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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求即景抒懷詩

李白《江上吟》賞析

江上吟 ·李白

木蘭之枻沙棠舟,玉簫金管坐兩頭。美酒尊中置千斛,載妓隨波任去留。

仙人有待乘黃鶴,海客無心隨白鷗。屈平詞賦懸日月,楚王臺榭空山丘。

興酣落筆搖五嶽,詩成笑傲淩滄洲。功名富貴若長在,漢水亦應西北流。

賞析壹

這是壹首即景抒懷之作。詩中表現了作者對功名富貴的蔑視,對屈原詞賦的推崇以及對自己詩歌才華的自負,顯露出傲岸放達的胸襟和超凡脫俗的誌趣。

首四句以誇張手法描寫江上載妓攜酒、聽歌行樂的場景。詩人所乘之船、所用之槳均是由名貴而珍奇的木料制成,船的兩頭坐著吹奏簫笛的歌妓,詩人滿斟美酒,聽歌笑樂,豪興大發,任憑蘭舟在江中隨意飄蕩。詩人用華麗的辭藻、誇飾的描繪,營造出壹種世間難有的絕塵氛圍,突出了自己放浪形骸、酣暢恣肆的情態,表達了渴望超越紛濁現實,進入自由美好世界的強烈願望。

“仙人有待”兩句承上,結合當地的神話傳說和歷史典故,寫詩人飄然欲去求仙和擺脫功名富貴的出世心情,是對江上泛舟行樂的肯定和贊揚。詩人泛舟江上,逍遙快樂,似乎只等著騎上黃鶴便可成仙;陶然忘機,有如海邊的人正與白鷗遊玩。“黃鶴”、“白鷗”兩個意象,正是詩人此際徜徉逍遙、振衣欲舉心境的外化。“屈平詞賦”兩句啟下,表達對理想的人生境界的追求。屈原的煌煌詞賦如日月高懸,輝耀千古,而楚王豪華的樓臺亭閣卻早已蕩然無存,只剩下壹片荒丘。詩人俯仰宇宙,縱觀古今,將屈原和楚王作為兩種人生典型加以鮮明的對比,揭示出功名富貴不能長在而文章大業方可流傳不朽這壹歷史規律。

結尾四句,從正反兩方面對“屈平詞賦”壹聯作進壹步的深化和發揮。“興酣”兩句承屈平詞賦來說,回應開篇的江上泛舟,表達了想要以詞章不朽的強烈願望。詩人詩興濃烈,落筆之際氣勢磅礴,雄健無敵,可以撼動山嶽;詩成後傲然卓立,闊大的胸襟可以淩駕江海之上。兩句風格雄健豪邁,表現了作者對自己文學才能的高度自信,活畫出詩人興會飈舉,飲酒賦詩時的氣吞山河、傲岸不群的神態,具有鮮明的個性特征。結尾兩句承楚王臺榭來說,把詩人激昂放曠的“笑傲”情態進壹步具體化、形象化。詩人從反面著筆,以漢水西流這壹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作喻,來說明功名富貴不能長在,加強了否定的力度,其中包含著對現實社會的尖銳嘲諷和決然蔑棄,表現了詩人藐視統治者及其權勢富貴的兀傲精神。

全詩感情激揚,形象鮮明,氣勢豪邁。尤其是“屈平詞賦”壹聯,研煉精工,警策動人,是千古傳誦的名句。在結構上,此詩首四句記事,中四句用典,尾四句抒慨,章法錯落,獨具匠心。清人王琦說:“似此章法,雖出自逸才,未必不少加慘淡經營,恐非鬥酒百篇時所能構耳”(《李太白全集》卷七註)。在思想上,詩人壹方面蔑棄功名富貴,想象屈原那樣以詞章不朽,但開篇四句所描繪的玉簫金管、載妓攜酒的生活,不正是功名富貴中人所迷戀的嗎?反映出了李白思想中很有個性特點的矛盾。

《登樓》

杜甫

花近高樓傷客心,萬方多難此登臨。

錦江春色來天地,玉壘浮雲變古今。

北極朝廷終不改,西山寇盜莫相侵。

可憐後主還祠廟,日暮聊為梁父吟。

註解:

1、錦江:在今四川成都市南,岷江支流,以濯錦得名,杜甫的草堂即臨近錦江。

2、來天地:與天地俱來。

3、玉壘:山名,在今四川灌縣西。

4、變古今:與古今俱變。

5、北極句:廣德元年(七六三)十月,吐蕃陷長安,立廣武王李承弘為帝,代宗至陜州(今河南陜縣),後郭子儀收復京城,轉危為安。此句喻吐蕃雖陷京立帝,朝廷始終如北極那樣不稍移動。北極:北辰。

