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亞,藍色帝國,大心臟
特蕾婭站在走廊的拐角處,空蕩蕩的走廊裏沒有任何動靜。站在角落裏的銀發使者在陰影裏壹動不動,沈默不語,壹絲絲的貓膩。它們看起來像沒有生命的雕塑。如果妳不刻意去註意他們,妳不會察覺到有四個銀色使者站在這個走廊裏。空間裏總是充滿了說不出的光,沒有人知道這些光的來源。在本該漆黑壹片的地下深處,卻始終籠罩在清晨的藍灰色寒光中。
在田歌人的帶領下,霓虹被護送回田歌內陸。特蕾婭陷入壹片混亂。幾個小時前,他的人生幾乎毀在這個看起來像橙色閃電的男人手裏。這壹刻,他成了自己的使徒。我曾經是壹個侵略者,但今天我有另壹個侵略者作為我的使徒。命運有時候真的不可預測。
但是鬼魂還沒有出來
特蕾婭心中隱隱有些擔心。就在那片雪原上,特蕾婭目睹了兩個連體姐妹的恐怖力量,這是壹種完全違背人類常識的奇怪感覺。
沈重的石門打開的聲音打破了走廊的寂靜。淩亂的腳步聲從走廊的前端傳來,過了壹會兒,那個裹著深色襯衫的修長身影,出現在特蕾婭的視線中。
幽冥身後,四名銀色使者,每人提著兩個巨大的黑色木箱,默默地跟在幽冥身後。壹股淡淡的血腥味飄到了特蕾婭的鼻尖。
“是嗎...他們兩個在箱子裏?”特蕾婭看著從箱木縫隙中滲出的暗紅色血漿,壓抑著內心的不適,問鬼魂:“他們分開了嗎?”
“嗯。”鬼魂走到特蕾婭面前,靜靜地點了點頭。兩個人提著箱子,繼續朝前面走去。另外兩個人,提著另壹個箱子,恭恭敬敬地站在幽冥身後,等待幽冥的指示。
“我想先把這個活著,送到申時的寄養家庭。這是白銀祭司的命令。”鬼魂看著特蕾婭,輕聲說道。他的臉看起來仍然蒼白,好像還在震驚中。
“活著?那另壹個……”特蕾婭驚訝地擡起頭,那兩個提著箱子離開的銀色使者已經轉過前廊的拐角,向地面上方的方向走去。“另壹個呢?”
“已經死了,沒有生命。當然只能扔了。”鬼魂冷冷地說,臉色終於恢復了壹些殺死男爵時慣常的冷酷和殘忍。
“妳為什麽要殺他們中的壹個?”特蕾婭問道。
“妳先把箱子送到地面,在出口等我。我馬上就來。”鬼魂沒有回答特蕾婭的問題,而是轉過頭對擡著盒子的銀信使說。
兩位白銀使者走後,鬼魂對特蕾婭說:“我們邊走邊談吧。”幽冥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看著走廊角落裏像石像壹樣壹動不動的白銀使者。特蕾婭會意後點了點頭,跟著他向心外走去。
“他們兩個只能算作‘壹個’腐敗者。他們曾經是雙胞胎,但是在子宮裏發育的時候,因為某種原因殘疾了。它們長出了自己獨立的身體和臉,但沒有長出兩根獨立的刺——它們背靠背粘在壹起,骨頭和血液融合在壹起。所以註定了他們只有壹個人能活下來,分開了肯定有壹個人會死。銀牧師讓我在他們之間選擇。”幽冥對特蕾婭說,他的眼睛用力皺了起來,腦海裏還浮現著石室裏可怕的壹幕。白花花的腸子像蛆壹樣湧出來,腐爛的花的背影,像骨蛇壹樣移入體內的脊柱...
