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膜》之於葉聖陶正如《野草》之於魯迅,它們都是“獨語體”的,越過社會,越過眾人,也越過自己顯而易見的風格,退回到隱秘的內心深處,不求反響,不求***鳴,不求為人所知。他們只是要單純地記錄那些困擾自己糾纏不清的思緒,讓它從筆端滴落留駐紙上,作為曾經有過的記憶。
閱讀《隔膜》,除卻那稍稍帶有時代特征的“蓄音片”、“令郎”、“作揖”等語詞外,我們看不出它所敘述的情境離我們的遙遠。相反,撥開上個世紀二十年代的歷史煙雲,我們似乎能夠輕易走入作家的心底,輕車熟路地洞悉其心境以及他所要表達的情感,我們與他之間的同感並未因為創作時代的久遠而消彌。因為那種相似的感同身受的苦惱與迷茫同樣曾糾纏過我們每壹個人。《隔膜》的感覺與我們是相通的,這便是它歷經八十多年仍能打動讀者的深層原因。文章不長,幾乎完全是敘述者壹人的講敘,只在大體的環境概括中,簡單勾勒了三個場面,以承托起短篇小說的框架。至於具體的情節波瀾則並未展開,沒有起承轉合,沒有旁枝末節,作者
壹開場的自述已奠定了整個文章的基調和主題。所以,這是壹篇不太象小說的小說,若歸入散文亦無不可。因為如果大致抽空或置換文中的三個場面,抽空所涉及到的人物和對話,文章的主題和基調絲毫不會受到影響,依然成立,只是那樣它將成為名符其實的散文,與小說這壹體裁的相隔也就太遠了。這樣古怪的小說,不僅在二十年代,即便整個現代文學的長河中也是為數不多的。
作者截取的三個場景分別是“相逢”——親戚的書齋、“飲宴”——朋友的餐室、“閑聚”——眾人喧鬧的茶館,這便從紛繁復雜的社會網系中提取出了三種最基本的社會關系:壹是自己無法左右與選擇的血緣關系,二是生活中接觸較多可以互相照應的熟識關系,三是毫無瓜葛的陌路關系。三種關系壹是天意給予的,二是自我選擇的,三是難以稱為關系的關系,它們幾乎可以涵納世上的壹切交往,雖然分別有著各自不同的表現方式與濃淡程度,不能絕對得同日而語,但它們給予敘述者的感覺卻異常雷同、如出壹輒,那就是——隔膜。相逢如何,不過是說意料之中妳應我答的話,客套的寒喧的程式化的但又不能省略的話,找壹些掩飾尷尬填補沈默的無關緊要的問題,但說者只顧說了,似是盡了義務卸去責任,於是並不專心聽答者的應對,對其幾乎充耳不聞,答者也便跟著淡漠無味。交流在尷尬中阻塞了,象中間被築起堤壩的小河,浪花只在自己小小的範疇中盤旋。飲宴又如何呢?與不相熟的人舉杯敘情,即便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卻只是言不由衷的應酬而已,依是各懷了各的心,虛情假意壹番。人頭攢動吵嚷熱鬧的公***場合裏,互相問好高聲談論,似是交情篤深壹拍即合,卻又毫在意對方,少了誰也不會被發現,多了誰也不會有人驚喜,大家都在熱烈的無聊著。三個場景概括要約了無所不在的隔膜,無所不在的寂寞,委實讓人難以承受。
《隔膜》寫了人的荒誕處境,寫了人日常的壹種孤立無援的存在方式,隔膜也是人無法擺脫的壹種無奈境遇。盡管身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卻互不了解,互不關心,互不在乎,互無意義,他人在自己眼中如同自己在他人眼中壹樣,僅淪為壹個無足輕重單調而空洞的行動符號,人是這樣群居而又孤獨無助與自身絕緣的動物。這種近在咫尺卻又遠隔天涯的疏離是令人恐懼的,人活著非旦要面對撲面而來的困擾艱辛還要逃避與類群的接觸,豈不是壹種絕境中的絕境,掙紮中的掙紮?
