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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闡釋劄記:民族音樂學的歷史研究

歷史研究是客觀的、科學的,這曾是歷史研究中的壹個假定前提。追尋和再現歷史客觀事件是歷史研究的重要目的。20世紀60年代以後,研究者越來越重視歷史研究的主觀性,認識到大部分史料都是人們對歷史的主觀記憶,被有選擇地保存和傳承下來。通過對西方民族音樂學中歷史研究方法的梳理,揭示了其從重建社會史、文化史、音樂史的歷史研究取向向音樂文化現象的歷史解釋轉變的過程。本文在討論了歷史研究的主觀性和客觀性之後,分析了口述歷史研究方法對民族音樂學的意義。?

音樂學時期的民族音樂學比較研究受進化論的影響,認為通過分析其他低於西方音樂的民間音樂形式,可以形成世界音樂發展的歷史概貌。或者說,同壹個音樂文化中有簡單的和復雜的音樂形式,研究從“簡單”到“復雜”的過程,可以重構音樂的歷史。隨著社會科學的發展,進化和傳播的思想被揚棄了。然而,“重建歷史”仍然是20世紀六七十年代西方民族音樂學史研究的主要方式,只是視角發生了變化。學者們開始關註“如何重構音樂史”、“如何重構不同地區的音樂史”等問題。20世紀80年代,民族音樂學對壹些新的研究領域表現出濃厚的興趣,如民族散居、全球化、種族、性別等。

筆者認為“研究過去的音樂”是指在歷史進程中研究音樂,而不是僅僅把“過去的音樂”作為壹個歷史點來研究。事實上,近幾年寫的民族誌已經關註到了歷史話題——音樂文化的過去。

20世紀90年代,民族音樂學的歷史研究呈現出從重構社會史、文化史和音樂史的研究旨趣逐漸轉向闡釋歷史的研究視角的特征。丹尼爾·紐曼提出了民族音樂學與歷史學結合的三種模式:1。音樂史對自身的方向,也就是音樂史的歷史;2.解讀音樂史,即作為歷史的主題;3.內在的音樂史,也就是用音樂“寫作”。在與此相關的音樂民族誌的寫作中,也體現了對歷史的理解。比如安東尼·西格爾的經典著作《蘇亞為什麽歌唱——亞馬遜人的音樂人類學研究》。2003年,Reece再次提出了“核心主題音樂民族誌”寫作的三維分析方法:“時間-空間-隱喻。”?

綜上所述,西方民族音樂學的歷史研究經歷了從音樂劇對社會歷史和文化歷史的重構到對音樂文化現象的歷史闡釋的過程。

什麽是歷史?歷史研究是客觀的還是主觀的?20世紀初,魯濱遜在《新史學》開篇中指出:“從廣義上說,人類自出現在世界上以來,與人類有關的壹切事業和痕跡,都包括在歷史範圍之內。大到描述各民族的興衰,小到描述最普通人的習慣和感受……”?從學術上講,歷史應該包括a .過去發生的事情;b .用文字書寫、口耳相傳或存在於記憶中的歷史;c .歷史研究的三個方面。因此,歷史包含性別、嚴重性、大小、年齡和資歷。

?現代西方歷史學家不再簡單地將歷史定義為“過去發生的客觀事實”,而是將其視為包括過去發生的客觀事件和歷史學家對事件的主觀認識。基於這種認識,社會科學領域的歷史研究普遍采取客觀性與主觀性相結合的辯證態度。

歷史研究中如何處理主觀選擇與客觀存在的關系?現代歷史學家伊戈爾斯(Iggers)指出,現代主義歷史敘事中存在專業標準和學術實踐學科。許多現代歷史學家在承認歷史史學主觀性的同時,並沒有放棄對歷史客觀性的追求。人類學家還指出,理論思維的主觀性不能成為放棄追求客觀事實的借口。

此外,探索研究對象的“意向”也是民族音樂學的研究方向。民族音樂學研究者也希望通過對音樂人行為和音樂本體的調查,了解當地民眾的音樂意識,通過對音樂人的訪談,了解當地的壹些觀念。

因此,民族音樂學者的研究重點可以從“歷史真實”轉向“歷史記憶”,這也是從追求客觀事實到理解歷史載體的轉變。?

如何理解傳統音樂文化現象在歷史變遷中的現狀?作者認為口述歷史的研究方法起著重要的作用。?

1.在集體記憶中記錄口述歷史:什麽是口述歷史?美國口述歷史學家唐諾·賴克壹針見血地解釋道:“簡言之,口述歷史就是通過記錄訪談來收集口頭記憶和具有歷史意義的個人觀點。”口述史的優勢在於:1)補充歷史文獻的不足;2)使普通人參與歷史的書寫成為可能,體現了歷史研究的民主性;3)服務現實,為社會政策的制定、文化古跡的保護和管理、大眾傳媒的發展提供幫助;4)對近期無法通過文字記錄研究的政治事件做出滿意的分析。同樣,口述史的弊端也很明顯,可以概括為兩點:1)口述史的選擇性記憶、有意識的遺忘、無意識的誤讀或遺忘,都會導致口述史的不真實;2)與歷史文獻的固定文字記錄相比,口述歷史具有流動性和壹次性的特點,在解讀中可能會出現多義性甚至歧義。?

但關註口述史方法的研究者指出,無論是口述史還是歷史文獻,歷史的主觀性都是存在的。歷史文獻中也存在選擇性記載、無意識錯誤或散失等現象。所以口述史不會比歷史文獻更不真實。因此,在集體記憶中記錄口述歷史可以成為民族音樂學的壹種歷史研究方法。

2.說明音樂文化現象在歷史進程中的意義:民族音樂學歷史研究的上述取向可以讓我們相信,集體記憶中的口述歷史有助於理解傳統音樂史的內在脈絡。筆者將“在歷史的進程中解釋音樂文化現象”這壹研究方法的意義歸納為以下兩個方面:第壹,通過對以往音樂文化現象的解釋,可以更好地理解當今音樂文化的存在狀態和延續原因。其次,解釋歷史上的音樂文化現象,有助於我們把今天音樂研究中似乎已經成為常識的概念放到歷史進程中去重新思考。

今天的民族音樂學家在音樂民族誌的寫作中,不僅要把知情者的集體記憶作為壹種“歷史背景”,還要表現出“過程”這壹歷史研究的關鍵詞。因此,民族音樂學者需要思考相關歷史進程的解讀角度和研究方法。註重主體-主題的敘述、記憶和闡釋,使主題概念得以自由闡述。研究者-主題的解讀是在理解主題概念的基礎上,摒棄自我偏見,聽取各種個性化的主題解讀,然後用有效的研究方法解釋主題的選擇、延續手段和歷史概念的解讀角度。這樣的“歷史解讀”可以形成對中國傳統音樂史研究的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