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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風落舊書,擡望天更明散文

窗臺的棱子在十月的風裏依舊冷艷靜謐,清霜壹般的顏色和燈影搖曳的時光匆匆無度。夢的內容不可名狀,詩的意境不能回想,江湖的煙雨自此平靜無香。聽到壹段故事的離愁是與孤寂的人在壹起,離念心動,斑駁講述,舊時荒涼。

 那壹年的清宵別夢如此深刻,以至於在三十裏外的荷花香榭處還留有繚繞時光。記得窗臺邊上的詩書與燈光壹樣仿徨,無論人怎麽點撥,書卷氣息與油燈氣味都融在壹起。宣紙手抄書,自嘆皆不如,遠處的風影與花香味道肆面而來,人從燈光處走過,花在人影間閃爍,秋天的午夜自此歡笑坎坷。

 有壹種離愁在詩人的眼裏回蕩了很久,是需要壹個人訴說,還是任由另壹個人點破;有壹種寂寞在旅人的腳下沈澱了很久,是任由壹群人將之淹沒,還是需要另壹群人揮手沈默。長路如此漫漫,詩人和旅人面面相覷,相互唱著,恍恍惚惚的清歌。

 那壹年,萬千的仕子縱馬而過,在帝國的長安城內環水河邊,盡情揮斥筆墨;也正是那壹年,即便是在城內很小的壹家客棧裏,也聚集著四方雲遊的隱士過客。那壹年的大城風景,秋水丹池,福祿雙全,秋意無邊無垠,連店家小二也會跟著呢喃起“秋水賓客長安聚,丹池福祿國雙全”的詩句來。客棧的閣樓雅間,書畫琴棋茶,壹壹堆徹在窗臺的風聲細雨中,變得如詩如畫。

 詩人的腳步也是隨即而來,仿佛不需要多少指引歸宿,風霜雪雨,他就能自然而然卸去沈重的風塵。天下都知曉,太平盛世之下,自來品長安之茶;豪傑不相識,也不算英雄之家。所以無論廟堂以內還是鄉野之外,流傳的都是壹句“天子真長策,賺白英雄頭!”的話語。

 詩人的書房開在臨河上的閣樓邊,秋天的斜陽裏,光芒強烈,明暗對比下的光陰中,露出的是輕恍的水色和悠悠的客船。有壹種心情牽連萬水千山,詩人自己鐫刻於心,所以即便面對著的是花花世界,他依然有壹種淡定的心境,有和遠處龍泉寺中的僧人如出壹轍的恬靜修為。

 舊書的研磨頗費光景,詩人對此兢兢業業,他沒有銀兩換取壹年壹度的考題,只能從四書五經裏汲取某些經典。距離科考的時間還算寬松,四書五經的研磨,自然頗費周章,所謂經典書籍,也應該有它的獨到和其他人不易發現的精髓。詩人自言自語,好像已經看透了某些哲理,只等揮毫壹蹴而就,就會留下名傳千古的文章。

 壹城的秋景是因為城外某些農民的歡呼聲才倍顯親切的,推著小車的百姓進城出城莫不笑逐顏開,夜不閉戶的鄉村生活讓各地的縣治特別清明安穩。農民們在忙著壹年四季的勞作生產,似乎有使不完的勁頭;野史小家們則奮發圖強,像是尋到了什麽特殊的話題,紛紛伏案小抄,歌功頌德。所有書籍法典上的落款,皆停留在“貞觀年間”幾個詞語之下,蒼勁有力,熠熠生輝。

 “子夜聽水聲,洛河急渡人。

 長安不見月,朱墻染紅塵。”

 詩人是在夜半時分遠望長安城下的洛河之時才有了詩句的感悟,對於城市的喧鬧他本無意介入,只是覺得這天下的生靈突然像是有了什麽躍動的'活力般,充滿了向上的張力,動力。詩人略懂風水哲學,知道這是民遇聖主的啟示;天降聖主,懷才有門,此行科考,當是值得。

 子夜的亭臺樓閣,清涼空蕩得讓人發慌,有晚歸的衙役退了服飾,走在空曠的街道中,還是壹副神清氣爽的樣子。詩人也在陽臺上跺起了步子,回首方向,眉宇間英氣畢現,他手握的壹張紙,飄搖而去。

 舊的書在夜色中被風吹得胡亂翻動,嘩嘩作響,詩人趕緊彎身去整理,在擡頭斜望桌角的時候,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其實,壹年前,詩人不正是在這樣的壹個子夜匆匆離開老家的嗎?沒有與家人作別的行程,滿是唐突和不安,也不知道此壹刻的家人們到底在做什麽。

 詩人的老家是在太原,當地都說,那是壹塊很有風氣的地方,從那走出去的人都會飛黃騰達。其實真正的李家天下,何嘗不是由此發源,所以,但凡是太原府出來的人,也應該更加自信些!

 壹夜風雨,秋霜意濃,書籍和文字,天色和客人皆是絡繹不絕,遊走長安。詩人隨機而去,由城北走向城南,拜訪人的名字他不知道,只是讀過他的幾句詩,深有惺惺相惜之感。為了壹個可能的相識機會,詩人費勁心機,只是想壹睹為快,能與知己朋友大談三天江湖之道廟堂之理才叫過癮呢!

 詩人的拜訪很壹般,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本就不用刻意,何況詩書無涯,經文道義也沒有方向,能夠暢談幾句廢話也是好的。秋意濃濃漸深,兩個人走在壹起,心有報國之願,倒是意氣相投,從這個層面講,所謂的相逢也是遲早的事情。詩人與故人相逢的及時,與任何壹位走在長安城裏的讀書人也招呼得正合適宜,漫漫世間,誌同道合的人總會相見。

 長安城裏的氣候,在秋日裏變幻莫測,詩人孑然壹身返回客棧之中;朝問道上,行人如織,車水馬龍的流轉裏,詩人皆是不屑壹顧,他只對那壹個角落裏販賣舊書的小童感興趣。詩人的盤纏本就不多,為了壹本經典的古籍,他又咬咬牙,狠心買下。秋天的氣候正是讀書的好時節,多準備幾本,總是沒錯。

 天青色,雲青色,殘柳依舊青色,行人粗舊衣裳來往,乘船的老者更上鬥笠,壹場秋雨來勢明顯。詩人卷起衣袖擋住額頭,也融入到了無邊奔跑的人群中。料想大雨傾盆,而行走的人還是不見喜色,江湖煙雨繁多,詩書到底太平凡。

 詩人回到客棧閣樓間的時候,雨已經停歇,雲層好像是被風吹破了壹個個漏洞,陽光就是從那些破漏的地方照射而出。詩人壹陣狼狽,清醒異常,擡頭望向那壹陣陣閃爍的光,內心空明的壹陣歡喜,大概長安城裏的熱鬧已經恢復吧!

 詩人又抓起壹張稿紙,速速揮毫,幾個大字躍然而出;詩人抓起了紙張,拋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