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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相如的三張面孔

藺相如的三張面孔(本文發表於《語文學習》2015年12月號)

《語文學習》2015年第9期刊登了余黨緒老師的《藺相如:壹個汲汲於功名的戰國士子》,從戰國文化和士人心態的角度解讀藺相如故事,讓人很受啟發。但是整篇文章卻只解讀了“完璧歸趙”壹個故事,其實我們完全可以沿著“戰國士人心態”這個思路接著解讀後面兩個故事,從而獲得對藺相如這個人物的另壹種解讀。

寫作成熟壹篇人物傳記,作者選擇材料絕不是無的放矢的,壹定有整體的設計、規劃,本文也是如此。太史公選擇的三個故事是有內在邏輯聯系的,“完璧歸趙”“澠池會”“將相和”三個故事中的分別展示出藺相如三個階段、三個側面,這互相聯系的三個側面恰好構成了豐滿的、不斷變化的藺相如形象。

壹、完璧歸趙:孤註壹擲的賭徒

余老師的文章準確定位了藺相如接受任務時的心態:“無名小輩,宦官門客,微如草芥”,“與其說趙王需要壹個藺相如出使,還不如說藺相如需要壹個出使的機會”,基於這種心態他用豪言壯語、甚至大言欺君的方式獲得了改變了自己命運的這次機會。雖然藺相如在趙王面前誇下了“完璧歸趙”的海口,但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出使秦國的藺相如完全可以根據形勢需要調整自己的外交策略,只要能夠阻止戰爭、維護國家尊嚴就算不辱使命了。可藺相如做出了怎樣的選擇?先欺騙、威逼的手段讓秦王交出和氏璧,再派人將其偷偷送回國。這樣壹來藺相如固然做到了“完璧歸趙”的承諾,但這樣小家子氣的行為非但不能維護趙國的尊嚴,反而會讓趙國失信於天下,甚而讓秦國找到對趙國發動戰爭的借口,“其後秦伐趙,拔石城。明年,復攻趙,殺二萬人”,就是秦昭襄王的報復。

其實藺相如的選擇絕非壹種,明人王世貞在《藺相如完璧歸趙論》提出了壹種解決方案:

 璧入而城弗予,相如則前請曰:“臣固知大王之弗予城也。夫璧非趙璧乎?而十五城秦寶也。今使大王以璧故而亡其十五城,十五城之子弟,皆厚怨大王以棄我如草芥也。大王弗予城而紿趙璧,以壹璧故而失信於天下,臣請就死於國,以明大王之失信。”

清人俞祖恩在《史記菁華錄》中則提出了另壹種解決方案:

 相如果為趙某,宜正謝秦曰:“和氏璧,玩好之資,匹夫之好也,君乃捐土地以易無用之具,當不其然。寡君勿敢從命。

後兩個方案無疑更符合趙國的國家利益。從後來的表現看,藺相如的智謀和大局觀足以讓他想出這樣的對策。但是他為什麽最終選擇了那個危險而短視的方案?

答案在藺相如的心態上。正如余黨緒老師的分析,草根出身的藺相如好不容易遇到了出使秦國這個機會,能把握住,他就能壹飛沖天,成為趙國大臣;抓不住就只能灰溜溜回去當他的宦官門客。此時藺相如的利益和趙國的國家利益並不壹致。采用後壹種穩妥堂皇的思路,固然符合趙國的國家利益,但是並不能體現作為使臣的藺相如的個人價值,回國後的藺相如也並不能得到他想要的回報。要想使這次出使利益最大化,藺相如就必須鋌而走險,巨大的風險意才味著巨大的利益。

這時的藺相如的心態就是壹個賭徒,把本錢全部壓上,要麽壹飛沖天,要麽人頭落地。只不過,壹般賭徒壓上賭臺的是自己的身家姓名,而藺相如壓上的卻是趙國的國運。賭贏了,受益的是藺相如,賭輸了,賠本的是趙王和趙國軍民。這種心機其實是有些陰暗的,所以,古人王世貞和今人徐江才對藺相如的行為給予了尖刻的批評態度。

