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直、聰穎、浪漫,敢為天下先,敢為不平書,當所有人都去當遮掩腐朽楚帝國的幫兇時,也只有他站在滄浪邊歌唱“眾人皆醉我獨醒,眾人皆濁我獨清”,當時讀著他的詩,聽著他的故事,心中滌蕩萬分。朦朧裏我將他記下。
在我心裏,他是貴族、是天才,是詩人、是政治家,也是英雄。
然而,在相隔了幾千年的時光裏,我卻在另壹個國度邂逅了壹位與他綻放著相似光芒的詩人。
這個人,便是英國最著名的浪漫主義詩人,喬治?戈登?拜倫。
拜倫不僅是壹位偉大的詩人,還是壹個為理想戰鬥壹生的勇士;他積極而勇敢地投身革命,參加了希臘民族解放運動,年輕的生命並喪生於此。
正如他的絕筆詩所言“若使妳對青春抱恨,何必活著,使妳光榮而死的國土就在這兒,去到戰場上把妳的呼吸獻出。尋求壹個戰士的歸宿吧,這樣的歸宿對妳最適宜,看壹看四周,選擇壹塊地方,然後靜靜的安息。”
或許連拜倫自己都沒有想到,這首詩的最後壹句,竟然真真的應驗了。
驚世詩才
“阿波羅揪住我的耳朵,讓我不要再東扯西扯。”
——《唐璜》
拜倫的壹生結余36歲,標準天才型人物的死亡。
他生於倫敦,是壹個典型的沒落貴族家庭,父親是典型的花花公子,母親脾氣很壞,他天生跛壹足,並常常被母親稱為“瘸子”,每當如此,他便回答“看看,這說的是人話嗎?”
不幸的家庭,導致人性格尖銳。
十歲時,拜倫家族的世襲爵位及產業落到他身上,成為拜倫第六世勛爵。1801年,為了同拜倫的貴族地位和身份相稱,家裏決定送他到壹所素有名望的學校--哈羅公學就讀。
上了大學的拜倫是個搗蛋鬼,向往異國情調(這是那個時代青年人的普遍寫照,),又深受啟蒙思想的影響,二十壹歲便遊歷了希臘、土耳其等地,壹邊遊歷壹邊寫詩。寫的就是他早年的作品《哈羅德遊記》,兩卷詩寄回英國,他說道:““我壹早醒來,壹夜成名,成為詩臺上的拿破侖。”
他說到,做到。
他這詩的前兩部出版的不得了,驚動了整個英國詩壇,成為公認的天才,自此,星河璀璨。
英國,在莎士比亞後,公推拜倫。
木心先生這樣評價他:
“他是貴族、詩人、美男子、英雄,是多重性質的象征。我小時候壹看這名字,還沒讀作品,就受不了了。
再看畫像,更崇拜。寶玉見黛玉,說這位妹妹好像哪兒見過。我見拜倫,這位哥哥好像哪兒見過。”
壹生反抗壓迫、同情弱者,追求自由
“起伏的山巒望著馬拉松,
馬拉松望著茫茫的海波,
我獨自在那裏冥想壹刻鐘,
夢想希仍舊自由而快樂;
因為當我站在波斯墓前,
我不能想象自己是個奴隸。”
——《哀希臘》
1809-1811年,這個“叛逆”青年開始他遊歷東方的旅行,他遊歷了許多地方,從南歐到西亞,在那裏,他領略了西亞及南歐各國的風土人情、社會制度,飽覽了異國的景色,這為他後期的創作奠定了很大的基礎,例如在他的被歌德稱為“絕頂天才之作”的《唐璜》裏,其中所描繪的便是在異域東方的背景下的。
除此之外,他親眼看見了西班牙軍隊給予法國侵略者以沈重打擊,也目睹了在土耳其鐵蹄蹂躪下深受苦難的希臘人民,也是從此,拜倫對壓迫、對侵略十分痛恨,他在《哀希臘》裏寫道“自由的事業別依靠西方人,他們有壹個做買賣的國王,本土的利劍,本土的士兵,才是沖鋒陷陣的唯壹希望。”,這裏的“做買賣”更是隱射他自己的祖國——英國。
而他這壹追求,便是壹輩子。
為了希臘獨立,拜倫傾家蕩產。
他奔赴希臘前線,任起義軍司令,得熱病死去,整個希臘為之哭泣,鳴炮誌哀。
屍體運回英國,倫敦人山人海迎候,引為英國的光榮。
偽君子和反對他的人都想與他沾點關系。
是以我們說,拜倫,不僅僅是位政治詩人,還是個戰士,是個英雄。
在國家的大是大非面前,他很有血性。
是的,血性這詞,似乎可以囊括他的壹輩子。
壹輩子,他沒像權貴低頭,
壹輩子他在為被壓迫者吶喊,
壹輩子他在和壓迫抗爭。
享年36歲,可以說他的壹生都充滿激情。
多情、累美人
"假如等花兒片片枯黃,
那比看她今日突然摘去,
豈不更令人悲傷。”
——《妳死了》
有人說拜倫“壹生對女人薄情,卻為他人的自由甘願赴死”
