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論詩言誌在中國古代文論中的發展情況及其影響(至少論述三家觀點) 以例說明兩漢文藝思想!!
詩言誌”是我國古代文論家對詩的本質特征的認識。朱自清曾在《<詩言誌辨>序》中提出,這是中國歷代文論的“開山綱領”。“詩言誌”內涵豐富,各家解讀並不完全壹致。《左傳·襄公二十七年》所謂“詩以言誌”是指“賦詩言誌”,是借用或引申《詩經》中的某些篇章來暗示自己的某種政教懷抱。《尚書·堯典》提到的“詩言誌,歌詠言,聲依永,律和聲”,這個“誌”的含義側重指思想、抱負、誌向。在先秦,“詩言誌”是指詩歌所表現的與政教相聯系的人生態度與理想抱負,其四種方式分別是獻詩陳誌,側重目的功能方面;賦詩言誌,傾向於政治外交;作詩言誌,與抒情主人公有密切聯系;教詩言誌,偏重於詩的教育作用。戰國中期以後,由於對詩歌的抒情特點的重視以及百家爭鳴的展開,“誌”的含義已逐漸擴大。孔子時代的“誌”主要是指政治抱負,這從《論語》中孔子要觀其弟子之誌就可看出來。而莊子“詩以道誌”的“誌”則是指壹般意義上人的思想、意願和感情。《離騷》中所說“屈心而抑誌”,“抑誌而弭節”,這個“誌”的內容雖仍然以屈原的政治理想抱負為主,但顯然也包括了因政治理想抱負不能實現而產生的憤激之情及對讒佞小人的痛恨之情在內。至於他在《懷沙》中所說“撫情效誌兮,冤屈而誌抑”,“定心廣誌,余何畏懼兮?”。這裏的“誌”實際上指的是他內心的整個思想、意願、感情。因此,我們可以看到先秦“詩言誌”的內容是有發展變化的。到漢代,人們對“詩言誌”即“詩是抒發人的思想感情的,是人的心靈世界的呈現”這個詩歌的本質特征的認識基本上趨於明確。《毛詩序》說:“詩者,誌之所之也,在心為誌,發言為詩,情動於中而形於言。”情誌並提,兩相聯系,比較中肯而客觀。關於“詩言誌”之“誌”,“五四”以後在解釋中壹直存在著分歧。朱自清認為“誌”屬誌向懷抱,“詩言誌”,即詩是抒發作者的誌向懷抱的。周作人則認為“詩言誌”就是“言情”(周作人《中國新文學源流》);聞壹多則通過對金文、甲骨文中“誌”的本意,以及先秦古籍中“誌”的用法的大量考證,指出早期的“誌”包括著3種含意:①記事的,如《詩經》中的商《頌》及周《頌》;②記誦的;③由於早期的詩原於歌謠,因此“誌”也即抒情的。即“詩言誌”之“誌”,包括“誌”(記誦)、“事”(記事)、“情”(抒情)三重含義(《聞壹多全集·甲集·歌與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