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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小說,郭敬明寫的散文《THIS IS (NOT) SHANGHAI》,全集 要全的

上海很老,它像壹個在混沌的夕陽裏沿著江邊綠地散步的老人。老人的氣息在胡子上顫抖幾下,隨後又軟綿綿地掉在地上,被環衛工人的掃帚掃進人們生活的死角裏。

每壹天都有無數的老人,他們坐在弄堂的門口,在料峭春寒的清晨裏,裹著厚厚的冬衣,混濁的眼球裏有壹種帶著羞恥的期待。他們大部分時間不說話,也不看報紙——他們的眼睛也老了,老得像兩口只剩下淤泥的井。他們在這樣的孤獨裏,期待著什麽呢?車水馬龍離他們很近,隔著幾米的距離,就是讓整個世界都動容的時尚之都,摩天大樓密集的玻璃外墻反射出來的光線,像上帝在江邊灑下了無數的鉆石。

但撒不進他們眼裏。

夜晚在他們的眼裏安眠,塵土為衫,鴿子在手心裏留下羽毛和血,他們在弄堂滴滴答答的水龍頭滴水聲裏用潮濕的眼睛撫摸這個世界,用嘆息說完最後的告別,像曾經年輕時在教堂唱起的贊美詩。

推土機轟隆隆地鏟平歲月,然後巨大的打樁機,在大地上砸出悲痛的訣別,之後人們看見嶄新嶄新的墓碑。

上海又很新,每壹天都有人在這片土地上踏下第壹個足印,黃浦江上的汽笛聲聽起來仿佛遠征的號角,旗子在風裏颯颯地吶喊:沖啊,沖啊。

夢想被折疊起來,裝進每壹個背包裏。它仿佛壹個沈睡的英雄,隨時等待著策馬揚鞭的刀聲把它重重地砸醒。

當妳穿過外灘那些百年風雨的萬國建築,當妳走過曾經被鮮血浸染的古老磚街,當妳在洛克菲勒外灘按下照相機的快門,當閃光燈仿佛幽靈壹樣把妳的笑容攫進小小的黑色匣子,當金融家們在外灘壹棟又壹棟洋房頂上,插上它們飛揚的銀行旗幟,當河水把泡沫送回江岸,我親愛的浪人、夢想家、旅者、異鄉人們,妳們聞見這個城市上空永恒飄蕩著的麥香了嗎?還有那無數鐮刀收割的聲音。

但每壹天,都有新的旅人,踏上焚夢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