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日本和美國形成了特別密切的關系。隨著國內外形勢的變化和日美實力的消長,日美關系多次調整,日美也從敵對發展為同盟。
日美關系是國際關系中最重要的雙邊關系之壹。二戰結束後,日本和美國通過戰勝國對戰敗國的處理,形成了壹種特殊的密切關系。隨著國內外形勢的變化和日美實力的消長,日美關系在內部進行了多次調整,這不僅影響著各自國家的內外政策,也影響著亞太地區的局勢、世界各地的國際關系以及中國對外戰略的選擇。盡管日美之間存在合作與競爭,但維持正常的雙邊關系壹直是其外交政策的重要目標。日本和美國壹直在謀求亞太地區的主導權,因此研究日美關系的發展變化對於探討國際關系、國際形勢和中國在亞太地區的外交政策具有重要意義。
壹、職業與職業的關系
第二次世界大戰以法西斯集團的失敗而告終,日本成為戰敗國。美國以盟軍的名義單獨占領了整個日本。1945,12年8月,杜魯門任命美國太平洋陸軍司令麥克阿瑟為盟軍最高司令,登陸日本。9月22日,美國政府發布《戰後初期美國對日政策》。該文件指出:“占領軍應由美國任命的最高指揮官指揮”,“如果主要盟國之間存在意見分歧,美國的政策應占主導地位”。“最高司令官將通過日本政府機構和系統(包括日本天皇)行使權利”。[1]這樣,美國確立了對占領地的領導和間接統治。
日本是美國爭奪太平洋地區霸權的宿敵。戰爭結束前,美國決定利用日本投降徹底削弱日本。戰後初期美國的對日政策明確指出,“美國占領日本的最終目的是(1)確保日本不再對美國和世界安全與和平構成威脅。⑵最終建立壹個和平和負責任的政府,尊重其他國家的權利,並應支持《聯合國憲章》的理想和原則所表達的美國的目標。”[2]為了達到上述目的,占領之初,占領當局采取了壹系列打擊和削弱日本的措施,進行了非軍事化和民主化改革:(1)解散軍事機構;逮捕和審判戰犯;清洗軍國主義者和右翼團體;禁止軍事科學研究和彈藥生產;實施嚴格的薪酬計劃。(2)頒布五項改革指令:賦予婦女參政權利,解放婦女;保障工人的團結權和集體談判權;廢除各種壓迫制度;教育自由化;經濟民主化。(3)進行了兩次農業土地改革,這兩次改革長期以來是日本軍國主義和侵略的基礎,阻礙了民主化的半封建土地制度。(4)解散作為侵略戰爭推動力的財閥。(5)修改日本憲法。新憲法廢除了天皇掌管國家的原則。天皇只是國家的象征,宣示主權在民,確立基本人權,按照西方國家的模式建立日本政黨制度。新憲法第9條規定:“絕不放棄戰爭、武力威脅或使用武力作為國家主權解決國際爭端的手段”。“為了達到前段所述的目的,我們將不維持陸海空軍和其他戰爭力量”,“我們將不承認國家交戰權”。[3]
上述改革是旨在摧毀日本軍國主義根源、消除其影響的戰略措施;非常有必要建立壹個和平與民主的新的壹天。遺憾的是,實施兩年後,上述改革遠未完成,美國政府卻突然剎車,對日政策由懲罰和改革轉向復興和扶持。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國際形勢突變。蘇聯實力大幅提升,冷戰開始。中國革命的勝利使美國把中國作為其在亞洲穩定中心的企圖成為泡影,打亂了美國在亞洲的戰略。朝鮮、越南政權相繼建立,亞洲民族獨立運動風起雲湧。針對這種情況,5438年6月+0948年+10月,美國陸軍部長羅亞爾在舊金山發表演講,提出“對日新占領政策”,即“培養壹個強大的日本政府”,“使日本在應對遠東可能出現的新集權威脅時,充分發揮強大而穩定的防波堤作用”。[4]簡而言之,美國改變了最初的占領政策,開始支持日本在亞洲實施遏制中蘇的冷戰政策。
實際上,美國對日占領政策的變化早在1947年就開始了。美國終止了日本的改革進程,如陸續釋放戰犯,停止拆除工廠,接收被清洗的前官員。與此同時,占領當局放松了對日本的各種限制,放寬了對日本戰爭賠償的要求,幫助日本復興經濟。美國制定並強制執行了“經濟穩定九原則”和對日本的回避路線,緩解了戰後日本經濟的混亂局面。朝鮮戰爭爆發後,美國把日本變成後方軍需工廠,為其侵略戰爭服務。日本從戰爭中獲得了大量外匯,對其經濟恢復和發展起到了很大作用。