隔膜即是人與人之間的墻壁,人們競相築起的用於自我防衛的墻壁又成為難以跨越的隔膜。人成為彼此在世間的障礙物、累贅、或危險品。人人設防、人人自危,在保持距離互相隱瞞這壹點上卻有著高度的默契,自覺自願地加深拉長著原有的鴻溝。
《隔膜》中的敘述者煩惱於那些無聊無謂的交往應付,煩惱於那些“蓄音片”式的對話交流,也煩惱於欲擺脫而不能的窘然處境,在與親戚的敘舊中,“我如漂流在無人的孤島,我如墜入於寂寞的永劫,那種孤淒仿徨的感覺,超於痛苦以上,透入我的每壹相細胞,使我神思昏亂,對於壹切都疏遠,淡漠。”在作客友人家中,“我想他們各有各的心,為什麽深深地掩飾著,專門用蓄音片說話?這個不可解。”“我沒有別的盼望,只盼時間開快步,趕快過了這兩點鐘。”在人群川流不息的茶館,“我欲探求他們每天聚集在這裏的緣故,竟不可得。他們欲會見某某麽?不是,因為我沒見兩個人在那裏傾心地談話。他們欲討論某個問題麽?不是,因為我聽他們的談話,不必辨個是非,不要什麽解答,無結果就是他們的結果。”這是無可穿透的心與心的隔膜。人們象壹個個刺猬,本欲在冬日裏相互偎依取暖,然而彼此倒立起來的刺又使它們難以接近,於是只能處於壹種不遠不近若即若離的狀態下,欲達不達模棱兩可地延宕著,枯燥無味的心緒永不得改變。
在個人與他人的問題上,每個人都想把他人當作對象,當作客體,同時又想擺脫自己成為他人的對象,使人感到壓抑的地位,於是人們不得不處在緊張乃至沖突的關系之中。“他人是我的地獄,”我們每個人都在別人的目光下茍活,處於從屬於他人的境況之中。這就是《隔膜》想要表現的深層含義。
作為二十年代的現實主義作家,作為壹個宗旨是以文學幹預生活的知識分子,葉聖陶的《隔膜》是壹次意外的收獲。這裏沒有惱人的社會問題,沒有底層小人物的悲哀,沒有抨擊批判滴血為墨的鏗鏘力度,但是卻是綿裏抽絲的緩慢而持久的鈍痛,它不是為表現什麽,不是為教化何人,只是單純地記錄了自我感覺,這是作家的真實和文學的真實所成就的,以它原生態的極強生命力感動了讀者。通過文本,我們理解了八十年前的作者,理解了八十年前那種令人喘不過氣來的空虛和痛徹骨髓的孤寂,我們不自覺得為它顫栗。也許,在喧嘩裏落寞,在孤寂中陶然是人類永遠無法自解的壹個謎語吧!
葉聖陶 (1894~1988) 現代作家、兒童文學作家、教育家、編輯出版家;原名紹鈞,字聖陶,江蘇蘇州人。是繼魯迅之後,新文學運動初期最重要的小說家之壹;也是現代著名的教育家。1914年開始發表了10余篇文言小說,1919年加入新潮社1921年參與發起成立文學研究會。葉聖陶從1921年起在上海、杭州、北京等地中學和大學任教。1923年起從事編輯出版工作,曾任商務印書館、開明書店編輯,主編過《文學周報》、《小說月報》、《中學生》等多種重要刊物,發現、培養和舉薦過巴金、丁玲、戴望舒等作家。他還出版不少詩集、評論集和論著,編輯過幾十種中小學語文教科書。中華人民***和國成立後致力於文化教育的領導工作,任人民教育出版社社長、教育部副部長、中央文史館館長、全國政協副主席等職。
葉聖陶其文:
(壹)創作經歷
1、他在20年代陸續出版了《隔膜》、《火災》、《線下》、《城中》、《未厭集》等短篇小說集,以及長篇小說《倪煥之》。他的出版於1922年3月的《隔膜》,是新文學史上第二個短篇小說集(第壹個是郁達夫的《沈淪》)早期小說大多描寫知識分子和小市民的灰色生活,代表作品如《潘先生在難中》等;後轉向攝取與時代鬥爭有關的重大題材,如《夜》、《倪煥之》等,較為深刻地反映了第壹次國內革命戰爭前後的社會現實。他的小說呈現出樸實冷雋的藝術格調。從1925年到二十年代末,葉聖陶的創作取得了全面的豐收。葉聖陶本時期的創作呈現出前所未有的全新特色。最顯著的,就是以飽滿濃郁的政治熱情,迅速直接地描繪革命鬥爭的壯烈圖景,歌頌群眾運動的宏偉場面。這就使他本時期的作品洋溢著強烈的時代感和戰鬥精神被茅盾譽為“杠鼎”之作的《倪煥之》是新文學史上優秀的革命現實主義長篇名著。
