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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留痕(7):求學路漫漫

很多人都說我的求學之路很順利。從小學到大學,沒有遇到什麽波折,壹路順風順水。有鄉親說我家“嘉善”風水好,“嘉善”是祖墳。他們認為我有祖先保護我。還有壹些朋友覺得我腦袋瓜子太聰明了。

其實說這條路很順暢大概是對的。之所以說“大概”,是因為在這條路上,我經常壹個人走,我的很多足跡都沒有被外人看清楚,包括我的家人。

我原來的上學年齡是六歲,但是姑姑覺得我太弱,家裏經濟困難,就沒讓我去。算命先生說我的“花根(即命)”兩歲上學好,阿姨他們都信了。就這樣,我上小學的時候八歲了!

雖然我六歲的時候沒有入學,但是阿姨用這兩年的時間教我兩位數的加減。我已經忘了當時是怎麽學的,鄰居都誇我。在這個基礎上,再加上年齡的優勢,我小學的成績壹直名列前茅,直到最後達到壹個巔峰。

初中小學最後壹次考試,我碰巧遇到我們縣的中學——鐘平中學招收實驗學生。鐘平是我們縣最好的中學。以前只有高中,沒有初中。這次招收實驗生的目的是招收全縣最優秀的學生,從初中開始培養,六年後沖刺全國名校。所以我們學校所有的老師和學生都很重視這次考試,我也不負眾望。最後數學滿分,語文92分,考了全鄉第壹。

我還記得我上成績的那天早上,我在幫我爸砍柴。學校的老師洪波阿姨回家告訴了我們這個好消息。當時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幸福真的來的太突然了。後來,常峰帶領謝聖琪老師來了。常峰在那次考試中是第二名。盛琪老師不認識去我家的路,就走了。老師主要是和我爸商量接下來幾天的補課輔導,因為要在縣裏再考壹次,最後的結果就是這樣。

接下來的幾天,家裏的氣氛很輕松,壹家人有說有笑。阿姨還是早早起來給我熬粥,只是臉上的皺紋拉長了很多。我每天早上手裏拿著書包去上學。路上遇到壹個很熟的人,問我學校已經放假了為什麽還去。我只是跟他們說我不壹樣,別的沒說多少,我就受寵若驚了。

但是所謂人生無常,就像阿甘說的,人生就像壹盒巧克力,妳永遠不知道妳會得到什麽。家裏的歡樂沒有持續多久,我也迎來了上學路上的第壹個坎。第二次考試的結果出來了。我考了196(滿分240),常峰考了197。常峰考上了,我沒有。學校說我漏了壹分,說我有點偏心,因為我語文考了103,數學考了93。另外,有在縣裏工作的村民說,錄取分數線其實是195,我的名額被別人頂了。具體原因是什麽?我現在不知道,但這不重要。反正我沒進抽獎!

如果進不了實驗班,那就只能認命去我們富藏初中了。雖然這所中學出了很多優秀的學生,但當時,我對它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入學的時候,這裏中考成績最好的同學都進不了鐘平,我自己也放棄了壹點。而且大部分同學在小學結束的時候都會去初中集訓,學習基本的英語發音,所以很多都已經認識了,打成壹片,而我當時又缺席了備考實驗班,所以壹開始融入不了班級群體,尤其是有人問“妳不是考上鐘平了嗎?”我不知道怎麽回答。

那年常峰春節回來,我和他對比了期末考試成績。他比我高幾十分,但我還是年級前三,他差十分。差距好大啊!

從那以後,雖然我還是努力學習,老師的表揚也能暫時滿足我的虛榮心,但我對未來感到迷茫。我不止壹次跟超斌說過,初中畢業後,我會去技校,然後去廣東工作。雖然不情願,但這大概就是我以後的生活了。我還記得超斌每次都跟我說,直到最後都沒人知道。是的,他是對的。我上學路上的第二次大彎之旅,也是我人生的重要轉折點!

我不知道那段時間我的言行給家人留下了怎樣的印象,但我想他們應該看到我沒有鬥誌,缺乏活力。但阿爸和阿姨都是不折不扣的農民,不善言辭,文化程度低。即使他們看到了我的無奈,也不知道該如何努力,從何下手。對於這個家最小的成員,大家都很擔心!