余黨緒老師花了很多筆墨替藺相如辯護,認為他的冒險並非毫無勝算的賭博,而是基於對天下大勢和秦王心理的透徹把握。誠然,藺相如在冒險之前壹定做了充分的估量和計算,但是這並不能讓他有必勝的把握。

其壹,正像藺相如自己說的“秦自繆公以來二十餘君,未嘗有堅明約束者也”,秦國在這方面可謂劣跡斑斑:遠的有商鞅在酒宴上誘捕舊交魏公子卬,近的有楚懷王被秦國誘騙囚禁。善玩權謀、背信棄義是“虎狼之秦”的國家性格,藺相如怎麽敢肯定這壹次秦王壹定會按常理出牌?其次,秦國當時的權力結構很是微妙。秦昭襄王即位時年紀尚幼,其母宣太後、其舅穰侯魏冉在其即位的過程中起了決定性作用,宣太後的壹族長期把持國政,直到昭襄王四十壹年(前266年),他才真正奪回權力。而根據《史記》記載,完璧歸趙的故事發生在公元前283年,秦昭襄王二十四年。“完璧歸趙”故事發生時,昭襄王已經在位23年,但是又沒有真正掌權,在這樣微妙的權力結構中,任何壹點細微的變化都可能導致朝政走向的變化,即使是秦國朝廷中人也未必能品得其中三味,更何況是藺相如這樣的外國小臣?

按照如此分析,“完璧歸趙”裏的藺相如絕不是我們壹般認為的那樣形象高大,反而有些陰暗之處。這並不完美,但很真實。戰國時代的國家和我們今天理解的“民族國家”完全不是壹回事,作為“想象***同體”的民族國家是近代歐洲的產物,那時的秦、趙、齊、楚,與其說是國家,還不如理解成今天的“集團公司”更符合歷史情境。位置決定思想,“有恒產者有恒心,無恒產者無恒心”,我們很難要求壹個公司中的看不到前途的下級職員能時時處處為公司利益著想,甚至為了公司利益損害個人前途。相反,當壹個機會出現在眼前時,盡壹切努力抓住機會,哪怕這種努力有時候不太光明正大,這或許才是多數人的選擇。明白了這壹層,我們或許就不會苛責藺相如。畢竟他不是壹位道德完善的謙謙君子,而是縱橫戰國的壹代能臣。

藺相如的賭博成功了,他被趙王拜為上大夫,壹下子從身份低賤的宦官門客變成了趙國的中高級官員,他不必再是必須秦王賭命來博取富貴的“無產者”,他的人生翻開了新的壹頁,他的行事風格也隨之發生變化。

二、澠池會:把握分寸的朝臣

“完璧歸趙”後不久,秦國連續發動對趙的戰爭,並且挾勝利的威勢要求趙惠文王到澠池參加會盟。這對於趙國君臣而言是壹場巨大的危機。在應對這場危機中,藺相如的貢獻有二:第壹,和廉頗等大臣壹起確定了“積極準備、強硬面對”的對策。

趙王畏秦,欲毋行。廉頗、藺相如計曰:“王不行,示趙弱且怯也。”趙王遂行。

這裏的“廉頗、藺相如”並非實指,而是趙國當時的大臣群體的代稱,當時趙國的名臣還有相國平原君趙勝、馬服君趙奢等人。只是因為這件事放在了“廉藺”傳中,所以司馬遷才特別點明了二人的名字。“積極準備、強硬面對”的對策應該是趙國領導層集體討論的結果。藺相如參與了謀劃的過程,但應該不是起決定作用的核心成員。

