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言體
四言體盛行於西周、春秋戰國時期,除《楚辭》外,其他詩作出現不多。
四言詩是古代產生最早的壹種詩體。《詩經》中的《國風》、《小雅》、《大雅》等都是以四言詩為基本體裁。在先秦兩漢的其他典籍裏,如《史記》所載《麥秀歌》,《左傳》所載《宋城子謳》、《子產誦》等,也都是以四言體為主。可見,在西周到春秋時期,無論是社會上層還是下層,娛樂場合還是祭祀場合,最流行的詩體是四言詩。
五言體
五言詩,古代漢族詩歌體裁。是指每句五個字的詩體,全篇由五字句構成的詩。五言詩可以容納更多的詞匯,從而擴展了詩歌的容量,能夠更靈活細致地抒情和敘事。在音節上,奇偶相配,也更富於音樂美。因此,它更為適應漢以後發展了的社會生活,從而逐步取代了四言詩的正統地位,成為古典詩歌的主要形式之壹。初唐以後,產生了近體詩,其中即有五言律詩、五言絕句。唐代以前的五言詩便通稱為“五言古詩”或“五古”。
五言詩是每句五個字的詩體。它作為壹種獨立的詩體,大約起源於西漢而在東漢末年趨於成熟。當然,《詩經》中早就有五言的句子,如《召南·行露》:“誰謂雀無角,何以穿我屋?誰謂女無家,何以速我獄?”漢魏六朝時期的詩作,以五言為主。說明五言詩形成於此壹時期。古代本有五言詩起於李陵《與蘇武詩》的說法,但後人多加以否認,如蘇軟題(文選動便說:“李陵、蘇武,五言皆偽。”又有說五言起於《古詩十九首》,也未獲廣泛贊同。大抵五言詩系吸收民歌的形式而成。
秦始皇時的民歌《長城謠》:“生男慎勿舉,生女哺用脯。不見長城下,屍骸相支柱。”就是使用五言。漢代的樂府詩如《江南》、《白頭吟》、《陌上桑》、《孔雀東南飛》等也是五言。文人作的五言詩,壹般認為最早的要算班固的《詠史》。五言的句式是在四言的基礎上每句增加壹個字,在句子的節奏上增加了壹拍,形成了二二壹或二壹二的節拍群。由於不同節奏在詩中交錯運用,就使句式更富於變化,更具有音樂感。
六言體
六言詩屬古風類詩文,已不多見到了。
六言詩是舊詩的壹種體裁,全詩都是六個字壹句。在《詩經》中已有萌芽。其後詩人也偶爾寫過六言四句的短詩,如王維的《田園樂》:''桃紅復含宿雨,柳線更帶朝煙。花落家僮未歸,鳥啼山客猶眠。''
六言散句最早散見於《詩經》。其中有單句,亦有偶句。如“室人交遍謫我”、“室人交遍摧我”(《邶風·北門》),“行役夙夜無已”、“行役夙夜無寐”(《魏風·陟岵》),“五月斯螽動股,六月莎雞振羽”(《豳風·七月》),“置之河之幹兮,河水清且漣漪”(《魏風·伐檀》)。正是因為《詩經》中有這麽多的六言句,摯虞和劉勰論六言詩的起源,才追根溯源到這裏。但是,《詩經》中的六言詩僅是散句,既比較少見,又沒有兩句以上的六言句連續出現的情況。所以,如果以為在《詩經》時代就已經出現了完整的六言詩,顯然缺少足夠的證據。