“九·壹八”事變之後,積極參加愛國抗日活動,發表了《多收了三五鬥》等著名的短篇小說,技巧日臻圓熟。抗日戰爭爆發後,輾轉到四川工作和生活,寫作以散文和文藝評論為主。主要散文集有《腳步集》、《未厭居習作》,《西川集》,《小記十篇》等。他的散文感情樸實,意趣雋永,語言潔凈,大多具有厚實的社會內容。《藕與蒓菜》、《五月卅壹日急雨中》、《牽牛花》、《春聯兒》等是他散文中各具特色的名篇。
2、葉聖陶還是中國現代童話創作的拓荒者。童話集《稻草人》展現了勞動人民的苦難,但有時氣氛顯得低沈和悲哀,稍後的童話集《古代英雄的石像》著重表現人民群眾團結抗暴的集體力量。他的童話構思新穎獨特,描寫細膩逼真,富於現實內容。魯迅說,葉聖陶的“《稻草人》是給中國的童話開了壹條自己創作的路”(《表·譯者的話》)。
(二)創作主題及其風格
1、聖陶談到他作小說的態度,常喜歡說:我只是如實地寫。這是作者的自白,我們應該相信。但他初期的創作,在“如實地”取材與描寫之外,確還有些別的,我們稱為理想,這種理想有相當的壹致,不能逃過細心的讀者的眼目。後來經歷漸漸多了,思想漸漸結實了,手法也漸漸老練了,這才有真個“如實地寫”的作品。仿佛有人說過,法國的寫實主義到俄國就變了味,這就是加進了理想的色彩。假使這句話不錯,聖陶初期的作風可以說是近於俄國的,而後期可以說是近於法國的。因為是“如實地寫”,所以是客觀的。他的小說取材於自己及家庭的極少,又不大用第壹身,筆鋒也不常帶情感。但他有他的理想,在人物的對話及作者關於人物或事件的解釋裏,往往出現,特別在初期的作品中。愛與自由的理想是他初期小說的兩塊基石。這正是新文化運動開始時的思潮;但他能用藝術表現,便較壹般人為深入。
2、自由的壹面是解放,還有壹面是尊重個性。聖陶特別著眼在婦女與兒童身上。他寫出被壓迫的婦女,如農婦,童養媳,歌女,妓女等的悲哀;《隔膜》第壹篇《壹生》便是寫壹個農婦的。對於中等家庭的主婦的服從與苦辛,他也有哀矜之意。《春遊》(《隔膜》中)裏已透露出壹些反抗的消息;《兩封回信》裏說得更是明白:女子不是“籠子裏的畫眉,花盆裏的蕙蘭”,也不是“超人”;她“只是和壹切人類平等的壹個‘人’”。他後來在《未厭集》裏還有兩篇小說(《遺腹子》,《小妹妹》),寫重男輕女的傳統對於女子壓迫的力量。聖陶做過多年小學教師,他最懂得兒童,也最關心兒童。他以為兒童不是供我們遊戲和消遣的,也不是給我們防老的,他們應有他們自己的地位。他們有他們的權利與生活,我們不應嫌惡他們,也不應將他們當作我們的具體而微看。《啼聲》(《火災》中)是用了壹個女嬰口吻的激烈的抗議;在聖陶的作品中,這是壹篇僅見的激昂的文字。他憧憬著“藝術的生活”,藝術的生活是自由的,發展個性的;而現在我們的生活,卻都被撳在些壹定的模型或方式裏。聖陶極厭惡這些模型或方式;在這些方式之下,他“只覺壹個虛幻的自己包圍在廣大的虛幻裏”(見《隔膜》中《不快之感》)。
