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瑞升
( 中國知識產權報社)
壹、徐霞客及 《徐霞客遊記》
徐霞客 ( 1587 ~1641) ,名弘祖,字振之,號霞客,江蘇江陰人,是我國明代地理學家、旅行家。徐霞客生活在我國封建社會的衰落時期,他走出書齋,寄情山水,遊遍全國名山大川、海隅邊陲。東邊渡海到落迦山,西至騰沖西境,南達廣東羅浮山,北遊盤山。足跡遍布明代的兩京十三布政司,相當於今天的北京、天津、上海、江蘇、山東、河北、山西、陜西、河南、湖北、安徽、浙江、福建、廣東、江西、湖南、廣西、貴州、雲南等19 個省 ( 區、市) 。他把壹生獻給了旅行考察事業。
徐霞客從 22 歲開始出遊,到 56 歲逝世前壹年因積勞成疾,不得不返回家鄉止,他不殫虎狼,不畏艱險,三次遇盜、多次絕糧,仍孜孜不倦地勇往直前,表現出探險旅行家的宏偉氣魄。徐霞客壹生誌在 “問奇於名山大川”[1]。他溯江窮流、登山入洞、訪村走寨,考察了各種各樣的地貌,記錄了內容各異的奇觀異景。徐霞客說: “昔人誌星官輿地,多承襲附會。”[2]即使對 《禹貢》這樣被視為權威的專著,徐霞客也絕不盲目迷信。就 《禹貢》中有關 “岷山導江”的結論,經過實地考察後徐霞客確認了金沙江是長江的主源,他說 “不知禹之導,乃其為害於中國之始”。[3]要知道從古到今,這是被人們認為是唯壹正確的結論。
60 多萬字的 《徐霞客遊記》 ( 以下簡稱為 《遊記》) ,是徐霞客以日記體記錄中國地理的名著,是我國古代篇幅最長的遊記作品。《遊記》開辟了地理學上系統觀察自然、描述自然的新方向; 既是系統考察祖國地貌地質的地理名著,又是描繪中國風景資源的旅遊巨篇,還是文字優美的文學佳作,其文字優美,語言生動,在國內外具有深遠的影響。它生動、準確、詳細地記錄了祖國豐富的自然資源和地理景觀。它為歷史地理學的研究提供了重要資料,具有很高的科學價值和社會價值。英國科技史專家李約瑟在其主編的 《中國科學技術史》壹書中是這樣評價徐霞客的: “他的遊記讀來並不像是 17 世紀的學者所寫的東西,倒像是壹位 20 世紀的野外考察家所寫的考察記錄。他不但在分析各種地貌上具有驚人的能力,而且能夠很有系統地使用各種專門術語。”[4]《遊記》為我國歷史自然地理和歷史人文地理的研究都提供了極其珍貴的資料,開創了我國地理學上實地考察自然、系統描述自然的先河。
《遊記》的內容十分廣泛、豐富,從山川源流、地形地貌的勘察,到奇峰異洞、瀑布溫泉的探索; 從對動植物的考察,到對手工業、礦產、農業的記錄; 從對風土民情的了解,到對民族關系的關註等,皆有記載。《遊記》最初是以突出的文學價值受到人們的廣泛關註,被推為 “古今遊記之最”。其實,它涉及的廣闊領域,所包括的豐富科學內容,所具有的多方面的科學價值,在我國古代的地理著作中幾乎是無與倫比的。
二、歷史上對徐霞客及 《徐霞客遊記》的評價
直至 20 世紀 20 年代,丁文江提出 《徐霞客遊記》的地理學價值之前,300 多年間人們對 《遊記》的贊賞多集中在文學方面。人們肯定 《遊記》內容真實,說該書 “文字質直,不事雕飾”,[5]“記文排日編次,直敘情景,未嘗刻畫為文,而天趣旁流,自然奇警”。[6]他的手稿,在當時就被人們爭相傳閱、抄錄,被譽為“世間真文字、大文字、奇文字”。[7]人們還贊揚 《遊記》在描述自然之美時的清新雋永、樸實無華的風格,以及物象、情愫和誌趣相互統壹協調的文風。正如楊明時所述: “霞客之記,皆據景直書,不憚委悉煩密,非有意於描摹點綴,托興抒懷,與古人遊記爭文章之工也。”[8]奚又溥則稱贊徐霞客 “其筆意似子厚,其敘事類龍門。”[9]
