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成語大全網 - 古籍善本 - 西雙版納

西雙版納

文|蒲亮

在景洪,告莊的日子從晚上六七點開始。夜幕降臨,隱藏在棕櫚樹下的馬路和客棧開始騷動起來,路邊的小攤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商品。當人們漂流到大金塔的底部時,壹切都很安靜。當妳繞到大金塔的另壹邊時,壹切又突然變得清晰起來。塔的附近有壹個下沈的廣場,成千上萬的攤位從廣場延伸到河邊。站在塔上向外望去,猶如看到滿天繁星的壯麗景象,所以又被稱為“星光夜市”。

阿英的攤位在大金塔的臺階上,這是夜市的最佳位置。兩個月前,在溫州老鄉的鼓勵下,阿英只身來到這裏。老鄉口中的“人多錢多”,來了之後她才發現自己被“忽悠”了。“遊客多,但賣家也多。競爭太大了,沒法做。”盡管如此,阿英贏得了中心位置,憑借她的品味和對服裝的親和力,她的業務仍然高於其他同伴。

高莊的夜市有上千個攤位,大部分是外地人開的,有東北的,有江浙的,也有少數本地人。玉香是個地道的傣族姑娘。她在麗江工作了幾個月,最後決定回老家西雙版納,去壹家外地老板開的鈴鼓店打工。她說,當地的年輕人很少出去,即使出去了,最終也會回來,因為他們習慣了當地的慢生活,適應不了外面的節奏。

就像壹個另類的《圍城》。城裏人不想出去,城外人想進來。除了中國人,夜市還吸引了來自泰國、老撾、越南、柬埔寨和其他東南亞國家的商販,甚至還有來自歐洲和美國的年輕人。

對於拉斐爾和加布這對來自委內瑞拉的學生夫婦來說,來西雙版納的原因更簡單。這裏的氣候非常溫暖。他們在大理學了壹年普通話,但是大理的寒冬讓這兩個南美人跑了。

除了壹些簡單的數字,這些外國青年幾乎不會說中文。我問他們怎麽和客人交流,他們就拿著手機擺姿勢,給我看裏面的翻譯APP。

在高莊夜市,上千個攤位可能有上千個不同的願望,催促著世界各地的人們聚集在這裏。這就像壹個小型的聯合國。世界各地的人們在這裏找到了自己理想的生活,無論是市場潛力、自然環境還是溫暖的氣候。

晚上6:5438+00,大金塔的誦經聲響徹整個廣場。像開大會壹樣,夜市結束了。世俗的喧囂與和平的信仰,千百年來保持著微妙的平衡,或者說是智慧的默契。

有的人選擇離開,有的人會留下。留下來的人中,法國人格雷是最本土化的。他經常冒充景洪人,能成功說服身邊的同路人去西雙版納旅遊,坐在他的咖啡店裏。他介紹版納就像在介紹自己的家鄉壹樣。他不僅把自己當成本地人,還“娶”了阿呆姑娘。按照傣族傳統,男女娶女,女嫁男。

五十多歲的格雷出生在非洲塞內加爾,在喀麥隆長大,在東南亞各地工作過,曾經在菲律賓開過餐館,在柬埔寨當過廚師...這個曾經四海為家的資深旅行家,在15年前因為壹次“路過”而與西雙版納結緣。

2004年,格雷從昆明去老撾的途中經過西雙版納。他被這裏濃郁的民俗風情和多元的文化所吸引,無法自拔。格雷擅長人文攝影。在他習慣了在浮華的世界裏遊蕩之後,版納依然保持著原生態的村落和民俗,讓他癡迷。這次他路過,終於定了下來。他在西雙版納呆了幾年,期間深入版納,拍了很多傣族、布朗族、哈尼族的民間照片。

2007年初,姑娘段因為壹個中德合作項目回到家鄉,兩人在現在的“美宮咖啡”相識。段喜歡戶外運動,而格雷喜歡攝影。相似的愛好讓他們慢慢走到了壹起。後來他們騎摩托車去泰國旅遊了壹個月,然後結婚生子,開店。對於愛情,李娟笑得很開心。她和格雷不是壹見鐘情,而是在對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

