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農村跑到首都已經六年了。在此期間,有很多所謂的國家大事,妳也聽說過,目睹過。但在我心裏,我不留下任何痕跡。如果我想找出這些東西的影響,只會增加我的壞脾氣。——說實話,就是教我壹天比壹天看輕人。
但是有壹件對我來說很有意義的小事,把我從壞脾氣中拽了出來,讓我至今忘不了。
那是民國六年的冬天,北風刮得很猛。因為生計問題,我不得不壹大早就走在路上。壹路上幾乎沒遇到什麽人,就設法雇了壹輛黃包車,教他拉到S門。很快,北風平息了,路上的塵土早已刮得幹幹凈凈,留下壹條白色的大道,司機跑得更快了。就在S門附近,突然車把上多了壹個人,他慢慢倒了下去。
倒下的是壹個女人,頭發花白,衣衫襤褸。伊突然從馬路上橫穿到汽車前面;馬車夫已經開道了,但是伊的破棉背心沒扣好,微風吹來散開,最後還是搭上了車把。幸好馬車夫早壹點停下來,不然我就栽大跟頭,血流不止了。
我倒在地上;車夫也堅定地站著。我知道老婆婆沒受傷,別人也沒看見,就怪她多管閑事,想自己搗亂,她也誤了我的道。
我對他說:“沒什麽。走妳的!”
馬車夫沒有理會——或者說沒有聽見——而是放下車,扶著老婦人慢慢起身,不再挽著她的胳膊,問伊:
“妳怎麽了?”
“我把它弄壞了。”
我想,我看到妳慢慢地倒在地上,妳怎麽會摔斷它呢?就是裝腔作勢。真的很惡心。馬車夫很煩惱,這是自找的。現在妳可以自己去了。
聽了老婦人的話,車夫沒有猶豫,仍然挽著易的胳膊,壹步壹步向前走去。我有點驚訝。我忙著展望未來。這是壹個巡邏站。大風過後,外面壹個人也沒有。車夫攙扶著老婦人,向大門口走去。
這壹刻我突然有壹種奇怪的感覺。我感覺他滿是灰塵的背影突然變高變大了,我得仰頭才能看到。而對我來說,他漸漸幾乎成了壹種威壓,甚至擠出了藏在皮袍下的“小”。
這個時候我的精力有些停滯。我壹動不動地坐著,沒有去想它,直到我看見壹個警察從分局裏走出來。
巡警走近我說:“妳自己租車吧,他拉不動妳。”
我想都沒想,從上衣口袋裏抓了壹把銅幣遞給警察,說:“請交給他……”
風已經停了,路上還是靜悄悄的。我邊走邊想,幾乎不敢想起自己。讓我們拋開過去。這壹把銅錢是什麽意思?獎勵他?我還能評判司機嗎?我自己也回答不了。
我還時不時想起這件事。所以,我總是覺得痛苦,努力去想自己。這幾年,文誌的原力,早在我年輕時讀過,就像《孔子說》[2],半句也背不出來。這個小事件,對我來說是獨壹無二的,總是浮在我眼前,有時更清晰,教我羞愧,催我改過自新,增加我的勇氣和希望。
1920年7月。⑶
□註釋
①這篇文章最初發表於1919年12月1日的《北京晨報》周年副刊。
⑵《子曰》:“子曰”;“詩雲”就是“詩經裏說的”。壹般指儒家古籍。這裏指的是老學校的初級讀物。
③根據報刊發表的日期和《魯迅日記》,這篇文章寫於1919年11月。
狂人日記(1)
壹位先生,昆仲,本名隱今,中學時是好朋友。分開多年後,消息逐漸消失。前幾天偶爾聽說壹場大病;回老家繞道去探望,只會遇到壹個人,說生病的人的哥哥也是。老君千裏迢迢來看妳,但他已經康復了,他去了袖手旁觀的某個地方。因為笑,我出了兩本日記,裏面有當天的癥狀。我不妨把它們送給我的老朋友。看完之後才知道自己患上了“迫害狂”等等。語言相當語無倫次,有很多荒誕不經的話;不是月份日期,是墨水字體不壹樣,所以不是壹時的字跡。也有壹部分人,彼此有壹點點接觸。今天我就總結壹個,供醫生們研究。壹個單詞記住中文錯誤不容易;不過,人的名字雖然都是村民,不為世人所知,無關緊要,但也很好走。至於書名,我再也不會改了。我是七年四月二日認識的。
壹個
今晚,月色不錯。
三十多年沒見了;今天看到妳,精神特別爽。這才知道,之前的30多年,我都是暈的;但是,妳必須非常小心。不然趙的狗為什麽看我?