第二,在澠池會盟中有理有力的挫敗了秦王侮辱趙王的企圖。

這壹點是史記中著力刻畫的,正是他機智勇敢維護了趙王的尊嚴,保全了趙國的體面。藺相如的表現也非常精彩。

但我們必須指出,在“澠池會”中藺相如在臺前的精彩表演並沒有起到決定性作用,真正決定澠池會結果的其實是趙勝、廉頗等人的未雨綢繆。秦國當時的戰略重心並沒在趙國,而是南方的楚國,秦國的武力威脅和澠池會盟都是為了穩住趙國,避免戰略上的兩面受敵。

因為有這個前提的存在,廉頗等人才判斷趙王參會應該是安全的。為了避免當初楚懷王被劫持的命運,趙國君臣還做好了準備,壹是“趙亦盛設兵以待秦”,二是“請立太子,以絕秦望”。正是有了這樣的前提,趙國君臣才能在澠池會上表現出較為強硬的壹面。

明白了上面的背景,我們或許就看明白了藺相如在澠池會前後的表現:他出色地完成了作為外交官的本職工作——“折沖樽俎”,但是在定策過程中只是參與謀劃,未能發揮多大作用。比如“請立太子,以絕秦望”就是廉頗而非藺相如提出的。有趣的是,澠池會這壹段的主角是藺相如,可是偏偏在這壹段中插入廉頗的這樁功勞。這就是所謂的“不寫之寫”,建議預立太子固然強調出了廉頗的見識和胸襟大,可是不寫這個建議是藺相如提出的並非他沒有這樣的見識嗎,多半還是身份、地位使然。

在集權時代,倡議立儲從來都是人臣大忌,因為很可能會給現任國君留下惡劣的印象,因此廉頗“請立太子”固然是從趙國國家利益出發,但是對他本人而言卻是風險極高的行為。這壹倡議最終得以實施,固然因為趙惠文王是壹個英明的君王,也和廉頗的身份、地位頗有關系。壹來,廉頗性格耿直、心直口快,這壹點從後文的“廉頗宣惡言”就能看出。二來,廉頗是趙國的名將,而且是沒有什麽背景、從刀槍叢中拼殺的名將,他的忠誠早就用鮮血和戰功證明過了。對這樣胸無城府壹心為國的臣子,國君總是能寬容壹二的。

但是藺相如的身份和地位就不允許他提除這樣做。作為壹個新進之臣,他還沒有足夠的根基和名望去提出這樣敏感的建議。建議通過了,未免有“投機”之嫌,會給國君和朝野上下留下惡劣印象;提議不通過,當下就有性命之憂。

藺相如無疑是清醒的,他的分寸感極好,他知道定策幕中、運籌帷幄還不是他的舞臺,他的名望和地位都還不夠,能夠參與謀劃就已經足夠了。他的舞臺在外交場合,那是他的本職工作,也是他盡情施展自己才華的地方。所以他在國內保持了適當的沈默,而在澠池會中卻將自己的機智、勇氣、辯才展現的淋漓盡致。

? 適宜的人生策略很快得到回報,澠池會上他維護了趙王和趙國的尊嚴,他的也被提升為“上卿”,成為了真正的國之重臣。身份和地位發生變化,藺相如的處世之道也再壹次悄然改變。

三、將相和:公忠體國的重臣

“上卿”是爵位而非官名,類似於現在的“省部級、廳局級”等行政級別,有的材料上說藺相如是趙國相國,這種說法不確切,當時的相國應該還是平原君趙勝。但是藺相如無疑已經步入了趙國的領導層。官場上春風得意的藺相如遭遇了廉頗的挑戰。廉頗的不服氣應該是藺相如意料之中的,畢竟他的成功比起廉頗的野戰爭城而言,的確有些機緣巧合的因素在其中。但是廉頗壹口壹個“素賤人”卻打到了藺相如的痛處。