第二,從敵意到夥伴
在舊金山締造和平是美日關系演變中的壹個裏程碑。
隨著冷戰的加劇和亞洲革命風起雲湧的發展,美國政府希望日本盡快擺脫《波茨坦宣言》等國際協議的約束,結束對“盟國”的占領,以“和平獨立”的成員身份重返國際社會,為其所謂的亞太安全與穩定發揮更大的作用;同時會使美國完全控制日本的局面合法化、永久化。因此,早在947年,美國政府就提出了與日本媾和的主張,但軍政界意見不壹;媾和程序遭到蘇聯反對,與日本媾和問題被擱置。
日本不同於美國。當時的日本首相吉田茂最大的願望就是在任內與美國為首的同盟國締結和平條約,實現日本獨立。這是吉天茂的夢想。就當時的情況來看,日本比美國更著急。吉天茂主動出擊。
1950年2月,吉田首相以媾和為目的,派親信池田勇人秘密訪美,摸清了美國媾和的真實想法。5月,吉田首相再次訪美時致信美國:“日本政府希望盡快與日本締結和平條約。而且,鑒於美國不便提出和平條約締結後仍有必要讓美軍駐紮日本以確保日本和亞洲地區安全的希望,日本政府願意研究壹種由日方提出建議的方法。”[5]因此,日美在和平問題上基本達成了壹致。1950年6月朝鮮戰爭爆發,促使美國加快和平步伐。
1951年9月8日,在舊金山召開會議,與日本媾和。五十二個國家(不包括中國)參加,四十九個國家(不包括蘇聯)簽署舊金山和約。和平條約於次年4月生效。
美國總統杜魯門在開幕詞中說:“當我們今天坐在這個和平會議上時,為了消除未來勝利者和失敗者的區別,成為尋求和平的夥伴,讓我們拋棄壹切惡意和仇恨!”我們之間,沒有贏家,也沒有輸家,只有壹起為和平而努力的同伴。”[6]日本首相吉田茂也在會上發表了演講。他說:“這裏提出的合同沒有懲罰性和報復性條款,也沒有對我們國民的永久性限制。他恢復了日本完全的主權和自由,使日本成為國際社會自由平等的壹員。這個和平條約不是復仇條約,而是‘和解與信任’的文件。日本的全權代表欣然接受了這個公平而慷慨的合同。" [7]
和平條約的總綱宣稱:“同盟國和日本決定,它們未來的關系將建立在主權和平等國家之間的關系以及友好結合下的合作的基礎上。”條約規定:“日本與各同盟國之間的戰爭狀態,應於本條約依本條約第二十三條規定於日本與該國之間生效時終止”。所有同盟國的占領軍必須在和平條約生效後90天內撤出日本。“但是,本款的規定不應阻止外國武裝部隊根據或按照壹個或多個盟國與日本締結或將締結的雙邊或多邊協定駐紮或停留在日本領土上。”“同盟國承認日本是主權國家,可以自願加入集體安全協定。”和平條約規定,日本的沖繩等島嶼“由聯合國托管,以美國為唯壹托管當局”,“美國將有權對這些島嶼的領土和居民行使壹切行政、立法和司法權”。[8]《舊金山和約》結束了盟軍對日本的全面軍事占領,盟軍占領機構被取消。日本被締約各方承認為獨立國家。同時,和約也為美國繼續在日本駐軍留有余地,這與托管條款實際上是不完整的。和平條約以法律的形式確立了日美關系,但兩國的具體合作需要在另壹個條約中確立。
《舊金山和約》簽署的同壹天,日本作為獨立國家與美國簽署了《日美安保條約》。這壹條約主要確立了和平條約生效後日美軍事關系和駐日美軍的特權。對於日本和美國來說,其意義比舊金山和約更為重大。條約的總綱是這樣寫的:“和平條約生效後,日本將沒有有效的工具來行使其天然的自衛權,因為其武裝力量已被解除武裝。”“在這種情況下,日本將處於危險之中...因此,日本希望與美國簽署安保條約。”“日本希望美利堅合眾國在日本及其周圍駐紮軍隊,以防止對日本的武裝攻擊,作為日本的臨時防禦措施。”根據該條約,日本向美國提供陸海空軍事基地,而美國則“為了和平與安全的利益,願意在日本境內及周邊駐紮相當數量的武裝力量”,“以維護遠東地區的國際和平與安全和日本免受外國霧霾襲擊的安全,包括應日本政府的明顯要求,為鎮壓壹個或幾個外國唆使和幹涉而在日本引起的大規模暴動和騷亂提供援助”。[9]1952年2月8日,日美簽署了《行政協定》,規定了《日美安保條約》的實施細則。根據這壹協議,美軍可以在日本任何地方設立軍事基地;美軍及其家屬犯罪,日本不判刑;日本將分擔駐日美軍的部分費用。日美安保條約根本不是雙邊的,是不平等條約。因此,日本實際上處於美國的半占領之下。
