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她出生時因壹雙紫眸被父母視為不吉利拋棄,被他父母收養。
順理成章的成了他的童養媳。
他喜歡鬥蛐蛐,她陪著他到處玩,被他父母責怪的時候替他頂罪。
他不喜歡看書,她自學所有東西,替他寫功課蒙混過關。
他不喜歡學武害怕辛苦,她外出壹年不日不夜拜師學武,護他安好。
他不喜歡她的紫眸,她研究醫術把瞳色變為黑色卻每時每刻要忍受針紮之痛。
他不知道,她為了他付出壹切的原因不過是因為初次見他之時,她低聲哭泣,他拿起手絹溫柔的替她擦了臉。
或許在他看來不過是隨便壹擦,但對於她來說是她當時所有的溫柔和光明。
後來,她走了。
他聽見他對朋友不在意的說,“她不過是我身邊的丫鬟,趕她走都不會走,妳要喜歡就給妳了唄,不過妳要把妳那只蛐蛐給我。”
她手中的糕點散落在地上,她苦笑著想,原來在妳心中我竟是這樣的,罷了。
壹天,三天,十天,半個月。
他都沒有看見她,他有些恍惚,猛然發現生活中少了最重要的人,似乎鬥蛐蛐也不好玩了。
他摸著她替他寫的功課,仿佛她就在面前笑著像要獎勵壹般給他功課。
他想,她會回來的吧,壹定會的,她這麽喜歡自己。
兩個月後,他在街上看見壹個紫色面具,想起她的眸色本是紫色,後來變為黑色,他也從未問過原因。
他感覺心在疼,臉色泛白的蹲在地上,他想叫她的名字,卻發現他只知道她是他的童養媳,別的,壹無所知。
他抱著頭低聲喃喃道,“妳快回來吧,我,想妳了,很想,很想。”
雪花散散的落下,落在他臉上,越下越大,他似乎沒有感覺,蹲在原地壹動不動,口中喃喃自語。
她壹襲白衣紗裙緩緩的走過蓋滿雪的橋,走到他面前。
“起來吧,天冷了,妳該回家了。”依舊溫柔的聲音打進他耳中。
他猛然站起來驚喜的看著她,壹把抱住不敢放手,他怕,這壹切只是他的夢。“妳,妳回來了,別走好麽,我想妳,很想。”
紗裙在雪中微微揚起,烏黑的發絲襯著雪白的世界,她推開他,面容含笑眼眸中卻沒有壹點笑意。
她輕柔的聲音讓他留戀卻也因內容心疼,“對不起,我,累了。”
她轉身離開了,他沒有攔,因為他知道,他已經沒有資格了。
雪越下越大,蓋住了整個城市,也蓋住了,她的從前
對不起,我累了,所以我離開了。
二、
她是高貴冰冷的神女。
他是邪魅不羈的狐王。
壹次神狐交戰,過招時多番被他調戲,惹得她羞惱不已。
天兵被狐妖擊退,卻漏下了她被狐王軟禁。
日久生情。
饒是壹向清心寡欲的她,也難逃他的柔情攻勢。
人家,可是風流成性的狐王,久經情場。
不過,壹物降壹物。
自從遇到了神女梨落,他便收了風流性子,只鐘情她壹人。
兩人日漸情濃。他居然連狐族的軟肋都告知梨洛,那可是事關狐族興滅的秘密。
可她終究是要回去的,起碼,要給天庭壹個交代。
可竟在梨洛走後的第三天,天兵夜襲狐族,布局精密,欲將狐族全數滅盡。
那壹夜,狐族死傷慘重,所剩無幾。
狐王風末也受了重傷,可再痛也未及心殤,竟是她
恨意在風末心中肆無忌憚的生長,似要紮根在此…
恨的越深,心便越痛。
壹千多個日夜,狐族滅亡的仇恨和梨洛的欺騙鞭策著他變的更加強大…
今日,她來了。
可真是稀客,她居然敢來…?
