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本土宗教——道教的產生也受到多神崇拜的原始氏族宗教和神話傳說的影響。有“川西第壹道觀”美稱的青羊宮就把十二生肖的形象完美融合於整個道觀的造型設計之中。
青羊宮內保存最完整、造型最華貴的建築八卦亭中,供奉著老子騎著青牛的塑像,生肖牛能成為道教先師的坐騎,其重要性可見壹斑。
青羊宮內最著名的單角青羊造型獨特,包含了十二生肖的特征,有鼠耳、牛身、虎爪、兔背、龍角、蛇尾、馬嘴、羊胡、猴頭、雞眼、狗肚、豬臀,為清朝雍正元年大學士張鵬翮捐贈。底座銘文雲:“京師市上得銅羊,移往成都古道場。
出關尹喜似相識,尋到華陽樂未央。”落款為“信陽子題”,信陽子乃張鵬翮之號。據民間傳聞,身體不適者摸此銅羊可以“緩解疼痛”,這可間接表明宗教神物對心理起到的舒緩作用。
作為道教思想內核的哲學典籍之壹,《莊子》中有關於生肖雞的壹則故事:紀渻子替齊宣王馴養鬥雞。十天後,王問雞是否已經馴養好。紀渻子回答還沒有,它表面上氣勢洶洶,實際上卻浮躁自負,憑著壹股血氣驕傲。
十天後,王又問紀渻子,他答道:“還沒有,雞仍會受到其他雞叫聲和影子的幹擾,影響其發揮。”再十天後,王忍不住再次詢問,紀渻子認為還不行,雞還會氣勢洶洶地看著對方。
這之後又等了十天,紀渻子終於馴化得差不多了。此時的雞面對別的又跳又叫的雞,已經沒有任何反應,看起來好像木頭做的壹樣,這才具備了鬥雞的精神。其他的雞沒有敢應戰的,看見這只雞都轉身逃跑了。
後來,文中“木雞”的褒義轉化為成語“呆若木雞”的貶義詞。可見,生肖所意蘊的內涵與使用方式,在歷史演進過程中並非壹成不變。
生肖除了在道教造型藝術與道教經典方面不可忽視,也與道教信奉的天幹地支配成的六十甲子神(六十星宿神)難以分割。《十二生肖與中華文化》中講道:據道教教義,修真煉性需致力於本命之辰,除去雜念私心,方能長壽永生。
故而才有建於唐開元年間的北京白雲觀,觀內的元辰殿現存六十甲子神像,用於禮拜本命元辰星宿神。
公元前10世紀產生於古印度、後傳入中國雲南的佛教與生肖文化也素有淵源。東漢永平十年(67年),漢明帝派遣使者至西域廣求佛像及經典,並迎請迦葉摩騰、竺法蘭等僧至洛陽,在洛陽建立第壹座官辦寺廟——白馬寺。
追尋佛教的印度來源,有印度神話《阿婆縛紗》記,“十二生肖原為12個神的駕獸,把杜羅神的駕魯為鼠,毗揭羅神為牛,宮毗羅神為獅,伐折羅神為兔,迷上羅神為龍,安底羅神為蛇,安彌羅神為馬,珊底羅神為羊,因達羅神為猴,波夷羅神為金翅鳥,魔虎羅神為狗,和真達羅神為豬。
”除獅子和金翅鳥以外,各個動物及其排列順序與中國十二生肖無大的差別。
連大乘佛教五部經之壹的《大集經》也與十二生肖休戚相關:“是十二獸,晝夜常行閻浮提內。天人恭敬。功德成就已。於諸佛所發深重願壹日壹夜。常令壹獸遊行教化。余十壹獸安住修慈。周而復始。”描繪的是諸佛讓十二神獸晝夜輪流當值、行於人間的場景。
經中的十二獸雖與十二生肖相差獅子壹獸,但各獸所處窟的方位,同中國十二辰相壹致,且都以鼠作為起始。這也許是印度佛教與中華文化相互影響、相互融合的結果。
“子鼠、醜牛、寅虎、卯兔、辰龍、巳蛇、午馬、未羊、申猴、酉雞、戌狗、亥豬”作為傳統文化代表的十二生肖,宗教在其形式發展中扮演著重要角色。同時,生肖融合並尊重了各民族的圖騰與神獸,更應作為民族團結的***同紐帶和中華文化之精髓得到保護和發展。
擴展資料:
中華文化的各個方面、各個歷史時期,都有著生肖的壹席之地,由此可見生肖作為傳統文化的無可比擬之地位。事實上,生肖文化的傳承與人類社會的宗教發展緊密相連。
“在野蠻期的低級階段,人類的高級屬性開始發展起來。……開始於此時產生神話、傳奇和傳說等未記載的文學,而業已給予人類以強有力的影響。”馬克思表明,這壹階段人類的意識形態活動,亦即包含著宗教、藝術、裝飾等等之類的原始巫術相關活動已然開始。
人類尚不能充分運用理智解釋世間萬物之規律,故而常用動物形象作為本氏族的守護神,以求得平安。如《山海經》中女蝸的形象為人面蛇身,《伏羲考》以蛇身為主體,加之各種動物的特征,化而為“龍”的形象。
夏族的圖騰是熊或魚,商族的圖騰是玄鳥,周族的圖騰則有龍、鳥、龜、犬、虎諸說。
民族學者劉堯漢從彜族的圖騰遺跡,反推“十二獸歷”的來源,桂西彜和毛道彜的十二獸歷法將人與紀歷十二獸同列。《後漢書·禮儀誌》有儺舞的記載:“其儀,選中黃門子弟十歲以上、十二以下,百二十為侲子。皆赤幘皂制,執大鼗。
方相氏黃金四目,蒙熊皮,玄衣朱裳,執戈揚盾。十二獸有衣毛角,中黃門行之。”原始多神宗教祭祀舞蹈“是原始人人獸不分的思想意識在現實的遺留”。由此可見,十二生肖來源於遠古多神宗教的圖騰崇拜,雜糅了各族各氏的動物形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