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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子全的相關事件

1978年3月,大巴山陰雨連綿。“鄭醫生,鄭醫生……”喊聲未落,壹位渾身濕透的農民已經推開屋門,沾滿泥巴的雙腳還在淌水。他是外村人,表哥重度脫水,已經昏迷。他哀求道:“病人快不行了,妳的醫術高,快去救救吧!”

此時,天色已暗,大雨滂沱。鄭子全轉過身子,目光落在床邊。飄忽的油燈下,剛滿1歲的小女兒患急性腸胃炎,上吐下瀉,高燒不退,病情很重。怎麽辦?望著女兒,他猶豫了。去吧,對不起家人;不去,對不起鄉親。但是,作為醫生,豈能見死不救?於是,他叮囑了妻子幾句話,背起藥箱就走。

鐘家村坐落在山腰,離八寨村有10多公裏路。當夜,春雨嘩啦啦像瓢潑,道路陡峭泥濘,人隨時可能摔下山澗。他們深壹腳淺壹腳,幾個小時後才來到病人家。此時,鄭子全已經成了泥人,衣服濕透了,草鞋也跑斷了。但他顧不上換衣服,立刻進行搶救。

病人叫張興華,33歲,沒有娶妻,弟弟妹妹年幼,父親體弱多病,母親早亡,家徒四壁。當時,病人已高燒半月,兩天水米未進,骨瘦如柴,家人把棺材都備好了。

鄭子全剛剛學醫3年,從未見過如此重癥。但是,張家人眼巴巴地望著他,把他當成了救命草。於是,他把了脈,又從藥箱裏翻出壹本《中醫內科》,希望找到壹個對癥的方子,結果越翻心越亂,急得壹頭汗。最後,他總算根據粗淺的醫學知識做出判斷,病人是由重感冒引起發熱脫水,尚未形成肺炎。於是,他先打針輸液,再連夜抓來中藥熬湯,總算穩住了病情。

夜深了,鄭子全決定留下來。病人奄奄壹息,家人害怕,誰也不敢挨著睡。鄭子全說:“我挨他睡,有什麽危險,好搶救。”山裏的春天很冷,但床上只有壹張席子,壹條破爛不堪的被子,無法禦寒。鄭子全困倦之極,卻不敢合眼。他隨時觀察病情,壹會量體溫,壹會餵中藥,甚至還幫助病人解便。不知不覺,已是雞叫五更。

上午9點,病人開始退燒了。到中午,說話也有力氣了,還喝了壹碗粥。鄭子全熬了中藥,親自給病人餵下。中午壹過,病人的脈象就正常了。

病人脫離了危險,鄭子全心裏壹塊石頭落地,但另壹塊石頭卻越來越沈。他壹刻也等不及了,小女兒還在病床上躺著呢。此時,雨越下越大,路越來越滑。在山間,他摔倒好幾次,險些掉下懸崖。

大約晚上6點,鄭子全回到了八寨村。這時,雨漸漸小了,他的腳步也更快了。然而,不幸的事情發生了。當他剛剛跨進家門,壹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如同炸雷壹般,在他耳邊響起。他知道,天塌了!他的身子壹歪,撲到女兒床前。在油燈下,女兒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呈現嚴重失水體征,壹個小時前剛剛去世。鄭子全用顫抖的手指,為女兒抹去殘留在眼角的淚滴,然後掩面痛哭。

按照當地的風俗,小女兒被連夜埋到山上,沒有墓,不立碑,只有壹片松林為她遮風擋雨。此後月余,妻子臥床不起。多少年了,鄭子全已不願再回憶往事。只是偶爾,他會走進山林,張望復張望,仿徨復仿徨。為了那遲到的壹小時,他終身遺憾,卻從不後悔。他說:“我失去了壹條生命,也救了壹條生命。”

人心都有壹架天平。壹邊是家庭小愛,壹邊是蒼生大愛。危急時刻,天平傾向何處,最能體現壹個人的精神境界。高尚者,寧肯舍小愛而成大愛。在兩難抉擇中,鄭子全把砝碼加給別人。他的心靈之光,如同夜空中的繁星,閃耀在天地之間。