我很害怕。
二
今天沒有月光。我知道這樣不好。早上小心翼翼出門的時候,趙貴翁的眼神很奇怪:他好像很怕我,想要傷害我。有七八個人在小聲議論我,張著嘴沖我笑;我從頭到腳都冷,知道他們把壹切都安排好了。
我不怕。我還是走我的路。前面壹群孩子也在那裏議論我;眼神的表情和趙貴翁壹樣,臉色鐵青。我覺得我和孩子有仇,他也有仇。我忍不住大聲說:“妳告訴我!”他們只是跑了。
我想:我和趙貴翁,和路上的人有什麽仇?僅僅二十年前,我踢了谷久先生的舊行書(三),谷久先生很不高興。趙貴翁雖然不認識他,但壹定是聽到了風聲,覺得很委屈。同意路上的人會跟我對。但是孩子呢?那時候,他們還沒有出生。為什麽他們今天的眼神很奇怪?他們似乎害怕我,想要傷害我。這真的讓我害怕,讓我驚訝和難過。
我明白了。這是他們媽媽教我的!
三
晚上睡不著。壹切都需要研究才能明白。
他們——有的鞭撻了知縣,有的扇了君子的嘴巴,有的被長官搶走了妻子,有的被債主逼死了老子娘;他們當時的表情沒有昨天那麽恐懼,也沒有昨天那麽兇狠。
最奇怪的是,昨天街上那個女的打了兒子壹頓,說:“老子!我要咬妳壹口,泄憤!”他用眼睛看著我。我很驚訝,無法掩飾;藍臉獠牙那幫人都哄堂大笑。陳老五把我拖回家才追上來。
拖我回家,家裏人都假裝不認識我;他們的臉都和別人壹樣。我進書房的時候把門鎖上了,現在卻關了壹只雞鴨。這件事我越教越猜不透細節。
前幾天浪子村的佃戶來告狀鬧饑荒,跟我大哥說他們村壹個大反派被大家打死了。有幾個人會把他的心挖出來,放在油裏吃,會讓他更有底氣。我插壹句話,房客和大哥都看著我。我今天才知道,他們的眼睛和外面的壹模壹樣。
仔細想想,我從頭到腳都冷。
如果他們能吃人,他們可能不會吃我。
看那個女的“咬妳幾口”的話,和壹群綠臉獠牙的人壹起笑,還有前天房客的話,明顯是暗語。我看得出來,他的話裏充滿了毒,他的笑裏充滿了刀。它們的牙齒都排得白白的,很完整,這就是吃人的家夥。
按照我自己的思路,雖然我不是反派,但是既然踢了古家的書,就不好說了。他們好像別有用心,我都猜不出來。而且壹翻臉就說人家缺德。我還記得我大哥教我怎麽做理論。我再好,我翻他幾句,他就打幾個回合。原諒壞人幾句,他就會說:“精彩點,與眾不同。”我能猜到他們在那裏的想法,究竟是什麽;另外,該吃飯了。
凡事都要研究,才能理解。我記得古代吃人,但我不知道。我看了看歷史,發現它沒有年代,每壹片歪歪扭扭的葉子上都寫著“仁義道德”四個字。反正我也睡不著。半夜我仔細讀了壹遍,才透過縫隙看到字。書上寫滿了“吃人”二字!
書上寫了那麽多話,房客也說了那麽多話,但他們都帶著詭異的笑容看著我。
我也是人。他們想吃我!
