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閑書》是壹本由儲勁松著作,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出版的精裝圖書,本書定價:48.00,頁數:326,文章吧我精心整理的壹些讀者的讀後感,希望對大家能有幫助。
《雪夜閑書》讀後感(壹):“閑”中自有真意氣——讀儲勁松《雪夜閑書》
汪維倫
閑讀書,讀閑書。無論前者後者,如若不是有目的的,壹味只是為了用讀書來消閑,其結果也不是很壞。首先他不會讓那些閑下來的時光虛度,並多多少少能給人增些知識,長些見識。若是有目的有選擇地來讀“閑”書,讀古今中外聖賢之書,比喻經史典籍,聖賢詩哲。這當屬於研讀,其收獲之豐碩自不必說。儲勁松的閑讀當屬後者,因而便在隨讀隨記中而得這本厚厚的思悟之著——《雪夜閑書》。
之前常讀之集作,大都是現代人所寫的現代詩,或今人所寫之抒情文。或沈醉於由詩人所營造的詩意中,或欣喜於文人筆下的錦段美篇之意境裏。讀到這本讀古思悟之隨筆結集,口味大改,半天不能適應,不過還是很欣喜。首先讓我看到的是儲勁松瀟灑自如、信馬由韁地漫步於古籍林中,於史風古韻的遊園中閑庭信步,靜思默想。在那裏吹著古風,浴著古雨,卻帶著今人的眼光和頭腦去做古今思、或為古人憂、或與古人辯。
讀書最切合實際的目的就是“明理”,即尋求已知的和未知的真理。“文章是案頭之山水,山水是地上之文章”(張潮《幽夢影》)“胸中無三萬卷書,眼中無天下奇山水,未必能文章;縱能,亦兒女語耳。”(元代學者吳萊語),這些自古籍中所得,乃古人實踐之總結。能不真理乎?萬裏路要行,萬卷書也不能不讀。行路是為了讓自己不斷地走出去,不斷開闊生活的視野。而讀書則是讓人更多的明理益智。儲勁松的這些文章便是最好的例證。
這本集子裏的每壹篇文章,就如同自壹棵棵古籍的古樹上生發出的新芽。然而這些新生是儲勁松的創造,他讓這新生出的綠,不但“綠”得別致有個性,有見地,也“綠”得有生機,有意氣。這些篇章讓我們通過作者手中的喚醒之筆點化之後,讀到了其中的情、味、理、詩氣、劍氣、書卷氣、幽蘭氣、血雨腥風氣、村莊田園氣……讀古書,是與古人遊,讀名著是與高手遊。但這不是遊戲之遊,也非遊玩之遊,需具有壹雙能透視之眼和壹顆智慧之心,才能去探得那深埋於遠古中的文化之金和知識之瑰寶。
追本溯源,古文化是文章的源頭,也是文學的源頭。這最初的源泉裏蘊含著大量值得我們去發掘和獲取的有用資源。儲勁松說“文窮而求諸古”,這也不失為壹種很好的探求。勁松就因為有了這壹不錯的選擇,方著出這些獨具古風雅韻的佳作。僅六七年時間就寫出洋洋灑灑數十萬字來,本書只是精選出其中的部分,真可謂創豐。
作文如做菜,哪怕只是些老材料,高手操廚自有獨家烹制之法,再配以適當的火候,會做出與眾不同別具風味的菜肴來。儲勁松給獻上的這道獨具濃濃古味的佳品,叫人胃口大開。我品味,我已癡醉。(汪維倫,作家,詩人。著有《閑鋤窗月》等。)
《雪夜閑書》讀後感(二):雪夜野狐白——關於《雪夜閑書》
儲勁松
白是形容詞,雪白;是名詞,說白;也是動詞,曰。
二零壹四年春,我出了壹本讀書劄記,名為《書魚記:漫談中國誌怪小說·野史與其他》。冒號後邊的副題系責編黃大奎先生所加。黃先生後來在通信中說,這是他到出版社後責編的第壹本書。人書之緣如同《蒹葭》《菁菁者莪》,千萬人裏我心只悅妳壹人,作者與編輯之間的情分也如同《紅樓夢》裏的金玉緣、木石盟,仿佛上天註定。我與黃先生從未謀面,因他遠在海峽彼岸。他雖是初涉出版行業,書卻做得很漂亮,眼光也是好的,加這個副題即足見其匠心與職業素養。那本書繁體豎排,內容又多涉往古,印數既少,認真讀的人自然不會很多。卻也有幸遭逢了幾個知音,多是嗜古成癖的人,是讀書人中往歷史的煙堆裏勤苦挖掘者。壹冊書得壹知音已足,何況有好幾人。
