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理解波德萊爾詩歌中體現的現代主義創新性?
作為西方現代主義文學的先驅,波德萊爾用作品奠定了這壹文學分支的基調:摒棄傳統,獨辟蹊徑。他從自己的創作出發,在詩歌題材上大膽創新,選取城市的醜惡與人性的陰暗面,並且具有在聲光和色的背後捕捉事物秘密的才能。他在習以為常的具象中,展現人生的各個層面。詩人拒絕把生活空虛地理想化,拒絕浮面的歡娛自足,他要返回存在的本質層次,因而把社會病態訴諸筆端。波德萊爾認為“醜惡經過藝術的表現化而為美,帶有韻律和節奏的痛苦是精神充滿了壹種平靜的快樂”,這是藝術的奇妙的特權之壹。波德萊爾描寫醜和醜惡事物,具有重要的美學意義。他認為醜中有美。與浪漫派認為大自然和人性中充滿和諧、優美的觀點相反,他主張“自然是醜惡的”,自然事物是“可厭惡的”,罪惡“天生是自然的”,美德是人為的,善也是人為的;惡存在於人的心中,就像醜存在於世界的中心壹樣。他認為應該寫醜,從中“發掘惡中之美”,表現“惡中的精神騷動”。波德萊爾在描繪人的精神狀態時往往運用醜惡的意象。以《憂郁之四》為例,詩中出現的意象全部是醜的:鍋蓋、黑光、潮濕的牢獄、膽怯的蝙蝠、腐爛的天花板、鐵窗護條、卑汙的蜘蛛、蛛網、遊蕩的鬼怪、長列柩車、黑旗。這些令人惡心的、醜陋的,具有不祥意味的意象紛至沓來,充塞全詩,它們顯示了“精神的騷動”。總之,波德萊爾以醜為美,化醜為美,在美學上具有創新意義。這種美學觀點是20世紀現代派文學遵循的原則之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