終於,在我初壹的暑假,那天晚上我正在打水洗澡,爸爸突然對我說:“轉學吧,聽說縣城的普通中學不錯。”“但那是私立的,學費很貴。”我有點擔心。“貴是貴,比富藏初中好!”二哥開口了。當時二哥已經開始刮松節油,是家裏的主要勞動力。他平時話不多,但這次既然二哥這麽說了,事情就定下來了。當時還是有點迷茫。這件事他們是早就商量好了,還是臨時決定的?意見能這麽快統壹,說明平時沒少關心我的事!

第二天我和我爸去高三看了壹下環境,感覺壹切都很好,至少建築比農村初中好多了。我們交了100元的報名費,從此我成了這裏的轉學生。我是和鄰村的超斌、蔣暢、華斯壹起來的。我和蔣暢被分到二年級五班,華斯被分到六班,超斌被分到十班。我們班的班主任是魏忠輝老師,是我壹生中最感激的老師之壹。

剛轉學到這裏的時候,因為不熟悉這裏的人和事,感覺很不適應。而且因為在農村,老師上課經常用我們當地的方言,而我們這裏交流多使用普通話,發音壹時轉不過彎,所以經常出錯,鬧了不少笑話。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可以逐漸適應這些變化,但有些人之間的差距是無法消除的。

在這所學校裏,因為是民辦的,基本沒有什麽入學門檻,只要有錢就可以進,所以這裏的學生魚龍混雜,五花八門,有的來自偏僻的縣城,有的來自其他城市甚至其他省份。這類人有的壹直家境殷實,成績也不錯。雙重優勢讓壹部分人有優越感,不喜歡我們農村。記得當時班裏有好幾個這樣的同學,有壹個同學叫陳,名字我就不說了。有幾次,當我問他問題時,他總是保持沈默。有壹天晚上,他跟我說魏中輝先生想找我談談,然後轉身就走了。我忙問何時何地,他沒回頭,繼續走,右手向後壹揮,說不知道。這個動作很“瀟灑”,但我永遠不會忘記!後來這種“瀟灑”的動作重復了幾次,讓我真的難以忘懷。

雖然我知道農村的教育水平和這裏是有差距的,我以前也是這個農村中學的前三名,但是現在在同樣的環境下,我也不壹定比誰差。但是,和這些人接觸也有“好處”,因為他們讓我知道了壹個微笑可以有不同的含義,讓我學會了如何偽裝自己。雖然我們兩個人都不認可對方,但是每天總會有壹些接觸和壹些必要的交談,不能把關系往好的方面想的太僵。既然如此,那就給我們自己穿上外套吧。同樣的笑臉,對於某些人,我眼裏只有冷笑!

面對昂貴的學費,家人的殷切期望,還有那些被忽視的冷眼,我努力抗爭。當時是連續兩個星期上課,可以有兩天半的假期,假期經常不回家,就待在教室和宿舍。逢年過節,學校食堂關門,學校門口有個臨時粉攤。抓起米線,撒點蔥花,加兩片生菜,放塑料袋裏。有半袋,或者大部分是水。每個只要壹元二角。這是我的三餐。我不飽也不餓。十美元將使我能夠度過壹個小假期。

學校門口賣日用品,衣服學校強制所有人穿校服,省了我不少錢,也避免了沒衣服穿的尷尬。而且不需要逛街,從不去網吧,每天除了書就是標準的書蟲。

士氣高昂,我的努力沒有白費。先是在班裏逐漸嶄露頭角,然後在第壹次期中考試時徹底爆發。我考了年級第四,班級第壹,歷史滿分,完全蓋過了那個同學陳。當時最開心的就是老師發試卷回來的時候總是表揚前幾名,但是我的名字壹直在,同學們從驚訝變成感嘆“怎麽又是他?”沒錯,就是我,壹個農村轉學生,不比任何人差!然而,誰也不知道,那壹夜,我失眠了,淚水止不住地從眼角流下,為了自己,也為了家人!

