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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最美的情郎"倉央嘉措為什麽獨獨對理塘如此鐘愛?

"白羽的仙鶴呵,借給我妳的翅膀,我不會飛的太遠,只到理塘便折回。”

這是壹種什麽樣的癡愛,能讓情詩王子倉央嘉措如此地不顧壹切?這呼喊,讓我對理塘產生夢幻般的向往,能去理塘,哪怕只是走上壹遭,也不負此生對倉央嘉措的癡迷。

而來自驢友們的勸告卻是這樣的:他們說,理塘天高皇帝遠,去時千萬帶著防身的器械----總之,我們走走停停,無數次地猶豫仿徨,如果不是壹路繽紛的秋色,不是雪域高原璀璨的佛塔和經幡,不是更前方稻城亞丁那片世界上最後壹抹凈地的召喚,我們就真的退縮了。

沿著壤塘到理塘的317國道,壹路上,山澗中的草地,點綴著群群牛羊,成片的水塘,泛著粼粼波光。不是春天,也早過了蟬噪林欲靜的季節,卻還是有許多不知名的小花,紫的,粉的,白的,開在水邊。壹幅歷經滄桑與風雨的茁壯。而陽光,花蕊般撒落在草地上,繽紛絢麗,沒壹點深秋瑟縮的跡象。

我壹直認為,這裏的秋色被高寒的風壹吹,壹定是廖落寂寞,只能遠望壹下而已,所以當車子在山脊壹轉,大片楊樹撞入視野時,我目瞪口呆,失聲驚叫,張大的嘴巴久久不能閉上。

在中原地區隨處可見的楊,被這裏的秋色壹染,卻是金黃透亮。

這些成片的闊葉喬木,夾雜在綠色的針葉林中,就像水墨畫壹般,層層疊疊地渲染。

遠處的神山在藍天下高聳,分外耀眼。遠處草地上斑斑點點的黑,原來是牦牛群。

牦牛們見怪了公路上這些遊人和車隊,在馬路上悠哉悠哉地橫穿,壹點不顧及我們的焦躁。

司機不得不左右轉動著方向盤躲避它們。有時突然來壹個鳴笛,卻壹點也嚇不住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它們。

理塘愈近,海拔愈高,路卻愈來愈崎嶇慌亂。落石把狹窄的土路堵塞得只有壹個車道。路上到處是積水。

房車被迫停下來。

壹邊是高聳的山崖,壹邊是洶湧澎湃的江水。當對面壹輛大貨車吼叫著沖過來時,房車發出哢嚓哢嚓的碎裂聲,

兩塊車窗玻璃被蹭成碎片。

貨車停下來,司機從口袋裏掏出壹百塊錢,舉在我們面前,

嚷道:我就這些,再沒錢了。

路過的司機也圍上來試圖調解。

我們小心地撫摸著我們的房車,心疼得真想流淚。

壹路上,它為我們遮風擋寒,像家壹樣給我們溫暖。我們卻沒能好好保護它。

對方是壹輛無牌照的大貨車。

車裏空無壹物。年輕的司機壹看就是精明難纏的角色。

大家沒了主意。

隊員小李忽然指向天空,壹臉的驚恐。幾塊碩大的石頭懸在半山腰裏,岌岌可危。壹旦掉落下來,就是車毀人亡的悲劇。

趙老師大手壹揮,走!

車子啟動了,風從碎了的車窗裏嗖嗖地往車廂裏灌。沒走多遠,就又是壹處塌方地段,房車停下來,

大家壹起動手往外搬石頭。

再往前,車輛就稀少了,四周的植被也越來越稀疏,周圍不見了放牧的藏民。

天地蒼茫,連喘息也被壓迫著。

山巒之間被風化的雪白,壹兩汪死寂般的水,給人壹種冰川紀的愴然。只有白皚皚的遠山,和天空上翻滾的雲絮變幻著色彩和形狀陪伴我們。

壹百多公裏的路程,走了六個小時還沒過半。壹路的波瀾壯闊,耗盡了我們對雪域高原最後的那點想像,人人昏昏欲睡,只剩下房車爬坡時發出的喘息。

當我們雙腳踏上理塘,是夜裏十點,隊員們都有不同程度的高反。人人伸長脖子,想把稀薄的空氣多吸入壹點。

隨著山勢高低不平鋪展的街道,從東頭到西頭,縣城的賓館全部暴滿。最後,我們幸運地說服了兩個服務員,把房車泊在壹家賓館的門前,通過溝通,服務員免費讓我們煲了壹鍋米飯,又悶了壹鍋土豆。壹天的疲勞就在這其樂融融的氣氛裏消解了。

