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盆,幾乎綿延了我的整個童年與少年。那時候,就算是城市裏也沒有空調和少有電暖氣,更別說大山深處的土家山寨。而且,山裏的房子都是就地取材,木質吊腳樓,壹點都不封閉,四面透風。南方的冬雖遠不及北方的寒冷,但是深冬也需要穿著母親親手縫制的棉衣棉襖才行。山裏,冬夜的取暖,便是壹個四方的火坑裏燃了木柴,紅紅的火焰,東家的大嬸,西家的大娘,甚至還有河對岸的大伯五叔打了手電過得河來聚在壹起圍在火坑旁邊,嘮嗑。嘮著今年的收成,嘮著農家的長長短短:誰家的大兒子怎麽有出息,誰家的小姑子要出嫁,訂婚的彩禮有多少,誰家的婆媳又吵嘴了,媳婦太厲害,要遭天譴的……莊稼人說話的嗓門大,偶爾的朗聲大笑裹著壹年的辛勞冬日的閑適舒放和木柴劈啪燃燒的裊裊青煙,在木質的梁上縈繞。我們小孩子先是在院子裏玩,累了,冷了,跑到自己爹娘的身邊斜著歪著倚著靠著。爹娘握了冰冷的小手讓靠近火坑邊沿烤火暖著。火坑是最原始的炭火盆,整齊矮小的坑沿是壹色的小青石砌成。柴火是母親在尚暖的季節伺弄完莊稼從山上順手捎回的壹捆兩捆的積攢,陳放後早已沒了水分,燃燒起來自是熊熊。冬日的鄉村因有了劈啪燃燒的喧吵便也少了許多的清寂,熱鬧紅火起來。
母親是勤勞的,木柴燃燒過後,未盡的部分,母親用水噴滅,就成了木炭,揀拾起來,裝在自制的火籠裏留著白日裏我讀書寫字的時候用。火籠大多是廢舊的鐵桶截的。把木炭放在裏面,用燃燒的木柴引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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