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代女媧的地位比秦以前低,但這樣的變化是符合社會發展的。受人類早期生產力低下的制約,人們頭腦中的很多概念都是通過聯想獲得的,從蛇的產卵就與生育神聯系在壹起,賦予了她在生育方面的各種想象,於是女媧就有了人面蛇的外形。到了漢代,隨著生產力的提高,生育壓力大大減輕,對生育神的崇拜熱情也降低了,所以女媧的蛇形也反映了她地位降低的原因。
影響女媧地位提升的另壹個因素是她與伏羲的結合。在秦漢以前的古籍中,女媧和伏羲沒有任何關系。女媧創造人類、煉彩石補天、改造人類、制造笙泉的貢獻都是她自己完成的,沒有伏羲的參與。再看伏羲,《太平禦覽》引用《含霧詩話》記載他的身世如下:“壹大跡雷澤,華胥隨之,生祭。”《淮南子·石澤訓》記載其位置為:“東之極,自碣石山起,橫貫朝鮮,經大人之國,日出之時向東,至樹木之地,綠土樹木之田,塔伊比與句芒之分,二萬二千裏。”高:“太尉,傅,東方木德之帝;句芒,木神。”伏羲作為東方的皇帝,是“五帝”之壹,在這個排名中與女媧無關。但在“黃三”的排名中,眾多說法中有壹個是伏羲、神農、女媧,與伏羲女媧有關,但它們是並列的。伏羲早年也有很多貢獻,就像當時的女媧壹樣,都是自己做的。“包的家人...開始了八卦,為了了解神靈的美德,為了像萬物的感受。”王充《五德論》註:“(伏羲)以繩為綱,以魚為綱。”伏羲和女媧單獨工作的時候,貢獻是巨大的,和其他大神壹樣,是全面的。然而,當伏羲和女媧結合時,他們的主要工作只與生育有關,即使其他壹些貢獻也是源於生育信仰。與女媧的其他生育傳說相比,伏羲女媧結合生育人類是最受歡迎的傳說。她靠著和伏羲* * *壹樣,排名第二而獲得這個知名度,地位自然和當年造人的女媧不可同日而語。
由於女媧地位的下降,她在漢畫像石的形象再現中也失去了西王母的待遇。漢畫像石中壹個常見的構圖是女媧和伏羲的組合,以雙神的形式出現在西王母身邊。山東省巍山縣兩鎮出土的西王母和伏羲女媧雕像就是典型的形象。西王母坐正上方,伏羲女媧捧著馬桶面。人面呈蛇形,蛇尾交叉在西王母下方,蛇尾末端有兩只朱雀。在這個構圖中,以雙神形態出現的女媧,在形象上明顯是配角。至高無上的神是西王母,造人的女媧只能是西王母手下的生育神。從生育的角度來看,女媧在西王母的信仰中加入了人類繁衍的內容,但同時她作為大神的地位不僅降低了,還失去了壹個獨立神的部分內容。
伏羲女媧生人的神話傳說,直到唐代才出現明確的文字記載。唐·李榮《史記》註:“宇宙之初,昆侖山有女媧兩兄妹,人間無人。我覺得那對夫妻很丟人。哥哥帶著妹妹上昆侖山,發誓說:‘天道若送我們為夫妻,煙消雲散,水乳交融;如果沒有,就讓煙霧散開。“在冒煙。他妹妹壹來就是他哥哥,卻把草當扇子擋臉。如今,就像拿著壹把扇子的女人。”在這個記載中,在造人的情節中女媧之外出現了壹個人。這個人是誰?李融的《獨誌》沒有說明。但根據相關文獻和民間傳說,這位大哥應該是伏羲。唐代陸通與馬懿交遊詩《女媧原是伏羲之女》,是目前所能見到的最早的文字材料。其實漢代畫像石很早就提供了答案。四川簡陽東漢畫像石棺上的交配圖中有“伏羲”和“女媧”,因此推斷漢代應該有關於伏羲女媧夫婦的說法。關於伏羲女媧的結合,雖然漢代的文字資料如此匱乏,但漢代畫像石提供了非常豐富的圖像。而且文字中的伏羲女媧已經是壹個人的形象,而漢代的畫像石仍然是壹個動物的造型,仍然保留著比較完整的本義。因此,雖然女媧的地位已經降低,但她在漢畫像石中的形象對中國神話和宗教的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