他親嘗百草,在自己身上做藥物試驗;他紮遍全身,熟悉針灸穴位。他虔誠地對待自己的事業,看病就是他的宗教 鄭子全生於八寨,長於八寨。兩歲半時,父母離異,剛強的小腳母親獨自把他拉扯成人。對他來說,童年是壹段苦澀的記憶。15歲,他初中畢業。因家庭困窘,不得不輟學謀生。他先後當過彈花匠、木匠、篾匠、裁縫,嘗盡了人世的酸甜苦辣。壹個偶然的事件,使他萌發了從醫的願望。有壹年,他的表哥突然發燒,渾身疼痛,當時周圍鄉村只有兩名醫生,誰都診斷不清病因。兩個月後,年僅21歲的表哥就去世了。這件事深深刺痛了他。

1975年1月,他的生命出現了壹線曙光。公社幹部看到他是個好苗子,推薦他到八寨村衛生室當“赤腳醫生”,並參加短期醫學培訓。當時,農村醫療條件落後,疫病流行,巫醫興盛。百姓的呻吟,堅定了他學醫救民的信念。他跋山涉水,向遠近有名的民間醫生學習請教。為了辨別藥材,他親嘗百草,熟悉藥性藥理,並多次在自己身上做藥物試驗。練習針灸時,他在自己身上找穴位,渾身紮遍,卻樂在其中。他像教徒壹樣,虔誠地對待自己的事業。看病就是他的宗教。

然而,美好的願望,並不等於美好的現實。在臨床實踐中,他深深感到,僅靠“壹根針,壹把草,壹雙鐵腳板”,並不能當個好醫生。對於很多疑難病癥,他常常感到束手無策。 1979年,改革的春天來了。他鼓起勇氣給成都中醫學院寫信,訴說了對知識的渴望。信中寫道:“我是萬縣地區巫溪縣白果公社的壹名赤腳醫生,由於大巴山區貧窮落後,醫療條件有限,農民缺醫少藥情況特別嚴重。我淺薄的知識,遠遠不能滿足人民群眾的看病需要。我想自學,但苦於找不到老師和書籍,懇請貴校給我郵寄壹些輔導書籍……”很快,學院回信了。信中講了很多鼓勵的話,並決定招收他為該院首批函授學員。對於鄭子全來說,這壹喜訊如同天降甘霖,他憂郁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學院陸續寄來《黃帝內經》、《傷寒雜病論》、《中醫基礎理論》、《兒科學和婦科學》、《西醫基礎》等13門課程的書籍,總***100多本。曾經飽嘗無書可讀之苦的他,如獲至寶。從此,他除了在診室看病,幾乎所有時間都泡在書海裏。數年間,他不肯看壹場電影,哪怕是在家門口放映;不肯耽誤壹個晚上,哪怕是老丈人請吃飯。為了讀懂那些“天書”,他每天都熬到深夜,早晨天不亮就起床,從不間斷。每壹本教材,他幾乎都能背下來。村裏人說,鄭醫生窗前的燈光,熄得最晚,亮得最早。有壹次,由於過度疲勞,他半夜在書桌前昏倒,妻子夢中驚醒,趕緊將他扶上床,心疼地說:“妳都快成書癡了!”

1984年,他參加了鄉村醫生考試,以全縣第壹名的成績,獲得鄉村醫生證書。1986年7月,他自學完成了成都中醫學院四年本科課程,成為全縣第壹個接受大學本科教育的村醫。當郵遞員送來燙金的《結業證書》時,他和妻子喜極而泣。 他用自己研制的藥膏,治療疥瘡患者兩萬多人次。他不求賺錢,免費治療學生數百名,避免了疾病蔓延大巴山區終年陰雨潮濕。疥瘡是壹種傳染性皮膚病,發作起來,奇癢難忍,但長期缺乏有效的治療藥物。民間流傳壹種說法:“窮長虱子富長瘡”、“長了瘡能長壽”。其實,這不過是農民有病難醫,聊以自慰罷了。

鄭子全立誌解除百姓疾苦。他遍查古今醫學資料,潛心研究,終於發現是疥蟲在作怪。但是,疥蟲很頑固,抗感染藥物很難殺滅。鄭子全從古籍中汲取營養,把有關藥物壹壹挑選出來,反復試驗,終於研制出了壹種治療疥瘡的中藥膏。

