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
以西漢時期的灞橋紙為例,這種早期中國紙的特點如下:
(1)紙張較厚(0.1.4 mm厚),表面有褶皺;
(2)表面有許多纖維束,甚至是未斷裂的麻繩頭;
(3)纖維結構松散,結不緊,分布不均勻;
(4)顯微鏡下纖維刷洗程度低,細胞未受力破壞;
(5)纖維交織時,有許多穿透眼。
(6)外觀淡黃色;
(7)沒有文字,木頭便於書寫,只能用來包裹。
以上說明西漢是麻紙的萌芽階段,產量不算太大,產地不廣,質量有待提高,仍不足以取代帛簡。但是西漢的羅布淖爾的紙上,卻有被打磨的痕跡。可見,紙的壓延從西漢就開始了。
東漢的《稿紙記》是壹部千古不朽的著作。
據《後漢書·鄧傳》記載,鄧即位於永元十四年(102)。在此之前,“萬國建功求珍,其後即位,禁之,惟為紙墨”。《太平玉蘭》卷6O5引用《東漢紀》也說,鄧即位後,“禁各國獻,惟六歲只供紙墨。"這壹記錄要追溯到元興元年(1O5),蔡倫向朝廷呈送奏章的時候。可見東漢時已經有好紙了。據《後漢書·關白》記載,少府守宮令“統管紙、筆、墨之用,大臣之富,泥之封”;尚書命程“偽造印料及紙、墨、筆的存放”。可見朝廷中有掌管紙墨的官員。”《後漢書·燕都傳》引用賢者的行為說:“我要寫《左氏傳》不用紙。唐熙典【他的老師】以廢除“紙片”來寫這件事,並堅持“紙片”不應該寫,所以借用了它。“《北堂書朝》卷1O4引用杜妍(死於167)和回復張桓的書:“只隔三年,夢憶,未行。博英(張誌)來了受益四頁書,我反復閱讀,溢於言表。"
東漢紙
除了在新疆和內蒙古出土,最近在甘肅也出土了東漢的手抄本紙。1974 1.8,武威柏樹公社二喬大隊的社員在幹灘坡上修水時,發現了壹座漢墓,墓中出土了木俑、牛車、木箱、陶器、五銖錢。有意思的是,木制牛車模型上還貼著有文字的古紙(黨壽山:甘肅武威縣韓灘坡東漢墓發現的古紙,文物編號1977)。考古學家根據對墓葬和出土物品的調查,推斷該墓屬於東漢晚期,即公元2世紀下半葉。出土後,幹灘上的坡紙已碎成幾塊,最大的約5×5厘米,存在於木牛車的軀幹兩側。三層紙粘在壹起,紙上有壹大片韓立墨水,可以清晰分辨出“清北”四個字。原料為麻(潘繼興:談東漢O.O7幹灘坡出土的麻紙),紙薄(厚0.07mm),表面光滑;纖維束稀少,細纖維束少;纖維結構致密,分布均勻;纖維帚化程度高,細胞被強力破壞;穿透的眼睛又小又少;大部分呈褐色且老化,少數呈白色且柔軟;用於書寫。幹灘坡紙的這些特點壹眼就能看出是優質的。由此可以推斷,在造紙過程中,碎麻、繩等原料經過堿液蒸煮、精細打漿、反復漂洗制成高分散的紙漿,再用排水良好的精細造紙設備抄成。
東漢末年,造紙術進壹步提高。也有著名的論文,《左博論文》就是其中之壹。據張懷瓘《唐代斷案》卷壹說:“左博,東萊人,...因漢末而聞名,他非常擅長造紙。”漢末趙琪在《三輔錄》中引用單薇(179 ~ 253)的話說:“夫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用張芝的筆,左博的紙,陳墨的都是古法。”有了這三樣武器,我就能拿到手,然後我就能盡我所能說上千言萬語。"
