菅野直樹對孔子的研究:菅野直樹認為,創立儒家思想遺留給後人的孔子,並不是“之子”,而是周代出生的立法者的後代的壹個封地,也就是魯的壹個諸侯。壹方面,孔子的教導不受壹個時代、壹個國家的限制,因為它被稱為為人之道。另壹方面,由於它誕生於封建時代,其教也是建立在對封建時代得失充分認識的基礎上的,這就導致了各種君臣之教。但其中,尤其是其教學如何適應後世封建制度的變化,也存在壹定的困難。中國周朝以後,沒有周朝這樣完整的封建制度。相反,他認為日本的德川時代是儒家經典特別興盛的時代,學者們也認為當時的國情與周代的封建有很多相似之處。所以在儒家思想的某些方面,我們完全可以理解孔子的教導,實際上也觸動了當時的人心。他強調“無論儒家思想在中國如何發展,不僅要在日本更好地保存,而且要明確它要用來教育世界,啟蒙民眾。”
菅野直樹的孟子觀。他認為《孟》中的孔子之道不同於漢唐以後的經學之道,但能夠理解孔子之學的真諦並加以發展。即孔子沒有說過或詳細說過的話,可以深入闡明。如果說孔子說仁,孟子說仁義;孔子沒有陳述性的善惡,孟子則主張性善論等。其他的理論,如知字養氣,見多識廣,有能力,都是孔子沒有說的,我們不得不承認他們對儒家思想發展的巨大貢獻。《孟子》的價值在宋代以後得到普遍認可。西漢文帝雖然也曾是秀才,但因為反對而被廢。北宋神宗時,王安石改革科舉,指定《孟子》和《論語》為通經或兼而有之。孟子受到宋儒學的青睞,被納入正統。直子直樹認為自己的理想主義等傾向與宋儒思想不謀而合。
關於孟子的政治思想,卡諾直樹特別指出了他以民為本而非民主的特點。具體來說,以下三個方面值得註意。第壹,指出孟子民本主義產生的背景是當時的君主只是把人民作為滿足欲望和野心的工具,從而警告他們,如果這樣下去,沒有人民的安寧幸福和人民的責任,他們就壹日不能保位。絕不是人和大臣可以在道德上背離君主。只要君臣關系還在,就算妳做了不道德的事,孟子也沒有理由允許我背叛妳。誤解孟子關於君主的民本論是非常錯誤的,認為他只重視民權,君主如果違背民意,可以直接廢除。其次,指出孟子的民本主義就是尊重民意。尊重民意不代表民意在政治上有絕對的權力,也不代表民意是謊言。不管發生什麽事,不管是對是錯,君主都必須無條件服從。再次,指出孟子的民本主義強調君主為民而存在,政治為民而行政,但並不意味著政治由民決定。菅野直樹強調,雖然君主或國家奉行的是為民的社會政策,但要實現孟子的理想,如果沒有壹個淩駕於人民之上、不受人民約束的鞏固的君主,他的事業是無法實施的。
此外,菅野直樹認為孟子是和平主義者,反對壹切為了擴張領土而讓他國服從的戰爭。"至少他決不是軍國主義或帝國主義的朋友."此外,孟子熱衷於井田制,指出“其政治思想中頗有社會主義傾向。”即“土地歸國家所有,與人民平等分享。換句話說,國家在實行社會主義的時候,應該是抑強為弱,抑富為貧。”菅野直樹在這方面的思想被小島康譽繼承和發展。如果說菅野直樹對中國哲學史的研究體現了實證主義的中國文化觀,那麽他對中國文學尤其是中國通俗文學的研究則更多地體現了實證主義的方法論。
把文學從儒家經典的奴隸中解放出來,使之作為壹門獨立的學術成為文化研究的範疇;在詩歌是文學支柱的傳統觀念中,文學研究的重心轉移到小說、戲劇等壹些通俗文學上,這是近代日本中國學在其形成過程中確立為“文學研究”的兩大標誌。菅野直樹是第壹個用現代科學意義研究中國文學的學者。他在中國文學研究領域的主要成就至少包括以下三個方面。