小小藥膏,療效神奇。不僅周邊鄉鎮的患者紛紛求治,就連巫溪縣城的患者也慕名而來。有人說:“鄭醫生,妳發財的機會來了。妳的藥那麽靈,夠吃壹輩子了!”鄭子全說:“我研制藥物是為了治病,不為賺錢。”在村衛生室,他的藥膏只收成本費,老百姓花幾元到十幾元錢,就能治好病。癥狀輕的,他不收錢。近年來,他累計治療疥瘡患者兩萬多人次。

1990年春,巫溪縣壹位縣委副書記緊急來電,說馬坪中學和尖山中學疥瘡鬧得很兇,有六七百人感染,希望他馬上前往治療。於是,他坐車來到30公裏之外的馬坪中學。壹進學校,他就查看學生宿舍、教室和食堂,發現學生的被褥特別潮濕,且不衛生。於是,他主動要求講壹堂健康知識課。由於教室太小,全校師生便來到操場上。沒有麥克風,他就扯起嗓子喊;沒有講臺,他就站在磚頭上。在料峭的寒風中,他講了壹個小時,從疥瘡的病因、病理到診斷、治療,通俗易懂,贏得了熱烈的掌聲。隨後,他逐壹檢查長疥瘡的學生,並詳細記錄病情。幾天後,他配制了400多份藥膏,親自送到學校。根據病情輕重,每份都寫有患病學生的名字。很快,所有學生的疥瘡都治愈了。這些都是免費的,他甚至連往返的車費都不讓學校報銷。在他看來,避免疾病蔓延才是最大的事。 他翻山越嶺,走遍全村的每壹戶人家,不讓壹個娃娃漏種疫苗,31年從未間斷八寨村有480戶人家,分布於山頂、山腰和山腳。遠遠望去,如同棋盤上散落的棋子。

近年來,村裏住泥巴房的越來越少了,可鄭子全至今還住在30多年前修建的泥巴房裏。屋裏四壁裂縫,透風漏雨。窗戶是塑料布糊的,采光很差,即便是白天也要開燈。壹張木床,已看不清是什麽顏色;兩個櫃子,把手已掉得七零八落。家中最值錢的是壹臺25英寸的康佳彩電、壹床絲綿被和壹條毛毯,那是兩個女兒給買的。

鄉村醫生很苦,沒有工資,沒有退休金,也沒有醫療和養老保險。壹旦失去勞動力,家庭生活將陷入困境。村衛生室收入微薄,他把壹部分錢用於幫助貧困患者,剩余的錢僅夠維持衛生室基本運轉。他還種了兩畝地,養了幾頭豬,以維持日常生活。

打預防針是壹件苦差事。縣裏每年送3次疫苗,每次有100人份左右。疫苗需要冷藏,必須盡快註射。於是,每當疫苗壹到,鄭子全就背起裝著冰塊的保溫箱上山,為適齡兒童註射疫苗。31年來,他翻山越嶺,走遍了全村的每壹戶人家,從未間斷。有壹次,他剛好鬧腹瀉,渾身無力,但是,疫苗到了,壹天也不能耽擱。於是,他拄著樹枝,咬著牙上了山。白天打不完,晚上接著打。在昏暗的燈光下,孩子們的臂上留下了壹個個印記,他的頭上也淌出了壹串串汗珠。由於勞累過度,他回家後大病壹場。

前些年,農村的住院分娩率很低。有的人家生了孩子,沒趕上註射疫苗時間,就要等下次補種。對此,鄭子全都要壹壹登記下來,不讓壹個娃娃漏掉。壹次,他到深山裏的壹戶人家補種疫苗。不巧,孩子出門串親戚了。於是,他就住在山上等了壹天,直到孩子回來。打過疫苗後,經觀察沒有不良反應,他才放心地離開。

疫苗是國家免費提供的,縣疾控中心每年給村醫補貼120元。考慮到村醫辛苦,縣裏允許村醫打壹針疫苗,收壹到兩元錢,作為勞務費。但是,鄭子全從來不收錢,直到近幾年,才收5角錢的註射器成本費。有人笑話他:“妳呀,傻到頭了。壹分錢不掙,還幹得有滋有味。”可他卻說:“生個娃娃不容易,如果不打疫苗,落下點病,我怎麽對得起鄉親?”31年來,全村從未發生過重大傳染病流行。

他把病人的事看得比天還大。只要有鄉親來喊,無論白天黑夜,不管山高路遠,隨時出診。幫別人渡過苦難,是他最大的快樂

作為壹名村醫,鄭子全把病人的事看得比天還大。只要有村民來喊,無論白天黑夜,不管山高路遠,他都二話不說,立即出診。 1993年夏,壹位太平村村民急匆匆走進八寨村衛生室,要買治“傷口”的藥。原來,他老婆在家裏生孩子,產後出血不止。“傷口什麽樣?”鄭子全問。

“有壹大坨肉露在外面。”

鄭子全意識到,這可能是子宮脫出,壹旦耽誤,性命難保。於是,他馬上說:“快帶我到妳家去!”

