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貢對學習有些厭倦,對孔子說:“希望能休息壹陣。”孔子說:“人生沒有什麽休息。”子貢問:“那麽我也就沒有休息的時候了嗎?”孔子回答說:“有休息的時候。妳看那空曠的原野上,有高起來的地方,好像是墓穴,又像是土丘,又像是底朝上的飯鍋,就知道休息的時候了。”子貢說:“死亡真偉大啊!君子在那時休息了,小人在那時被埋葬了。”孔子說:“賜!妳現在已經明白了。人們都知道活著的快樂,卻不知道活著的勞苦;都知道老年的疲憊,卻不知道老年的安逸;都知道死亡的可惡,卻不知道死亡是休息。晏子說過:‘真好啊,自古以來就有死亡!仁慈的人在那時休息了,不仁的人在那時被埋葬了。’死亡是德所求取的事情。古人把死人叫做‘歸人’。說死人是‘歸人’,那麽活著的人就是‘行人’了。壹直在外面行走而不知道回家,那是拋棄了家庭的人。壹個人拋棄了家庭,所有世上的人都反對他;天下的人都拋棄了家庭,卻沒有人知道反對。有人離開了家鄉,拋棄了親人,荒廢了家業,到處遊蕩而不知道回家,這是怎樣的人呢?世上的人壹定會說他是放蕩而瘋狂的人。又有人專心致誌於盛世之治,自以為聰明能幹,於是博取功名,到處誇誇其談而不知道停止,這又是怎樣的人呢?世上的人壹定會認為他是有智慧謀略的人。這兩種人都是錯誤的,而世上的人卻贊揚壹個,反對壹個。只有聖人才知道什麽該贊揚,什麽該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