那個同學陳後來走到我面前說:“看不出來,太牛逼了!””我笑著說,“都是逼的。“我也想過做點‘瀟灑’的事,後來想了想,卻忘了,因為他已經不是我的目標了,和他爭論也沒有意義了。雖然在這之後他變得和我很親近,但我心裏壹直沒認出來。

隨著時間的磨合和科考的成功,我已經漸漸適應了這裏的壹切。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又回來了,基本上和同學相處的很好,每天的生活都很充實,很開心。但是隨著第壹學期結束的臨近,我的心又開始焦躁不安了。

當時這裏的成本是全國同期的4倍多。每次回家,我都不忍心看到家人為我這麽辛苦,於是有了轉學的想法。當時鎮上基本上可以選擇幾所中學,但最後還是想回到原來的富藏初中。其實我當時也很矛盾。壹方面是家裏辛苦,壹方面是學業。

我跟阿姨他們說,壹般的中學太雜了,不好。後來我給我在富藏初中壹年級的班主任淩碧琴老師打電話,告訴他我想下學期回來,讓他幫我訂書。心裏的情緒波動也不穩定,上課經常心不在焉。後來我要回去的消息傳到魏忠輝老師那裏,他只跟我說了壹句“真可惜”。現在想想,這三個字包含了太多的含義。

這裏有必要介紹壹下魏忠輝先生。她是南寧人。她不久前剛剛大學畢業。她性格開朗,面容姣好。她經常給我們講她大學生活的趣事。她長得像我們的大姐姐,能和很多同學打成壹片。她是我們的班主任和數學老師。但是,那時候25班是全年級最吵的班級。作為班主任,魏老師對此大發雷霆,但收效甚微。晚自習經常像菜市場壹樣,有時候隔壁班的老師過來。所以那時候我對這樣壹所壹般的中學沒有歸屬感。我來這裏只是因為這裏的教學條件更好,僅此而已。

期末考試如期而至,正如老師所料,我很多科目都不及格。期末離校的前壹天晚上,我已經躺在床上了。魏老師來視察宿舍,督促學生早點休息。妳來到我的床前,輕輕拍了拍我,叫我出去。我跟著她來到樓梯的拐角處。她的第壹句話是這樣的:“政績出來了。妳猜妳考了多少?”她的表情很嚴肅,我不敢直視她。感覺比樓道裏昏暗的燈光亮多了。我低頭不語,像壹個等待法官宣判的犯人,但我知道結果肯定不好。

“妳才78分,我們班90分以上的有9個!”她壹臉失望,我繼續沈默。

“郭——,妳這成績差遠了,妳怎麽了?難道要轉學,變得迷茫嗎?”

“不,我……”我第壹反應是否認,但是壹擡頭看到老師威脅的眼神,就覺得沒什麽好反駁的了。她說的基本上是真的。

“為什麽壹定要轉學?妳在這裏學得很好,”老師繼續問,但語氣已經變得很溫柔,恢復了南方女人水靈的壹面。"

壹開始不想說,但是這麽多事情壹直壓在壹個發育中的身體上,讓我有點不知所措。沒有人能知道我心中的苦悶。這個時候,我終於找到了壹個出口。

那天晚上,我們從十壹點聊到淩晨整整壹個小時。從我的家庭來說,過去,現在,未來,大部分時間,老師都在講,我卻成了傾聽者。魏忠輝老師輕柔的聲音聽起來很無力,但字字句句都仿佛擊中了我的心。

與人的壹生相比,壹個小時太短了,短到甚至可以忽略不計。但對我來說,那晚的那個小時足以影響我的壹生。

末了,魏忠輝老師說:“妳的目標不是平,而是貴!”高桂,也就是貴港高中,是這個城市最好的高中。聽到這句話,我猛然擡頭,內心充滿了起伏。當我在農村上初中的時候,我甚至不確定這件事,高桂甚至不敢想這件事。老師做出這樣的斷言,我怎麽能不驚訝呢?這壹次,我直視老師的眼睛。她的眼裏充滿了肯定和鼓勵。是真的。她對我真的很有信心!

“是,老師,我記住了!”我重重地點了點頭。是的,老師,我記得妳的話,我更記得妳的感受!

這壹夜,我又無眠了!最後決定,留下!就像魏忠輝老師說的,只有我現在身體好了,以後才有更大的能力養活這個家。阿爸阿姨,請原諒我的孩子這次自私!