明清時代的文人們以徐霞客旅行考察時 “升降於危崖絕壑,搜探於蛇龍窟宅,亙古人跡未到之區,不惜捐軀命,多方竭慮以赴之,期於必造其域,必窮其奧而後止”,[10]而贊譽徐霞客為“千古奇人”,其 《遊記》為 “千古奇書”。[11]丁文江則認為,徐霞客是壹代新學風的開創者和實踐者,是近代地理學的先驅。明清文人評價霞客及其 《遊記》為“奇人奇書”,僅僅停留在感性認識的層面; 丁文江對霞客實證考察的科學精神,上升到理性的高度。
在筆者收藏的壹本沈松泉於 20 世紀 20 年代初標點的 《徐霞客遊記》中,有丁文江撰寫的壹篇題為 《徐霞客遊記》的文章,此文壹開頭就指出: “錢牧齋[12]說,‘徐霞客千古奇人,遊記乃千古奇書,’似乎他真是徐霞客的知己,然而看他所做的徐霞客傳,連霞客遊歷的路途都沒有弄明白,真可謂怪事! 後來的人隨聲附和,異口同聲地說 ‘奇人奇書,’但是他們不是贊賞他的文章,就是驚嘆他的腳力,除去潘次耕以外,沒有壹個人是真能知徐霞客的。”[13]接著丁文江寫道: “徐霞客曾遊歷過五嶽,匡廬,白嶽,黃山,天臺,雁宕,所以近人有五嶽之中遊過幾嶽的,他們的朋友就要恭維他為霞客第二。這真是把徐霞客看得太不值錢了! ”[14]
丁文江在這篇文章中還說: “他是很愛山水的,然而賞玩山水決計不是他唯壹的目的。況且近省的山水可以賞玩的很多,何必去吃這種大苦? 他是頗信佛教的,然而他絕對不是行腳僧,以拜佛為朝山的目的地———況且他去的許多山都無佛可拜。”[15]
三、丁文江對徐霞客及 《徐霞客遊記》研究的貢獻
在丁文江之前,由於認識上的局限,人們還不能夠辨識 《遊記》的科學成就,也不能透析霞客的內心世界和所追求的精神境界。丁文江曾留學日本和英國,攻讀動物學及地質學,獲雙學士。他是用近代地學眼光來認識、分析和評價徐霞客及其 《遊記》的第壹人,也是使徐霞客在中國和世界科技史上確立應有地位的第壹人。
在沈松泉標點本 《遊記》中,丁文江寫道: “……文章是霞客的余事,腳力是旅行的常能,霞客的真精神都不在此。”[16]
那麽,什麽是徐霞客的 “真精神”呢? 我們可以從丁文江編的 《徐霞客年譜》中找到答案: “然則先生之遊,非徒遊也,欲窮江河之淵源,山脈之經絡也。此種 ‘求知’之精神,乃近百年來歐美人之特色,而不謂先生已得之於二百八十年前! 故凡論先生者,或僅愛其文章,或徒驚其遊跡,皆非真能知先生者也。”[17]
丁文江極力推崇徐霞客的這種 “知識欲”。為此,丁文江在 《徐霞客遊記》壹文中說: 徐霞客 “不肯承襲附會,所以要自己去觀察江河二經,山脈三條的真相———這是先生遊歷的真目的。這種 ( 知識欲) ———為真理而犧牲的精神,18 世紀以前,世界上是很少見的,先生乃得之於二百八十年前。這真是我們學術史上無上的光榮! 錢牧齋諒他以張騫,元 ( 玄) 奘,耶律楚材自擬,恐怕是牧齋附會的,然而據我們眼光看起來,他的成績不亞於這三人,而精神卻不壹樣,因為這三個人不是恭維皇帝,就是恭維佛爺,霞客是純粹的為知識,而求知識與他們有求己求人的分別。”[18]
在丁文江 《重印徐霞客遊記及新著年譜序》中,丁文江還以十分欽敬的心情贊頌了徐霞客的勇氣和獻身精神: “乃求知之念專,則盜賊不足畏,蠻夷不能阻,政亂不能動,獨往孤行,死而後已。”[19]
