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祖國,但卻用的是奇異的愛情!
連我的理智也不能把它制勝。
無論是鮮血換來的光榮,
無論是充滿了高傲的虔誠的寧靜,
無論是那遠古時代的神聖的傳言,
都不能激起我心中的慰藉的幻夢。
但是我愛---自己不知道為什麽
它那草原上淒清冷漠的沈靜,
它那隨風晃動的無盡的森林,
它那大海似地洶湧的河水的奔騰,
我愛乘著車奔上那村落間的小路,
用緩慢的目光透過那蒼茫的夜色,
惦念著自己夜間住宿之處,迎接著
道路旁點點微微顫動的燈火。
我愛那野火冒起的輕煙,
草原上過夜的大隊車馬,
蒼黃的田野中小山頭上,
那壹對閃著微光的白樺。
我懷著人所不知的快樂,
望著堆滿谷物的打谷場,
覆蓋著稻草的農家草房,
鑲嵌著浮雕窗板的小窗,
而在有露水的節日夜晚,
在那醉酒的農人笑談中,
觀看那伴著口哨的舞蹈,
我可以直看到夜半更深。
休斯《黑人談河流》
我了解河流:
我了解像世界壹樣古老的河流,
比人類血管中流動的血液更古老的河流。
我的靈魂變得像河流壹般深邃。
晨曦中我在幼發拉底河沐浴。
在剛果河畔我蓋了壹間茅舍,
河水潺潺催我入眠。
我瞰望尼羅河,在河畔建造了金字塔。
當林肯去新奧爾良時,
我聽到密西西比河的歌聲,
我瞧見它那渾濁的胸膛
在夕陽下閃耀金光。
我了解河流:
古老的黝黑的河流。
我的靈魂變得像河流壹般深邃。
羅伯特·彭斯《我的心兒在高原》
我的心兒在高原,我的心不在這兒,
我的心兒在高原,追逐著鹿兒。
追逐著野鹿,跟蹤著獐兒,
我的心兒在高原,不管我上哪兒。
別了啊高原,別了啊北國,
英雄的家鄉,可敬的故國;
不管我上哪兒漂蕩,我上哪兒遨遊,
我永遠愛著高原的山丘。
別了啊,高聳的積雪的山嶽,
別了啊,山下的溪壑和翠谷,
別了啊,森林和枝椏縱橫的樹林,
別了啊,急川和洪流的轟鳴。
我的心兒在高原,我的心不在這兒,
我的心兒在高原,追逐著鹿兒,
追逐著野鹿,跟蹤著獐兒,
我的心兒在高原,不管我上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