呵。
他壹身白袍,慵懶高貴的斜靠在王座上,懷中抱著壹個衣衫半解的妖艷美人,頭埋在那女子的脖子上親吻著。
即便見她來了,也不曾擡頭。
她極力忍住心中的苦澀,牽強的扯動了下嘴角。“聽說妳要攻打天庭?”
他停下動作,冷漠的看了她壹眼,“怎麽,他們這次是派妳來當說客,還是,又來出賣色相套我的話?”
她心痛如割,指甲早已嵌入掌心。他終究,還是這樣想她了…
數年前,是司法天神將她催眠,道出狐族軟肋的秘密更非她自願…
可如今,他是再也不會信她了…
七日後,他還是率軍攻上了南天門。
天兵早已在那布下修羅陣,凡進此陣者,必死無疑。
她那日便是要告訴他有陷阱…
她擋在狐軍面前,窮盡千年仙力破了修羅陣。
壹如初見的白衣袂袂,她縱身飛入修羅陣,對他淺淺笑著。
那壹瞬,她周身破碎成無數個晶瑩的碎片,如陽光下的泡沫。
他的心在那壹瞬也停止了跳動,近乎癲狂嘶吼著飛身想去抓住她,卻已緲無蹤跡。
“洛兒!!!!!”無可復加的痛楚壹遍便不停的淩遲著他的心,無法接受失去她的事實。
他血紅的眸子充滿了駭人的殺意,壹聲令下,妖軍大肆進攻,血染天庭,遍地橫屍…
她死了,妳們全要陪葬
梨落已經走了三百年了。
這些年裏,風末幾乎每夜都被心中的愧疚和自責折磨的夜不能寐。
百年前,就在梨落魂飛魄散的那壹瞬間,被太上老君用秘術收回了壹魂壹魄。
狐軍攻上淩霄殿時,玉帝拿出梨落的壹魂壹魄來換天庭的安寧,讓風末平息幹戈。
這些年裏,他試遍了六界的招魂復生之法,卻都沒有成功。
狐族有本古籍記載,取忘川之邊的黑色彼岸花為引,以心愛人的鮮血餵養。
待滿七七四十九天後,黑色彼岸花變成紅色,將其種在魂魄內,便可讓她復活。
只是,黑色彼岸花沒有人見過,是否存在也無人知道。
且欲過忘川河,便壹定要從河中走過去。
每走壹步,此生最痛苦的事便在腦中浮現壹遍,同時需受萬縷孤魂嘶咬之苦。
即使法力再高深的仙魔,也未必能活著走過去。
風末回來時,遍體鱗傷,臉色接近透明的蒼白。
往日泛著墨玉般光澤的三千發絲 ,如今,已是滿頭白發。
他無暇顧及自己的身體,只是日復壹日的用血餵養彼岸花,守著梨洛的魂魄,壹步也不敢離開。
四十九天後,彼岸花終於變紅了,他小心翼翼的將花放在魂魄中,他的洛兒終於要醒了…
床上的人兒在壹點點變化著,透明的魂魄變得真實,轉眼間,已是活生生的壹個人了。
她緩緩的睜開眼,“這是哪?”
