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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馬丁關於“孤獨”、“谷”、“湖”、“秋”的四大名詩,全文是什麽?

《谷》拉馬丁 ?(法國)

我的心倦於壹切,甚至也倦於希望,

不再拿它的祝願去和那命運羅嗦;

我童年的山谷呵,為使我等候死亡,

請妳僅僅借給我壹日的棲身之所。

這裏就是幽谷的那條狹隘的小徑,

從這些陂陀腰部垂下來林莽萋萋,

它們在我的額上低下交織的濃蔭,

把我用靜穆和平復蓋得十分周密。

這裏是兩道清溪潛流在綠蔭交處,

它們蜿蜒著劃出這條山谷的邊緣;

它們的微波汩汩匯合後漸就幹枯,

成壹條無名之水,流不長源又不遠。

我的生命之源呵,也同樣已經流盡,

象它們無聲無臭消逝後水不回還;

可是它們的水清而我的心境不寧,

永遠不會反映到壹日的晴光燦爛。

溪中沙底的清涼,溪上枝條的陰影。

把我羈留在兩岸,整天地不忍離開;

我的靈魂入睡了,聽著流水的清音。

象個單調的歌聲把嬰兒輕輕搖擺。

啊!我喜歡逗留的正是在這般境界,

環繞在綠蔭城郭,滿足於有限地平,

我喜歡獨自壹人在大自然裏徘徊,

聽到的只是波聲,看到的只是雲影。

我平生所見、所感和所愛太多太過,

所以生前就來尋迷魂津①畔的清幽.

妳,美妙的境界呵,請做我遺忘之河,

從今後只有遺忘才真是我的幸福。

我的心兒寧息了,我的靈魂在沈默,

遼遠的塵囂人籟壹到來便即消殘,

仿佛那遙天聲響經距離逐漸銷磨,

雖被風送到耳邊,也隱約模糊莫辯。

我從這裏看到了,仿佛隔壹層煙靄,

生命在棄我而逝,湮滅於過去之淵,

只有愛情留下了,象壹場大夢醒來

只剩個巨型影象還久久不能消遣。

歇歇罷,我的靈魂,在這最後的棲止,

正如壹個旅行者在進入城市之前,

懷著滿心的希望靠城門小坐片時,

呼吸壹下晚來空氣裏的清香掩掩。

我們也和他壹樣來撣撣腳上塵土,

這條人生之路阿,永遠也不會重經;

我們也和他壹樣在這人生的盡頭,

呼吸壹下歸宿前預兆永安的寧靜。

妳的日子象秋日壹樣地淒涼短暫,

象山坡上的陰影迅速地漸就沈淪;

友誼把妳背叛了,憐憫也與妳無關,

只讓稱獨自壹人走入基因的途徑。

可是自然在這裏,它愛妳,把妳邀請

投入它的懷抱罷,它經常向妳開懷:

壹切對妳都在變,自然則不改其垣,

天天是同壹太陽照臨著妳的存在。

自然仍舊環抱妳,用那晴光和清蔭;

對妳失去的虛寶妳應該解脫癡愚。

熱愛畢達哥拉斯②當年熱愛的回音,

來這裏和他壹同傾耳聽鈞天樂曲。

在天要隨著陽光,在地要隨著陰翳;

在茫茫的太空裏要隨著朔風飛行;

隨著神秘之星的那種柔軟的清輝,

要輕輕穿過樹林溜進谷中的幽隱。

為使人意識到他;上帝創造了智慧:

妳要在自然背後發現到萬物之由!

有個聲音在說話,當精神靜默之時:

誰沒聽到達聲音在他的內心深處?