讀書人裏,我是壹個嗜古者。雲胡不喜,非古不樂。十余年來,所讀無非先秦以降至明清的先賢著作,尤其鐘愛繁體豎排的書,執卷在手,古風古貌撲人眼簾,暢人懷抱。讀而有所思,有所悟,隨手記在書隙裏,壹冊書讀完,圈點評綴橫塗豎抹幾無可以落筆處。得閑整理出來,也就有了《書魚記:漫談中國誌怪小說·野史與其他》,以及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的這本《雪夜閑書》。
《雪夜閑書》的出版歷經了壹年時間。去年三四月間,我與浙江作家、獨立出版人、“雅活”書系策劃組稿人周華誠兄微信聊天,表達了出版壹本關於古籍讀書筆記的想法。華誠兄讓我整理好書稿,他去爭取出版社的支持,列入“雅活”書系。廣師大出版的人文社科類書,在讀書界享有盛譽,以“有生活的文藝,有文藝的生活”為旨歸的“雅活”書系深得讀書人的喜愛,此前已經出版的十三部書,如《草木滋味》《古珠之美》《古畫之美》《飛鳥物語》等壹版再版,有的書像華誠兄自己的《草木滋味》已經第四次印刷。《雪夜閑書》作為“雅活”書系的第十四名成員,作者與書均與有榮焉。書的紅娘華誠兄之前就說了,這本書內容有些小眾,對於銷售沒有把握,但他又說,讀書是“雅活”,他想做壹個嘗試。我說,我壹直想出壹本小眾的書。讀書人本來就是小眾的,關於讀書的書,特別是閱讀古籍的劄記、書話、筆記,更是小眾中的小眾。唯其小眾,讀它的人懂它的人,才是子期之於伯牙、高山之於流水。
因為書的內容涉及上百部古籍,出版社的編輯光校勘就用了好幾個月時間。他們的古文學養很高,博洽淹通,治學態度也極嚴謹,窮根溯源字斟句酌,對於書中的謬誤、不當處壹壹作了改正和處理,也刪除了少數有傷溫柔敦厚的篇目,所有引文全部與原典對照,存疑處則返回作者查證、修改。遇到這些優秀的編輯,是我之福,是小書之福。我不敢說自己的書有多大價值,但我敢說,裏面的舛誤很少。
書是精裝,做得樸素而美。封面以深藍作底色,雪花飄飛,左下角數間草屋壹叢疏竹,屋頂白雪如被,竹梢上雪絨朵朵,右上角的書名也獨具匠心,字字雪意簌簌。藍白相間,純然的藍,純然的白,純然的樸質與風雅,不少人見了,說有驚艷之感。我也很喜歡這個封面,理想的書,靜如積雪,美如閑雲,應當就是這個樣子。
廣師大社名不虛傳,編輯懷珠含貝文心玲瓏,是懂書的人。我要敬重地寫下他們的名字:伍麗雲、金曉燕、郭振洋、李春林、趙艷芳……
整理書稿時,我給小書取的書名是《野狐譚舊》,取野狐談禪之意。華誠兄和責編以為過於古氣,幾經商榷才定為《雪夜閑書》。雪,夜,書,三個名詞加壹個“閑”,天然有安靜氣韻,有雍容氣度,有書香氣息,字不古而意思高古,與書的內容相配,也與我的誌趣相契合。書名出來後,許多朋友也都很喜歡,以為是壹個嘉名。而我之前的書名,我也很鐘愛,以為自己就像壹只野狐貍,鉆進茫茫古籍林中,翻、閱、嗅、思,點頭、搖頭、竊笑、私語、暗喜、傷心、氣憤、血沸血涼,恰是“聽評書落淚,替古人擔憂。”所談雖非卓識,卻也輕易不肯拾他人牙慧,總要說點自己的別人沒有說過的話。
“我讀前四史,有時耳中征鼓鏘鏘、鳴鏑破空,有時滿目日升月落、雲卷雲飛。前者,如身置古戰場,血脈賁張,身體因激動而微微地顫抖,此時若假我以戰衣長矛,給我壹支驍勇勁旅,我也許能奮勇殺敵建立奇功,如霍去病封狼居胥。後者,如端坐幽谷伽藍,唯覺風清月白,寰宇澄明,人間盈盈通透,‘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我壹身秋水木葉氣,如老僧,如國畫山水中人。史籍中的文章氣象,奇峰出奇雲,秀水含秀氣,如百二秦關,又如霜天草木。”這是我從前讀前四史時寫下的話,讀古的況味大致如斯:雪夜野狐白——壹只野狐貍,雪夜守著壹堆紙張黃脆的舊書,陶陶然自言自語。
