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沫若的鳳凰涅槃
壹、作者簡介
郭沫若(1892-1978),原名凱珍,四川樂山人。1914年去日本留學。1916年開始寫自己的新詩。1921年出版詩集《女神》,成為中國現代新詩的奠基石,體現了斯圖姆·德朗的五四精神。此外,還有《星空》(1923)、《水瓶座》(1925)、《千貓》(1928)等詩歌,以及《屈原》、《虎符》等戲劇代表作。他留下了大量的文學作品。他的風格經常是批判性的;並非他所有的作品都經得起時間的考驗。但他在文學史上的地位是不可動搖的。繼魯迅之後,他成為中國進步文學的又壹面旗幟。在他的作品中,有激蕩的力量,飽滿的氣勢,灑脫的風度。在中國現代作家中,沒有人能達到他的精神力量。
《鳳凰涅槃》是《女神》中的傑作,也是壹首在現代詩歌史上具有重要歷史地位的詩歌。郭沫若是五四時期最早感受到歷史變革、祖國新生和民族覺醒的詩人。這首《鳳凰涅槃》是壹首時代頌歌。詩人把祖國比作鳳凰,借助鳳凰傳奇的改造和新的闡述,詩人鄭重宣告“浴火重生”的時代已經到來。1920 65438+10月,時事新聞?《鄧雪副刊》破例以整版篇幅連續發表了這首長詩。它宣稱“鳳凰涅槃”比任何人都更好地展現了五四精神。
《鳳凰涅槃》是《女神》中最有特色的代表作之壹,寫於五四運動高潮時期。盡管詩人當時正在日本留學,遠離祖國,但他以自己的愛國熱情、與祖國的密切聯系、深厚的藝術修養、豐富的想象力和敏捷的才華,最終創作出了鳳凰涅槃這樣壹部浪漫主義的傑作。他曾告訴人們寫這首詩的具體過程:“《鳳凰涅槃》長詩,壹天寫了兩期。前半天在學校教室聽講座的時候,突然有詩情發作,我就把詩的前半段寫在了筆錄上。晚上快要睡覺的時候,對詩後半句的興趣又來了。我蹲在枕頭上,用鉛筆寫字。我全身有點冷,連牙齒都在打戰。”郭沫若曾明確告訴讀者:“我的作品《鳳凰涅槃》象征著中國的重生。”(《革命春秋》“也是我自己的重生”。(《我的詩史》)。
二、作品分析
“鳳凰”,中國的壹種傳說中的鳥,是壹種吉祥的東西。古書上說:“鳳為火之精,生丹分。不是梧桐不活,不是竹子不吃,不是泉水不喝。備五色,唱五音,看路,隨鳥飛。”(見《康熙字典》)最初,殷人以鳳凰為氏族圖騰。題目中的“涅槃”不是寂靜,而是重生,是劇烈的痛苦和死亡之後的重生;意思是永生。
壹首長詩由“小序”和四章組成,結構細致完整。可以說是戲劇詩,也可以說是詩劇(有人稱鳳凰涅槃為詩劇)。郭沫若壹開始寫作,就顯示出他作為詩人和戲劇家的才華。
《序》是壹篇優美的散文。詩人優美地講述了壹個浪漫的東方傳說。這個傳說能立刻引起讀者的興趣和想象,也讓鳳凰涅槃在令人著迷的藝術氛圍中自然開始。這是詩人精心構思的。
(壹)精神特征
詩歌采用詩劇的形式,分為五個部分。題目中的“涅槃”是梵文,指的是佛的死。從死亡中復活後延伸到超越生死的境界,在這首詩中象征著民族死後的重生。
序曲
詩人選擇“除夕”這壹特定時刻鳳凰自焚的時間背景,辭舊迎新,以“雕零”和“輕松”的景色象征生命的疲憊,從而奠定了全詩“哀”的氛圍。它反映了鳳凰對故國舊日生活的熱愛,揭示了時代先驅的沈重負擔,使人深切地感受到他們不得不自焚,平反昭雪,為下文奠定了堅實的情感基礎。