這裏本不想談拜倫的感情。人無完人,作為壹個驚才艷絕的詩人,他的情感迸發遠比壹般人豐富,這也是詩人的通病,關於他的社交生活,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或許是逢場作戲,或許是吐露真情,在上流社會的粉臂之間,壹個年輕的貴族詩人的風流韻事自然更為人津津樂道。拜倫雖然壞了壹條腿,卻是有著楊過的本事,姑娘們幾乎是“壹見拜倫誤終生”,可他卻是似乎處處留情,撩撥完人家姑娘就跑了(這裏就不壹壹贅述了,因為拜倫撩過的妹,多如天上繁星),甚至有壹個姑娘不甘被拜倫拋棄而自絕。
終於,拜倫向安娜·密爾班克小姐求婚,於1815年1月和她結了婚,可二人因為性格的關系生活的並不幸福,原因大概是媳婦發現拜倫出軌,以後二人便開始分居。
後來英國以這件事為借口,大肆打壓拜倫,拜倫不得已遠走他鄉,但這並不能阻止他戀愛,而是繼續他的東方之旅,這裏他邂逅了壹位希臘少女,這也是他那首《希臘的少女》裏的女主角。
灑脫如拜倫,寫過之後,便拋在腦後,繼續他的東方之旅,認識了各種風流的美人,可以說拜倫的情人是伴隨了他壹生,直到死亡。
下面推薦幾段拜倫的詩作,節選自《唐璜》:
壹
至於她們想將這年輕的可汗
如何擺布,那我就不便多過問了;
無疑,壹個英俊小夥子會得到
比粗厲的老英雄更多的歡迎,
這當然就是為什麽在戰場中
要找到久經風霜的陣亡的老兵
可難上加難,但漂亮的公子
躺的滿地都是,卻血肉模糊.
二
文明,再提壹下妳偉大的樂趣吧!
壹個稠密的社會的美妙結果,
戰爭與瘟疫,暴斂橫征的暴君,
王族的禍害,貪婪的權貴與惡霸,
為了薪餉而殺人上萬的士兵,
還有六十歲的喀薩琳的香閨,
再加上更給它增輝伊斯邁的屠城.
三
眾宮女與男扮女裝的唐璜
排成長長的壹排,對皇上壹致
躬身施禮後,蘇丹擺了擺手,
她們便退下歸回自己的寢室;
那是後宮中壹長列的回廊,
在那裏宮妃都歇下她們的玉肢:
啊,成千顆心都在跳動,為了愛情.
像籠中的鳥兒渴盼飛向太空.
四
我是愛女人的,有時候我那麽想
反轉暴君的這個願望:
他願意"全人類僅有壹個脖頸
好讓他揮壹揮刀就可以全部殺掉",
我的雄心亦很廣,但不那麽壞,
也不那麽狠(我當時年紀還很小):
我願所有女人只有壹張嘴
只需我壹下就能從南吻到北.
五
壹個倔強急躁而輕率的她,
又年輕.美貌.大膽,寧願犧牲
皇座.天下和宇宙,只要能使她
被人愛得如願;若是天空中的星星
擋住了路,那也揮手彈開,
好教她自由得如同海波遇上勁風......
這樣的女人倘若不是魔鬼,誰還夠格
但還有不少人甘願作她的信徒.
六
王位以及天下等等,都往往由於
普通的野心而易手;所以當愛情
把國家傾覆時,我們都很容易忘記,
或至少寬恕了那種不智的鐘情.
如果說,安東尼至今被傳為美談,
那可並不是由於他的那些蓋世武功;
他為美人而敗亡的阿克興壹役
勝於凱撒所贏得的壹切戰績.
他已年過半百,還為四十歲的女皇
殉情;唉,我倒定願他們才十五
或二十,那麽財富以及天下等等,
就只不過是兒戲;記得我在那歲數
雖沒有多少天下可殉,但是為了愛,
卻願傾盡我的壹切......將壹顆心獻出.
年長了,我傾城以獻;但無論多少城
也抵不了我昔日純潔的戀情
七
終於,她用壹種皇家的氣派
把手放在他的手上,又遞給他
壹種無須帝國亦能讓人心服的秋波,
去尋找他的愛情,卻沒有回答;
她眉頭壹蹙,但並不想來斥責,
但凡驕傲的女人都不依靠這辦法;
她站起來,鎮靜了壹刻,然後就
壹下子投入他懷裏,再也攆不走.
這是個棘手的探試,但唐璜
既是悲傷,又是憤慨,又是驕傲,
就輕輕把她雪白的手臂推開,
又讓頹喪地她在壹邊坐好,
然後他傲然起立,掃了壹眼,
繼而冷冷盯著她的面孔,叫道:
"囚籠的鷹不肯配對,我更不願
圓壹個女蘇丹色情的夢.
"妳問我能愛嗎?這就是證明
我是愛得多深啊......但我無心愛妳!
這卑賤的衣服,這花邊和裙帶
我穿上倒挺合適,因為壹個奴隸
能談什麽愛情!妳這豪華的宮殿
可並沒有看在我眼中!妳的權力
也許很大,叩頭啊,屈膝啊,手和眼
都得侍奉妳......但我的這顆心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