在公元2世紀和3世紀,“左博紙”與“張之璧”和“單薇墨”齊名,受到當時人們,尤其是書法家的喜愛。公元5世紀,小梁紫在《給五僧的誠摯回信》中這樣描述:“子儀之紙,輝煌;中將(單薇)的墨水就像顏料壹樣;”用博穎(張誌)的筆,窮神使盡了渾身解數。“所謂‘卓越的研究’,無非是把左博的論文描述成又細又白又光滑。可能是壹種加工過的紙。”《後漢書·蔡琰傳》記載,曹操欲十官為蔡琰(蔡瑟之女月氏)撰書,月氏“乞紙筆,真實順從。於是我寫了壹本書寄出去,文字無誤。”據曹操說,蔡邕父女和都是同時代人,當時曹操命寫的紙張可能是用紙等加工過的紙張。因為有了紙,絲綢和簡在這個時候不再用於書寫。
在麻造紙技術的基礎上,據文獻記載,東漢時期也用樹皮纖維造紙。樹皮紙的出現是東漢造紙技術史上的壹次重要技術革命。它開辟了新的、更廣泛的造紙原料來源,促進了紙張產量和質量的提高。
漢代是否使用活動簾床紙模造紙,從文獻和實物上尚未得到證實。以出土漢文紙為例分析。當時是用固定的編織紙模造紙。這種紙摸成紙後,靠近絲網的紙上印上織紋(經緯紋)而沒有簾紋。所以中國的紙沒有窗簾圖案。
魏晉南北朝
如果說漢代還在使用帛書和竹簡書寫編年材料,紙作為壹種新材料剛剛興起,還不足以完全取代帛書和竹簡,那麽這種情況在晉代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自從晉代生產出大量潔白、光滑、方方正正的紙張後,人們不再使用昂貴的帛和厚重的竹簡來書寫,而是逐漸習慣使用紙張,以至於紙張最終成為占主導地位的書寫材料,竹簡被徹底淘汰。
東晉末年,有的統治者甚至明確規定,正式的書寫材料要用紙,所有的宮廷奏折都不能用竹簡,而要用紙。如東晉名門望族桓玄(369~4O4)在朝廷掌權,在其死的那壹年(4O4),廢晉安帝,改國號為楚,並立即下令停止竹簡,換成黃紙:“古無紙,故簡用,不供祭祀。”"今天,所有使用簡潔性的人都使用黃紙."出土文物也表明,西晉時還在使用簡單的紙張,但東晉時已經沒有竹簡了,幾乎都是用紙做的。
中國有豐富的造紙原料。隨著造紙技術的進步和普及,包括壹些少數民族地區在內的南北各地都建立了官辦和民營造紙廠,就地取材造紙。北方以洛陽、長安、山西、河北、山東等地為中心,主要生產麻紙、紙、桑紙。陳朝(507 ~ 583)徐陵為《魚臺新詩》作序:“五色文具,河北膠東之紙。”山東早在漢末就出了名紙,曹魏在世的時候,東萊人左博還活著。“左博紙業”這個名字曾經很重要。長安和洛陽在漢代的基礎上繼續發展成為造紙中心。
東晉南渡後,江南也發展了造紙。浙江惠濟、皖南及建鄴(南京)、揚州、廣州等地成為南方造紙中心,也產麻紙、桑紙、紙。北宋米芾《十紙》說:“六合(今揚州附近)紙,自晉代始用,是蔡侯漁網遺下。凈,麻。”此時浙江嵊縣桐溪沿海成為藤紙的中心,但在南方,麻紙仍是大頭。
魏晉南北朝時期,由於廣大造紙工人在生產實踐中不斷進步,積累了許多先進的技術經驗,名家輩出,名篇頻出。除了前面提到的左博和左博論文,南朝劉宋時期還有張勇。沈約(4,465,438+0 ~ 565,438+03)在宋書《張永傳》中寫道:“張永善是壹位技藝高超的書法家,紙墨都是他自己創造的。”他做的紙還不如當時北方的好。
1964年新疆吐魯番出土的金代地主生活紙畫,長1O6.5,高47cm。它由六張紙組成,可能是迄今為止最早的紙畫。1966 ~ 1969新疆出土的南北朝民間剪紙,精美大方,具有濃郁的民族風格。