格雷去過菲律賓、泰國、印尼等東南亞國家,但他還是最喜歡西雙版納。他認為中國文化和法國文化非常相似,中國對於亞洲就像法國對於歐洲壹樣。中法兩國都熱愛美食美酒,都非常好客。他把它比作他的家鄉。“我想我更喜歡把西雙版納稱為我的‘第壹故鄉’,這裏是我的家。”

格雷癡迷於中國的少數民族文化,經常乘車或步行走訪村莊。“拍攝少數民族地區的人物肖像並不容易。妳必須先和那些村民成為朋友。壹般都是帶遊客去買他們的茶,熟悉的次數多了。以前每次和他們喝茶聊天,我就漸漸成了他們的朋友。村裏人還邀請我參加婚禮,說不去,以後就不理我了。”

段說,如果我們看看我們去過多少地方,灰色可能比許多西雙版納當地人更當地。他用雙腳走遍了西雙版納。幾年間,他的鏡頭幾乎席卷了西雙版納,包括大量交通不便的山村。淳樸的棕色山民,傳統的拉祜族姑娘,最具民族特色的幹欄建築,難得壹見的山村節慶場景,都包含在鏡頭裏。格雷的作品通常都是得心應手,構圖簡單直接,卻有著法國人骨子裏的文藝風格。他的壹些作品掛在他的酒吧裏,每壹面墻上都有他對西雙版納的解讀。

離開景洪,向西南方向走,沿途都是開闊的平壩。過了猛海縣城,不時能看到傣族婦女集體耕種的景象,各種筒裙點綴在稻田間,是西雙版納最大的大壩。從猛遮往南是中緬邊境的羅達口岸。羅達河自東向西貫穿羅達大壩,西臨緬甸,東臨被譽為“中緬第壹村”的孟京來。當地人戲稱“出國比出縣容易”,水位低的時候,走幾步就能出國。

傣語中,“猛”壹般用來稱呼比寨子大的地方,如縣壹級的猛海、猛臘,鄉壹級的韓猛、猛侖。通常村落只能稱之為“人”,但在這裏命名為“孟”就可以看出它的地位。據當地人說,這可能與壹個傳說有關。

傳說古代傣族的首領在打獵時追逐陸後來到這裏,發現了壹條龍的影子,於是命人在這裏等待真龍的出現,但時間長了,也沒有蹤跡,於是幹脆在這裏建了壹個村子,定居下來,取名“景來”,意思是“龍的影子”。

在傣族的傳說中,總有的影子。現在,壹個來自江浙的女人沿著這條追逐陸瑾的道路開始了她的人生旅程。傣族人喜歡依水而居,依蓮而居。蓮花作為佛教的重要聖物,在信佛的傣族人民心中也有著不可或缺的地位。孟京來寨子邊上有1700畝香蓮水田,但這些荷花的生長過程並不容易。

2009年,張在重慶、海南、福建等地試種失敗後,終於在夢靜來找到了心愛的荷花。冬無嚴寒,夏無酷暑,雨量充沛,雨熱同期。聽起來像天堂的氣候條件成了荷花生長的最佳環境。

然而,當張帶著蓮子來到時,他發現由於長期種植香蕉和橡膠,土地嚴重沙化、漏水。種荷花需要土地輪作恢復肥力,這是壹個非常漫長的過程。有壹年,張種了油菜花,壹些遊客來參觀,說,妳的地方真有意思。人瘦了,種的花也“瘦”了。

張愛芙蓉,甚至放棄了他在房地產和金融行業多年的成就。商場混戰多年,她看多了勾心鬥角,血淋淋的資本。她覺得蓮花就像壹艘船,帶著她從血戰的壹方駛向安定和平的另壹方。

張曾經有過移民美國的想法,也確實付諸了行動,但是在去美國的第三年,陽光又把她帶回了西雙版納。“這裏的陽光,這裏的壹切都讓我的心安定下來。”這就是張的另壹面。

經過幾年的反復輪換,香蓮終於開出了五顏六色的花朵。張模仿寨子裏的傣族傳統民居,設計建造了“香蓮正房”。住在裏面,透過窗戶可以看到荷花,風帶著香米,青蛙呱呱,鳥兒歌唱,讓人進入夢鄉,仿佛瞬間回到了童年的田園時光。

“高潮和低潮,人的壹生都要經歷很多事情,但最終都要回歸農村,回歸沒有汙染的地方。這是我們壹生都夢想的生活方式。”張說,這是她從傣族人民的生活中學到的正確的生活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