當時,已是晚上7點多,下著大雨。產婦子宮脫出,生命垂危,必須立即送往醫院。但是,家人卻說是鬼邪纏身,猶猶豫豫不肯去。鄭子全猜想,可能因為家裏太窮,怕上醫院花錢。於是,他掏出了身上僅有的50元錢,喊道:“再不去就出人命了!”為了防止意外,他親自陪同。村裏沒有車,他們就找了壹個滑竿,擡著產婦到了尖山衛生院。

在衛生院,鄭子全懇求院長說:“這個病人家庭特別貧困,得了重病,沒錢治療,請妳們在手術費上照顧壹下!”院長二話沒說,立刻組織醫生搶救,經過5個小時的手術,產婦終於得救。最後,衛生院只收了80元錢。 在入黨壹周年紀念日來臨之際,他賣掉半畝樹苗和4頭豬,向黨組織自願多繳黨費1000元在八寨村衛生室的墻上,掛滿了鄭子全獲得的各種榮譽證書。其中,最引人註目的是壹張《黨費收據》,上面寫道:“鄭子全同誌自願壹次多繳黨費計人民幣1000元。特此證明。”時間是1986年10月10日,簽章單位是中***中央組織部。

鄭子全深深地熱愛***產黨。他說:“我是從苦水中泡大的,現在成長為壹名醫生,最感謝的就是***產黨。”1985年9月,他終於實現了夢想,成為壹名正式黨員。

1986年,在入黨壹周年紀念日來臨之際,他的心情格外激動。為了表達壹片深情,他決定獻上壹份特殊的“禮物”———1000元黨費。他對妻子說:“如今生活好了,全靠***產黨。現在,社會上很多人壹切向錢看,惟利是圖,我想讓人們看到壹名***產黨員的精神境界。”

當時,村衛生室幾乎沒有收入,他家尚無壹分錢儲蓄,日子過得緊緊巴巴。他先賣了半畝樹苗,換了400多元。接著,又賣了4頭豬,得了500多元,這才湊足1000元。

在那個年代,1000元是壹個天文數字。當他把這筆“巨額黨費”交給村黨支部,村裏不敢接,因為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於是,村請示鄉,鄉請示縣,縣委請示地委,地委請示省委。最後,省委組織部答復:1000元以上的黨費,由縣委組織部直接寄中央組織部。

11月的壹天,巫溪縣委組織部派人來到鄭子全家中,轉交了中組部寄來的壹封信,裏面是《黨費收據》。他們放了鞭炮,還給他買了壹套《醫宗金鑒》,勉勵他好好為村民服務。那天,他激動得徹夜難眠。

“巨額黨費”消息傳開後,村民們並不感到意外,因為鄭子全壹貫積德行善,傾囊助人,有黨員的樣。

面對壹次次走出農村的機會,他倔強地選擇了與大山為伴。他說:“我和農民有感情,這裏越貧窮,我越不忍離開。我願意在農村當壹輩子醫生。”

對於鄭子全來說,並非沒有改變命運的機會。然而,當機會出現時,他卻倔強地選擇了留在農村,寧願與大山為伴,與清貧為伴。 1990年,他獲得“四川省優秀個體勞動者”稱號;1991年,他又獲得“全國優秀個體勞動者”稱號。在全省的百場巡回演講中,他的事跡感動了千千萬萬的人。於是,走出山村的機會壹次次出現了。1990年,縣衛生局領導幾次找他談話:“局裏想調妳到縣裏或鄉裏醫院工作,具體單位由妳選。如果同意,馬上派妳到成都醫學院深造。”面對如此誘惑,鄭子全居然平靜如水。他說:“我壹直在農村當赤腳醫生,從來也沒想過離開農村。我壹走,誰給老鄉們看病?”

