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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魯孫先生是個很有見地,思想開明,文筆練達的文學家吧

唐魯孫,滿族人。本名葆森,魯孫是他的字。1908年9月10日生於北京,1946年到臺灣,1985年在臺灣病逝。滿族鑲紅旗後裔,光緒帝珍妃的侄孫。畢業於北京崇德中學、財政商業學校,曾任職於財稅機構。

年輕時只身外出謀職,遊遍全國各地,見多識廣,對民俗掌故知之甚詳,對北京傳統文化、風俗習慣及宮廷秘聞尤所了然,被譽為民俗學家。加之出身貴胄,有機會出入宮廷,親歷皇家生活,習於品味家廚奇珍,又遍嘗各省獨特美味,對飲食有獨到的見解而有美食之名。

著作有《老古董》《酸甜苦辣鹹》《天下味》等,量多質精,被譽為壹代雜文大家。後人評價其文中所傳達的精致生活美學,足為小資典範。 大概也正是因為風格如此,所以比較晚才為大陸文壇引進接受吧。

(這百度的文學知道看了半天,似乎就妳這問題接近於純文學……)

中肯麽?在這中情況下談得上“中肯”的,某種意義上是貼切了閣下的心裏才就可以叫做“中肯”嗎?所謂“人情練達即文章”,文章之所以吸引人,大約就是觸動符合了人心中的情思和感觸。如果符合這些情思和感觸的人越來越多,那麽就是好文章。

百度的評價嚴格來說就是壹種中肯的評價了,因為它可以說不左不右,就事論事。若還要不壹樣的聲音,那就是傾向於個人的品評了吧。那麽,閣下想要的大概就是這吧?

這樣的話,閣下應該大約已經“胸中有竹”了吧,只有這樣,您也才能提出這樣的問題。我淺薄地以為,既然您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就是最好不過的了,其他意見就僅作為閣下的參考對比就可以了吧。我聒噪啰嗦,詞不達意。現附上揚之水君的《又讀唐魯孫》。:

唐魯孫的書,最初是在《讀書》的時候大家壹起喜歡上的。壹套十二本放在沈公的辦公室裏,編輯部幾個人輪流拿回去看。有好壹陣大家碰面的壹大話題便是“唐魯孫”。雖然只是紙上的說話,但嘎嘣脆的京片子聲口卻宛然可聞,何況唐氏所懷之“舊”我們多少還趕上壹點兒,盡管已經是尾聲。東安市場的各種小玩意兒,吉祥戲園,五芳齋,森隆,豐盛公的奶酪、核桃酪,有關京劇的各種逸聞趣事,任誰提壹個頭兒,大夥都可以接談得眉飛色舞。至於唐魯孫其人,那時候大家都是第壹次聽說,只是從書前高陽的序裏知道他出身於滿洲的貴族,姓他他拉氏,隸鑲紅旗,曾祖曾官廣州將軍,瑾妃、珍妃算起來還是其祖姑,高陽因此說他“記勝國遺聞,非道聽途說者可比”。其時我們正在籌劃“書趣文叢”,自然想把唐魯孫數種也網羅進來,卻苦於版權上的種種麻煩,終究沒有做得成。

所謂“懷舊”,自然不是舊的總要更好,或凡舊必好,對於懷舊者來說,它是滲透在日用常行中的生命的痕跡,而讀者從中看到的,則可以說是壹種生存的痕跡。壹個時代的風氣,多半是嵌在日常生活的細節裏,事過境遷,它便嵌在對細節的記憶裏,而這些令人刻骨銘心懷念不已的細節,原是經歷了精雕細琢,以緩慢持久的滲透方式壹點壹點釀出來,因此總有著無所不在的精致和悠長的余韻。唐魯孫的談掌故,最令人喜歡的也是這些,當然舉其數量之多者是屬於“吃”的壹項,而現代社會丟失最多的恐怕也正是此項。靠強力與速度來縮短過程,並且仍在努力於最大限度的縮短過程,飯菜的加工原料都由速成而來,如此,還可以來談美食麽。所謂的“舒適”,其完成差不多全靠了與自然對抗的方式,舊日與自然相依的精細的釀制過程,早成為壹種古典趣味而壹去不復返了。

唐魯孫的書,除了吃以外,令人感興趣的話題還有不少,比如《老鄉親》中的壹則《閑話升官圖》,當時看了即留下很深的印象,以後往滬上組稿,又曾以此請教周劭先生——周也是壹位掌故家。他說我手裏還有壹份呢。“退休之前,在古籍社辦公室午休的時候,我們常常玩這個遊戲,同事中的壹位李君即因遊戲之故而對清代官制了如指掌,於他的編輯工作大有助益”。後來我在《武林舊事》卷六“小經紀”中看見列著“選官圖”壹項,在《全宋詩》中又讀到許棐的壹首《選官圖》,詩曰:“排銜累職甚分明,除罷皆由彩色行。縱有黃金無好采,也難平白到公卿。”後世升官圖的玩法正與此無異,而它的出現也許更早。很想再同周劭先生聊壹聊,卻再沒有機會,年前聞得先生已經駕鶴西去。又《天下味》中的《蟹話》壹則結末所記小故事也極有趣:“當年筆者在北平琉璃來熏書店(按:應為“琉璃廠來薰閣書店”)看見壹本宋代傅肱撰寫的《蟹譜》,上卷是記錄蟹的掌故,下卷是傅肱自身吃蟹的經歷。雖然不是元明版本,最少也是清初刊鐫。剛以四塊大洋買妥,碰巧藏園老人傅沅叔不期而至。他把我已買妥的《蟹譜》翻了又翻,看了又看,格於君子不奪人所好,可是又不忍釋手,只好說是借去看看,不日歸還。他是筆者的世叔,又不便推卻,只好由他老人家拿走,從此壹借不還。筆者花了四塊大洋,究竟內容如何,自己連看都沒看過。來到臺灣近三十年,每逢逛書攤都特別留心,總想再買壹本《蟹譜》,始終沒找到。這種古書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每當桂子飄香,持蟹把酒的時候,壹想起那本《蟹譜》來,心裏就有壹種莫名的惆悵。”這壹小節記事也覺得很有意思,便始終記得,後來借得壹部百川學海,系武進陶氏涉園壹九二七年據宋本景刊,其中正收有傅肱的《蟹譜》,此際倒好像見了熟人。