在《序曲》中,詩人以第三人稱向我們展示了鳳凰準備自焚的場景。壹方面,鳳凰生活中的山川“遼闊”、“多雲”、“寒冷”,禮泉幹涸,萬物雕零;另壹方面,鳳凰忙著自焚:在“烈焰熊熊,香氣四溢”中,它低沈而莊重地“跳舞”、“唱歌”,準備接受死後的嚴峻考驗。這種黑暗透露出明亮的色彩,荒涼展現出磅礴的場面,生動地寫出了鳳凰聶佳前的悲壯心情和大無畏精神。在《序曲》中,詩人用排列整齊的詩詞(蘊含著中國古典詩詞對仗、韻律的藝術特征),樸實的語言,具體細致的描寫,富有中國民族傳統的《除夕之夜》和我國民族傳說中的《丹雪山》的選段,營造出壹種意境,給人以豐富的想象和聯想。透過它,我們不難看出,古老的中華民族,在五四運動之前,由於封建主義的長期統治和帝國主義的踐踏,蒙上了壹層腐朽沒落的塵埃。只有經過革命烈火的洗禮,我們才能重獲輝煌。詩歌的象征意義就這樣蘊含在詩歌的意境之中。總的來說,這首非常現代的詩在這裏有著鮮明的民族特色。在《序曲》的結尾,出現了壹群與鳳凰相對,從天而降觀看葬禮的“普通鳥”。詩人巧妙地揭示了整個矛盾沖突的線索,也為後面的“鳥鳴”埋下了伏筆。這是詩人構思巧妙的又壹表現。
2.主旋律
《鳳歌》《鳳歌》《鳳歌》是長詩的第二章,是全詩的主旋律。第壹人稱敘述者,第壹人稱中的詩人,使矛盾和沖突以獨白的形式充分展現出來。
《鳳歌》是對命運的詛咒,尖銳、粗暴、悲壯,充滿了憤怒和反抗。“鳳凰”既堅強又冷靜理智。他正視現實,深切感受到舊世界的“冷酷”、“黑暗”、“汙濁”。《鳳歌》用屈原《田文》的表達方式,提出了關於宇宙和生命奧秘的各種問題。就像關於宇宙和人類起源的原始問題壹樣,每壹個偉大時代的開始都是以價值體系的重建為前提的,我們必須反復思考這些關於宇宙起源和生命意義的原始命題。不可抗拒的求知欲望和對真理的探索,就這樣與冷酷而悲哀的現實構成了尖銳的矛盾。
《鳳歌》第二段表達了五四時代的“田文”。詩人重生了屈原的精神,註入了世界優秀文化的乳汁。碰撞宣告了中華民族的復興。在這裏,不再有當年屈原的無奈,而是充滿了鳳凰王的神聖,“目空壹切”的精神,打破壹切舊框框,死後重生的勇氣和決心。抒情主人公捶胸頓足,問天地大海,可是天好,地好,海好,沒有答案也不可能。這段話表達了拓荒者的無奈和孤獨,凸顯了舊世界的腐朽。在詩中,詩人告誡世人:“生在如此骯臟的世界,連鉆石的寶刀也會生銹!”“舊世界的恐怖不僅在於它的汙穢和腐朽,還在於它極其強大的同化作用。從而進壹步彰顯與世界決裂的信念。
然後,詩人從東南西北的空間角度表達了壹種沒有家的感覺。這裏的“東西南北”不是方位上的確定指稱,而是互文。這時候要表達的意思就是,宇宙充滿了“屠宰場”、“監獄”、“墳墓”、“地獄”,沒有壹片凈土。表達了對骯臟黑暗的舊世界的否定。
《鳳歌》氣勢磅礴,詩人把人生和時代的問題都畫到了壹個廣闊的背景上——宇宙,氣勢磅礴。從宏觀和整體上對舊世界的揭露和詛咒也揭示了詩人尋求真理的內心痛苦。