範希衡譯

①迷魂津,據希臘神話,迷魂津環繞地獄,亡魂渡過,即忘掉生前壹切,故又稱忘川,與中國古代傳說亡魂渡迷魂津、喝迷魂湯相似。

②畢達哥拉斯,古希臘哲學家兼數學家,勸人清心寡欲,生活在大自然懷抱中,自己也這樣身體力行。

選自《法國近代名家詩選》,外國文學出版社出版(1981)

孤 獨 <拉馬丁>

當夕陽西下的時候,我常常滿懷著憂傷,

坐在高山上那棵老橡樹的濃蔭下:

我每每向原野極目遠眺,放眼四望,

只見從我的腳下展現出變幻無常的圖畫。

這裏,波濤洶湧而泛起浪花的大河發出低沈的呼喊,

彎彎曲曲地伸向前方,在迷茫的遠處隱去影蹤;

那裏,平靜的湖鋪開酣然入夢的微瀾,

黃昏的星辰從水中升向天空。

那郁郁蔥蔥的樹林所環抱的群山頂上,

暮色依然投下最後壹縷光線,

披著輕紗的月亮這黑暗中的女王

冉冉升起,已經染白了天際的邊緣。

這時,從那哥特式鐘樓的尖頂直往外沖,

壹陣莊嚴的樂聲向長空飛揚,

旅人止步不前,田野的晚鐘

把白天最後的余音融入神聖的合唱。

但面對眼前壹幅幅美妙的圖畫,我這無動於衷的心

竟然既不覺得入迷,也不感到激奮,

我出神地俯瞰著大地,猶如四處飄泊的幽靈:

活人的太陽再也曬不熱死去的人們。

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從壹個山岡

到又壹個山岡,我的目光白白地搜索,

我環顧這蒼茫大地的四面八方,

不禁嘆息:到處都沒有幸福在等待我。

這片幽谷,這群宮殿,這叢茅屋,對我有什麽意義?

啊,魅力在我心目中早已蕩然無存的幻象;

啊,河流、懸巖、森林,如此珍貴的遺世獨立之地,

妳們僅僅少了壹個人,整個世界就顯得滿目荒涼。

無論太陽的環行開始踏上旅程還是告終,

當它運動時我都向它投以冷漠的目光;

在它不是西沈就是東升的忽陰忽晴的天空中,

太陽與我有什麽關系?我對歲月可什麽也不再指望。

縱然能跟著它進行無止境的遠遊,

我的眼睛也只會看見到處都是荒漠與虛無;

對它所照耀的萬物,我壹無所求;

對這無限的宇宙,我壹無所圖。

然而越過它的軌道的界限,

啊,自有真正的太陽照亮又壹片天空的樂土,

壹旦我把自己的軀殼留給人間,

我的眼前也許就會出現我夢寐以求的幸福!

在那裏,我也許就會陶醉於我所渴望的清泉,

在那裏,我也許就會再度獲得希望與愛情,再度

獲得那引得每壹個靈魂都在企盼

並且沒有寄居塵寰時的虛名那美滿的幸福!

既然我不能駕起曙光向妳飛馳,

啊,我所憧憬的朦朧的幻象,

我為什麽還要滯留於塵世?

這塵世與我之間實在沒有什麽***同的地方。

當林間的黃葉紛紛飄落在草地上,

晚風襲來,頓時把落葉從幽谷卷向天空;

而我,我正像這枯葉壹樣:

啊,妳就把我像枯葉般卷走吧,狂暴的朔風!

拉馬丁《秋》

妳好,頂上還留有余綠的樹林!

在草地上面紛紛飄散的黃葉!

妳好,最後的良辰!自然的哀情

適合人的痛苦,使我眼目喜悅。

我順著孤寂的小路沈思徜徉;

我喜愛再來最後壹次看壹看

這蒼白的太陽,它的微弱的光

在我腳邊勉強照進黑林裏面。

是的,在自然奄奄壹息的秋天,

我對它朦朧的神色更加愛好;

這是良朋永別,是死神要永遠

封閉的嘴唇上的最後的微笑。

因此,雖哀慟壹生消逝的希望,

雖準備離開這個人生的領域,

我依舊回頭,露出羨慕的眼光,

看壹看我未曾享受到的幸福。

大地,太陽,山谷,柔美的大自然,

我行將就木,還欠妳壹滴眼淚!