丁文江在 《徐霞客遊記》壹文中全面地總結了徐霞客的地理大發現: “①自先生始,才知道金沙江是揚子江的上流。先生所著的江源考……不但是完全與事實符合,而且劈頭提出他懷疑的緣故,然後拿他自己的觀察來壹層壹節的來證明解釋,末後又說江源不易知的緣故,是壹篇絕好的科學論文。②自先生始,才知道南盤江上遊的來歷……③自先生始,才知道禮社 ( 即紅水江) ,瀾滄,怒江是三條江,分別入南海。④自先生始,才知道龍川,大盈,檳榔江的源流。”[20]
丁文江在仔細閱讀 《遊記》後深情地寫道: “可以知道考究雲南水道之難。在雲南西南這種地方,河流是在極深的峽中,兩邊都是高山 ( 最低的嶺比河身要高出六七千尺! ) ,河裏又不能行船。壹條河隔幾十裏名目就變; 上流的人同下流人,這條河同那條河的人,都是老死不相往來! 要打聽壹條河的來源出路是極不容易的事。”[21]
就 《遊記》的文學價值,丁文江的分析也獨具慧眼。丁文江認為許多愛讀 《遊記》的人往往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丁高度評價 《遊記》在文學方面的成就,他為 《遊記》概括了四個特色:
第壹,觀察的詳盡真確。他批評有些文人觀察自然的能力非常薄弱,所以經常用套語來塞責讀者,他舉例說,壹個幾丈的陡崖,就被說成是 “峭壁千尺”; 幾裏周長的湖泊,就描寫為 “壹望無際”。還有人說登泰山可以望見東海,把汶河當做黃河,這些更不值得壹笑了。丁文江說; “先生壹部遊記,從頭至尾,沒有壹句浮泛的話; 遠近大小,總是有裏數、尺數、步數……凡地形、地質、植物、物產、礦業、兵事、歷史、風俗,沒有壹件不留心,下起筆來,自然句句切實詳盡,令人百讀不厭了。”[22]
第二,用名詞的不茍。丁文江認為,許多文人描寫地形時,往往濫用名詞。他贊賞霞客所作的 《雞足山誌》,霞客把雞足山的地形分作: 臺、嶺、梯、谷、峽、箐、坪、林、泉、瀑、潭、澗、溫泉 14 種。丁文江評價說: “這種分析的精神,的確是先生的獨到,所以全部 《遊記》,所用的名詞,沒有重復、模糊的毛病。”[23]
第三,系統的明白。丁對徐霞客富於觀察分析的能力非常贊賞,他認為 《江源考》和 《盤江考》就是絕好的例證。他感到讀 《遊記》“條理井然,有頭有緒”。[24]
第四,欣賞的真誠。丁文江認為,觀察事物,並能系統地分析事物固然重要,但是描寫風景名勝沒有趣味,那麽 “無論他觀察如何真確、分析如何精細,系統如何明白,文章仍然枯燥無味,不能引起讀者的同情。”[25]
丁寫道: “先生是以山水為性命的人,所以讀他的遊記,就是不愛遊的人也要為他所感動。陳函輝送他的詩,說他: ‘尋山如訪友,遠遊如致身’,真可以形容他樂而忘返的天真。”[26]
在這裏,另有壹位學者不能不提,他就是潘耒[27]。在丁本 《遊記》裏,丁文江把潘耒為 《遊記》寫的序言放在了最前面,而將其他幾篇舊序統統放在全書之後,這是壹個創舉。在數篇為 《遊記》寫的序言中,丁文江為什麽獨鐘情於潘次耕的序呢? 在丁本《遊記》首頁潘序後的按語中,可以找到答案。丁認為為遊記作序的人雖多,然而都不是真了解徐霞客的真意。而唯獨在潘次耕的序言中,首次說出了霞客之遊求知的要旨。“乃真能知先生者”。[28]
丁文江在整理徐霞客遊記時,開始並未看到潘序,而是梁任公 ( 啟超) 偶然讀潘耒所著 《遂初堂集·卷七》時發現的。此序是以前 《遊記》各刻本所未載的,後梁任公推薦給丁文江。在沈松泉標點本 《遊記》中,梁任公先生代序中寫到: “吾友丁文江,研究霞客最深,吾以此序鈔示之,彼歡喜贊嘆,謂為佳構”。[29]