《燃情歌》細膩、低調、真實。在《燃燒的歌》中,詩人充分發揮了比喻的妙用。詩人把鳳凰的處境比作茫茫大海中的壹葉“船”,前面看不見燈臺,後面看不見海岸。這條船“破帆、斷椽、爛椽”,在疲憊的呻吟中被“船”驅動著。鳳凰的“空靈浮生”被比喻為“黑夜裏的壹場深夢”和“睡眠中的壹瞬間的風和煙”。所有的舊傳統、舊約束以及它們自身內部的所有影響,都被詩人強烈地詛咒為“在我們周圍移動的死屍”和“貫穿我們的死屍”。從這壹系列藝術形象形成的畫面中,人們不難體會到:舊中國黑暗腐朽到了什麽程度,生活在這樣壹個世界裏的人已經失去了應有的價值;燃舊中國舊我,創新中國新我,刻不容緩。《燃燒的歌》側重於歷史回顧和個人經歷,以進壹步揭露和控訴舊世界。“黃”悲嘆自己500年來生活中的“屈辱”和“汙穢”,淚如瀑布,滴如蠟燭。深深意識到自己悲慘險惡的處境,她忍不住問天問地,問了這麽壹個嚴肅的問題:“我們這飄渺的浮生,要在哪裏安家?”人生“真善美”的境界在哪裏?她很自然地回憶起自己年輕時擁有的“清新、甜美、燦爛和愛”。這種對中華民族悠久歷史、燦爛文化和光榮傳統的記憶,既是對黑暗腐敗的社會現實的有力揭露,也是對尚未開發的渴望。因此,盡管現實是“只有壹些悲傷、煩惱、孤獨和衰敗”,盡管黃也有著淡淡的如夢似幻的人生悲涼,但可貴的是她並不悲觀和消沈。在這個“涅槃”的莊嚴時刻,她覺得“壹切都過去了,壹切都過去了”。熊熊的火焰將燃燒舊世界,妳將永生。
如果說《鳳凰之歌》是對外界的質疑和詛咒,那麽《鳳凰之歌》就是自我解剖。從歷史和時間的角度,表達了不可能“安定”的空靈感。《模糊的浮生》在本章前三段出現三次,刻意強調沒有家的感覺。
黃以“孤舟”作為個體生命的隱喻,壹系列意象都來源於“孤舟”。詩人寫的是絕境,無方向的、破爛的小船、疲憊的小船,進壹步強化了“飄渺”的感覺。然後,詩人從周圍的環境出發,為拓荒者做了壹個定位,“我們只是這睡眠中的煙霧!”這“風煙”要喚醒周圍的睡眠有多難!在這裏,詩人勇敢地分析了自我康復所面臨的巨大困難和失敗,以及拓荒者面對強大黑暗的孤獨和悲傷。
至此,詩人借助《黃》這首歌,對周圍的宇宙做了壹個總結性的描述:“環繞”的表演空間裏全是行屍走肉,“貫穿”的時間歷程裏全是行屍走肉。
《燃燒之歌》的最後壹段,對比了現實中的絕望和對失落的“青春”的追求。四個關於“妳去了哪裏”的問題,要用七個斬釘截鐵的“去了”來回答,毫不猶豫,堅定決心。
《鳳凰》與《鳳凰》雖然個體色彩不同,側重點不同,但精神實質是壹致的:都是詛咒黑暗、追求光明的歌曲,都是內在的美好欲望與外在的骯臟現實劇烈碰撞時的電閃雷鳴。這是五四前夕中國典型的時代氣息,是包括詩人在內的五四青年壹代沸騰燃燒的怒火和自我解剖精神的體現。
《鳳凰隨歌》短小有力,用不規則的句式,表現了鳳凰與“外有萬物”和“內有萬物”——舊我決裂的剛毅果敢的心情。死得離奇而悲壯,讓人悸動。
總之,三大主調氣魄十足。無論是捶胸頓足否定世界,還是揮淚解剖自己,都體現了五四特有的否定精神,壹是對厄運和舊中國的否定,二是對現實中可能出現的麻木狀態的強烈否定。
3.變化
