境地。而壹個接近亡國的世道,它的流行音樂,會彌漫著哀傷與憂思。它說明此時的人民,已陷入難以自拔的困苦,只能靠回憶往事,來慰籍自己。所以,聲音之道,與政治之道,是相通的。
五、為善知度
——故事取材於《淮南子》、《說苑》
曾經,魯國的法律規定,如果有人,將在其他諸侯國做女奴的魯國女子,贖回本國,那麽,這個人,可以到官府去領取賞金。
有壹次,子貢在壹諸侯國,贖回了壹個魯國人,卻辭謝了官府的賞金。孔子聽說了這件事,就對子貢說:
“子貢呀!妳這件事就做錯了。聖人做事可以移風易俗,可以讓人效法,可以影響後代,而不會只是為了適合自己的興致。現在魯國富裕的人少,貧窮的人多。如果贖人回去領賞金被認為是不廉潔,那得不到賞金的刺激,願去贖人的人就會減少。所以,妳這種僅僅只考慮自己德行修養的行為,將會造成今後魯國人,不再願到其他諸侯國去贖人。”
子路在壹旁聽了孔子的這番教導,深受啟示。後來,當他救了壹位落水者時,別人要送他壹頭牛來答謝,子路就很恭敬地接受了。孔子知道了此事,欣喜地說:“今後願救人於危難之中的魯國人,會很多了。”
不久,子路被任命為蒲城的官長。為了防備水災,官府調集民工,春修各處溝渠。子路見大家工作勞苦,帶的飯菜也不充足,就用自己的部分薪水,接濟每人,壹份飯菜,壹份湯水。孔子聞說此事,連忙派子貢去掀了那些飯菜,毀了那些做飲食的器具。子路發現了,非常氣憤。他氣哼哼地跑到孔子那裏叫道:
“老師難道會嫉妒我行仁義之事嗎?子路在老師這裏所學的,不過仁義二字而已。仁義之人,與天下***取所有,***取所利。如今,子路將自己多余的糧食,與大家分享,行仁義之道,老師為何禁止不許呢?我想不通!”
孔子聽完子路的訴說,搖著頭道:“子路呀!妳還是那麽粗野,那麽處事單純。妳如果覺得民工們飲食不足,為什麽不去告訴魯君呢?讓魯君開糧倉去接濟他們呀?妳用私人的俸祿做公義,這種行為,是在障蔽魯君的恩澤,顯示妳自己的德義。現在速速停止,或許還不算晚,否則,降罪妳的日子,馬上就會到。”子路聞此,無語而退。果然,不久相府派人來找孔子說:“先生派弟子救濟民工,是不是要跟魯君爭奪百姓呀?”
孔子見此情形,知道解釋已沒什麽用了。於是,便帶著弟子,離開了魯國。
六、善易不蔔
——故事取材於《說苑》
在魯國,有壹位君子叫漆雕馬人。他曾事奉臧文仲、武仲、孺子容,這壹家三代魯國大夫。
壹次,孔子問漆雕馬人道:“先生曾事奉過臧氏壹家,三位做大夫的。您可不可以說說,哪個要更賢明壹些呢。”
漆雕馬人回道:“臧氏家族有壹塊很名貴的龜殼叫‘蔡’。如遇有什麽大事不能定奪,就會用‘蔡’來占蔔決疑。在文仲主事時期,三年內,用‘蔡’占蔔過壹次。在武仲主事時,三年內,用‘蔡’占蔔過二次。孺子容主事,三年內,用‘蔡’占蔔過三次。這都是我親眼所見。至於這三位大夫誰最賢明,馬人我就不知道了。”
孔子聽完笑著說:“先生真會說話!”
孔子回到家裏,跟弟子們談及此事,贊嘆不已地說:“馬人先生可真是壹位君子呀!他不願在別人面前議論主人的賢愚,但卻很巧妙地舉了壹個實例,將事情的真相,表露無遺。他的意思是說:壹個人,因智識無力察遠,德慧無足見機,所以才要壹而再,再而三地去問蔔。而古人雲:善易者不蔔。也就是說,壹個真通易道,真有智慧的人,不用蔔卦,也能直覺洞悉,事物變化的規律。”
七、慎言鬼神
在《論語》裏,談到鬼神問題的,主要有兩處。
比如,雍也篇:樊遲問知。子曰:“務民之義,敬鬼神而遠之,可謂知矣。”
先進篇:季路問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敢問死。”曰:“未知生,焉知死?”