由此可見,丁文江見到潘序後的狀態,丁用 “喜極欲狂”[30]形容自己的心情。丁文江認為這是壹篇最了解霞客真意的序言了。丁在自己編的 《遊記》中寫道: “因冠於本篇之首,而移葉刻各序於卷二十舊序篇,以示區別焉。”[31]
1921 年至 1927 年間,丁文江著手整理、校勘、編訂 《徐霞客遊記》、 《年譜》、地圖及各種附錄。他把自己當年在雲、貴、川進行地質考察時的資料找出來,與 《遊記》進行比較、對照研究。在撰寫的 《徐霞客年譜》中,丁對霞客的家世、生平事跡、旅遊經歷、精神風貌、遊記著述與流傳以及前人對霞客評述,進行了疏理。丁文江還在 《遊記》中配制了壹套 ( *** 36 幅) 徐霞客旅行路線的地圖,這是前所未有的。另外,丁還將存世極少的鹹豐刻印本上的壹幅徐霞客畫像放在丁本 《遊記》內,使這張畫像得以流傳至今。
胡適在其編的 《丁文江的傳記》中說: “徐霞客在三百年前,為探奇而遠遊,為求知而遠遊,其精神確是中國近代史上最難得、最可佩的”。“在君在三百年後,獨自在雲南、川南探奇歷險,做地理地質的調查旅行,他的心目中當然常有徐霞客 ‘萬裏遐征’的偉大榜樣鼓舞著他。他後來用他的親身經驗和地理新知識來整理 《徐霞客遊記》,給他作詳細地圖,給他作 ‘年譜’,並在 ‘年譜’裏壹面表彰他的重要發現,壹面也訂正他的 《盤江考》、《江源考》裏的壹些錯誤。這就是他報答那位三百年前的奇士的恩惠了。”[32]
胡適最了解丁文江對徐霞客敬重之情,胡適說: “他最佩服徐霞客,最愛讀他的遊記,他這壹次去西南,當然帶了 《徐霞客遊記》去作參考。他後來 ( 民國十年) 在北京的 ‘文友會’用英文講演徐霞客,特別表彰他是中國發現金沙江是揚子江上遊的第壹個人。在民國十五年,他在 《小說月報》 ( 第十七卷號外) 上又特別表彰這部空前的遊記。他對於這位十七世紀的奇士,費了很多的功夫,整理他的 《遊記》,給 《遊記》做了壹冊新地圖,又做了壹篇很詳細的 《徐霞客年譜》,民國十七年由商務印書館印行。”[33]
胡適寫道: “丁在君是我們這個新時代的徐霞客,這是我們公認的。他最惋惜徐霞客的 《金沙江遊記》散失了,使我們不能知他在三百年前 ‘對金沙江的直接觀察’。在君自己記載金沙江的幾篇文字,可以說是有意彌補那個大缺憾的。”[34]
從胡適上述文字中可以看出,丁文江做了壹件具有裏程碑樣的工作———整理 《徐霞客遊記》,配發地圖,做了 《徐霞客年譜》及出版發行。最為重要的是丁文江以現代地理學的角度明確了 《遊記》的科學價值。可以毫不誇張地講,徐霞客在中國地理發展史上受到重視,始於丁文江。縱覽徐霞客同代或後人對徐的贊譽都是 “愛其文字,或驚奇遊跡”。而丁文江作為壹個地質科學家,對徐霞客進行了深入的研究。翁文灝說: “……先生 ( 指丁文江———本文作者註) 對科學方面之寫作,極為審慎,除非已全部確信無疑者外,決不輕易發表”。丁文江對徐霞客的認識和了解,以至整理 《遊記》是有壹個過程的,正像丁文江自己所言: “余十六出國,二十六始歸,凡十年未嘗讀國書,初不知有徐霞客其人。辛亥自歐歸,由越南入滇,將由滇入黔。葉浩吾前輩告知曰: ‘君習地學,且好遊,宜讀 《徐霞客遊記》。徐又君鄉人,表彰亦君輩之責。’”[35]
