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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天文學孫正凡個人資料

科普作家孫正凡為武漢讀者講《天文八十八星座漫談》。本版圖片由本報記者傅堅攝

長江商報消息不愛實驗室“冷板凳”,天體物理學博士孫正凡寧當“半路”作家

孫正凡,人稱老孫,曾因骨瘦如柴被同學稱為“猴子”,現居於上海,已是“胖松鼠”。大學就讀於中國科技大學天體物理中心,碩博連讀,標準理科男,畢業後卻“棄理從文”,現在上海某出版社做科學欄目編輯,科學松鼠會資深會員。

前日下午,這位“胖松鼠”出現在武漢市圖書館2樓的多功能報告廳裏,給武漢觀眾講述天上的88個星座,3垣4象28星宿的歷史傳說與科學認識。打文化標簽,賣科普知識,同時為自己參與編寫的第六版《十萬個為什麽》宣傳造勢。

■本報記者錢燁

啟蒙

“妳可以相信狐仙,但沒有理由放棄科學”

孫正凡身上的標簽很多:標準理科男、北漂、山東神仙、科技悶騷男,明明是天體物理學博士,卻“言必稱希臘”,聲稱“科學也是壹種文化”。

在講座的問答環節中,壹位四年級的小學生問他“‘言必稱希臘’是什麽意思?”孫正凡說,希臘人有壹種理性精神,正是這種不斷追問的精神,讓古希臘在現代的各個學科內,談及文化、理解,都要提到“古希臘人會怎麽想?”而中國人卻欠缺這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

中國自古就有“天圓地方”的概念,上古神話中,盤古開天地,清者上升為天,濁者下降為地,“天圓地方”是古人用直覺對世界的丈量,而不是出於理性的解釋。而屈原早在《天問》中就質疑“東南西北,其修孰多?南北順墮,其衍幾何?”

“直到利瑪竇進入中國,中國人才知道我們腳下踩著的叫‘地球’,西方在蘇格拉底時代就已經提出了‘地球’這壹概念。”

提出這壹概念的是幾乎與孔子同時代的古希臘數學家畢達哥拉斯,他發現我們生活的大地並不是壹馬平川,而是弧形的。例如,越往北方,懸在頭上的北極星就會變高;而往南,它會變低。古希臘人在航船出行時,首先消失的是船身,最後才是桅桿。所以畢達哥拉斯認為我們腳下的土地是圓的,至少是個不規則的圓球。而後來,壹位生活在埃及亞歷山大城的古希臘人甚至測量出了地球的大小。

孫正凡說,其實古代中國人完全可以認識到地球是圓的。古代天文學家張衡甚至提出了月球是反射太陽的光澤,並且記錄了1464恒星在天空中的位置與變化,但地球這壹概念,卻像壹張紙壹樣,沒有捅破。

孫正凡說,中國人的科學意識從晚清之後才出現啟蒙,而西方早在古希臘時代就開始崇尚科學與理性。所以科普的推廣在當下中國仍然需要大力去做。

“妳可以相信狐仙,但沒有理由放棄科學,”孫博士在講座結尾幽默地說。

發現

天體物理學,與生活緊密相關

作為天體物理學博士,孫正凡認為,天體物理學雖然看起來與常人不沾邊,卻無時無刻不與人們的生活緊密相聯。

首先是時間。在現在的鐘表沒有出現以前,古代人是怎麽記錄時間的?很顯然,中國人是看太陽的影子,“立竿見影”。北京故宮中的日晷,就是依靠太陽的投影顯示壹天的時辰,而為了更進壹步確定準確的時間,現代人依靠科技觀測地球的自轉與公轉,準確地將時間確定在每分每秒。

孫正凡說,影響古人掌握時間的另壹個重要天體是月亮。“我們現在還在用的農歷,壹個月就是按照月亮的盈虧來計算的。”而為了更精確地確定壹年中農事的順序,古人把太陽引進來,確定了24節氣,並加入了閏月的概念。

所以在中國古代人的眼裏,太陽月亮都是為人服務的,什麽時間月亮轉到什麽位置,什麽時候播種、收割,太陽自然會提醒生活在大地上的農民。“天人合壹”的思想就很自然地產生了,孫正凡說,而且,這種源於內陸農耕文明的思想壹直延續了幾千年之久。

反觀西方,卻不是如此。因為靠近海洋,兩位荷蘭天文學家在大航海時代,乘坐往東方運載香料的船只,繞過非洲最南端的好望角時,看到了與他們生活的北半球完全不壹樣的星象。他們興奮地用在非洲大陸發現的天堂鳥等鳥類來命名這些從未在北半球看到的星辰。隨後的地理大發現時代,不斷有西方人乘船靠近南極去記錄星辰,並發明瞭望遠鏡觀察天上的星星。

首先制造出望遠鏡的天文學家伽利略甚至用自己粗糙的望遠鏡,看到了月球的環形山脈與木星的幾顆衛星。而那時的中國人堅持認為,月亮上的陰影是壹棵桂花樹,吳剛正拿著他那枚碩大的斧頭,不停地試圖砍倒這棵神樹。

在隨後的文藝復興時期,西方天文學家開始用顯微鏡、羅盤、時鐘這些代表著科學進步的工具來命名天空中新發現的星座,而中國人還在禁止民間對星辰的觀察與臆測。普通人萬不可妄談天事。

普及

壹群“科學悶騷男”,讓科學有意思

孫正凡此行的另壹個目的是為自己參與編寫的《十萬個為什麽》造勢,此書已經發行了6個版本,可以說壹直以來都是中國少年兒童接觸科學的第壹本啟蒙書。孫正凡在此套圖書中,擔任天文與天體物理學方面的編寫工作。

孫正凡說,研究古代中西方天文學的發展歷史,中國為世界天文學做出的貢獻在有些方面是超過西方的。

例如,中國人在天空上標明的3垣4象28星宿,***記錄了北方天空上1464顆恒星,而西方壹直以來的記述中只有1200多顆。而且自商周時代,中國人就註意到了哈雷彗星在壹定時間出現在天空中的異象,並且在歷代天文家的記述中,都能找到詳細的記錄。

“現代科學家要研究壹些彗星,都會到中國的古籍中尋找數據,”孫正凡說,“中國也不缺少觀測星辰的人。”“誇父追日”神話的原型誇父,很可能就是壹位觀測太陽的天文學家,因為久立於太陽之下,被後人解讀為他在“追日”。但是缺乏理性認識的中國人,並沒有在做仔細的記錄之後對這種天象進行深入的思考、研究。

所以,當下對青少年兒童的科普教育又顯得多麽重要。

孫正凡坦言,目前國內的科普環境並不太好。好的科普著作都需要從國外引進,在北京成立的科學松鼠會正是致力於推動中國的科普教育。

“讓科學有意思”,是科學松鼠會、果殼網的標簽,這群被稱為“科技悶騷男”的理科作家,就是要讓科學像文藝、電影、音樂那樣流行。

2007年,拿到天體物理學博士學位的孫正凡,因為不喜歡在實驗室裏坐“冷板凳”,而加入科學松鼠會。不過,這群“半路”作家,似乎並不受到那些坐在研究室裏或在碩大天文望遠鏡前的科學界同行的認同。孫正凡說,很多同行稱他們為科學界的“蒼蠅”。

孫正凡

天體物理學博士,科學松鼠會資深會員,科普知識傳播者。參與編寫第六版《十萬個為什麽》天文與天體物理學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