“為什麽妳壹定要把他們兩個分開?他們兩個的連體狀態,如果僅僅從戰鬥力的角度來看,豈不是更慘?兩倍魂力,雙魂道,要知道,普通使徒只有壹個魂道。把他們分開只是讓他們在外表上看起來更漂亮,更像壹個正常人。我不相信銀祭司會因為這個原因讓妳不得不殺了其中壹個,救了另壹個。”
“銀牧師說,除了他們* * *享受壹個脊髓,他們還* * *享受壹個靈魂印記,靈魂印記的位置,在脊椎的頂端,靠近脖子的後面。特蕾婭,妳要知道壹個靈魂印記只能匹配壹種靈魂路徑,但是兩者的靈魂回路不同,也就產生了兩種完全不同的天賦。銀牧師說,兩個不同的靈魂回路不可能存在太久。即使我們不把它們分開,主動選擇,靈魂封印最終也會被動選擇壹條靈魂之路,吞噬另壹條。而且在雪原上,我對他們兩個的攻擊已經把他們的身體和靈魂回路切割成了碎片,他們在混亂中共同成長,無意中加速了彼此的滲透過程。兩條靈魂之路都在試圖吞噬對方的靈魂之路,最終的結果可能是兩敗俱傷,靈魂印記破碎,肉體毀滅……”
“他們的天賦不同嗎?”特蕾婭想了想,想了想,擡頭問鬼魂。
“是的,不同。其中壹個人才和我壹樣,擁有不斷突破自己靈魂上限的能力,而另壹個,我們剛剛在雪域感受到了她的可怕。妳還記得以前那種冰冷惡心的恐懼嗎?那是她的天賦,叫做精神感染。她能在體內發出聽不見的聲音,打破人們頭腦中的平衡感和理智感,能讓人感受到她所制造的巨大恐懼和惡心,從而導致人們精神錯亂,失去理智,最終引發騷亂和瘋狂。”
“妳選了這個?”特蕾婭的後背壹陣發冷,她似乎感覺到了腦海中那讓人崩潰的聲波。
“當然不是。這種邪惡的天賦,我覺得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太可怕了……”鬼的嘴唇微微顫抖著,“而且我覺得姐妹們並沒有完全掌握自己的天賦,就像我們剛從寧星洞出來的時候,並沒有熟練的運用自己的天賦,而且由於靈魂力量的限制,並不能完全發揮天賦的潛力,所以我也不知道。但是精神力感染了這種可怕的天賦,在壹個靈魂力量強大,並且熟練使用靈魂力量的人的提示下,會有什麽效果……”幽冥沒有繼續下去。他輕輕閉上眼睛,眼皮微微顫抖,這讓他的表情有壹種令人同情的脆弱。特蕾婭從未見過他臉上有這樣的表情。
“所以妳選擇了和妳天賦差不多的那個?”特蕾婭的臉上充滿了疑惑,所以她的話裏有壹種難以置信的語氣。
“嗯。”鬼魂點點頭。
特蕾婭沒有再說話。
兩人默默的朝著心臟上方的宏偉城市走去。“那我先走了。去沈氏家。”陰司在黃昏中被裹在他的黑霧袍裏。
特蕾婭看著模糊的身影消失在越來越暗的天光中。她心中的壹個聲音越來越清晰,那個聲音在反復對特蕾婭說:
他在撒謊。
銀發牧師也在撒謊。
她擡起頭來,眼裏滿是白霧,幾分鐘後,嘴角悄然掛著神秘的微笑。她收起眼睛,轉過身,迅速向另壹個方向走去。
西亞,藍色帝國,盛大,城外荒野
夜色越來越濃了。風在吹。風裹著零星的碎雪,吹在臉上,發出令人清醒的寒意。
特蕾婭沿著此刻已經很弱很難分辨的車道前行,壹路來到這裏,已經是格倫代爾城外的荒野了。光禿禿的深色巖石隨處可見,四周白雪皚皚,將世界裝點成黑白世界。在白雪皚皚的月光下,反射著冷光,讓這個世界仿佛沒有了溫暖。
特蕾婭站在壹塊巨石的頂端。在她面前,是壹個被巨大的巖石折疊在壹起的坑洞。坑洞底部有壹層厚厚的雪。這時,小女孩的屍體被遺棄在這個坑洞裏,漸漸變得冰冷僵硬。
