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誌摩後期的詩作在思想傾向和情感傾向上明顯地不同於前期詩作。在《猛虎集》和《雲遊》中,傷心絕望的情緒彌漫於大部分詩篇。這有可能與927年的政治風雲有關,也極有可能與他個人生活中的某些變故有關。這種絕望之情正如他在《我不知道風》中反復哀嘆的那樣:“我不知道風/是在哪壹個方向吹——/我是在夢中,/在夢的悲哀裏碎!”在夢中可以暫時忘記壹些現實中的痛苦,但畢竟不可能永遠做夢,醒來都是要面對現實的,而現實中又有太多令人目不忍睹的事,於是徐誌摩詩中出現了好些試圖回避現實的句子,如《幹著急》中“朋友,這幹著急有什麽用,喝酒玩吧,這槐樹下涼快”。在後期的情詩中,也明顯地不同於前期那些情真意切的作品而表現出對肉欲的沈醉,如《深夜》、《別擰我,疼》等詩作。在壹定意義上,可以把這些詩作理解為這壹時期詩人徐誌摩精神危機的壹種體現,他在現實與理想之間巨大的反差中掙紮,努力地尋找或等待壹種“真的復活的機會”。從1930年發表的《雁兒們》、《黃鸝》等詩作來看,徐誌摩已經逐漸從悲哀、絕望中慢慢脫身出來,思想中有些新的因素在萌生。遺憾的是1931年底那場空難把這位極富才情的詩人永遠地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