四
早上,我靜靜地坐了壹會兒。陳老五送來壹份飯,壹碗菜,壹碗清蒸魚;魚的眼睛又白又硬,嘴巴張著,就像那些要吃人的人。吃了幾筷子,不知道是魚還是人,就把他吐了出來。
我說:“老五,妳跟大哥說我煩了,想去園子裏走走。”老五拒絕了,走了;停頓了壹下,我打開了門。
我不動,研究他們如何操縱我;知道他們不會放松。果然!我大哥領著壹個老人,走得很慢;他滿眼兇光,怕我看到,卻把頭低到地上,從眼鏡的側面偷偷看著我。大哥說:“妳今天好像挺好的。”我說:“是的。”大哥說:“今天請何先生來,給妳診斷壹下。”我說:“可以!”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老頭是扮成劊子手的!無非是借切脈之名,揣測肥瘦:因為這個功勞,我也分了壹塊肉。我不害怕;雖然不吃人,但是比他們勇敢。伸出兩個拳頭,看他怎麽做。老人坐著,閉著眼睛,摸了好久,呆了好久;他睜開鬼眼說:“別想了。安靜的養幾天就好了。”
別想了,悄悄養吧!增肥後,他們自然能吃得更多;對我有什麽好處?怎麽才能“好”?他們是壹群想吃人,鬼鬼祟祟,想躲,不敢直接下手的人,真讓我笑死。我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很開心。我知道這笑聲裏有仁義。老頭大哥面無血色,被我的勇氣和義氣壓制。
但是我有勇氣,他們越想吃我,他們就越勇敢。老人步出房門,沒走多遠,就小聲對大哥說:“快吃吧!”大哥點點頭。原來是妳!這是個很棒的想法,雖然看起來是個意外,但我也很在意:合夥吃我的人是我哥!
吃人的是我哥!
我是壹個食人族的兄弟!
我自己被吃了,但我還是壹個食人族的兄弟!
五
這幾天,我退壹步想:如果老頭不打扮成劊子手,他真的是個醫生,他還是個吃人的。在他們的祖先李時珍寫的《本草》(4)上,明確寫著人肉可以煎著吃;他還能說不吃人嗎?
至於我大哥,我從來沒有虧待過他。他給我講壹本書的時候,親口說他可以“吃得輕松”(5);又壹次,我偶然說起壹個壞人,他說他不僅要被打死,還要做“肉被褥”[6]。我當時還年輕,心跳了很久。不出意外,前幾天浪子村的房客來吃心了,壹直點頭。可見心思還是和以前壹樣殘酷。既然可以“換食而食”,那麽壹切都很容易得到,每個人都可以吃。以前我壹個人聽他講道理,也亂用;現在我們知道了,他講道理的時候,不僅嘴上抹著人油,心裏也是滿滿的吃人。
六
天黑了,不知道是白天還是晚上。趙的狗又叫了起來。
像獅子壹樣兇猛的心,像兔子壹樣懦弱,像狐貍壹樣狡猾,...
七
我知道他們的方法。我不會馬上殺了他們,也不敢,怕惹出禍來。於是都聯系了,而且都是滿滿的陷阱,逼我自殺。看看前幾天街上的男男女女和我大哥這幾天的所作所為,就能悟出八九分了。最好是解下腰帶,掛在橫梁上,把自己勒死;他們沒有殺人,卻實現了自己的願望。很自然地,他們都發出壹聲快樂的笑聲。不然我會被嚇得傷心死的。雖然我稍微瘦了點,但還是能點幾下頭。
他們只吃死肉!——記得書上說,有壹種東西,叫“海乙那”,曾經,眼睛和樣子都很醜;經常吃死肉,甚至是巨大的骨頭,細細的嚼起來咽下去,想起來也很恐怖。“海依娜”是狼的親戚,狼是狗的家人。趙的狗前天看我,顯示他也是共犯,已經接近他了。老人眼睛在地上,瞞不了我。
最可憐的是我大哥,他也是人。他為什麽不害怕?合夥吃了我?還是妳壹直都習慣了,沒想錯?還是喪失了良知,明知故犯?
我詛咒吃人的人,從他開始;如果妳想說服壹個食人族回頭,先從他開始。
八
事實上,他們現在應該明白這個道理了,...
突然來了壹個人;他才二十歲左右,長相不是很清楚。他滿面笑容。當他向我點頭時,他的微笑看起來不像是真正的微笑。我問他:“吃人是吧?”他還是笑著說:“如果不是荒年,它怎麽會吃人呢?”我壹下子就知道,他也是壹夥的,喜歡吃人;他膽子很大,堅持要問他。
“對嗎?”