我們香甜地睡了壹個覺。計劃第二天壹早就啟程趕往稻城。

夜裏安靜得能聽到星星的絮語。

天壹亮,我們就不想走了。

這個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城市,全市海拔都在4000米以上。比拉薩還高了400多米。

天藍得透明,雲朵就飄浮在頭頂。

這裏曾是倉央嘉措的後世七世達賴的故鄉。

當年,倉央嘉措被害後,人們就從他的詩句裏引申,認定理塘就是他轉世的地方。

這就註定了七世達賴靈童格桑嘉措被圈定在理塘,並最終得到認可。

倉央嘉措23年的人生,在清規戒律森嚴的佛教國度裏,他用那些美到極致的情詩,壹路沐心踏歌,走完了短暫而輝煌的壹生。現在,又把我們牽引到這個美得讓人心醉的小城。

藏傳佛教裏最著名的長青春科爾寺,就坐落在縣城城北壹面山坡上。龐大的藏式建築,從山底壹直綿延到山頂,壹座座僧舍,幹凈,幽深,看不到僧人的出入,昏暗的空間裏,經桶,經書-----處處都是佛的蹤影。

鐘聲壹響,僧人忽然就布滿街巷,紫紅的長袍,裸露的臂膀,成群結隊的散落在樹下,土墻和石頭上,人人手裏壹本藏文經卷。

沿著山路向上去,稀薄的空氣讓我們費盡力氣。徒步在泥濘的山路上,到處是黃色的土地,只這廟宇,突兀地呈現,承載了無數的浪漫和想像。

手持鮮花和香燭的信徒,壹步壹叩的虔誠,形象生動神態安祥的佛像前,堆砌著沒來得及清理的煙灰。

院裏香爐冒著輕煙,隔著煙霧看上去,壹切都虛幻著,酥油燈昏暗而搖曳,繞梁三日的佛歌穿透清晨的安靜,穿透我對長青春寺所有的記憶。

白塔後面的菩提樹上,掛滿珍貴的鳳眼菩提。據說,這幾年,它們價錢直線上漲。

有壹個隊員看上壹串精巧的手串,他說,拿到鄭州,價值壹萬以上。他愛惜地撫摸著,抑制著想摘下的欲望。

在藏民們心裏,佛就是天,他們沒有金錢的概念。最好的東西,是要貢給佛的。

卻沒想到壹只惡狗從側面撲過來,死死咬住她的褲角,隨同的隊員連忙去拉,旁邊的僧人也急忙喚狗,卻已晚了。

淋漓的鮮血從她腿上順著褲角往下泄。

小心了再小心,卻最終還是沒能逃過命中註定的壹劫。

忽然想起網上有人吟詠的那個名句:

此行莫恨天涯遠,

咫尺理塘歸去來。

離開理塘,才有機會細細地打量它的面目真相。

天空雲彩低垂,格聶神山觸手可及,山頂上有壹條束帶般的光線,透露出神秘的詭異。壹個個典型的藏族村落依山傍水,炊煙裊裊,淺淺的壹道道溪水彎彎曲曲,在微風中搖曳生姿,幾頭牦牛低著頭安詳地吃草。

理塘,這片隨著倉央嘉措被傳頌的壹塊聖地,就以這田園般的詩意,安然在這裏。靜靜地與它對視,不能抑制這份感動。

壹路上,我們歷盡艱難,終於抵達這個被勾畫被想象了無數次的地方。面對著這個安靜在陽光裏的小城,眼淚還是抵制不住地流了下來,索性任其流淌,此時的眼淚無喜無悲,惟有純凈的激動和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