寫作是壹個人的事,自說自話自寫心意,本無須別人喜歡,但文章結集成書推向市場,譬如自家兒女相親,卻不得不打扮得周正體面壹些,自己認為是佳兒好女不行,得讓人喜歡。寫作是雅事,售書卻是俗事。荊山之玉,滄海之珠,本是天地間的寶物,壹旦入了珠寶行市,供人瞻觀、品評、挑選,則與豬肉無異。珠玉如此,壹本小書更是如此,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讀者親之愛之,或棄之厭之,生養它的作者,就像父母嫁女,婆家待之如何如何,自己只能遠遠旁觀,完全做不得主。反過來想,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且由它去,我還有古書要讀,還有文章要寫,顧及不到許多。
“人生如飄蓬,讀書以自適。萬象皆幻相,書是吾故人。”印在書腰上的這幾句話,原是我從前清夜讀書時,寫在書眉上的。是自況也是自嘲,是自得其樂也是淵魚飲水。自少年時代起至今,讀了幾十年書,從前古今中外拉拉雜雜,近十余年來專讀古籍,以為好文章多在故紙堆裏。讀史,讀經,讀子集,讀黃老,讀誌怪,讀筆記,讀野乘,讀雜劇,讀話本,讀書家跋畫家題文章家尺牘,讀《蟹略》《香乘》《硯箋》《墨經》《金石學》,此間樂,不思凡。古人說,文能壽世,我以為文也能壽人,至少,能讓頭腦有層巒胸中有丘山,讓極長又極短的生命有壹些意思。如果我能活到我祖父七十八歲的年紀,我還可以讀三十多年書,二十五史我還只讀了《史記》《漢書》《後漢書》《三國誌》《晉書》《明史》和《清史稿》,其他的古籍更是如繁星閃爍,也盡量搜羅,多讀壹些。壹本《先秦詩鑒賞辭典》,我已經讀了好些年,有空時每天讀壹首或者三五首,如晨露沾衣,受其潤澤和陶冶。
讀無涯之書而遣有涯之生,是誌趣,是性情,是身體的需要,也是生活的方式,無關宏旨,甚至不是為了增長智識,不是為了寫文章。但浸淫於古籍許多年,下筆也就受了壹些濡染,自己的文章有壹些長進,也是拜古書所賜。書好讀,文章難寫,文章難寫,文章難寫。胡竹峰兄高誼,為小書寫序,他在序文中說:“勁松的才華遮都遮不住,豎排的經史子集,他寫出橫溢的絕妙好辭。幾朵浮雲壹灣清水時隱時現,字裏行間熏染有青燈的柔和與白宣的溫軟。”明知是鞭策鼓勵語,當不得真,卻也頗喜悅。文追古人,區區之誌也,雖不能至,踽步力行之。
人間多事,並不閑。手腳不閑,心卻可以閑壹些,散淡壹些,如天上歸雲地上野水,如桑中小蟲花間細蝶。讀書是閑情,寫文章是閑事,閑情可寄意,閑事可快心。莊周說:“大知閑閑”。《詩經·十畝之間》說:“十畝之間兮,桑者閑閑兮,行與子還兮。”
行與子還兮,走啊,與妳攜手同行。願與天下讀書人手挽手,閑閑以還。
2018.5.10於鷂落坪閑雲山莊
《雪夜閑書》讀後感(三):雪夜閑書,好書必讀
如果文章是壹件衣,作家即是織補匠,布紋、圖案和設計,只是衣裳的壹方面,缺少了靈魂的骨架,它的美終究還是少了壹點點。 文貴有氣,這個“氣”很個人,是區別於他人很獨到的地方,我喜歡的作家都各有各的”氣”,勁松亦如此,他的文章我能辯識,讀來很享受。認識勁松多年,相交並不多,換言之,見他的文章,比見他本人概率要大。報紙上雜誌上博客上。悄悄地看,默默地品味。有時他看到我的”足跡”,會前來發壹語。然後我就心想,原來這個人我認識啊,他還沒變啊,還是如此勤奮如此好學啊。說了這麽多,是勁松又織完了壹件作品,這“衣裳”很古舊,繡著前朝的故事,抒發著勁松的情懷。勁松從前本就少年老成,他寫這書,更覺他長衫翩翩,變成了古代人。文字當然是好的,閑來壹杯茶,妳也可以手捧壹卷書——《雪夜閑書》,然後,細細品讀,慢慢欣賞~
《雪夜閑書》讀後感(四):字攜風霜和私人讀史
字攜風霜和私人讀史
——讀儲勁松《雪夜閑書》
黃亞明