1991年,萬州地委壹位姓陳的副書記特意來看他,在飯桌上,陳副書記說:“妳還年輕,轉個行吧,先上黨校學習。妳這樣的勞模,要重點培養。”鄭子全站了起來,懇切地說:“我和農民有感情,這裏越貧窮,我越不忍離開。我願意在農村當壹輩子醫生。”對於他的回答,陳副書記既意外,又敬佩。臨別時說:“妳這樣的人,很難得。妳好好為百姓服務吧!”

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常有藥商上門推銷,有時壹天來好幾個公司的人。有的說:“妳從我這裏進藥,價格低,還給回扣。”還有的說:“妳名氣大,咱們合夥幹,壹年輕輕松松幾十萬。”對此,他總是婉言拒絕。他進藥的基本原則是:渠道要正,質量要好。

鄭子全從不進貴藥,不開大方,不圖賺錢,夠本就行。在村衛生室,最貴的藥不過10多元,最便宜的藥只有5分錢。病人感冒發燒,他盡量不用抗生素,而用小柴胡湯等中草藥,壹兩服就管用,只花三四元。他說:“醫生最重要的是良心,行醫就是行善。藥賣貴了,老百姓承受不了,我也心不安。”

在衛生室的藥櫃裏,最多的還是價格低廉的中草藥。幾乎每年夏秋,他都要上山采藥,自己炮制,以降低藥材成本。大巴山上的紅池壩,是中草藥的“寶庫”。但是,那裏地勢險峻,人跡罕至,荊棘叢生,毒蛇很多。每次采藥,他都要穿雨鞋,打綁腿,還得帶上鋤頭、砍刀和繩子。巖白菜、石楓子等藥材療效極好,但長在懸崖上,市場上很難買到。為了采集這些藥材,他經常冒著生命危險攀登。受過多少傷,連他自己也數不清。31年來,他穿破的鞋子有300多雙。 他冒險攀崖,實地考察,把清洌的泉水引下山。他為家鄉辦的好事數不清,卻從不圖任何回報不走進大巴山,就不會懂得山之博大,更不會懂得大山人的情懷。

鄭子全是壹名醫生,也是巫溪縣政協委員。他牽掛百姓的疾苦,關註農村的經濟社會發展。他像壹棵小草,無私地報答著春暉。

尖山鎮自古缺水,百姓世代喝土塘水。全鎮1.8萬人飲水困難,患痢疾的人很多。近年來,各級政府想了很多辦法,鼓勵農民修建水塘,但因當地是石灰巖地質,水塘用不了多久就裂縫,存不住水。在百步小學,每到秋冬缺水季節,學校都要租車外出拉水。後來,學校要求每個學生每天交壹桶水。目睹學生們擡水上學的情景,鄭子全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想起老輩人說過,在海拔1800多米的老鷹寨,有壹眼甘泉。上世紀20年代,村民為躲避戰亂,曾在那裏居住過。2002年,他兩次冒險登山攀崖,實地考察,發現了那眼清泉。他想,泉水白白流走,太可惜了。如果能夠引下山,百姓該多高興啊!

很快,他向鎮政府匯報了考察結果。但是,資金成了最大的攔路虎。引水需要10多萬元,可巫溪縣是國家扶貧開發重點縣,經濟十分困難。鄭子全決定向重慶市政府反映吃水難問題。他打通了壹位市領導的電話,得到了全力支持。9月,萬米管道從山上通到山下,如同壹條蜿蜒的巨龍,清洌的山泉流到了千家萬戶。從此,尖山鎮告別了喝土塘水的歷史。 馬坪鄉由於大山阻隔,曾是巫溪縣最後壹座“孤島”,自古不通公路。馬坪鄉人到巫溪縣辦事,要從雲陽縣多繞90多公裏,很多農產品都爛在地裏,危重病人也送不出去。為了解決這壹難題,鄭子全多次往返於重慶和巫溪之間,四處奔走。1999年,重慶市有關部門撥款108萬元,修建了馬坪至田壩的公路和橋梁,使馬坪鄉走出了封閉的世界,從此天塹變通途,百姓有了致富路。春去秋來,他的足跡印滿青山,化作壹串串音符,奏響生命的樂章。

雲霧深處,大山之巔,有壹棵小小的黃連草。大山是小草的依托,小草是大山的赤子。大山因小草而神奇,小草因大山而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