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雲文化·孕育滇雲文化的地理環境·滇雲文化發展的中心地域
(1) 滇文化發祥的滇中和滇東地區
在雲南高原中部,有壹個號稱五百裏水體的湖泊,這就是高原明珠滇池。《華陽國誌.南中誌》說:“有澤水(滇池),周回二百余裏,所出深廣,下流狹如倒流,故曰滇池。”或許正是這奇河倒流的獨特地理景觀而得滇池之名,抑或是因為很久以前這裏就生活著以滇為名的部族而得其名。“滇”,今天已成為雲南省的簡稱,但是古代所謂的“滇”、“滇國”,很長時間內並不代表整個雲南省,主要指的是以滇池盆地為中心的滇中地區,滇文化的發祥地。
滇池以東的滇東地區,是滇文化廣泛傳播的地區,滇人通過這壹地區與巴、蜀、黔、楚之間早有交往。滇又處於巴蜀與中南半島之間,是連接中原文化區和東南亞、南亞海洋文化區的樞紐。兩千多年前的漢代,滇池地區就已經是大陸中原文化的南緣地帶與東南亞、南亞海洋文化北上的交匯地。其後歷代,雲南的交通無論是北上中原,東往湖廣,西出印度,南下中南半島的道路均在此交匯,故而滇池地區自古就是雲南交通重地,長期以來它能夠海納中原文化的精髓,吮吸印度海洋文化的甘露,融合當地純樸厚重的民族文化,成為滇文化的中心地區。
(2) 雲南文化興起的橫斷山區
滇西以洱海、麗江為中心的橫斷山中部是雲南開發較早的地區,在洱海、麗江等地已發現了分布廣泛的新石器時代遺址。
優越的自然環境,使這壹地區成為滇雲文化的又壹起源地,是豐富多彩、獨具地方民族特色的雲南文化的發展中心。“雲南”作為地名,最初即指這壹地區。相傳漢武帝時期有彩雲南現,漢朝即在彩雲出現的地方設置雲南縣,轄祥雲、彌度,雲南開始作為地名(謝肇淛《滇略》)。三國時,諸葛亮南征後,“分建寧、永昌郡為雲南郡。”(《三國誌.蜀誌.後主傳》)基本上囊括大理、麗江壹帶。唐宋時期,雲南出現了南詔和大理兩個民族政權,唐王朝冊封南詔統治者為“雲南王”,在封建中央王朝眼中,南詔割據的區域就是雲南地。被稱為雲南的地區隨著南詔割據勢力的擴張而擴大。元代建省,滇雲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東移滇池,雲南之名隨而擴展而含蓋整個滇雲大地。
洱海地區在雲南交通史上地位重要。漢晉時期,四通八達的交通,使洱海地區既受內陸先進的中原文化的長期熏陶,又受來自印度海洋文化的影響,加上吐蕃藏文化的南下滲入,與當地民族文化融合成自成氣魄的雲南文化。南詔時期,雲南文化逐漸發達,南詔上層統治者向慕中原文化,任用川蜀儒士鄭回為清平宮,輔佐朝政,教習子弟儒學,又多次派子弟到川蜀研習儒學(《新唐書·南詔傳》)。大理國通行漢文,官吏、商賈學習漢文蔚然成風,稱為“釋儒”。大理國向宋市馬時,曾求購儒家經典、童子教本和各種文獻典籍。南詔大理國統治者重視和吸收先進的中原文化,促進了自身的文化發展,《南詔德化碑》表現了很高的文化素養,壹定程度上代表這壹時期雲南文化發展的水平。在宗教方面除了當地民族信仰的本祖以外,還深受外來宗教的影響,特別是佛教,早已從印度等地滲透大理地區,“邦人以去天竺不遠,其俗多尚浮屠法,家無貧富皆有堂。人無老幼,手不釋數珠,壹歲之間,齋戒過半,絕不茹葷飲酒,至齋畢以沿山寺宇極多,而禮佛遊玩者不絕。”故古人以大理為滇西佛國,至今大理地區仍是佛教十分盛行的地區。而麗江地區由於靠近西藏,故盛行藏傳佛教,至今仍是藏傳佛教的流行區。
(3) 滇雲文化厚積的永昌地區
自洱海地區往西,是今天的保山地區,古時的永昌地,處於橫斷山脈滇西縱谷南端。這就是古代哀牢人稱雄的地方。《華陽國誌.南中誌》說:“永昌郡,古哀牢國。”古哀牢國之地西抵印度,南接越南,範圍包括東起瀾滄江,西至印緬交界的巴特開江,北抵今緬甸與西藏交界處,南達今西雙版納等的廣大地區。
自古哀牢地族系繁雜,人口眾多。今天仍居住著彜族、白族、傣族、傈僳族、回族、佤族、苗族、阿昌族、德昂族、景頗族等少數民族。
中央王朝對永昌地的開發和經營,首先是看重它的交通戰略地位。軍政交通區位的重要性,使永昌地區開發較早,發展較快。永昌地是滇雲文化發展的又壹中心地區。交通的發達,通商的便利,使永昌地商品經濟發達,民間重商風氣濃烈;文化傳播較快,文華英傑薈萃。
永昌地的另壹重要城鎮是騰沖,它處於滇西西極,是南方絲綢之路的門戶。兩千多年前,就已是南方絲綢之路上的國際商城。繁盛的商貿,通達的交通給先進的文化在騰沖的傳播提供了條件。中印文化在這裏交匯,特別是先進的中原文化伴隨著內地的客商、使臣到來,滲透和融合於當地民族文化之中。明代以後,大批漢人遷入,漢文化、儒學影響更加深入,使之成為滇雲文化最發達的地區之壹。濃厚的儒學文化在這裏代代相傳。至今騰沖依然保持著我國建館最早、藏書量最大的鄉村圖書館。騰沖地靈人傑,英華輩出,與這裏濃厚的國學文化氛圍是分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