到了《楚辭》,六言句不僅較為常見,而且有連續四句以上的情況出現。《離騷》的基本句式是上七下六,如“駟玉虬以乘笲兮,溘埃風余上征。朝發軔於蒼梧兮,夕余至乎玄圃。欲少留此靈瑣兮,日忽忽其將暮。吾令羲和珥節兮,望崦嵫而勿迫”。這樣壹種句式,如果去掉上句的“兮”字,實際上已經具備了六言詩的雛形。《九辯》中甚至出現了連續的六言句:“慷慨絕兮不得,中瞀亂兮迷惑。私自憐兮何極,心怦怦兮諒直。”這是壹個很值得註意的現象。因為,作為壹種詩歌體式,如果能夠獨立成為壹首詩,至少應該有四句以上,否則只能算是詩句,而不能算是壹首完整的詩歌。可以說,《離騷》的上七下六句式及《楚辭》中大量出現的整齊的六言句,為六言詩走向成熟奠定了基礎。
完整而規範的六言詩是在建安時期才出現的。現存最早最完整的六言詩,是孔融的三首六言詩。孔融是建安七子之壹,詩文俱享名於當時。在詩歌創作上,他在借鑒《詩經》、《楚辭》和兩漢樂府六言散句的基礎上,創作出了完整的六言詩:
漢家中葉道微,董卓作亂乘衰,僭上虐下專威,萬官惶怖莫違,百姓慘慘心悲。
郭李紛爭為非,遷都長安思歸。瞻望關東可哀,夢想曹公歸來[1] 。
從洛到許巍巍,曹公憂國無私,減去廚膳甘肥。群僚率從祁祁,雖得俸祿常饑,念我苦寒心悲。
孔融之後,曹丕、曹植兄弟皆有六言詩傳世。曹丕有六言詩三首,其中《黎陽作詩》和《令詩》是規範的六言詩;《寡婦詩》形式為六言,但因每句第四字為“兮”字,因而可視為六言別體。
七言體
七言詩包括七言古詩(簡稱七古)、七言律詩(簡稱七律)和七言絕句(簡稱七絕)。
七言體是古代漢族詩歌體裁,全篇每句七字或以七字句為主的詩體。它起於漢族民間歌謠。先秦時期除《詩經》,《楚辭》已有七言句式外,《荀子》的《成相篇》就是模仿漢族民間歌謠寫成的以七言為主的雜言體韻文。西漢時期除《漢書》所載的《樓護歌》、《上郡歌》外,還有司馬相如的《凡將篇》、史遊的《急就篇》等七言通俗韻文。東漢七言、雜言民謠為數更多,如東漢末年的《小麥謠》、《城上烏》(司馬彪《續漢書·五行誌》)、《桓靈時童謠》"舉秀才"(葛洪《抱樸子·審舉》)都是很生動、通俗流暢的七言和雜言民間作品。相傳漢武帝曾會聚群臣作柏梁臺七言聯句,但據後人考證,實系偽托,並不可靠。魏曹丕的《燕歌行》是現存的第壹首文人創作的完整七言詩。以後湯惠休、鮑照都有七言作品。鮑照的《擬行路難》18首,不僅在詩歌內容上有很大擴展,同時還把原來七言詩的句句用韻變為隔句用韻和可以換韻,為七言體的發展開出了新路。從梁至隋七言體詩歌逐漸增多,至唐代七言詩才真正發達起來。七言詩的出現,為詩歌提供了壹個新的、有更大容量的形式,豐富了中國古典詩歌的藝術表現力。
雜言體
雜言詩,因詩中句子字數長短間雜而得名,其句中字數不定,最短僅有壹字,長句有達九、十字以上者,以三、四、五、七字相間者為多。其特點是形式比較自由,便於無所拘束地表達思想感情。凡是以情致或氣勢勝的詩人,對於雜言詩都有極大的偏愛。
中國古代詩歌整齊劃壹的格律詩發展到中唐達到巔峰狀態(代表詩人是杜甫),因為其形式上的詩美空間已經被唐代的大詩人挖掘而所剩有限,因此唐末五代中國的格律詩向雜言詩發展,形成壹個對整齊劃壹而導致形式有些僵化的格律詩的反撥,而最終定型為“詞”這壹雜言詩體制形式。而詞,最終發展到了“壹代之文學”的高度,取得偉大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