因為喜歡書裏邊各式各樣的故事,便覺得總要自己手裏放著壹部可以隨時翻覽才好。於是忍不住托興文兄從對岸買得壹部來。新書到手,職業習慣是要為它組壹篇書評,因送至谷林先生處,約請為它寫壹點文字。大約有壹年多的時間,書陸陸續續還回來,書評也寫好,題作“味外酸鹹”,發在《讀書》壹九九四年第六期,算來距今正好十年了。書評不長,所說多是喜歡的話,不過谷林先生在還書的時候每每要附壹封信,對讀過的部分略略點評,有些話說得不客氣,卻正是很好的意見。如信壹:“唐魯孫書先奉還四冊,其中《老鄉親》看了兩遍,不是因為此種特佳,而是把看過的當作未看而重看,等壹路看下去不斷發現鉛筆的糾誤,又全無記憶,覺得再翻壹遍也好,這樣繞了壹趟冤枉路。接連看(加上重復看),也微有膩味。有些熟語,初見新鮮,等多篇中壹反復,不免生厭,有時似也可發現生造、杜撰。《老古董》裏有壹篇談國子監,我把《蒲橋集》中的那篇對讀壹下,就覺得汪曾祺的文章要雋永多了。”又信二:“奉還唐書壹本。此公之文亦時有小報油滑氣,令人厭煩。此冊中《名片談往》‘傅沅叔先生說’以下壹段和其後兩節,則為正經史傳中所不易見,由別的老宿下筆,揮灑如意,恐亦難及,故不惜破費功夫,還要把剩下的兩本讀下去。”又信三:“唐魯孫全書十二冊,總算看完了。記得見到全書時,先曾翻檢壹遍目錄,其記梁鼎芬、袁寒雲、還珠樓主以及《我的床頭書》等篇,當下就讀了壹過,後來讀全書時又重讀,所以頗有些不止只讀壹遍的篇什。現在的印象是,內容大概包括三類:飲饌、京劇、晚清民初逸聞。而其中佳勝處,要在掌故。如《大雜燴》記清末滿族女子發飾的變化,何時梳兩把頭,何時梳旗髻之類,在別處恐極難見到。書的開本和厚薄亦甚可喜。我們現在總是印大厚本,《故園情》如在大陸,斷不會印成上下兩冊。我雖已廢臥讀,但想坐得舒適壹些,還當‘把卷’,對大厚本遂有不勝負荷之嘆。全書輯集時沒有加工,把報刊隨時刊發不免重復的章節作壹番刪汰,亦是壹病,連同反復襲用的熟語套話,增人膩煩之感。至於錯字特別是標點的失誤,真所謂連篇累牘,這是出版社對作者的不尊重,作者自己當然也不能推卸責任。看此書時沒有查字典,但頗疑有些是作者自己寫錯(包括某些詞組的杜撰)。”

這裏的意見我很有同感。唐魯孫不是文章家也不是學問家,容有遣詞造句的隨意和考證的粗疏。比如《天下味》中的《香水瑣聞》曰“香水是什麽時候傳入中國的呢?有人說是元朝,有人說是明代,因為年深日久,已不可考”,便不對了。唐的得天獨厚,實在於出身和閱歷,故十二本之“佳勝處,要在掌故”。現在唐魯孫的書終於有了大陸版,只是“《故園情》如在大陸,斷不會印成上下兩冊”,很可能不幸而言中——看勒口上面書目十壹種,《故園情》未曾標出“上”“下”的分別,不知是不是果然合成壹冊。開本的令人可喜也輕易放棄,更大的遺憾是把原書中本來錯得荒唐的錯字忠實傳遞,而繁體字轉換簡體字,此壹過程又錯了若幹,如陳澧變成了陳灃(這壹類錯誤恐怕還不能歸咎於電腦),等等。舊日的常用語常用字,如今在壹般文章中不大用了;又舊日為人熟知的名人如今變得陌生,由這壹類原因造成的錯字占了多數。如《天下味》頁40,“清社既厔”(應為既屋);頁110,“民亦勞止,迄可小休”(應為汔可小休,出《詩·大雅·民勞》);頁120,“豢龍氏鹽龍以食”(應為盬龍以食);頁164,“書法家清道人李瑞征(應為李瑞清);頁165“當年先曾祖在四川總督上任”(應為任上),等等。此外對京劇的不熟悉也是原因之壹,如《老鄉親》中的《從龔雲甫想起幾位老旦》,滿弓滿調誤為滿了滿調之類。這裏所舉都是舊版已錯(所據多為谷林先生“鉛筆的糾誤”),新版照搬的例子,大約作者所懷之舊與我們的隔膜已非壹日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