《舊金山和約》的簽訂標誌著日本從被占領的戰敗國演變為獨立的主權國家,開始以獨立的身份參與國際社會。《舊金山和約》、《日美安保條約》和《行政協定》構成了日美關系的體系,即舊金山體系或安保體系。這壹制度的建立,標誌著日美之間從敵對關系演變為附屬夥伴關系,也就是師弟關系。日美關系從此進入了壹個新階段。安保體制被視為日美關系的基本框架,由雙方共同維護。但這個框架不是固定的,它不是歷史發展的終點,而是壹個過程。國際關系沒有終點,永遠是壹個過程。
第三,從夥伴到聯盟
安保體制的建立成為日本振興經濟、重返國際舞臺的起點。從65438到0945,日本經濟復蘇已經完成,進入經濟高速增長期。此前,日本已於1952年4月加入關稅與貿易總協定,開始登上國際經濟舞臺。在吉天茂因堅持從屬於美國的外交路線而垮臺後,他的繼任者鳩山壹郎順應時代潮流和民心,上臺之初就提出了獨立自主的外交,表示願意與蘇聯和新中國建立正常的外交和政治關系。195510,日本和蘇聯在莫斯科簽署了《日蘇聯合宣言》。它結束了兩國之間的戰爭狀態,恢復了外交關系。同年2月,日本加入聯合國,以獨立平等的身份重返國際社會。
隨著經濟實力的增強和國際地位的提高,日本朝野對日美安保條約的不滿逐漸增加。從1953開始,日本各界爆發了反對美軍基地、爭取民族獨立、和平與民主的各種鬥爭,在1959達到高潮。在群眾運動的推動下,日本政界也要求改變安保體制下依附於美國的不平等地位,增加對美國的話語權,將單邊條約改為雙邊條約,希望與美國平起平坐。1955年8月,鳩山內閣外相重光葵向美國國務卿杜勒斯提議修改日美安保條約,遭到美國拒絕。岸信介繼任日本首相後,繼續努力修改該公約。經過壹年零三個月的日美談判,美國出於遠東戰略的需要,也為了更好地利用日本,最終同意修改條約。1960 65438+10月9日,日美兩國在華盛頓簽署日美合作與安保條約,取代舊的日美安保條約。修改後的條約有以下新內容:(1)刪除了駐日美軍可以鎮壓日本內亂、日本未經美國同意不得將基地及相關權利給予第三國的條款。(2)明確了美國對日本的打假義務。(3)增加了“隨時就本條約的實施進行磋商”和加強“經濟合作”的條款。規定條約有效期為10年。因此,新條約壹方面擴大了日美合作範圍,強化了日美軍事同盟,進壹步明確了兩國的政治、經濟和安全關系;壹方面,強化了日本的自主性《日美安保條約》,提高了日美之間的互惠性。日本政府在1960的外交藍皮書中宣稱:“日美安保條約的修改表明日美關系進入了壹個新時代,即雙方作為真正平等的國家建立自由合作關系的時代。”[10]次年,池田與美國總統肯尼迪發表聯合公報,宣布成立日美貿易經濟聯合委員會、日美文化教育委員會和日美科學委員會,以加強兩國在科學、文化、教育方面的合作。美國總統第壹次稱日本為美國的“平等夥伴”。
佐藤榮作成為日本首相後,他積極著手解決戰後日美關系中最棘手的外交問題——小笠原和沖繩。他四次訪問美國,與兩位美國總統約翰遜和尼克松談判。60年代末,美國出現經濟衰退,經濟再次出現嚴重下滑。深陷越戰泥潭,國內反戰情緒越來越差;第三世界相繼崛起;美國的全球戰略越來越暴露出戰線過長、後方過遠、力量分散的弱點。美國不得不調整全球戰略,收縮戰線。美國在亞洲需要日本的密切合作。與此同時,美國總統尼克松正視“日本在經濟上是壹個超級大國”,“今天出現了壹個新的日本”,[11]認為“到了60年代中期,日本人開始強烈地感到我們繼續管理沖繩與日本的國家尊嚴和主權不符。如果我們不回應,我們的關系就有引發危機的危險。”[12]於是,在1969 11年6月,佐藤首相和尼克松總統就無限期延長新日美安保條約和美國將沖繩的行政權歸還日本達成協議,決定新日美安保條約及其相關條款原封不動地適用於歸還的沖繩。1971年6月,正式簽署相關文件,1972年5月5日,美國正式將沖繩的行政權移交給日本。日本終於結束了在美國“半占領”下的“戰後”時期。