1914 年,丁文江入雲南考察,他 “獨行滇東滇北二百余日,倦甚則取遊記讀之,並證以所見聞,始驚嘆先生精力之富、考察之精、記載之詳且實。因思輿地之學,非圖不明,先生以天縱之資,刻苦專精,足跡又遍海內,故能言之如指掌。後人限於舊聞,無圖可考,故僅知先生文章之奇,而不能言其心得之所在。頗欲搜集新圖,分制專幅,使讀者可以按圖證書,無盲人瞎馬之感,而所藏圖不多,不足以證全書; 回京後又為職務所羈,無復余力; 僅於十年夏間,作壹總圖,加以先生遊歷之路線,乃於北京文友會中,宣讀英文論說壹篇,略敘先生之生平而已。”[36]
黃秉維在 《徐霞客遊記中之植物地理資料》壹文中指出: “然遍觀吾國歷史,不畏險阻,不辭勞瘁,涉深越峻,以尋幽探奇,如明季徐霞客先生,實為高映之孤霞、獨舉之明月,古今來壹人而已。丁在君先生於先生獨行邁往之勝概、櫛風沐雨之勤勞、曠朗無前之襟懷、詳密樸實之文筆,深致景佩,乃為編年譜,闡舉休明,既以彰先民之高矩楷模,復使來者知所循勉。”[37]
徐霞客和丁文江的愛國主義精神表現在對祖國山河的深厚情感上。三百年前徐霞客身體力行、客觀真實地對自然社會的文字報告,在三百年後經過丁文江的實地勘察,予以證實; 三百年前徐霞客對中國地質學的卓越貢獻,在三百年後得到中國地質學奠基人丁文江審慎的考證後予以高度贊揚。徐霞客與丁文江,都是我國歷史上傑出的地理學家、都是偉大的愛國主義者、都是值得後人學習的楷模。
丁文江既是壹位出色的地質學家,又是壹位卓越的探險家。在徐霞客之後,他追蹤徐霞客的旅行路線,以其壹貫主張的 “科學精神”,見證了徐霞客之發現,糾正了徐的壹些錯誤,更填補了這位前驅者留下的空白。
丁文江曾嘆曰: “可憐如許人讀先生的 《遊記》二百八十年來,只有壹個潘次耕是他的真知己! ”[38]今天看來,丁文江何嘗又不是徐霞客的真知己呢?! 不僅是真知己,而且丁文江是現代唯壹壹位真正的徐霞客。
今天,筆者僅僅是通過丁文江對徐霞客及其 《遊記》研究所作的貢獻,來彰顯丁文江的功績,其實,在丁文江短短的 49 年的生命航程中,他不僅對我國地質事業的開拓和發展作出了歷史性的傑出貢獻,他還在諸多領域裏都有開創性業績。2007 年 10 月,在江蘇省泰州市黃橋鎮———丁文江的家鄉,隆重舉行了中國地質事業的重要奠基人丁文江誕辰120 周年紀念活動,緬懷這位被稱為百科全書式的地學泰鬥,筆者有幸參加。在研討會上,筆者提出對丁文江的研究要系統化,要形成合力; 適時應成立丁文江研究會; 建議黃橋鎮與江陰徐霞客故鄉的馬鎮結為姊妹鎮。筆者還提出應當將對丁文江的研究稱之為“丁學”,因為,丁文江留給後人的寶貴財富不僅僅是地學方面的,還涉及經濟、教育、軍事、文化、科技、歷史、政治、旅遊、考古、測繪以及地圖學、社會學、人類學、少數民族語言學等諸多領域。徐霞客研究被稱為 “徐學”,紅樓夢研究被稱為 “紅學”,酈道元與 《水經註》研究被稱為 “酈學”。丁文江作為我國地質事業的主要創始人和奠基人,是國內外享有盛譽的科學大師和著名的社會學家,研究他的學問稱之為 “丁學”是恰如其分的。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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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潘耒 . 《徐霞客遊記》序 . 《徐霞客遊記》.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年第 2 版,1997 年 5 月第 3 印,1269