鳥兒的歌聲相當美妙。本章共六節,每節四行;第壹句以“哈哈”開頭,語氣輕佻,像個小醜,充滿諷刺;前三行如出壹轍,勾勒出以“鳥”幸災樂禍的卑劣心理和玄學思想。“鳥”只知道鳳凰的“死”,卻不想知道鳳凰在火中重生,比以前更美。所以,他們對鳳凰的嘲諷就變成了可笑的自嘲。第四行詩,壹句話,表達了各自的人格特征:好戰、跋扈、狡詐的本質和世故、奴性、馴服民眾的思想。這種對* * *與個性結合的描寫,使得詩歌的這壹章也包含了哲學意味。“鳥”在詩人的諷刺筆法下具有深刻的象征意義。其實就是五四大革命來臨時依附於帝國主義的軍閥、政客、官僚、馴獸師、奴隸、無恥文人。正如雨果所說:“醜在美旁邊,畸形接近美,庸俗隱藏在崇高後面,惡與善並存,黑暗與光明並存。”(論文學)詩人以鮮明的愛與恨,獨特的意境,刻畫了“鳥”的反面形象,暴露了它們的靈魂,鞭撻了它們的醜陋,也體現了鳳凰堅貞美麗的高貴品質。從戲劇的角度來看,《鳥之歌》將矛盾沖突外化、具體化。如何解決這種已經發展到沒有調和余地的矛盾沖突?這是長詩形象完整、思想深刻的關鍵。
這是鳳凰垂死時的壹集。序曲結尾明確寫著“壹群普通的鳥”,可見那群鳥是普通人的象征。拓荒者的孤獨在“群體”與“個體”的對立中凸顯。這壹部分,每壹句歌詞的格式都是壹樣的,除了最後壹句,說明沒有符合別人的個性。這段話與上下文形成鮮明對比,是戲謔的變奏,莊重與無恥,高貴與卑微,美麗與醜陋形成鮮明對比。既是對現實的嘲諷,也是“壹”所面臨的巨大壓力。與前面提到的“風煙”形成有機呼應。
4、高潮曲
關鍵詞解釋:
“雞鳴”意味著新的力量將創造壹個新世界。於是馮晃復活了。光,宇宙也復活了。《新潮》、《春潮》、《盛超》代表了“生命”的主旋律,是鳳凰重生的序曲。
《鳳凰重生之歌》是全詩的高潮。本章包括“雞鳴”和“鳳鳴”兩部分。“雞鳴”在全詩中起著承上啟下的作用。《唱壹只公雞讓世界變白》和《雞鳴》宣告了新的光明的到來,宣告了新的“宇宙”和“鳳凰”的誕生。《雞鳴》為讀者呈現了壹派生機勃勃、煥然壹新的景象。這是“鳳凰和合”的典型環境,也是中華民族經過五四革命洗禮後的形象在詩人心目中的體現。
新生的“鳳凰”盡情飛翔歌唱。《鳳鳴》每首詩都是平行重疊,循環往復;詩簡短有力,節奏輕快,像歡快的華爾茲。詩人熱情地稱贊在火中重生的“鳳凰”比以前更美了。全詩以非常和諧耀眼的場景和鳳凰載歌載舞的喜劇氛圍結束。《女神》1921第壹版,鳳凰涅槃的副標題是“鳳凰之身”,也就是鳳凰的喜劇。是的,這的確是壹部宏偉的喜劇。
郭沫若在《鳳凰回春歌》中反復唱到:“萬物壹體,浴火重生。”“壹中的壹切都已平反。”這裏的“萬物壹體”是指眾生推給個體,“萬物壹體”是指個體淩駕於眾生之上,即鳳凰與眾生壹體,妳、他、我壹體而重生。“萬物之壹”也指各種各樣的個體,“萬物之壹”也指各種各樣的個體,即無論什麽樣的美好境界,我都存在,我也擁有這壹切(清新、清凈、絢爛、芬芳、熱烈、慈愛、快樂、和諧、生動、自由、蓬勃、長久)。可見這裏有“泛神論”思想的痕跡。但“泛神論”卻成了郭沫若在這裏到達壹個全新的理想社會的“橋梁”。誠然,詩人從人格上徹底解放思想的理想社會是朦朧的、理想化的,這是留日革命民主主義者郭沫若不可避免的思想局限。但在黑暗腐敗的舊中國,他展現了無限光明的前景,預言了新中國的誕生,給了人們光明的希望和勝利的信心,這有他不可磨滅的歷史功績。在《鳳凰涅槃》的結局中,光明的中國代替了黑暗的中國,美好的事物經過火的錘煉更加美好,充分顯示了郭沫若驚人的思想深度,即激進的革命觀點和樸素的辯證思想。這是同時代詩人無法比擬的,也是郭沫若成為新詩先驅的重要原因之壹,雖然他不是寫新詩的第壹人。