20世紀60年代是日本經濟高速增長的時期,到60年代末,日本已經成為資本主義世界的第二“經濟大國”。從1965開始,日本進入美國的規模逐年擴大,兩國之間出現了“紡織品戰”、“鋼鐵戰”等貿易摩擦。盡管雙方壹再努力,但這種情況無法改變。經濟地位必然要求與之相稱的政治地位。1983年,日本首相中曾根康弘明確提出了政治大國的構想,而實現政治大國的基礎是日美關系。日本政府強調“日美合作是日本外交的基礎”,美國政府強調日美合作是美國太平洋政策的“基石”。1981 5月,日美聯合聲明首次肯定了日美“同盟關系”。1983 65438+10月中曾根提出“日美是同壹個命運體”,稱日本“對維持日美同盟的理解不僅僅是改善兩國關系,有必要在經濟、政治、外交等更廣泛的領域與美國進行更多的合作。”
整個六八十年代,美國全球戰略大調整,日本自主性不斷增強。但日美關系並沒有明顯變化,這期間的調整和摩擦屬於安保體制內的演變過程。日美為了各自的戰略發展需要,從從屬夥伴演變為相互依存的同盟。竹下登首相10月訪美期間,1988,說兩國要結成“全球夥伴關系”。1989年8月,君書海北首相和布什總統壹致宣稱要加強日美“全球夥伴關系”,共同處理國際事務。
第四,冷戰後的日美關系
蘇聯解體,東歐巨變,導致二戰後形成的國際政治格局發生根本變化。以實現其“壹家獨大”的野心;為了實現政治軍事大國的夢想,日本對其安全體制進行了壹系列調整。
美國在太平洋地區強化以美日同盟為核心的同盟體系。克林頓總統4月訪日期間,與橋本首相共同發表了《日美安全保障聯合宣言》,提出要“重新定義”日美同盟。1997年9月,日美簽署《日美防衛合作指針》,明確了美日防衛合作的基本形式和內容。65438+1999年4月和5月,日本國會先後通過了《周邊事態法》、《自衛隊法修正案》、《日美商品服務相互提供協定修正案》三個帶有新方針的相關法案。通過這壹系列外交活動,完成了冷戰後日美關系的調整。小布什上臺後更加重視與日本的同盟關系,主張提高日本的國際地位,進壹步發揮日本的作用,強化美日同盟,把日本作為亞洲和平、穩定、安全與繁榮的重要基石。"
冷戰後,日美關系在基本框架上並未脫離安保體制,但舊體制在內容和層次上有所調整:(1)安保體制作用的地理範圍擴大,突破了日本的界限,正式延伸到整個亞太地區,美日安保合作的廣闊範圍用“周邊地區”這壹模糊概念劃定。(2)增加了軍事合作的深度和廣度。日美加強了軍事技術領域的共同開發和後勤保障的相互支援。最初由美國用來防衛日本,日本借給美國基地的單壹防禦體系,逐漸轉變為美日雙向軍事合作體系。(3)安保系統與聯合國維持和平行動和國際救援行動直接相關。美國希望日本在聯合國維和救援行動中承擔更多義務,這促進了日本成為政治軍事大國的努力。美日同盟呈現加強趨勢。
兩次海灣戰爭、阿富汗戰爭和9.11事件,讓美國政府的世界爭霸心理達到了瘋狂的程度。美國會利用北約控制歐洲,利用以日本為中心的亞太聯盟控制整個亞洲。日本政府急於借助美國的全球戰略來實現政治大國和軍事大國的目標。《參考消息》的報道稱,2004年總統大選前,美國政府將匯總壹份美軍全球整編計劃,“減少駐韓國和歐洲的美軍兵力,同時以駐日美軍為據點,推進亞太地區戰略,強化指揮職能。”屆時,日本將從冷戰時期的“生產性防波堤”轉變為美軍的“推進世界戰略的據點”。[13]日本和美國正計劃走向“世界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