另壹方面,1910年,菅野直樹重新評價了20年前山山壹群著名作家發起的《水滸傳》成書討論。
原來,1887年,在歐洲文學思潮的影響下,幸田露伴、森喜朗、森淮南等著名作家在《醒草》雜誌第20期討論《水滸傳》這本書和作者。他們認為“水滸戲”是根據小說《水滸傳》改編的,小說在時間上應該先於雜劇。這個問題在今天看來屬於常識,在110年前的日本學術界還是個謎。事實上,中國明清時期的學者對此無法達成壹致。田汝澄在《遊西湖筆記》中稱羅貫中為“南宋人”。即使到了80年代,國內仍有學者撰文稱“羅貫中為關漢卿編劇創造了基礎”。
在查閱相關文獻後,菅野直樹於1910在《文怡》雜誌上發表了他的論文《水滸傳與中國戲劇》。這是日本中國學者第壹次把中國通俗文學的研究放在文學史的概念中;而這也是通過實證方法獲得的早期研究成果。菅野直樹在戲劇目錄中列出了相關的水滸戲,總結了它們的大致特點後,與《雙祭》相比,顯得粗糙甚至幼稚。這壹版《水滸傳》中有很多精彩的情節沒有被劇中采用。如果小說早於雜劇,這種情況就不可思議了。他認為小說的情節應該從同類雜劇發展而來,而不是由小說的這個情節分成幾個劇本。在這壹版《水滸傳》形成之前,肯定有很多《小水滸傳》。以梁山好漢為題材的雜劇是“小水滸”的壹個範疇,現在的《水滸傳》是在很多《小水滸》的基礎上形成的。"它大概出現在元朝之後的明初."菅野直樹的這壹觀點及其成就已被研究中國文學史的中外人士所接受。
其次,敦煌文獻的發現給菅野直樹的中國通俗文學研究帶來了新的啟示。1911年秋,他起身前往歐洲,跟進英、法、俄等國探險家繳獲的文獻資料。1916年,《文怡》雜誌以“中國民間文學史研究資料”為題,刊登了他從歐洲寄回的研究報告。這是菅野直樹在敦煌文獻和西文文獻溯源、文學史研究方面取得的最新成果。
在此考證的基礎上,菅野直樹從斯坦因和伯裏奧特那裏整理出秋胡、董永和吳子清的故事,並對他們的淵源和影響做了初步的論證。所以菅野直樹認為中國有很多人只講元明清的戲劇和小說。但從這些殘存的敦煌文獻可以斷言,中國通俗文學的萌芽出現在唐末五代,並在宋代逐漸傳播,甚至在元代獲得了很大的發展。菅野直樹當時並不知道,他所謂的“敦煌故事”,就是後來學術界所說的“變文”。然而,在本世紀初,在國內外學者對“敦煌文獻”與中國通俗文學的關系壹無所知的情況下,他致力於史料的開發和論證,並在此基礎上創立了新的理論,這是20世紀中國小說史研究中極其重要的發現和洞見。
第三個方面,1912年10月20日,卡諾直樹從俄羅斯首都彼得堡發來報告,稱在中國甘肅發現了俄羅斯探險家柯茲洛夫發掘的文物。“有西夏語的掌中文字,有西夏文字,有唐朝出版的《大方華嚴經》,有北宋出版的《列子斷片》,有宋朝出版的《魯冠文》。其中,菅野直樹在《零版雜劇》下加了壹段註釋:“我匆匆讀過,卻無法斷言。疑似為宋刊。這是元曲源頭中國的孤本,會大放異彩。我唯壹遺憾的是紙被損壞了。"