這樣的決定促成了壹種感激之情,但同時也有壹種負罪感。淩碧琴小姐,對不起。我食言了,不能如約回去。非常抱歉。當時我連給他打電話道歉的勇氣都沒有。我有點膽小。雖然幾年後,我回家的時候偶爾會遇到他,我們還是可以有說有笑的。這個估計淩小姐早就忘了,但是我忘不了!

我慶幸我在上學的路上遇到了魏忠輝老師,她帶我走過了另壹個岔路口。

第二學期,我帶著晁斌來了,蔣暢走了。報名當天下午,我去了教室,見到了魏忠輝老師。她如釋重負地笑了笑,說:“我都盼了壹天了。早上,我開始問別人謝到了沒有。現在妳終於來了。”我也笑著回答說壹定會來。

開學了,我們的政治老師換了壹個新老師。可惜我現在不確定她姓什麽。我很慚愧。第壹節課後,新老師來找我,問:“妳是謝嗎?”“老師,是我。”“妳魏老師跟我說,妳政治比較薄弱,以後有問題可以直接來我辦公室。”“好的,老師,我會的,謝謝!”我真的很感激。第壹天上課,兩個老師特別照顧我!後來我的政治學成績穩步上升,直到最後。

學期末,我們即將進入初三。為了讓我們提前適應繁重的課程,魏中輝老師在暑假給我們布置了大量的作業,要求我們把課本上的課後習題全部做完。這些題對我來說不難,但是太多了,暑假在家農活重,所以壹直沒做過。

時間過得很快,第二天就是開學的日子了。我沒碰那些作業。我該怎麽辦?我不能給老師壹張白紙。越想越覺得對不起魏先生對我的特殊照顧,趕緊去做吧。我還有時間,壹個晚上,不是嗎!

當時晚上睡在新房子的樓梯間。房子沒有裝修,也沒有電。晚上,我點燃油燈和蠟燭。我的床簡單來說就是在幾塊磚頭上放壹塊木板,上面放壹個涼席。屋外是田野,但沒有幹擾。

那天,我去村子附近的壹家小商店買了壹袋蠟燭。晚上匆匆吃完飯,來到我的小樓梯間,點了壹盞燈,拿了壹支筆,翻了壹本書,開始了我的戰鬥。我坐在小板凳上,因為床太低,所以我必須彎腰寫字。剛開始只點了油燈,寫了壹會覺得太黑,就點了蠟燭。雖然還是不夠亮,但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只想快點做完這些練習。

只是雖然很早就知道有很多練習,但沒想到這麽多。從晚上八點開始,壹個小時過去了,我才寫了壹小部分。那時候我就知道,今晚我必須戰鬥。而且,我的眼睛壹直有問題。當我長時間閱讀或寫作時,會感到幹燥和痛苦,所以我每隔壹段時間就出去到屋頂上透透氣。恰巧那天晚上天氣很好,月明星稀。遠處黑壓壓的群山依稀可辨,連綿起伏。不遠處,村子裏燈火通明,電視聲、人聲,偶爾有狗叫。只是每次出來都是不同的故事。月亮向西移動,燈光由亮變暗,從開始的喧鬧到最後的完全寂靜。只有剩下地裏的青蛙和昆蟲似乎沒有時間概念。

我又不寫了,作業已經寫完了。看看床上的鬧鐘。剛過四點。起床出去走走。這次不是因為眼睛幹澀,而是因為太困了。希望外面的涼風能幫我提神。此時,周圍真的已經平靜下來了,基本上沒有聲音,安靜純凈,寧靜安詳,月亮已經過了大半個天空。然而這樣的環境卻加深了我的睡意。我告訴自己睡壹會兒,就壹會兒,等醒了再寫作業。

回來就趕緊躺下,怕睡過頭了。趕緊調好鬧鐘,讓妳睡個安穩覺。那壹次,大概是我入睡最快的壹次。躺下後馬上就睡著了,絕對是酣睡。只是感覺過了壹會兒,鬧鐘響了,時間顯示5: 30,證明壹個半小時過去了。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平平的起身,走到外面,看到天空是魚肚白。此時,已是酣睡。估計村民們還沈浸在夢中,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重新點亮燈光,繼續戰鬥。

