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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中的詩句有哪些?

楚狂接輿歌而過孔子,(孔曰:“接輿,楚人。佯狂而來歌,欲以感切孔子。”)曰:“鳳兮鳳兮,何德之衰?(孔曰:“比孔子於鳳鳥。鳳鳥待聖君乃見,非孔子周行求合,故曰衰。”)往者不可諫,(孔曰:“已往所行,不可復諫止。”)來者猶可追。(孔曰:“自今已來,可追自止,辟亂隱居。”)已而,已而,今之從政者殆而!”(孔曰:“已而已而者,言世亂已甚,不可復治也。再言之者,傷之深也。”)孔子下,欲與之言。趨而辟之,不得與之言。(包曰:“下,下車。”)

[疏]“楚狂”至“之言”。○正義曰:此章記接輿佯狂感切孔子也。“楚狂接輿歌而過孔子”者,接輿,楚人,姓陸名通,字接輿也。昭王時,政令無常,乃被發佯狂,不仕,時人謂之楚狂也。時孔子?楚,與接輿相遇,而接輿行歌從孔子邊過,欲感切孔子也。“曰:鳳兮鳳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已而,已而,今之從政者殆而”者,此其歌辭也。知孔子有聖德,故比孔子於鳳。但鳳鳥待聖君乃見,今孔子周行求合諸國,而每不合,是鳳德之衰也。諫,止也。言已往所行者,不可復諫止也。自今已來,猶可追而自止。欲勸孔子辟亂隱居也。“已而,已而”者,言世亂已甚,不可復治也。再言之者,傷之深也。殆,危也。言今之從政者皆無德,自將危亡無日,故曰殆而。而皆語辭也。“孔子下,欲與之言”者,下,謂下車。孔子感其言,故下車,欲與語。“?而辟之,不得與之言”者,?,謂疾行也。疾行以辟孔子,故孔子不得與之言也。

註釋:

(1)楚狂:楚國的傲世而誌向高遠的人,名接輿。(2)歌而過孔子:唱著歌走過孔子車旁。(3)鳳:比喻孔子。(4)何德之衰(cui1):為什麽當今大道會衰敗,意思是鳳凰不能展翅飛翔,時機不到而大道不能實行。(5)往者:過去的事情。不可諫:勸諫也無法改變。(6)來者猶可追:後世還可以有實現的可能,意思是建議孔子保存大道給後世。(7)已而:停止(列國的周遊)吧。(8)殆(dai4):危險,居心叵測。(9)下:指下車。(10)欲:想要。與之言:跟他交談。(11)趨:小步快走。辟(bi4):同“避”,避開。

譯文:

名叫接輿的壹位楚國狂人,唱著歌走過孔子車旁,口中唱道:“有德知時是鳳凰,為何盛德竟衰亡?往事諫之已無用,來日應當隱僻鄉。不如知足且歸去,今從政者非賢良!”孔子下車,想要跟他談話,但是,(接輿)小步快走而避開了孔子,沒有能夠跟他說上話。

說解:

兩千多年前,壹位聖人奔走在華夏大地上;曠野之中,忽然出現壹位狂人,唱著歌走過聖人車前。眾庶如此之多,楚狂竟然為孔子而出現;天下如此之大,楚狂竟然明知孔子的行程。楚狂對孔子的尊重與愛護之心,不可謂不真切盛大。楚狂尚且知道尊重與愛護聖人之德,執政者竟然輕易棄之毫不可惜!這是楚狂歸隱的原因,也是孔子大道不行的原因。孔子說:“不得中行而與之,必也狂狷乎!狂者進取,狷者有所不為也。”楚狂歸隱,不是不思進取,而是知時務而等待時機的遠見卓識者。與孔子所不同者,在於楚狂欲救壹代之政治、壹時之天下,生不逢時的時候,便瀟灑清高地度過壹生;孔子不僅欲救壹代之政治、壹時之天下,更要救萬世之政治、千秋之天下,孔子不為壹時不得誌而舍棄當世的救濟之心,更不會因為自我不得誌而舍棄行道於萬世之誌。

壹般說來,只有君王聖明,才能使聖賢君子大有作為;如果君王無道,聖賢君子不僅會自己退隱,而且相互號召遠離無道之君。但是,壹個“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兇”的聖人,不必等待有聖明君王之後才大有作為,也不會因為君王無道而放棄作為。聖人動效天道,靜法地道,行由人道,當天道、地道與人道貫通的時候,還有什麽轍跡可尋呢?楚狂把孔子比喻為鳳凰,劉寶楠《論語正義》中引孔安國的話說:“比孔子於鳳鳥,鳳鳥待聖君乃見。非孔子周行求合,故曰衰。”孟子說孔子是“聖之時者”,其關鍵所在就在於,孔子以“聖”為先,順“時”而不待“時”;楚狂知道孔子之“聖”,但認為只能待“時”而後“聖”。在聖人來說,不得“時”,便需要“雪中送炭”;既得“時”,則需要“錦上添花”。“用之則行,舍之則藏”,其中的“藏”,絕非“藏身”式的歸隱,而是存道德於府庫之中,就好比通過編訂“六經”而載明大道壹樣。

孔子下車,要與楚狂交談,這是合於情、中於禮的做法,若非如此,不見孔子之“聖”;楚狂避開,而不與孔子交談,這是只盡心而不邀名、“言不必信,行不必果”的做法,若非如此,不見楚狂之“狂”。孔子“中行”,世上極少達到這個境界的,能有“狂者”相知,亦不可謂非幸事。從執政者的角度來說,不避天下滔滔、卻要“知其不可而為之”的聖人被排斥,狂者狷者有意而避開執政者,那麽,執政者身邊所剩下的還能有幾個正人君子?這樣的執政者如果還能長治久安,那只能是天方夜譚、癡人說夢!

李炳南先生《論語講要》:

楚狂接輿歌而過孔子曰:鳳兮鳳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已而已而,今之從政者殆而。孔子下,欲與之言。趨而辟之,不得與之言。

孔子周遊列國,在陳蔡之間被困絕糧,後由楚昭王出兵迎接,到了楚國。昭王欲以書社地七百裏封孔子,但被楚令尹子西阻止。後來昭王卒,孔子尚在楚國時,楚狂接輿歌而過孔子。事見史記孔子世家。

「楚狂接輿歌而過孔子曰。」孔安國註:「接輿,楚人,佯狂而來歌,欲以感切孔子。」接輿,人名,是壹位隱士。他想用歌來感動孔子,天下無道,不如歸隱,所以唱歌而過孔子的寓所門前。

「鳳兮鳳兮,何德之衰。」自此至以下「殆而」句是歌辭。接輿問鳳鳥說,妳的德為何如此衰微。孔安國註:「比孔子於鳳鳥。」鳳是神瑞之鳥,唯在聖君時代出現。而今孔子遊說諸侯,無聖君可遇,猶如鳳鳥非時而出,所以說:「何德之衰。」

「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往者,事已過去,不可諫阻。來者,未來的還可以追及,而能止之。孔安國說,此即勸告孔子避亂隱居。

「已而已而,今之從政者殆而。」邢昺疏意,罷了,罷了,世亂已甚,今之從政者,無德,危殆,無可救治。三個「而」字,皆是語助辭。

「孔子下,欲與之言。趨而辟之,不得與之言。」孔子下堂出門,想和這位唱歌的人言談。然而,接輿急趨而避之,孔子因而不得與他談話。孔子世家說:「於是孔子自楚反乎衛。是歲也,孔子年六十三,而魯哀公六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