這裏所說的“零版雜劇”不是元雜劇,而是中國戲劇史上的瑰寶——劉知遠《朱功調》的殘本。是1907年俄羅斯柯茲洛夫探險隊在我國西北地區發掘張掖、黑水故城遺址時獲得的壹份文獻。* * *共有42頁,是目前世界上僅存的三首《朱功調》之壹。當時,國內外學術界並不知道《諸宮調》作為“文學變革”和金元雜劇的起點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地位。菅野直樹認為《劉知遠》中的《諸宮調》是"元曲之源,將會發出耀眼的光芒",這不僅顯示了理解的精確性和深刻性,也為這壹研究指明了新的方向。
1920年,中國王國維在《東方雜誌》第9期17卷發表了《敦煌至唐代的通俗詩歌與通俗小說》壹文,這是中國學者第壹次談到敦煌文獻資料與中國文學發展的關系。王國維論文的很多材料都是由卡諾直樹等人提供的。“京都誌那學”是日本近代學術史乃至思想史上的壹個重要流派,由菅野直樹創立,由粉絲雜誌《誌那學》推動。《支那研究》創刊於1920年9月1日,停刊於1947年8月。* * *發表學術論文400余篇。小島康譽尤馬、青木雅子、本田誠誌、神田喜壹郎、竹內義雄等京都知音派的精英人物,都是對菅野直樹情有獨鐘的學生親自授課,他們的代表作品幾乎都在這裏發表。《支那學》停刊兩年後,日本全國性的中國學研究組織“日本中國學會”成立。不言而喻,京都誌那學的嚴格要求和求實的學風影響了戰後的日本中國學。
支那學的特點是:第壹,它真正脫離了傳統漢學的陳舊刻板,不局限於對經典文本的同情解讀,更強調壹種批判的眼光和客觀求實的態度。第二,誌那的研究,周圍大多是明治時期後十年左右出生的年輕學者。他們接受的是現代的學歷教育,中國的大部分知識都是作為客觀知識被接受的。這樣,他們可以自由選擇研究角度和方法,強調學術研究的自由是他們的共同特征。第三,我試圖從客觀和學術的角度關註中國的歷史和現實。他們眼中的理想文人形象,正是直子直樹提出的,即“實事求是,正氣凜然,不靠小聰明弄虛作假上墻,不輕易入俗邀世譽。”自制力強,拿著風氣不為風氣所動,才叫真書生。“京都誌納研究的這些特點與菅野直樹的思想密切相關。
概括地說,菅野直樹的學問有以下幾個特點:壹是嚴格的考證方法。他以弘揚清代考據學方法為己任,同時很早就接受了西方的實證主義思想,這從他在大學裏講課的以下題目就可以看出來:清代學術(1908)、清代經學(1910、1914)。而且他的考證不僅僅局限於文獻的訓詁,還致力於現場發現的新材料。比如他對敦煌文獻的後續調查。第二,視野開闊。他對中國的研究涵蓋了從古代到清朝的範圍,從哲學到法律制度到文學。他還通曉西學,通曉英語和法語。中國哲學的研究繼承了島田註義考據相結合的學術精神,反對僅用某種純理論來解釋中國的學術。第三,儒家經典的地位。雖然菅野涉獵的領域非常廣泛,但是儒家經典的定位非常明確。對於小說、戲劇等文學類(支那文學史1908,漢文學考1925,支那曲小說史1916,支那曲史1917)。第四,思想上回歸儒家。王國維稱他為“儒家”。他還自稱“儒臣”,多次為皇帝教書,反對霸權,主張德治,講述孔子的教誨。
菅野直樹追求不受地域和時代限制的從“固有文化”中尋求知識的真正精神,他關註的是“在學習中具有普遍性質的事物”。比如漢學、宋學,菅野直樹認為漢代雖然接近古代,可以說對漢代的解釋接近古義,但也不盡然。每個時代都有它的主導意識形態。思想家必然帶有他們思想的時代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