終於到了早上八點,我做完了所有的練習,壹本新的練習本幾乎寫滿了。至此,我終於可以松壹口氣了。雖然我很累,但我為自己驕傲。從晚上八點到早上八點,除了睡了壹個半小時,基本上所有時間都在計算和寫作,沒想到能堅持到最後。

收拾東西回家的時候,我爸問我今天為什麽回來的有點晚。我說我昨天太累了,睡過頭了。但是,當我拿著作業本來到學校的時候,卻被告知,魏忠輝老師已經辭職離開學校了,沒有老師來驗收那些作業。但我不後悔那晚的堅持。那晚的經歷讓我收獲良多。唯壹遺憾的是,不能親自對魏忠輝先生說聲謝謝,這樣的機會估計這輩子都不會有了。

進入初三的時候,很多同學抱怨課業太重,但我其實沒什麽感覺,好像已經習慣了。最重要的是,我不再像初二時那樣孤單了。

因為初三的每壹天都是忙碌而單調的,久而久之,誰都不會失去鬥誌。這時候就需要找壹個會並肩作戰的知心朋友。而超斌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好夥伴。我們壹起轉學,自然走得很近。那時候我們每天都在壹起吃飯,為了有效利用這幾分鐘的時間,我們會互相問問題,大多是歷史問題,比如某個條約的內容,它的歷史意義是什麽,是誰在何時何地和誰簽訂的等等。如果能答對,壹口氣答完,繼續吃飯。如果記不住,就邊吃邊想。如果對方知道,可以提示。如果雙方都記不清楚,吃完飯回去看書,下次吃飯的時候再問。當我們出去購物時,我們也壹樣。通過重復這種記憶,歷史這門課基本解決了,所以我雖然很少在課外抽時間看歷史書,但歷史成績壹直很好。

後來又增加了壹個這樣的戰友,柳州小夥子潘永登,和奶奶住在屏南。當時我是怎麽認識他的?我真的不記得了。他給我的第壹印象很簡單,非常簡單。微笑是他標誌性的表情。和他在壹起久了,我也被他感染了,性格也變得開朗了。所以初三雖然每天都很忙,但是心情壹直很好。偶爾他會教我他們當地的方言,桂柳話。當時還能記得幾個字,現在已經忘了。但是,上學路上有他們的陪伴,確實是人生壹大幸事。

那時,英語是我的弱項。為了記住英語單詞,我每天在左手上寫壹些單詞,有空的時候拿出來看看。很多時候不記得幾個,洗完手就全沒了,但我不在乎。記得我能混熟就好。

那時候我們每天早上都有早讀,每天讀的都不壹樣。我們基本讀三門,語文,政治,英語。我們的英語老師,也是我們的班主任,何佩玲老師,有壹次跟我說英語代表嗓子疼,讓我去講臺上幫我讀幾天英語晨讀。我壹直不敢答應。何老師以為我因為害羞不敢去上學。才知道自己不夠優秀,能力有限!想到初壹培訓教音標的時候我不在,所以很多發音不準,後來練了也不知道。恰好我當時是政治系代表,教政治的郭老師讓我上午讀政治,我欣然同意。雖然我的普通話不好,但我應該總比英語好。至少我認識的漢字比英文單詞多!何佩玲老師再也沒跟我說過英語閱讀的事情。

中考,我如願考上了高桂,也終於不負大家的期望。而這壹次,我為家人贏得了壹口氣。聽說錄取通知書下來沒多久,母校就知道我們老家做了宣傳,上面有我爸和我爸的名字。結果我父親的名字基本上全鎮都知道了。後來他經常回家跟我說,今天有人問他是不是真的,他當然肯定。告訴妳的時候我還是很激動。有壹次,我陪阿姨去壹個市場,去了壹個服裝攤位。她看到我就問她,這是考上妳們高中的那個嗎?我阿姨說可以。說實話,我很少看到阿姨這麽開心,臉上滿是發自內心的驕傲。能讓他們笑得那麽開心壹次,這些年所受的苦和累都是值得的,真的值得!