藺相如聽到這些話時的反應《史記》沒有記載,但是我們完全可以推想而知。根據研究,澠池之會時,藺相如大約45歲,他的出身不高,前半生比較潦倒,四十多歲了還只能做宦官繆賢門客。他壹定努力掙紮過,但是這些努力都失敗了,在壹次次失敗中也肯定也遭受了許多譏諷和白眼,戰國是著名的策士蘇秦、張儀、範睢等人的傳中記載了這樣的經歷。可以說低賤的出身是藺相如最大的痛處,他忍受了那麽多的折磨和痛苦就是為了要改變這壹點。現在他成功了,位極人臣,但是廉頗偏偏還要把這塊傷疤扯得鮮血直流。是可忍孰不可忍,藺相如壹定無比憤怒。壹場由意氣之爭而引發的黨爭似乎又要在趙國出現了。

這樣的故事在戰國歷史上太多太多了,齊國鄒忌和田忌相爭導致田忌逃往楚國;燕惠王在樂毅即將攻滅齊國之時聽信讒言臨陣換將,導致功虧壹簣;秦國名將白起死在相國範睢的讒言之下……但是藺相如沒有讓這樣的故事發生在趙國,他容忍了廉頗的挑釁,並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了廉頗,上演了“將相和”這場好戲。

我們常常稱贊藺相如在這件事中體現的寬宏大量,但是我們要明確,藺相如的大度並非出於天性,而是理性選擇的結果。我們與其贊揚他寬廣的胸襟,倒不如說贊揚他傑出的政治智慧。站在趙國權力頂峰的他深知,作為趙國上卿,他的命運已經和趙國緊密聯系在壹起,縱觀戰國七雄,再也不會有壹位君主能像趙惠文王這樣信任他,給他施展才華的機會。如果和廉頗爭鬥下去,意氣之爭很快就會演化成文武黨爭,兩虎相爭,受傷的只能是趙國來之不易的大好局面。況且,從“澠池會”廉頗首倡“立太子”壹事中,藺相如看出了廉頗的公忠體國,如果自己做出大公無私的姿態,多半會引起廉頗的***鳴。這才有了他壹系列忍辱負重的表現。

“完璧歸趙”時的藺相如不會采用這樣的行事風格,因為那時的他迫切需要證明自己的機會,果斷決絕是他唯壹的選擇;“澠池會”時的他也不會采用這樣的策略,那時的他根基上不深固,即便他隱忍退讓,別人也只會嘲笑他膽小無能;身為上卿的他可以這樣做,他的身份地位讓他有足夠的資本“以退為進、以柔克剛”,站在權力巔峰才能擁有的開闊視野也足以讓他看清楚這樣行事背後的利弊得失。

高明的政治策略讓藺相如贏得了廉頗的尊重,避免了內鬥引起的無謂內耗,也真正讓藺相如成為中國歷史上壹個無比閃亮的名字。就連就它頗有微詞的王世貞也不得不承認:“藺相如之獲全於璧也,天也。若其勁澠池,柔廉頗,則愈出而愈妙於用。”(《藺相如完璧歸趙論》)

四、余論:司馬遷為何偏愛藺相如

藺相如是司馬遷非常偏愛的壹個人物,最明顯的證據就是《史記》卷八十壹是廉頗、藺相如、趙奢趙括父子、李牧的合傳,但是在最後的“太史公曰”中,卻只就藺相如壹個人發表感慨:

太史公曰:知死必勇,非死者難也,處死者難。方藺相如引璧睨柱,及叱秦王左右,勢不過誅,然士或怯懦而不敢發。相如壹奮其氣,威信敵國,退而讓頗,名重太山,其處智勇,可謂兼之矣!