“問他什麽這樣的事。妳真的很擅長講笑話。.....今天天氣很好。”
天氣晴朗,月色皎潔。但我想問妳,“對嗎?”
他不這麽認為。胡跟胡答道,“沒有……”
“沒有嗎?他們為什麽吃東西?!"
“不管……”
“不管嗎?浪子村現在吃飯;還有書上說,又紅又新!”
他變了臉色,面如死灰。睜眼說:“有很多,從來都不是這樣……”
“從來沒有,對不對?”
“我不告訴妳這些道理;總之,妳不應該說出來。說出來就是妳的錯!”
我直跳起來,睜開眼睛,那人就不見了。我渾身冒汗。他的年齡,比我大哥小很多,其實是壹個群體;這肯定是他媽老子先教的。恐怕我已經把它教給了他的兒子;所以連小孩子都不懷好意的看我。
九
我想吃人,又怕被別人吃。他們都用極其懷疑的目光看著對方。……
考慮到這壹點,走路吃飯睡覺都好舒服。這只是壹個門檻,壹個關口。他們是父親,兒子,兄弟,丈夫,妻子,朋友,老師,學生,敵人和陌生人。他們都組成壹個群體,互相鼓勵,互相拉扯,永遠不會跨越這壹步。
十
壹大早,去找我大哥;他站在廳門外望著天空,於是我走到他身後,攔住門,十分沈默而又和藹地對他說:
“大哥,我有件事要告訴妳。”
“妳說吧,”他迅速轉向他的臉,點點頭。
“我只有幾句話,但我不會說。兄弟,關於壹開始的野人,他們都吃了壹點。後來因為心智不同,有些人不再吃人,只想變得更好,所以變成了人,變成了真正的人。有的還在吃——就像蟲子壹樣,有的已經變成了魚、鳥、猴子,直到變成人。有些不好,還是bug。這個吃人的男人比不吃人的男人更丟人。恐怕比蟲子的羞猴差遠了。
“丫丫被人蒸了兒子,吃吧,還是過去的事了。誰知盤古開天地以來,壹直吃到夷雅之子;從《逸雅之子》到《徐錫麟征》:從徐錫林開始,我就壹直在吃朗子村抓的人。去年城裏殺了罪犯,還有壹個有癆病的人把饅頭浸在血裏。
“他們要吃我,妳壹個人,原也想不到;但是,為什麽要加入呢?吃人的人無能為力;他們會吃了我,他們會吃了妳,他們會壹群壹群的吃自己。但只要妳邁出壹步,馬上改變,大家都會相安無事。雖然從來沒有這樣過,但是我們今天可以特別好,說不可以!兄弟,我相信妳可以說前天房客要減租,妳說不能。”
壹開始他只是冷笑,後來眼神變得兇狠。當他泄露他們的秘密時,他的臉變得發青。大門外站著壹群人,趙貴翁和他的狗,也在裏面,都探頭探腦地鉆進去了。有的是看不見的臉,似乎被布蒙著;有的還是綠臉獠牙,抿著嘴笑。我知道他們是壹個團體。他們都是食人族。但是,我也知道他們的心思很不壹樣。壹種是他們認為應該這樣吃。壹種是他知道不該吃,但還是想吃,怕別人告訴他。所以,聽了我的話,他越來越生氣,卻壹撮嘴冷笑。
這時候,老大也突然出現了失落的表情,大聲喝道:
“滾出去!瘋子有什麽好看的!”
這時,我了解到了他們聰明的另壹面。他們不僅拒絕改變,而且已經安排好了;準備下壹個瘋子的名字來掩護我。以後吃了,不但不太平,還怕有人看見。房客說大家都吃了惡人,就是這麽回事。這是他們的舊譜!
陳老五也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如何守口如瓶,我不得不對這些人說,
“妳可以改變,從真正的改變開始!妳要知道,以後世界上是不允許食人族存在的。
“不改就自己吃。就算生得多,也會被真人消滅,就像獵人殺狼壹樣!——像只蟲子!”