空氣多麽芬芳!晴光多麽鮮妍!

在垂死者眼中,太陽顯得多美!

這摻和著瓊漿與膽汁的杯子,

如今我要把它喝得全部空空:

在我痛飲生命的酒杯的杯底,

也許還有壹滴蜜遺留在其中!

也許美好的將來還給我保存

壹種已經絕望的幸福的歸寧!

也許眾生中有我不知道的人

能了解我的心,跟我同聲相應!

……

好花落時,向微風獻出了香氣;

這是它在告別太陽,告別生命:

我去了;我的靈魂,在彌留之際,

像發出壹種和諧的淒涼之音。

湖---拉馬丁 (法國)

難道就這樣永遠被催向新的邊岸,

在這永恒之夜裏漂逝著永不回頭?

難道我們永遠在光陰之海裏行船,

就不能有壹日拋錨暫駐?

湖呵!壹年還沒有完成四時的運轉,

她原該同來探望這片親切的湖波,

看呵!只有我壹人來坐在石上、波前,

這石呵,妳也曾見她坐過。

那時妳也就這樣鳴吼在深巖之下,

也就這樣沖擊著它那皺裂的胸腰,

也就這樣被風兒吹起妳波浪之花,

直濺上她那可愛的雙腳。

有壹夜,還記得嗎?我倆悄悄地蕩槳,

波之上,晴空之下,聽不到別的聲音,

只遠遠地能聽到蕩舟人舉棹悠揚,

拍著妳的微波,和諧相應。

忽然有壹種妙音,人間世從未曾有,

引起了回聲反射,驚破湖岸的沈酣;

湖水凝神靜聽著,我那心愛的歌喉

迸發出這樣的壹番詠嘆:

“光陰呵,停止飛行!妳呵,作美的良宵,

也停住,莫象水壹般直淌!

這瞬息的妙味呵,讓我們仔細領略,

領略這壹生最好的時光!

“世間盡有不幸者,他們在向妳呼求,

妳流罷,請專為他們流逝;

招他們刻骨愁思連生命壹齊帶走;

至於幸福者,請度外置之。

“然而我徒然祈請也難延片刻時間,

光陰正在背著我而逃跑;

我對這夜說:‘慢點!’而那晨曦的光線

眼見著就要驅散這良宵。

“因此,愛呵,快愛呵:這點易逝的韶光,

我們要趕快地盡情享受!

光陰既渾無際涯,人也無停泊之港,

它長逝,我們也過而不留。”

妳,妒人的光陰呵!這樣酣醉的時刻,

愛情為我們斟著滿杯幸福的瓊漿,

怎麽能離遠我們飛去了,無可奈何,

速度和苦難的日子壹樣?

怎麽!就不能至少留下它壹點痕跡?

怎麽!永遠消逝了?怎麽!消逝得凈光?

是那光陰給予的,現在又被它收回,

再沒有還給我們的希望?

永恒呵!空虛!過去!——無底的幽深黑暗

妳們把這些時日吞噬去有何用途?

說呀:妳們奪去的那種無上的沈酣

可有再還給我們的時候?

湖呵!陰暗的森林!洞呵!無言的巖石!

妳們受光陰矜惜,或者能恢復春期,

美麗的大自然呵,那壹宵燕婉良時,

妳至少要留下它的回憶!

願這回憶留在妳風雨或晴明時候,

留在妳波浪上的那許多荒僻懸崖,

願這些蒼松翠柏、笑容可掬的山丘

都有那良宵的回憶存在! 願這回憶也隨著春風而往來蕩漾,

也隨著湖邊清籟岸與岸相和而鳴,

也隨著銀額之星用它那柔軟微光

把湖面晃耀成琉璃萬頃!

願這嘆息的風聲,願這呻吟的蘆葦,

願妳這芬芳空氣發出的香味清和,

願壹切聽到、看到或呼吸到的東西

都說道:“他們倆曾經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