以至於清人姚祖恩略帶調侃的批評道:“四人合傳,贊止相如,史公好奇之過也。”或許正是因為這種偏愛,讓許多人感覺司馬遷將藺相如的形象塑造得過於完美,從而才激發了他們做翻案文章的興趣。

司馬遷為什麽這樣偏愛藺相如?姚祖恩和余黨緒老師原因歸結為“好奇”(尚奇),這種評價自楊雄“子長多愛,愛奇也”開始幾成定評。但是我認為還有壹點不可忽視,那就是太史公曰中的那句“處死者難”。

“處死”即面對死亡,李陵之禍後,如何面對生與是司馬遷壹生中最困難的抉擇。活著意味著屈辱,同時讓事業繼續;死亡代表高貴,但太史家族的血脈也就此終結。他最後選擇了堅強的活下去,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面對死亡”這個問題思考的結束。但這並不是最終的答案,生存的屈辱仍然在折磨著他,《報任安書》的最後壹段生動地記錄了他的心理活動:

仆以口語遇遭此禍,重為鄉黨戮笑,以汙辱先人,亦何面目復上父母之丘墓乎?雖累百世,垢彌甚耳!是以腸壹日而九回,居則忽忽若有所亡,出則不知其所往。每念斯恥,汗未嘗不發背沾衣也!

因此如何面對死亡成了他始終關註的命題之壹。在《史記》寫作的過程中,他壹次次面對歷史人物面對死亡的情境,他也壹次次去擬想那些人物面對死亡時的心理活動,於是死亡和面對死亡往往成為《史記》中最動人的片斷:屈子披發行吟,抱石沈江;荊軻悲歌易水,壹不返;項羽慷慨悲歌,拔劍向頸;李廣不願見辱刀筆吏,橫刀自刎。同時另壹些人在面對死亡時選擇了隱忍地活著,司馬遷同樣給予了高度評價,他評價伍子胥“棄小義,雪大恥,名垂於後世”“故隱忍就功名,非烈丈夫孰能致此哉?”對年輕時差壹點死在廁所裏的範睢他評價道:“然士亦有偶合,賢者多如此二子,不得盡意,豈可勝道哉!然二子不困厄,惡能激乎?”然而前者的“處死必死”和後者“處死茍活”還不是司馬遷理想的“處死”之道,藺相如的選擇或許才是司馬遷最向往的。

年過四十的藺相如在秦王面前手持和氏璧時,也面臨生死抉擇:要麽讓秦王奪去和氏璧,使秦國擔負失信於天下的罪責,這樣可以保全自己的肉體,但這也意味著他政治生命的終結;要麽觸怒秦王,以自己肉體生命為賭註博取政治生命的新生。藺相如選擇了後者,他抱著必死之心,孤註壹擲。必死之心激發出他巨大的潛能,勇氣、機變加上幸運(他面對的是成熟睿智的秦昭襄王而非獨斷殘暴的漢武帝),這壹切使他的賭博大獲成功,不但保全了生命,也獲得了光輝燦爛的前程。面對這樣的歷史故事,對比自身的悲慘遭遇,司馬遷多半會生出壹種“雖不能至,心向往之”的感慨。因此他才對藺相如抱有特別的傾慕和喜愛,也才會在“太史公曰”中單獨就“處死”壹點生發出這樣壹段發自肺腑的議論。

最後還要指出的是,雖然司馬遷對藺相如有些偏愛,這種感情也滲透在對藺相如故事的敘事中,但是他並沒有因為這種情感傾向而刻意粉飾甚至歪曲歷史。他沒有掩飾藺相如出身貧賤,反而刻意強調;“完璧歸趙”壹節中他並未刻意掩飾藺相如的失信行為,反而明明白白記下了“相如度秦王雖齋,決負約不償城,乃使其從者衣褐,懷其璧,從徑道亡,歸璧於趙”;

他更沒有為了給藺相如增光添彩而將“立太子以絕秦望”這樣擲地有聲的話從廉頗那裏奪去。司馬遷真正做到了班固對他的評價:“其文直,其事核,不虛美,不隱惡,故謂之實錄”,即便是面對藺相如這樣自己偏愛的人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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