《鳳凰涅槃之歌》體現了五四時期的“泛神論”思想。“泛神論”流行於16至18世紀的西歐,主張上帝是自然,“上帝”存在於自然界的萬物之中。郭沫若將其概括為“泛神不是神,壹切自然只是神的表現”,並推導出“我是神”的觀點。“萬物壹”中的“壹”是指自然界的宇宙本體(上帝),“萬物壹”中的“萬物”是指從“壹”的本體衍生出來的壹切自然事物。這段話表達了萬物、生命、萬物之間的大和諧。
“火”象征著給萬物帶來新生命的時代精神,和“神”壹樣無處不在地存在於人類和自然事物中。
《鳳鳴》的大量重復給人壹種震撼力,是壹種無法控制的情緒爆發的高潮。尤其是大聲朗讀的時候,妳會有這種感覺,妳會覺得神清氣爽。詩人還說:“晚上睡覺的時候,對詩後半句(指這首詩)的興趣又襲來了。躺在枕頭上用鉛筆寫字,我全身都有點冷,連牙齒都在打戰。”“詩歌語言的反復定型受到瓦格納歌劇的影響,是對詩歌音樂化的壹種嘗試,但從精神病學的立場來看,這顯然表現出壹種神經攻擊。那種攻擊是關於所謂的‘靈感’?”
所以詩人在百余行中贊美了光、鮮、美、香、和、樂、熱情、豪放、生動、自由、恍惚、神秘、長壽等反映時代精神的範圍。每壹段都有相同的格式,只是在固定的位置替換了不同的中心詞,唱了三聲嘆息,無休止地重復,是對民族新時代的頌歌,給人壹種團結的感覺。“唱”讓人想起貝多芬(第九交響曲)結尾的大型合唱《歡樂頌》,體現了五四運動中的巨大喜悅和重生感。
這首詩寫的年代(1920)是五四運動的波瀾壯闊的時候。郭沫若借助“鳳凰涅槃”,使“個人停滯,國家停滯”找到了壹個噴火口和噴火的途徑,所以詩人說“我當時快瘋了。”《鳳凰涅槃》就是這種狂野激情的產物。其天馬行空的想象力、氣勢和高超的藝術感染力,都來自於詩人個體的停滯和民族的停滯的交匯,最後像火山壹樣噴發。
但詩人不是壹味的喧鬧和浮躁。這首詩的幾個部分充分體現了詩人對詩的語氣和節奏的整體掌控。類似於壹首交響樂的幾個樂章,從快板、慢板、小步舞曲到進行曲的幾個音調的變換和交織,使得全詩節奏緩慢,跌宕起伏,為最後的合唱做了完美的準備。
《鳳凰涅槃》是壹首歷史青春期的頌歌,反映的是壹個青春時代,也只有在那個時代才能產生。從這個意義上說,詩人的《歡樂頌》是任何詩人都無法重復的,包括他自己。因此,八年後,當他收到莫若的詩時,詩人本人已對《鳳凰涅槃之歌》進行了大幅刪節。雖然文字簡潔了很多,節奏流暢,但也失去了壓倒性的氣勢,藝術感染效果不如初稿。
(二)《鳳凰涅槃》的藝術特色
《鳳凰涅槃》是新詩史上第壹部優秀的浪漫主義抒情詩。其特點主要表現在:
1.浪漫的特征
(1)神話傳說的應用
作者不僅在中國傳統審美觀念中代表純潔、高貴、美麗的鳳凰形象中找到了恰當的隱喻,還吸收了阿拉伯古代神話傳說中500歲自焚的“鳳凰”的隱喻框架。兩個民族的神話傳說中的意象,經過詩人的再創造,構成了壹個統壹而美好的象征,激勵著他去創造壹個新的藝術世界。
(2)豐富的想象力和誇張的意象和語言大大增強了這首詩的浪漫主義色彩。