從上面的話我們可看出,孔子是相信有鬼神現象存在的。不過,他認為鬼神道與人道,還是有差別、有距離的。是各安其道,不要攪合到壹起。尤其對從政的人來講,把政治與宗教搞到壹起,非失敗不可。所以,敬而遠之比較好。至於壹般人,如果妳連人道的事都沒搞清楚,沒擺平,卻要去瞎究那深層次的鬼神道問題,那只會把自己弄得更迷亂,是在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同樣道理,如果妳對當下“生”的現象不清楚,那妳也沒辦法了解將來“死”,是怎麽壹回事。妳不能清醒、坦然、喜悅地面對“生”,那妳也就無法清醒、坦然、喜悅地面對“死”。而惟有對生與死,都能做到清醒、坦然和喜悅的人,才有可能,超越生死。
另外,孔子對社會上壹些怪異、暴力、昏亂、神秘的現象也多不談論。因為它們很容易迷惑壹般人的心智。所以,在《論語》裏,有“子不語怪、力、亂、神。”的說法。
孔子教導人們修行,走的是非常平實的路線。即註重從當下的事做起,從解決現實的人生問題做起。他不跟妳談功夫,談神秘現象。用佛家的話講,他教的是心地法門,走的是智慧解脫之路。妳如果對人生的現象了解透徹了,其他的事,自然就會豁然貫通。
平淡是真,平常心是道,道在平常日用間。只要我們的心態,能變得日趨平常、平淡,那麽,在哪裏,都有令我們悟道、得真智慧的契機。
八、知仙不為
——故事取材於《列子:黃帝篇》
壹次,趙國國君趙襄子,率領十萬多人,在中山國壹帶打獵。所到之處,草木踐踏,山林焚燒;方圓百裏,人聲鼎沸,煙火飛揚。
這時,忽見壹人從石壁中走出,並隨著煙火,徐徐上下。眾人見了,都以為遇到鬼物。火蔓延到別處,見他又從火中慢慢走出,所經過的地方,好象對他沒有任何阻礙。
趙襄子見了,覺得很奇怪,便遣人邀他來,逗留片刻。那人悄然來到襄子近旁,如入無人之境。襄子細細觀察,發現他形色七竅象人。氣息聲音也象人。
於是,襄子很恭敬地問道:“請問先生,用什麽道術,使自己住在石中?用什麽道術,使自己入於火中?”
只見那人目視遠方,漠然答道:“什麽東西是石?什麽東西是火?”
“噫!”襄子有點詫異,“適才,您出來的地方就是石,您進入的地方就是火呀!”
那人聽了,微微低頭,看了壹下襄子,然後,又擡頭繼續漠視遠方,半晌,回道:“不知!”隨後,飄然而去。
魏文侯聽說了這件事,便問孔子的弟子子夏說:“那是壹個,怎麽樣的人呀?”
子夏回文侯道:“在下據從老師那裏聽來的言教分析,那個人,大概是壹個,已經心物融通的仙者。這樣的人,外物不能傷,遊於金石,蹈於水火,也都無所阻礙。”
“哦!那妳為什麽不這樣呢?”文侯笑著問。
子夏搖搖頭:“這要凈心欲,絕智思才可以。我哪裏能做得到?不過說說道理而已。”
“那妳們的老師,為什麽也不這樣呢?”文侯好奇地接著問。
“我們的老師啊,他是屬能做得到,不去做的人。”子夏欣悅地答道。
“這又是為何呢?”文侯不禁追問。
看著有點急切的文侯,子夏笑著說:“老師是為了我們呀。想想看,如果老師也象那位仙者壹樣,壹問三不知,那麽,壹旦我們有什麽疑問,有什麽危難,要怎麽辦呢?”