自她睜開眼的那壹刻起,風末連眼睛都不敢眨壹下,唯恐壹閉上眼她又不見了。“洛兒,妳終於醒了。”
“我不認識妳。”床上的人兒壹臉陌生的打量著眼前的白發男子。
這是怎麽回事?梨落的看似失憶的舉動讓他慌了心神,急忙拿出古籍翻看。
最後壹頁寫著。
重生者以彼岸花為心,絕情絕愛。
若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我願傾盡壹生之所愛,只盼有壹日暖回妳的心。
三、
農歷七月十五百鬼夜行
黑夜裏壹戶人家燈火通明
壹玄衣男子坐在院子裏的亭子中
桌子上放著壹把瑤琴和壹副棋
男子撐著頭,看著天上的月
好像在等著什麽人
忽然,院門打開了,壹白衣美人邁入院中
男子楞了壹下,眼中閃出驚喜的色彩
急忙迎上去
這時白衣美人從遠處看到桌上的瑤琴,笑道:“真的替我保管著琴啊”
男子撓了撓後腦勺,臉上有了壹絲紅暈說道:“那是當然了,妳的琴我怎麽可能弄丟呢”
白衣美人走進亭子中,黑衣男子跟著她
白衣美人纖細的手撫摸著琴弦
臉上笑意甚濃
黑衣男子坐下語氣有些沙啞道:“妳不在的時候,都沒人陪我下棋了……”
白衣美人笑道:“那麽想我啊”
黑衣男子猛點頭
白衣美人坐下說道:“既然如此,我陪妳下棋吧”“好啊!”男子高興的答道
白衣美人,挑起男子的下巴笑道:“輸了,妳可就是我的人了”
男子抓住女子的手,臉上壹片紅暈,扭頭說道:“誰輸還不壹定呢!”
“好好好,妳還是原來的樣子啊”
倆人下棋快天亮時
棋下完了,結果毫無意義男子輸了
男子嘆了壹口氣
女子看了看天,說道:“我為妳彈琴吧”
男子眼圈有點紅,只是點了點頭
琴聲入耳,倆人卻無心欣賞
琴也終彈完了
女子苦笑道:“妳說我死了,妳猜我會去哪裏?”
男子抱住女子,頭埋在女子的頸脖裏聲音異常沙啞說道:“無論妳在何處,我都會去找妳,這壹世如此,下壹世,下下壹世,生生世世都是如此!”
女子落淚笑道:“這可是妳說的,妳不能忘,知道嗎?”
太陽慢慢的升起
女子的身子也漸漸消失
那所謂的七尺男兒不落淚,早已不在男子心中
男子看著女子慢慢的消失,心如刀割
當女子消失在臉部時
男子摸著女子的臉,說道:“奈何橋上等我可好”
女子笑道:“好……”
(完,今天發文晚了,對不起大家,今天有點事,這篇虐文可能不太好我是只改了壹小部分,請見諒)
四、
她和他初遇在桃花林中
從此她愛上了他
每天都找各種理由見他
因此他也很煩她
他對她冷漠的說道:“妳愛我是沒有結果的”
她似乎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笑道:“我知曉,我只是在等妳回顧看我”
可是,那日
她不再找他,不再理他
他每壹次不知道怎麽回事都希望她能來
可事與願違
他再也接受不了身邊沒她的日子了
他直接去她家找她
卻發現,她家在辦喪事
他心裏有強烈的不安
幾乎是狂奔進去
白染了中整間房
卻發現她的母親在靈堂裏哭得撕心裂肺
沒曾想竟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她安安靜靜的躺在棺木中
他楞在了那裏,眼前逐漸模糊
淚壹滴壹滴的落在了地上
她的母親給他壹封信
他看完後,說道:“能把她葬在桃花林嗎?”
她的母親同意了
她的墓碑上寫道:吾妻之墓
那字就是他刻上去的
她給他的信中寫道:
陌,這是我第壹次這樣叫妳
不知妳是否知道
我第壹次看到妳的時候
心跳跳的很快
我明白這就是心動
很抱歉,我說過我會等妳
等到妳愛我的那壹天
我們壹起看桃花落下
壹起看天下繁華
但是,我等不到了,我知道我食言了
我希望妳不要把我的死放在心上
我希望妳娶妻生子,過上美好的生活
願妳今後安好
今生,妳我不是夫妻
來世,妳做我夫君可好
落筆-葉無心
她並非無心,只是將心交於他
她的可愛,她的傻,她的純真,她的笑
這時他才發現早已銘記於心
不要把妳最愛的和最愛妳的人給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