那群人全被陳老五趕走了。大哥也不知道去哪裏了。陳老五勸我回屋。房間裏壹片漆黑。梁椽在頭上晃動;搖了壹會兒就長大了,堆在我身上。
極其沈重,無法移動;他想殺了我。我知道他的沈重是假裝的,所以我掙紮著出來,出了壹身汗。但我不得不說,
“妳馬上就變了,從真心變了!妳要知道,以後是沒有吃人的余地的,……”
十壹
太陽不升,門不開,每天有兩頓飯。
當我拿起筷子的時候,我想起了我的大哥。知道姐姐死了,都是他的錯。那時候妹妹才五歲,可愛可憐的樣子還在眼前。母親哭個不停,但他勸她不要哭。大概是因為自己吃了,忍不住哭了。如果我仍然感覺不好,...
妹妹被大哥吃了。媽媽知道嗎?我不知道。
媽媽想知道;但是我哭的時候沒有解釋,我覺得很合適。記得四五歲的時候,我坐在堂前乘涼。我大哥說我爸媽病了,壹個兒子要割下壹塊肉,等肉熟了請他吃。⑽只有那時他才能被認為是壹個好人。媽媽沒說不行,妳吃壹塊,自然就能吃整塊。但是那天我哭的樣子,現在想起來,真的很傷心。這真是壹件奇怪的事情!
十二
我想不出來。
四千年來人吃人的地方,我今天才知道,我在裏面混了很多年;大哥負責家務,妹妹剛去世。他可能不在食物裏,偷偷給我們。
我可能不是無意中不吃了我姐姐的幾塊肉,現在輪到我了,...
有著4000年的食人歷史,剛開始我不知道,現在我明白了,人很難見到真人!
十三
沒吃過人的孩子,還是有的?
拯救兒童...
1918年4月。
給…作註解
①本文最早發表於1918年5月《新青年》第四卷第五期。作者第壹次采用了“魯迅”這個筆名。這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第壹部抨擊“吃人”封建禮教的小說。作者不僅在本書(吶喊)和序言中提到它出現的原因,而且在《中國新文學系列》兩本小說的序言中指出它“意在揭露家庭制度和倫理道德的弊端”,可見壹斑。
⑵候補:在清代官制中,通過科舉考試或捐贈獲得官銜,但沒有實際職務的中下層官員,由吏部抽取,分配到某個部或省,由委員會使用,稱為候補。
(3)古久先生的舊行書:這是比喻中國封建統治的漫長歷史。
⑷“本草是什麽”:指明代李時珍(1518-1593)的藥學著作《本草綱目》,共52卷。書中曾提到唐代陳藏琦《本草補》中以人肉治癆的記載,並表示不同意。這裏說李時珍的書“明明說人肉可以煎著吃”,卻被壹個“瘋子”當成了“中國人的錯誤”。
⑸《子怡與吃》:相傳《左傳》公十五年,是宋江花垣告訴楚江子,宋國都城被楚軍圍困時的慘狀:“吾城易吃,屍骨析。”
【6】《食肉寢皮》:《左傳》相公二十壹年,晉國對齊莊公說:“然二子如畜,我食其肉,眠其皮。”(按:“二子”指的是曾經被周綽俘虜的齊國的直綽和郭最。)
⑺“海伊納”:英文hyena的音譯,即鬣狗(又稱鬣狗),壹種食肉動物,經常尾隨獅虎等猛獸,以它們吃剩的動物屍體為食。
(8)夷雅:春秋時期齊國人,善於調味。據《管子·小明》:“夫夷雅以蒸之,獻其長子,以和公事(據:指齊桓公),公曰:‘無非蒸之嬰兒也’。”桀和周是中國夏商朝的末代君主,夷雅不是他們同時代的人。這裏的“怡雅蒸了兒子給他吃”這句話,也是“瘋子”和“他的話相當語無倫次”的表現。
⑼徐錫麟:徐錫麟(1873—1907),浙江紹興人,晚清革命團體光復會的重要成員。1907年,他們與秋瑾壹起策劃在浙江和安徽兩省同時起義。7月6日,他借學校舉行畢業典禮之機,刺死安徽巡撫恩明,並帶領學生攻占軍械局。那天他被抓起來殺了,他的心被恩明的衛兵挖出來炸了。⑽指“切下自己的大腿治好父母的重病”。這是封建社會愚昧、孝順的行為。”《宋史·選記壹》:“以孝取人,勇者斬其股,畏者入其墓。"
鴨子的喜劇(1)
俄國盲人詩人愛羅先珂帶著他的七弦琴進京後不久,向我訴苦:“寂寞,寂寞,沙漠裏的寂寞!”