與初中相比,高中課程難度更大,壓力更大。而且,在高桂,我壹點優勢都沒有。貴港三區兩縣市的優秀學生大多聚集在這裏。也許每壹個都是自己原來學校裏的佼佼者,這裏沒有人敢說自己永遠是王者。如此巨大的反差,有很多人受不了。雖然他們已經很努力的學習了,但是每次的排名都和他們預想的相差甚遠。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已經放棄了壹點。幸運的是,我沒有成為他們中的壹員。

事實上,高桂的整體氛圍非常好。對我來說,能夠在這裏成長,享受這裏的壹切,比成績更重要。當時市裏的高中基本實行應試教育,學生不停地做作業,補課。比如周末,很多學校只放壹天甚至半天假,但是在高桂,我們還是放兩天假,像壹些長假,該放七天假的從來不放六天假。這些系統給了我們喘息的空間和更多的時間去做我們想做的事情。雖然這樣的制度可能會讓高桂失去壹部分清華北大的學生,但無論外界怎麽說,高桂依然保持著它的傲慢,不為所動,在這座城市裏獨樹壹幟。

也是在高桂,我學會了打羽毛球,壹項令我著迷的運動。我要感謝胡這位“教練”。那時候他的技術很好,而我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羽毛球。那時他能和我壹起玩。他是怎麽忍受我這個菜鳥的無知的?我猜是無聊吧。高二那年,我弄壞了班裏的兩副羽毛球拍,打斷了“教練”的壹個單飛球拍。高三那幾天,晚上放學後打球是我們最好的減壓方式。

高中三年,我堅持每天在學校洗冷水澡。雖然後面有熱水,可以用卡充,但是我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堅持到最後,也是受窮的限制。冬天,為了抵禦寒冷,我們都大聲唱歌,同時洗澡。有時候冷到牙齒打顫,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唱什麽,而我往往是喊得最大聲的那個人。正因為如此,我在高二下學期被李俊霖提拔到文化娛樂委員會任職。正好那學期有個話劇晚會,是學生導演表演的,兩個班壹起表演壹個劇本,文娛委員全權負責。為此,我筋疲力盡。為了找劇本,我從圖書館借了幾部劇,上課看,晚上別人睡覺的時候我還在看。最後覺得那些東西太老了,不滿意。在網吧呆了壹晚上,終於找到了壹部現代劇《願望》。

劇本定下來了,但怎麽安排才是最重要的。當時要先確定導演和演員。另壹個班的文娛委員說她很忙,因為期末臨近,沒人想當主任。最後,我接受了這個職位。我是導演,但是我真的什麽都不懂,只是每天第壹場由誰來安排,別的我幫不了妳。那段時間腦子裏全是跟戲劇有關的東西。我上課總是心不在焉,曾經被我們班主任滿新文“曼娘”說過。還好最後出院了。雖然晚會上的表現確實不盡如人意,有點忙亂,但我盡力了,問心無愧!

演出結束後,曼娘和我進行了簡短的交談。在走廊裏,她先問我排練的時候有沒有罵誰,我說沒有,她問為什麽,我告訴她我們都是同學,罵人總覺得不合適。我還記得她說過的話,大概是這樣的:“人們不介意壹個為了工作而罵人的人,這是對自己的工作負責。”現在出了社會,對這句話有了更深的理解,對壹些罵人的動作也可以釋懷了。罵人的人不壹定要討厭,相反有時候要尊重!

令人費解的是,期末考試我居然考了全班第二名,成績不降反升,太神奇了。

雖然我高考考的有點不對,但最終還是有驚無險的考上了大學,為我的學習邁出了完整的壹步。

這壹路,我說走的很順利,其實不然。我能走到最後不是因為我的“家山”風水好,也不是因為我夠聰明。這是壹次充滿汗水和淚水的耐力之旅。還有很多路,我都是泥足深陷的走過,磕磕碰碰過,現在都埋在記憶裏,不為人知。漫長的求學之路,也是窮人家的孩子走出去的苦路。只是在這條曲折的道路上,因為家人的期待,夥伴的陪伴,同學的安慰,老師的無私幫助,我壹路走來,有苦有甜,有風雨有芬芳。泥濘的腳步雖然沈重,卻也踏實,歲月留下痕跡,回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