3、聖陶小說的另壹面是理想與現實的沖突。 聖陶後期作品(大概可以說從《線下》後半部起)的壹個重要的特色,便是寫實主義手法的完成。聖陶的生活與時代都在變動著,他的眼從村鎮轉到城市,從兒童與女人轉到戰爭與革命的側面的壹些事件了聖陶寫作最快,但決非不經心;他在《倪煥之》的《自記》裏說:“斟酌字句的癖習越來越深”,我們可以知道他平日的態度。他最擅長的是結尾,他的作品的結尾,幾乎沒有壹篇不波俏的。他自己曾戲以此自詡;錢杏邨先生也說他的小說,“往往在收束的地方,使人有悠然不盡之感。”
4、1921年初,文學研究會在北京成立,葉聖陶是發起人之壹,後來又成為其骨幹成員和創作上有成就的代表作家。他強調文學必須反映人生,關心民眾疾苦,同情被壓迫損害者;他的創作集中地、充分地體現了文學研究會“為人生”“血與淚” 的文學宗旨。葉聖陶長期從事小學教育,對舊中國的教育界十分熟。在他寫的近百個短篇中,與教育有關的占三分之二以上。這就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構成了葉聖陶創作的獨特領域――教育文學。葉聖陶教育文學的民主性,首先表現在他對封建教育有壹個清醒、透徹的認識,對衰朽沒落的舊教育進行了大膽的否定。葉聖陶教育文學的民主性,還表現在以栩栩如生的兒童形象,展示了封建社會中少年兒童悲慘不幸的遭遇和他們肉體上、精神上受到的暴虐、磨難。喊出了被束縛、禁錮在封建教育下兒童的心聲和願望,要求全社會尊重兒童、關心兒童、同情兒童、了解兒童,使他們獲得發展天性的自由,這是葉聖陶民主主義教育文學另壹個重要表現。他的創作表達了中國人民爭取自由、民主、解放、平等的要求,是與“五四”反帝反封建的民主主義革命運動相壹致的,對革命事業的發展,起著積極的推動促進作用。從總的傾向看,葉聖陶“五四”前後的創作屬於批判現實主義。(朱自清、葉聖陶語)
(三)語言藝術風格:
1、在中國新文學史上,葉聖陶是壹個具有獨特風格的作家。細密的觀察、客觀的寫實,亦莊亦諧、莊諧結合的筆法,平實樸素、凝練精粹的文學語言,這壹切就構成了葉聖陶現實主義創作的藝術個性。客觀、冷靜地諦視人生,細密、精確地觀察生活,按照生活的本來面目真實地再現生活,是葉聖陶藝術風格最突出的特點。他確實重視細節的描寫,使細節描寫在創作中起著重要的作用。這些細節傳神狀物如此生動真實,是與作者對現實生活和自然現象反復深入地觀察琢磨分不開的,葉聖陶豐富的生活體驗為他細節描寫提供了廣闊的天地。莊嚴、嚴重與輕快、幽默兼而有之,並能使兩者和諧地交融在壹起,熔鑄於自己的創作中,使自己的作品亦莊亦諧、莊諧結合,這是葉聖陶藝術手法的另壹個特色。
2、葉聖陶是壹個優秀的語言藝術家,他“壹直留意語言”(《〈葉聖陶選集〉自述》),以平實、質樸、凝練、精粹的文學語言著稱。他的語言有壹種不雕鑿、不做作的樸素美。他很少用濃艷富麗、華而不實的詞藻語匯,即使在“五四”前後“全盤西化”的浪潮裏,他的作品也很難發現冗長拗口、曲裏拐彎的歐化句子。他特別講究錘字煉句,自稱有“斟酌字句的癖習”。在遣詞造句上,他壹貫簡短利落、準確貼切,精煉純粹,達到了以少勝多、壹語傳神的極富表現力的境地。
三、葉聖陶其趣:
(壹)寫童話的原由:他大力提倡白話文,是我國語文教材改革的先行者,主持編寫了新中國第壹套通用教材--全國中學、師範學校語文課本。葉先生是我國語文教育界的前輩,是著名的語文教育家。葉聖陶熱愛學生、熱愛教學,學子們童心的無邪、童真的靈幻、童趣的稚拙時時感染著他。這時,他讀了魯迅《二十四孝圖》壹文,說有壹位童年小友因為只能讀“人之初,性本善”,覺得生活枯燥乏味,缺乏生氣和希望,竟至死亡。由此,萌發了為兒童寫作的願望。他拿起筆來,成為我國近代童話創作的第壹人!