這應該是真的,但是我從來沒有感受過;我在這裏住了很久,“我在蘭芝的房間裏待了很久也沒有聞到它的香味”(3),我只是以為它只是在叫喊。然而,我所說的大喊大叫,或者他所說的孤獨。
感覺北京好像沒有春天和秋天。在北京上了年紀的人都說,大氣轉北了,這裏壹開始沒那麽溫暖。只是我壹直以為沒有春秋;冬末夏初相連,夏去冬又起。
壹天是冬末夏初,是夜晚。我偶爾有閑暇去拜訪愛羅先珂君,他壹直住在中秘君的家裏;這個時候,家裏人都睡了,世界安靜了。他獨自靠在沙發上,高高的眉毛在長長的金發之間微微蹙著,想著緬甸,他旅行的老地方,還有緬甸的夏夜。“這樣的夜晚,”他說,“充滿了緬甸的音樂。房間裏、草叢裏、樹上都有昆蟲在歌唱,各種聲音成了合奏,令人嘆為觀止。與此同時,總有壹條蛇在唱:‘嘶嘶!’但它也與昆蟲的聲音和諧壹致...”他沈思著,好像想回憶當時的情景。
我不能說話。我在北京從來沒有聽過這麽美妙的音樂,所以無論我多麽愛國,我都無法為它辯護,因為他雖然看不見,但他不是聾子。
“北京連哇哇叫都沒有……”他又嘆了口氣。
“青蛙在那裏!”這壹聲嘆息讓我勇敢起來,於是我抗議道:“夏天,大雨過後,妳能聽到很多青蛙在叫,都是在溝裏,因為北京到處都是溝。”
“哦……”
幾天後,我的話實際上被證實了,因為愛羅先珂君已經買了十幾戶人家的水桶。他買了它,把它放在窗外院子中間的壹個小水池裏。這個池塘長三尺,寬兩尺,是仲密為了種荷花而挖的。從這個荷塘,雖然沒見過養半朵荷花,但是養青蛙真的是很適合的地方。Kodou成群結隊在水裏遊;愛羅先珂君也經常踱去看望他們。有時,孩子們告訴他,“愛羅先珂先生,他們有腳。”他開心地笑著說:“哦!”
然而,愛羅先珂在池沼培養音樂家只是壹回事。他壹直主張自力更生,常說女人可以養牲畜,男人應該種地。所以遇到知心朋友,會勸他在院子裏種白菜;我曾多次勸仲密夫人在伊拉克養蜜蜂、雞、豬、牛、駱駝。後來鐘密家養了很多雞,在院子裏飛來飛去,啄食地毯的嫩葉,可能就是這個建議的結果。
從那以後,賣雞的村民經常來,來了就買幾只,因為雞容易積食生病,很難長壽;而且,壹匹馬已經成為愛羅先珂君唯壹壹部小說《雞的悲劇》(4)的主人公。壹天早晨,鄉下人意外地帶來壹只小鴨子,嚎叫著;但是鐘米太太說不行。愛羅先珂君也跑了出來,於是他們把壹只放在他手裏,小鴨在他手裏嚎叫起來。他也覺得很可愛,只好又買了。他以每張80便士的價格買了四張。
小鴨子真的很可愛。它們被黃色的花覆蓋著。當它們被放在地上時,它們蹣跚著互相問候,總是在壹個地方。大家都同意明天買泥鰍餵它們。愛羅先珂君說:“這錢也可以是我的。”
於是他去教書;所有人也都走散了。不久,仲密夫人端來涼飯餵它們時,聽到遠處有潑水的聲音。她跑過去壹看,原來四只小鴨子都在荷塘裏洗澡,還在翻筋鬥,吃東西。當他們被阻止上岸時,整個池子都是泥水。時間長了,澄清了,泥裏只露出幾根細細的蓮藕。而且我找不到壹個已經生過腳的Kodou。
“伊和西科先走了,青蛙的兒子。”晚上,孩子們壹看到他回來,最小的壹個趕緊說。
“怎麽樣,青蛙?”