想象和誇張擺脫了對生活原型的依賴,看似呈現了壹種非理性,但更強烈地展現了生活的本質,融入了詩人情感色彩的真實性,是更合理的藝術抒情的創造。如作品中對宇宙的誇張描述:“浩瀚宇宙冷如鐵;茫茫宇宙,漆黑如漆;宇宙的浩瀚,像血壹樣發臭”,表達了詩人對黑暗中國的憤怒和詛咒之情。
(3)多元吸收中外藝術養分,創造性融合,形成了瑰麗浪漫的藝術風格。
《鳳凰涅槃》以雄渾的姿態在五四詩壇獨樹壹幟,以渾厚高亢的歌喉震動世界。它不僅在內容上是全新的,而且體現了施特姆·德朗的五四時代精神。而且滿足了內容的需要,創造了現代自由詩的風格和瑰麗的藝術風格。
在他的作品中,有歌德詩歌的莊重,瓦格納音樂的壯美,惠特曼歌詞的豪放,海涅歌曲的柔美,莊子散文的汪洋恣肆,屈原騷體的流暢性和對比性。在這種廣泛的吸收中,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詩人繼承了以屈原的《離騷》和《九歌》為代表的悲壯的美學傳統,為新詩的文體開辟了壹條悲壯的美學道路。郭沫若對中國古典詩歌,尤其是屈原、李白、蘇軾的浪漫主義詩歌有著深厚的造詣。從《鳳歌》中,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郭沫若受到了屈原的《田文》的啟發。他當時在日本留學,也受到歐美著名詩人的影響。《鳳歌》和《鳳歌》特別表現了火山爆發般的惠特曼式激情。但他並沒有拘泥於古代中外某壹詩人的藝術風格,而是博采眾長,自己創造新詞。
縱觀全詩,不難發現,他並沒有像惠特曼的《草葉集》那樣因為激情澎湃的彭湃而顯得過於放蕩不羈;相反,它非常優雅而精確:結構自然,布局恰到好處,音韻鏗鏘流暢,節奏輕松,甚至每壹段都寫得工整,使人聯想到中國古代的五言七言詩和民歌,以及歌德和海涅的壹些詩詞。郭沫若自己也曾說過:“海涅的詩美而不英雄。”惠特曼的詩豪邁而不優美。兩個我都喜歡。兩個都不令我滿意。”(《三葉》)也說李雄的傑作在中國古典文學中是不可多得的。
《鳳凰聶佳》是郭沫若在“五四”後中國新詩史上的壹個全新創造,是壹首藝術風格瑰麗的自由體新詩。當時,宗白華先生在信中稱贊郭沫若:“妳的鳳歌真美,妳的詩又有哲理,很有詩意。不像現在,很多新詩壹讀就沒意思了。所以白話詩特別註重思想意境和真實情感。”(《三葉集》)
2.《鳳凰涅槃》宏偉藝術風格的形成離不開詩歌語言。
在《鳳歌》和《鳳歌》中,詩人選擇了“鐵、漆、血”和意義相近的“悲傷、煩惱、孤獨、衰敗”等詞,揭示了“鳳凰”的內心世界,表達了詛咒舊中國的黑暗現實和告別舊中國的強烈情感,唱出了“鳳凰”生前悲壯痛苦的心情。當我們讀到重生的鳳凰的歌唱時,詩中出現的是“歌唱”和“翺翔”,是“清新、幹凈、華麗、芬芳”。這幾個字,開篇音義優美,整體營造出壹種高亢、熱烈、和諧的意境。新世界的美麗與光明,舊世界的黑暗與醜陋,在詩中形成鮮明的對比;新“鳳凰”對新中國高聲歌唱,在新生面前呼應對舊中國的悲情控訴。這樣就強烈地表達了詩人強烈的愛與恨、變化的理想,形成了瑰麗華麗的藝術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