[7] 楊明時 . 《徐霞客遊記》序二 . 《徐霞客遊記》.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年第 2 版,1997 年 5 月第 3印,1273
[8] 奚又溥 . 《徐霞客遊記》 序 . 《徐霞客遊記》.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年第 2 版,1997 年 5 月第 3印,1269
[9] 楊明時 . 《徐霞客遊記》序壹 . 《徐霞客遊記》.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年第 2 版,1997 年 5 月第 3印,1272
[10] 錢謙益 ( 1582 ~1664) 明末清初常熟人。字受之,號牧齋,晚號蒙叟。明萬歷進士。崇禎初官禮部侍郎。清兵南下,率先迎降,以禮部侍郎管秘書院事。生平博覽群籍,精於史學,詩文在當時負有盛名。家有絳雲樓,藏書豐富,尤以明代史料收集完備著稱,清初毀於火。所著有 《初學集》、《有學集》、《投筆集》等。輯有 《列朝詩集》。藏書之富,幾埒內府。後來常熟壹帶藏書蔚然成風,跟錢謙益的提倡有很大的關系
[11][12][14][16][18][19][20][21][22][23][24] 丁文江 . 《徐霞客遊記》壹文 . 《徐霞客遊記》沈松泉標點本 . 上海: 上海群眾圖書公司,20 世紀 20 年代,1 ~17
[13]丁文江 . 《徐霞客遊記》壹文 . 《徐霞客遊記》沈松泉標點本 . 上海: 上海群眾圖書公司,20 世紀 20 年代,2
[15]《徐霞客遊記》. 北京: 商務印書館,1996 年版,28 ~29
[17]《徐霞客遊記》. 北京: 商務印書館,1996 年版,丁序: 3
[25] 潘耒 ( 1646 ~1708) ,清初學者,字次耕,號稼堂,吳江平望鎮溪港 ( 今江蘇) 人。師事徐枋、顧炎武,博通經史、歷算、音學。往來燕趙,與名人雅士相從遊。清康熙十七年 ( 1678 年) ,以布衣中博學鴻辭科,授翰林院檢討參與纂修 《明史》,主纂 《食貨誌》兼訂紀傳。不解說詞,充任日講起居註官,纂修 《實錄》、 《聖訓》,又任會試考官。名益盛忌者益眾,終以浮躁降職。遂南歸遍遊天臺、雁蕩、武夷、黃山諸名山,各以詩記。康熙四十二年,康熙皇帝賜復原官,耒堅辭不受。晚年,研究聲韻、易象,著 《類音》、《遂初堂詩集 . 文集 . 別集》,還刻顧炎武所著 《日知錄》及遺書數種
[26][28][29]《徐霞客遊記》. 北京: 商務印書館,1996 年版,潘序: 2
[27] 梁任公 . 《徐霞客遊記》代序 . 《徐霞客遊記》沈松泉標點本 . 上海: 上海群眾圖書公司,20 世紀 20 年代,3
[30][31][32] 胡適 . 《丁文江的傳記》. 遠流出版公司,1986 年 3 月版,37 ~38,43
[33][34] 丁文江 . 《重印徐霞客遊記及新著年譜序》. 《徐霞客遊記》. 北京: 商務印書館,1996 年版,1
[35] 竺可楨 . 《地理學家徐霞客》. 北京: 商務印書館,民國三十七年二月初版,40
[36] 丁文江 . 《徐霞客遊記》壹文 . 《徐霞客遊記》沈松泉標點本 . 上海: 上海群眾圖書公司,20 世紀 20 年代,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