鐘密夫人也出來報道了小鴨吃Kodou的故事。
“唉,唉!..... "他說。
當小鴨子褪去黃色的毛時,愛羅先珂突然懷念起他的“俄羅斯媽媽”[5]並匆忙趕往赤塔。
等到青蛙到處呱呱叫的時候,小鴨子已經長大了,兩只白的,兩只花的,都是“鴨鴨”沒有嚎叫。荷塘早已容不下它們了。好在中米家的地勢很低。夏天的雨壹落,院子裏全是水,它們就高興地遊著,鉆著,拍打著翅膀,叫著“鴨子”。
現在已經是夏末冬初了,但是愛羅先珂仍然沒有任何消息。我不知道他在哪裏。
只有四只鴨子,卻還在沙漠裏狂吠。
1922年十月。
□註釋
①這篇文章最初發表於1922年12月《上海婦女雜誌》第八卷第12號..
⑵愛羅先珂(1889—1952):俄羅斯詩人、童話作家。兒童期因病失明。我去過日本、泰國、緬甸和印度。1921年,他因參加“五壹”遊行被日本驅逐出境,後來他來到中國。1922年從上海到北京,我在北京大學和北京世界語專門學校任教。1923年回到中國。他用世界語和日語寫作,魯迅還翻譯了他的作品《桃花源記》和《愛羅先珂童話》。
⑶“進蘭芝之室,久不聞其香”:語言見《孔子家語》六書。
(4)雞的悲劇:壹個童話。魯迅於1922年7月將其翻譯,並於同年9月發表在《上海婦女》雜誌第8卷第9期,後被收入《愛羅先珂童話集》。
“俄羅斯母親”:俄羅斯人民對自己祖國的昵稱。[尖叫]
端午節(1)
方玄卓最近愛說“差不多”,幾乎成了“口頭禪”;不僅如此,它真的在他的腦袋裏。壹開始他說“都壹樣”,後來覺得不太穩定,就改成了“差不多”,壹直用到現在。
自從他看到這句普通的警句後,激起了很多新的感觸,但同時也感受到了很多新的安慰。比如看到老壹輩欺負年輕人,壹開始會很生氣,但現在已經改變了想法。將來小夥子有了兒孫,大概也會擺這種架子,不會有什麽委屈。再比如看到士兵打馬車夫就生氣,現在卻變卦了。如果馬車夫變成了士兵,士兵大概會這樣打他,再也不會放在心上。當他這樣想的時候,他有時會懷疑自己沒有與邪惡社會作鬥爭的勇氣,於是故意制造壹條出路,這就很接近於“沒有對錯”,改正遠勝於改正。然而,這種觀點總是在他的腦海中滋長。
他說,這首《差不多》最早發表在北京首山學校的報告廳。當時他大概提到了壹些歷史方面的東西,所以他說“古今之人,相隔不遠”,各種人都是“性相近”的(3)。最後,學生和官僚都參與進來,他評論道:
“現在社會上時髦的人都罵官僚,學生特別感興趣。但是,官僚不是天生壹個特殊的種族,或者說是由平民改變的。現在有很多有學生背景的官僚。他們和舊官僚有什麽區別?風采的思想,言論,行動沒有太大區別...甚至很多學生團體辦的新事業也不可避免地出了問題,大部分都被撲滅了。差不多吧。但這才是中國未來可以擔心的……”
坐在報告廳的20多位聽眾中,有些人很失望,或者認為這是對的;有的勃然大怒,大概以為自己侮辱了神聖的青春;有幾個對他笑笑,大概以為這是他的辯護:房玄焯是個官僚。
但這都是錯的。這只是他新的不公;雖然不公平,但只是他的壹種靜空論。雖然不知道是因為懶還是沒用,但他覺得自己是個拒絕運動的人,很安靜。總經理責怪他精神錯亂。只要他的地位不動搖,他就永遠不會開口。老師的工資已經拖欠了半年,只要沒有官方的工資支持,他是絕對不會開口的。不僅不說話,老師還聯名討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