(二)酒:著名教育家葉聖陶(1894-1988)愛酒嗜酒,壹生留下諸多酒話。本文向大家介紹有關他的幾則飲酒軼聞雅趣。
文友酒會
三十年代,葉聖陶在上海開明書店主編《中學生》雜誌時,其同仁中不乏好酒者。葉聖陶和豐子愷等幾位朋友便發起成立了壹個文友酒會,葉聖陶自任會長,規定只有壹頓能喝5斤以上黃酒者方能申請入會當會員,每周的周末舉行壹次會員聚會。當時,同在開明書店任編輯的錢君陶也想入會,但他僅有三斤半酒的酒量,能否批準入會心裏沒有底。壹次他問已是酒會會員的豐子愷自己能否入會,豐子愷感到說不準,表示要請求會長葉聖陶後方能決定。當豐子愷向葉聖陶匯報此事時,葉聖陶幽默地說,君陶的酒量要打七折,就算壹個預備會員罷。事後,葉聖陶路遇錢君陶,便風趣地對他說:“妳也是酒會會員了,要鍛煉酒量,爭取早日報‘預備’兩字去掉!”
醉酒經歷
葉聖陶壹生好酒但自制力很強,很少有醉酒的記錄。據葉聖陶兒子葉至誠介紹,從他記事開始,葉聖陶醉酒僅有兩次。壹次是1946年11月30日朱德總司令60大壽時,當時定居上海的葉聖陶受邀出席朱總司令生日午宴,因過於興奮激動,醉酒後由中***上海辦事處兩位工作人員護送回家。
另壹次是抗日期間在武漢大學時,有壹位武漢大學的英國教授雷納,聽說葉聖陶善飲,想與其較量壹下。他專門邀請葉聖陶到他的寓所對飲,葉聖陶欣然前往。那次也是中午,兩人如何對飲不得而知,到午後太陽打斜時,葉聖陶才踉踉蹌蹌回家。葉至誠迎上前去扶他時,他還笑著說:“我嘸啥(吳語意為‘沒關系’)。”後進臥室躺下睡著了。事後葉至誠了解到,那次較量,雷納教授先喝醉了,只是他在自己的寓所,而葉聖陶還走了壹段路。
海棠雅聚
新中國成立後,葉聖陶曾先後出任國家出版總署副署長和教育部副部長等職務。他在北京寓所的院子裏有壹棵海棠樹,在建國後很長壹段時間內,每年海棠花盛開的4月19日,葉聖陶總要邀請朱光潛、俞平伯、王伯祥等壹批摯友親朋來家小聚。而每當此時,俞平伯總會帶上壹瓶桂花酒,朱光潛則捎上壹瓶白蘭地,主人在準備的下酒菜中,必備壹只葉聖陶自制的醬鴨。他們賞花飲酒,促膝談心,花香酒香,沁人心脾。此情此景,堪稱飲酒之最佳環境,超過任何的星級賓館和酒家。“十年內亂”中,葉聖陶、俞平伯等人均遭受迫害,“海棠雅聚”自然也就好景難再了。
葉聖陶享年94歲,堪稱高壽。除了他心胸開闊善待人生外,適量飲酒也是他的長壽原因之壹。雖然葉聖陶黃酒能喝5斤以上,但大多時候僅以壹兩多白酒解癮,可見他具有極強的自制力。葉聖陶晚年欣逢太平盛世,每天晚飯時他喜歡飲上壹杯紹興黃酒或葡萄酒,對酒的鐘愛直至生命終止。
(三)葉聖陶與朱自清
葉聖陶與朱自清相識於1921年秋天。葉聖陶和朱自清誌趣相同,而且都是文學研究會的成員,不久就成了好朋友。葉聖陶蟄居上海,朱自清則在北平,壹南壹北,但魚雁不絕。1948年8月12日,朱自清因病不幸逝世。8月30日,葉聖陶、陳望道等與清華同學會聯合舉行的朱自清追悼會,並在會上致詞,對失去壹位文壇幹將和誠摯知友而痛惜不已。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