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羨林:智者永,忍者壽,長者隨心所欲。
壹介布衣,言有物,行有格,貧賤不移,寵辱不驚。
學問鑄成大地的風景,他把心匯入傳統,把心留在東方。
季先生的壹生,用他的話說,是“天天都在讀書寫文章。
越老工作幹得越多”。
除了讓中國學者感到深奧無比的德國哲學研究之外, 季 先生數十年來主要從事印度文學、佛教史以及中印文化交流史的研究和翻譯, 此外他還撰寫了洋洋灑灑的散文隨筆等作品。
現在, 《季羨林全集》已編到了 32 冊, 粗略壹算, 已經有壹千多萬字了,真正是著作等身,學問大師,當代鴻儒。
極為可貴的是, 季羨林先生絕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齋學者,相反,他相當入世,胸中承載著天下萬物,時時守望著民族、國家、世界,還有大自然。
他還壹直保持著獨立思考的精神,始終秉持獨家觀點,絕不人雲亦雲。
李玉潔老師曾多次感嘆說,老先生想的跟別人不壹樣,有時還特別超前,就見他閉著眼睛皺著眉頭在那兒想,我們跟都跟不上。
上世紀 90 年代中期, 我約季先生寫寫當代另壹位大儒張中行先生。
很快,季先生的文章《我眼中的張中行》就飛來了。
季先生稱張先生“是高人、逸人、至人、超人。
淡泊寧靜,不慕榮利,淳樸無華,待人以誠……我常常想, 在現代作家中,人們讀他們的文章,只須讀上幾段而能認出作者是誰的人,極為稀見。
在我眼中,也不過幾個人。
魯迅是壹個,沈從文是壹個,中行先生也是其中之壹”。
難得壹位大學者對另壹位大學者如此欣賞。
我們只聽古人說“文人相輕”,又看過了太多的文人互相詆毀乃至“殘殺”,卻很少能看到互相佩服互相欣賞的,更少見到如此之高的評價。
季羨林先生把他對張先生的欽佩之處老老實實告訴讀者,壹副甘拜下風的樣子,若谷虛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