文侯聽到這裏,大悅。
聖人們來到這個世間,為了直接、有效地幫助我們,不惜犧牲自己身體的逸樂,與我們同甘***苦,同赴危難。所以,易曰:聖人吉兇與民同患。菩薩說:地獄不空,我不成佛。
九、真儒風範
在《論語:述而篇》裏,談到儒者的修養時,孔子說:誌於道,據於德,依於仁,遊於藝。從這句話裏,我們可以看出,孔子教化弟子的目的,也是要求弟子,最終徹悟人生宇宙的真相,得真智慧。唯有如此,弟子們,才可能真正拯救自己,從而也懂得,如何幫助別人,拯救自己。
“誌於道”是說,君子為學,當以悟道為最終目的。在誌向上,以自覺覺他為理想。
“據於德”是指,在具體的修學過程中,首先要守住當下已修得的成果,也即壹種在心靈的深處,別人與妳是壹體的心境。然後,再把這種心境,逐漸擴大。壹個人,能感知到他人、乃至它物,與自己是壹體的範圍越大,可以說,他所據守的德果,也就越大。其濟世救民的動機,也就越純。唯有如此,愛人、愛物、愛社會、愛國家,乃至愛全天下,才不會是壹句,自欺欺人的妄言。
誌於道,據於德,是講君子內修道德的原則。依於仁,遊於藝,是講君子外用道德的方式。
“依於仁”是說,君子為人處世,以愛人愛物為準繩,以利人利物為標的。
“遊於藝”是說,君子要盡可能多地掌握,各種知識與技能,以便於,適時、適機地給他人、給社會,在精神上、物質上,帶來具體而切實有效的幫助。
“遊於藝”的藝,在孔子時代是指“禮、樂、射、禦、書、數”這六藝。就現代的分科而言,
“禮”,包括哲學、政治、教育方面的知識。
“樂”,包括音樂、舞蹈、美術、影視方面的知識與技藝。
“射”,指軍事、武功。
“禦”,指各種駕駛、操作技能。
“書”,指文學、歷史修養。
“數”,包括科學與經濟方面知識。
對於上面所提六個方面的知識與技能,作為壹個儒家君子,都必須要有基本的了解或掌握。至於深入地了解和精通,可根據個人的資質與因緣,有所側重。
這“六藝”看起來內容很多,但在根本的道理上,它們都有相通的地方。如果能明了孔子所說“壹以貫之”的道理。那學起來,就會很快、很容易抓住重點。這時,妳也可以真正做到,優遊徜徉於各種知識的海洋,而不被它們沈溺。
十、仁境之光
盡管儒家修學最終的目的,也是徹悟大道。但在具體修習時,孔子談論得比較多的,還是“仁”的理念。這與孔子當時所處的環境,有很大關系。
孔子所處的那個時代,是壹個道德淪喪,禮樂崩壞,戰火紛飛的年代。那時,到處崇尚強權,追逐功利,極盡攻伐競爭之能事。導致天下,壹派民不聊生,生靈塗炭的景象。為了救“爭鬥”之弊,所以,孔子帶著他的壹幫弟子,奔走各國,到處傳播,仁心仁政的種子。盡管他知道,在他的有生之年,很難看到它們開花結果。盡管他知道,以他壹介布衣儒士的身份,很難扭轉乾坤。但其不屈不饒的濟世情懷,“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救民心誌,卻使他更顯,真儒氣概。
“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雕也。”可謂孔子自己壹生品格的真實的寫照。
在《論語》裏,孔子談到“仁”的地方有多處。但都是談“仁”的外用,談如何達到“仁”。至於“仁”本身,是個什麽境界,沒有正面的描述。原因是,仁境的本體,用文字無法確切地描述,這得靠修學者,用心去體悟。
關於如何達到“仁”,孔子也是針對不同弟子的不同習氣,給予不同的回答。所謂應機施教,對癥投藥。比如:
對習慣於安貧樂道的弟子顏回,問“仁”,孔子說:“克己復禮為仁。壹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
對有領袖氣質的弟子仲弓,問“仁”,孔子說:“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在邦無怨,在家無怨。”
而當辯才與商才,都是的弟子子貢問道:“如有博施於民而能濟眾,何如?可謂仁乎?”孔子說:“何事於仁,必也聖乎?堯、舜其猶病諸!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仁,己欲達而達人。能近取譬,可謂仁之方也已。”
類似上面因材施教的例子還很多。可見“仁”境,也終究是個內在體驗的事。它跟佛家講的“佛”、道家講的“道”壹樣,終究是屬,不可說,不可說範疇。
不過,下面這句孔子的話,或許透露了壹點消息。
子曰:“仁遠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在這句話裏,孔子似乎在說,仁啊!其實她離我們很近呀,我們壹欲求,就能得到。為什麽呢?因為其實我們從來就沒失去啊!只是因為,我們總是在向外尋求其他的東西,所以,她才好象不存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