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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誌異讀後感 議論文形式的

性沖動得不到實現而在心理上投下陰影時,極易用’人妖戀’,’人鬼戀’,’人神戀’的形式

表現出來,或者當事人因此類病癥而囈語,裸呈時,旁觀者很易以這壹文化氛圍作為參照系選出若幹種妖怪,在林木花卉繁盛之區多想象成樹精花神."(註:劉仲宇:《中國精怪文化》,

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197頁. )這種超現實的鬼狐形象有其歷史原型和社會文化

基礎.因此蒲松齡采用鬼狐模式進行文學創作,並以魏晉南北朝誌怪小說作為創作的模本,

通過"冥世"或狐界這壹超自然的空間來獲得平衡,以虛幻的鬼狐世界來寄托自己的理想,

對世間不平之事加以抨擊.於是,他以自己想象中的虛幻而美麗的鬼狐領域表達自己的願望,

其目的是為真理與正義開辟壹塊籲求的領地.

這種超現實的鬼狐復仇模式和現實凡人的復仇有很大的比照意義.從復仇動機上看,

這些未通過正常途徑,即我們壹般意義上認定的國家的法律及行政機關等進行的報復行為也

具有了合理性.在蒲松齡眼中,正義的要求是誰也無法禁止的,不管當事人是人是鬼是狐.

當然,復仇者也是真正有冤屈的,只要是受到了冤枉,他們就可以或以自己的力量,或借助

鬼狐之手,將冤屈伸張.因此,蒲松齡筆下的這些鬼狐也以個體的道德和正義行為,確證了

自身的本性和價值.《瞳人語》體現了懲戒"輕薄者"的道德指向:《黃九郎》篇中的狐精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貪暴卑鄙的秦藩因"斷袖之癖"走向死路.

從復仇方式上看,鬼狐因其自身的超凡能力,往往能有效地達到復仇目的,這與凡人

有很大的不同.世間的受害苦主因主體本身弱小或既已受到了致命的傷害,於是便失去了復

仇的能力與機會.就算有些幸運者最終能夠復仇成功,所用方式壹般也是現實中常規的殺戮

手段.如《細侯》篇中殺子雪報情仇.細侯,本是余杭的壹個雛妓,她偶遇教書為業的滿生,

見其情意真摯,就大膽主動地與其訂立終身之約.定情後,滿生遠走湖南求職謀資,三年不

歸,還被牽連入獄.某富商看中細侯,務在必得,為了讓細侯斷念,竟賄賂獄卒,將快要釋放的滿生久系牢中,還假作遺書寄細侯讓其絕望.細侯哀痛不已之際,在鴇母逼迫下嫁給了富商,生下壹子,不久滿生為門生救助,歸後托人向細侯告知苦衷,細侯悲憤不已,當即殺死懷抱中兒,給予騙婚賊最有力的壹擊.而鬼狐復仇采用壹些非自然的方式,更富想象力與

文學性.如"目生瞳人","冤魂入夢","鬼神附體"等,使宗教理論體系穩固而自圓其說,

達到"懲惡揚善"的警戒作用.

從復仇主體的結局上看,狐鬼不受陽間法律約束,因此可以不像民間復仇者那樣,或

者流離失所,或者接受法律的裁斷,或者走向悲劇性的自我毀滅.它們或者轉世投胎,或者

借屍還魂,或者仍然逍遙地當狐仙.《庚娘》這篇文章就讓我們看到凡人與鬼魂的不同機遇.

作品寫其隨夫壹家逃難,公婆與丈夫都被王十八夥同舟人推溺河中,在仇兇威逼下,庚娘巧

施緩兵之計應酬,乘其酣醉深睡,揮刀殺之,然後投水自殺,完成了凡間女子復仇的悲劇結局.但因其自殺前留蔔壹函備述冤情,因而被眾人標舉義烈,集資厚葬,引來了盜墓者,

實蒙天佑,使蘇醒過來的庚娘得以重返人世.庚娘借自己的"原身"還魂,走向壹個與現實

世界復仇不同的美好結局.

《聊齋誌異》談狐談鬼,而又接近社會人生.其中有壹部分鬼狐因自身能力有限,無

法通過那些超現實方式達到復仇目的,這體現了這壹主題的復雜性.象活人無法安居於自己

所居住的世界壹樣,在陰間或狐貍的世界中,也存在著不公平的以上欺下,以大欺小的現象.

鬼狐們在自身力量無法解決的情況下,也通過人世間孔武有力的人來為他們處理難題.如《連

瑣》篇中,得急癥而死的連瑣是壹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在陰間遭"壹齷齪隸,逼充媵妾",

而其"壹線弱質,烏能抗拒 "於是,楊生與王生二人合力,將惡隸射殺,連瑣也終得還魂,

以身報答.《於江》壹篇作者雖力圖塑造壹位智膽過人的小英雄,但主人公為其父報仇的線

索也是由父親通過托夢而實現的:"忽小睡,夢父曰:’殺二物,足泄我恨.然首殺我者,其

鼻白;此都非是.’"而於江最終將壹狼捕殺後發現其"真白鼻者也",為其父報了仇.這種

類別的復仇形式形成了這樣壹種邏輯上的必然和文學表現上的內在有機聯系: 前是弱者則死後復仇能力有限,因能力有限才求助於現實凡人.這壹切既富有濃郁的生活氣息,展示了

復仇主題的不同側面.

"鬼狐復仇"模式的出現,臻善與頻頻應用,在復仇文學作品的演變發展中產生了不

可忽視的影響.首先,其確定了壹個理清了斷現實中善惡是非恩怨的"另類審判",對整個

復仇主題那種鏟除人世邪惡不平的正義精神,起到了重要的參照,補充,印證作用 . 所謂"冤施於人,不為法誅,則為鬼誅,其理彰彰然異矣"(劉斧《青瑣高議》後集卷4,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142頁).復仇因鬼狐的介入,蒙上了壹層莊嚴神聖的色彩.在超現實時空與現實世界的對比中,邪惡醜陋同善良美好之間的反差愈加昭然強烈.

其次,鬼狐復仇模式強化了復仇主題中懲惡揚善的勸戒旨趣,拓展了復仇這壹現實生

活題材所能深入延拓的心理領域.從鬼狐復仇故事所展示的心理內容看,大概罕有比濫誅無

辜,枉害人命更能證實某人的非正義的了,鬼狐誅伐不義,既速且驗,給予時人的震撼如此

之大,其原形輻射力量是不可低估的.鬼狐誅伐不義不能將復仇文學作品與復仇事件等同視

之,但前者因"鬼魂附體"等相關多維想象而更為充分地文學化了."鬼狐復仇"模式更具

有潛力去超越社會的法禁等規定性,又每每於嘲弄與否定後者時豐富自身的文學牲.

其三,"鬼狐復仇"模式在復仇文學主題系統中,逐漸形成了較為穩定的某種內在機制,

極大地促進了創作者藝術思維中想象因子的飛騰,作品為此生發了不少奇幻橫出的情節沖

突,使原來的題材傳奇性更加搖曳生姿,攝人魂魄,從而有效地提高了主題的審美價值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