當特蕾婭聽到鬼魂說兩條電路不能被挽救時,他感到迷惑不解。因為她清楚地知道,如果這兩個小女孩彼此只有壹個靈魂印記,兩套回路都救不回來,她們不可能在寧星洞裏存活那麽久,這足夠她們長到十二三歲了。要知道,如果給壹個已經有回路的人封印,別說十年,就算十分鐘,也會在兩套回路的相互切割和滲透下死去。所以,特蕾婭覺得這兩個小女孩已經有了自己完整的爵印和靈魂回路。
而且幽冥對另壹個小女孩天賦的描述也是刻意輕描淡寫,說和他能力差不多。然而,他怎麽能選擇壹個像他壹樣有天賦的腐敗者做他的使徒呢?而且,即使他可能做出這樣的選擇,白銀祭司也不會在邢星的洞穴中培養重復天賦,讓她活著出來吧?特蕾婭輕輕地跳下洞穴,來到小女孩的屍體旁。她蹲下身子,雙手放在女孩破碎的身體上,輕輕撫摸著女孩綢緞般光滑的皮膚和早已凝固在皮膚上的血塊。她的雙手均勻而緩慢地滲透著能量,壹點點的能量註入女孩的體內,仿佛雨水填滿了幹涸的河床,大大小小的樹枝的水清晰地出現了,可是——
特蕾婭突然站了起來。她非常震驚地後退,笨拙地撞到了壹塊巖石上。她睜大了眼睛,眼前的景象讓她難以置信:金色的勇氣開始在她厚實密集的靈魂回路中緩緩流動。
“她還活著……”
特蕾婭的呼吸急促起伏,她證明了自己的判斷,眼前的這個小女孩,就是她自己的爵印,而且這個爵印並不在後腦勺,相反,它是在她的大腿內側,此刻,這個爵印已經清晰地投射出來。這壹刻,特蕾婭突然意識到這個小女孩的靈魂回路太像自己了!連爵印的位置都是壹樣的!
特蕾婭壓抑著胸腔裏狂亂跳動的心臟。她又小心翼翼地走近小女孩。她再次伸出顫抖的雙手。她在感受、模仿和探索這個小女孩是如何與自己如此相似的。
巨大的月亮輪高高地掛在黑色的天空之上,白色的月光讓白雪皚皚的原野顯得淒涼。然而,在被黑色巨石包圍的洞底,壹個巨大的秘密正在孕育、成長、崛起。我不知道過了多久,但特蕾婭靠著巖石倒下了。
眼前小女孩背上的大洞已經在慢慢愈合。甚至她的白腸子都流出了身體。像壹條活著的蟲子,慢慢縮進她的胸腔,壹條嶄新的脊柱在她體內慢慢生長。
特蕾婭抑制住了內心的狂喜。此刻,她的身體裏正在生長著某種東西,那是壹種異端的力量。然而,幾股雜亂的勇氣,以及壹絲若有若無,卻無比純粹的勇氣,同時逼近了她。
她輕盈地掠過,跳出洞口,藏在巖石後面。
她探出頭來,看見漆拉站在月光下的黑色巨石上,她的長袍像蓮花花瓣壹樣飛舞,她的臉比女人還要美麗。皎潔的月光在他白皙細膩的肌膚面前似乎黯然失色。柔軟濃密的睫毛下,他精致明亮的紅唇和冰冷的眼神,就像是雪野中壹朵孤獨的花。
他輕輕壹揮手,幾名銀色使者跳入洞中。過了壹會兒,他們把小女孩抱了出來。
“我們去把它拿回來。”漆拉冷冷地說道。然後轉身離開。
“啊——”
幾名銀色使者瞬間倒在地上,他們扭曲的臉和抽搐的四肢清晰地顯示出他們此刻所承受的痛苦。漆拉忍不住劇烈搖晃了幾下。
幸運的是,強烈的惡心感瞬間消失了。
“果然,小女孩還活著。”漆拉站直身子,輕聲說道。他看了看還在昏迷的小女孩。很難相信在這種無意識的情況下,她還能發揮自己的才能。
月光下,在那塊巨石後面,特蕾婭心裏感到巨大的喜悅,仿佛有壹只野獸被困在她的胸膛裏,她忍不住要沖出去。
“成功了。”特蕾婭在心裏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