儲勁松近年癡於史。據說他發下宏願,要讀遍可讀的野史正史。這本《雪夜閑書》就是讀史之余的產物,可歸於私人讀史之列。自古,私人讀史的上品則需見真性情,但這條崎嶇的路子趟下來,披荊斬棘,不免血肉淋漓。要見性見情,要春秋筆法,要微言大義,就是帶鐐銬跳舞,舞還需跳出大名堂,這種高標就 *** 了大批所謂“私人史”者。除非金聖嘆壹類,刀架脖子猶言“腌菜與黃豆同嚼,大有胡桃滋味”。
讀史,要鉆進去,鉆進去還得科學甄別、認真體察。書史者,也是喜歡和讀史者捉迷藏的,他往往布了幾個局,往往貌似胡言亂語,貌似正大光明,內裏卻藏了些幺蛾子,讀史者得挖出這些幺蛾子,還復真相打出原形。比如《筆如刀》,是《次柳氏舊聞》裏的事:“玄宗初即位,體貌大臣,賓禮故老,尤註意於姚崇、宋璟,引見便殿,皆為之興,去則臨軒以送。”這個“初”字,勁松說大可壹說。唐玄宗剛當皇帝時,對臣子怎麽樣,對故老怎麽樣,當時是太好啦。宰相姚崇、宋璟見玄宗,玄宗都起身迎接、走時恭送呢。那麽這個“初”字,反過來說,就是當初如此,後來不如此。後來不如此如何?就是信任奸臣李林甫、楊國忠了,就是擺譜了,就是唯我獨尊了,就是安史之亂了。如果我們將這段歷史放大壹些,放到古代許許多多國君、重臣身上,也是可以的。當初嘛,***患難,兄弟情,後來嘛,壹刀壹個,壹刀幾個,成了歷史常態。勁松嘆息,“筆如刀,墨如血,讀古人的書,得長兩個心眼”,事實上,還可以延伸到社會層面人生層面的。
《雪夜閑書》裏,難得存有率真氣,這口氣吊著重病的今人,也釣著了歷史之魚。率真氣多流落於卷壹“閑書散葉”、卷二“怪力亂神”。我喜歡的就是這種花間穿行、捉蟲撲蝶的姿態。得我心的是《豈能不寫》,我們和勁松壹樣,多曾在寫文章時懷疑自我:“文章何用?不寫又如何?”“寫掉了頭發,寫壞了眼睛,寫糟了身體”,何必?但是寫文章“有癮”,他說就像“叉麻將”,我們就是壹群把寫文章當做叉麻將的麻將鬼子。勁松找到了理論依據,這壹句來自唐人範攄的《雲溪友議》,“街談巷議,有裨王化;野老之言,聖人采擇。”意思是寫啊寫,說不定哪天妳的文章就被哪個聖人大佬“采擇”了。這壹點我無所謂。我很認同勁松引用古語 “以無用為用,乃得受用”,即寫文章,自遣人生無聊之妙法,所以“豈能不寫!”
《秋水篇》也頗值得壹說。“我在冬陽裏讀《卻掃編》和《賓退錄》,書中有刀劍氣,也有林下風,但覺襟抱蕭散,眼目曠達,胸中有幽幽山林壹座。”“積貯壹股真氣再寫文章,文章才會有秋水之味。”這就是典型的文人生活,這是溫古,以“讀書養氣”。氣質,氣概,氣象,氣勢,而能歸於秋水壹脈,也就是化了,就是胸中有丘壑。勁松這兩年的散文,壹個嬗變的跡象,就是“化”,消磨了些憤青姿態和少年犟倔,註重“襟抱蕭散”,清風脈脈,反倒顯出壹股子“真”來,抱璞守真,道法自我,生機就如月下露、林間風了。
卷四“江山劫數”、卷五“清宮漫語”,當寫於幾年前,多是對古代帝家的評述。此中真意,權謀手段,非我輩能私揣壹二。且略過。但我能讀出勁松的那種 *** ,那份睥睨,“挾風霜”的字裏行間,那種背後做鬼臉的“滾滾風雷”,到底是比我年輕三歲。這兩年,我已從歷史裏側出了身子,且容小僧伸伸腳,偷個懶。
勁松的《筆記》裏說,“歷史起源於神話,落腳於史實。純粹的神鬼不足以令人信,純粹的歷史不足以令人樂,夾於二者之間的村夫閑談巷叟耳語最對人胃口”,“世間但有史書而無信史,所謂的二十五史,其實都如《獨異誌》,七八分真兩三分假。”這是他《雪夜閑書》的態度。他還說,“我端坐桌前讀史,滿眼遠古風雲;我靠在床頭讀史,壹紙娛樂精神”,這就對頭,對路子。讀史,我壹直是這麽做的,我們就像地下黨,對接了暗號,OK!(黃亞明,詩人,作家,著有《別對世界撒嬌》《市井水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