而新疆出土的東晉手稿《三國誌》,筆法成熟流暢,隸書味濃厚,王羲之、陸機等著名書法家也用麻紙書寫。潘繼興先生考察了近百種魏晉南北朝時期的古紙,證明其中90%以上是麻紙(見潘繼昌:《中國造紙技術史稿》第55頁),絕大部分是用麻和苧麻制成的。
除了麻紙,這壹時期還使用其他韌皮纖維原料造紙,如桑皮紙、藤紙等。晉代至唐宋時期,浙江省嵊縣南曹娥江上遊的柯溪河附近,因開創性地利用野生藤樹皮造紙而聞名。
據文獻記載,晉代還有壹種側紙,其實就是後世的書寫紙。它是用大麻、韌皮等傳統原料,再摻入少量水苔、發菜等作為填充物制成的。雖然用量很少,但是因為它的顏色,在紙上非常明顯。這種文具在唐宋以後繼續生產,直到近代。最著名的外國文具是朝鮮李朝的。
魏晉南北朝時期,紙的加工技術也有了相當大的發展,其中比較重要的加工技術之壹是表面塗布。所謂表面塗布,就是用粘合劑或澱粉將白色礦物細粉粘貼在紙上,然後壓光。這樣既能增加紙張的白度和平滑度,又能降低透光率,使紙張表面致密,吸墨性好。這項技術最早在歐洲使用,由英國的卡明斯於1764年提出。鉛白、石膏、石灰和水混合在壹起,畫在紙上。中國的塗層技術比歐洲早1400多年。常用的白色礦粉原料有白堊、石膏、滑石粉、石灰或瓷土。塗布法是將白色粉末研磨成其在水中的懸浮液,然後將澱粉與水煮沸使其與白色粉末懸浮液混合,用排筆塗在紙上。因為紙上有刷痕,幹燥後需要壓光。這種紙在顯微鏡下觀察,纖維被礦粉顆粒覆蓋的現象清晰可見。
紙張加工的另壹項技能是染色。紙張染色後,除了增加美觀外,往往還具有實用效果,提高紙張的性能。紙的染色始於漢代。劉茜在12世紀對人名的解釋中說了“演戲”這個詞,意思是染紙。魏晉南北朝以後,這種染黃的技藝得到繼承,繼續流傳下來。
金代染黃有兩種方式,或先黃後黃。染黃用的染料在古籍中也有明確記載。東漢煉丹家魏伯陽在《周易參同契》中說“耕者若染黃,其狀如青團”。分蘗是黃色的分蘗。東晉方士葛洪(284 ~ 363)在《抱樸子》中也提到了黃蘗染紙。小檗或黃檗是蕓香科落葉喬木。其幹皮黃色,味苦,微香。國內最常用的是關黃柏和川黃柏。關於這壹時期的紙張染色技術也有專門的記載。魏末的《齊術》中有專章記述染黃的方法。其中說:“黃紙白的地方,不宜太暗,暗的顏色隨歲月而暗。..... "黃”分蘗熟了,然後倒在我身上煮,然後用布袋壓,再煮。搗煮三次,加純汁者,則省四次,清澈幹凈。夏天寫壹本書再進黃河,縫都不會溶。新作家必須用熨鬥熨。”如果妳不這樣做,人們就會崩潰。"
黃紙不僅學者用來寫書,政府也用來寫文件。黃紙也比民間宗教用紙用得多,尤其是佛經和道經,很多都是染成黃色的。現在博物館、圖書館收藏的魏晉南北朝寫的經書,很多都是黃紙。這種風氣到了隋唐時期尤其盛行。
為什麽魏晉南北朝時人們喜歡用黃紙?
壹、黃柏中有生物堿,主要是柏木堿,少量巴馬汀,黃柏酮,黃柏內酯等。薩賓是苦的,顏色是黃色的。黃藤素也是黃色,味苦,易溶於水。這種生物堿不僅是染料,還是殺蟲劑和防蛀劑。不僅延長了紙張的壽命,而且氣味芳香;
第二,根據古代五行,金水、火、水、土五行對應五色、五方、五音、五味等等。五行中的土對應五行的中心和五色中的黃色,黃色是五色中的正色。因此,古代壹切神聖莊嚴的物品往往都用黃色裝飾,重要的書籍和文件也是黃色的;
第三,黃色不刺眼,長時間閱讀不傷眼睛;如有筆誤,可先套用雌黃再書寫,便於校勘。這種情況在敦煌石室經中可以得到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