6、西山寇盜:指吐蕃。同年十二月,吐蕃又陷松、維、保三州(皆在四川境)及雲山新築二城,後劍南西川諸州也入吐蕃。意謂朝廷終不因侵擾而稍改。故吐蕃也莫相侵。

7、《梁父吟》:樂府篇名。相傳諸葛亮隱居時好為《梁父吟》。但現存《梁父吟》歌詞,系詠晏嬰二桃殺三士事,與亮隱居時心情似不相涉,故學者疑之,壹說亮所吟為《梁父吟》古曲。又壹說吟者是杜甫自己。按:李白也曾作《梁甫吟》,此處之“聊為”,疑杜甫也欲作此曲以寄慨。

韻譯:

登樓望春近看繁花遊子越發傷心;

萬方多難愁思滿腹我來此外登臨。

錦江的春色從天地邊際迎面撲來;

玉壘山的浮雲變幻莫測從古到今。

大唐的朝廷真象北極星不可動搖;

吐蕃夷狄莫再前來騷擾徒勞入侵。

可嘆劉後主那麽昏庸還立廟祠祀;

日暮時分我要學習孔明聊作梁父吟。

評析:

這是壹首感時撫事的詩。作者寫登樓望見無邊春色,想到萬方多難,浮雲變幻,不免傷心感喟。進而想到朝廷就象北極星座壹樣,不可動搖,即使吐蕃入侵,也難改變人們的正統觀念。最後坦露了自己要效法諸葛亮輔佐朝廷的抱負,大有澄清天下的氣概。

全詩即景抒情,寫登樓的觀感,俯仰瞻眺,山川古跡,都從空間著眼。首句的“近”字和末句的“暮”字,在詩的構思上,起著突出的作用。“花近高樓”寫近景,而“錦江”、“玉壘”、“後主祠”卻是遠景。“日暮”點明詩人徜徉時間已久。這種兼顧時間和空間的手法,增強了詩的意境的立體感,開闊了詩的豁達雄渾的境界。詩的格律嚴謹,對仗工整,歷來為詩家所推崇。沈德潛以為“氣象雄偉,籠蓋宇宙,此杜詩之最上者。”

終南山

王維

太乙近天都①,連山到海隅②。

白雲回望合,青靄入看無③。

分野中峰變④,陰晴眾壑殊。

欲投人處宿⑤,隔水問樵夫。

答案:寫景 山、雲、霞 誇張 互文 動靜結合 高大磅礴、如畫中景 熱愛自然、陶醉山水

譯文:

終南山高大雄偉,幾乎接近天都,山山相連,直到海角。回望剛剛在身前退向兩邊的茫茫白雲,淡淡青霧,又彌漫成了朦朧迷蒙的壹片奇幻的境界。中峰高大雄偉,成了分野之界,陰天和晴天裏千巖萬壑的景象相差懸殊。天晚了,想要找個人家住下,我只好隔著水向樵夫打聽。

疑難點註釋:①太乙:終南山的主峰,也是終南山的別名,在唐京長安城南約四十裏處。西起甘肅天水,東至河南陜縣,綿延八百余裏。天都:因太乙為洞天之最,故曰天都,或說指唐都長安。 ②連山句:山山相連,直到海角。 ③ 兩句詩互文。即“白雲入看無,回望合;青靄入看無,回望合”。 白雲,白茫茫的霧氣。青靄,也是霧氣,比白雲淡。 ④分野句:中峰南北,屬於不同的分野。古代天文學家將天空十二星辰的位置與地上州郡區域相對應,稱某地為某星之分野。 ⑤人處:人家、村子。

賞析點撥:

鑒賞這首詩,首先要註意詩的線索和順序。作者以遊蹤為線索,以時空變化為順序,對終南山進行了描繪。首聯是遠觀,用誇張手法寫出了終南山的高峻、廣大,它高近天都,山山相連,直到海角。頷聯寫進入山中所見到的雲霧繚繞變幻莫測的奇妙景象。頸聯寫來到中峰時所見到的景象,突出了山之高大、景象之變換無窮。尾聯寫登山流連往返,以至天晚欲尋覓宿處。線索清楚,層次分明,在僅僅四十個字之內把終南山的高大雄偉展現在我們面前。

其次,重點鑒賞詩的第二聯。這壹聯詩采用了互文的手法來描寫進入終南山所見到的奇妙景象。詩人進入終南山,朝前看,白雲彌漫,看不見路,也看不見其他景物,仿佛再走幾步,就可以浮遊於白雲的海洋;然而繼續前進,白雲卻繼續分向兩邊,可望而不可即;回頭看,分向兩邊的白雲又合攏來,匯成茫茫雲海。這種奇妙的境界,凡有遊山經驗的人都並不陌生,而除了王維,又有誰能夠只用五個字就表現得如此真切呢?“青靄入看無”壹句,與上句“白雲回望合”是“互文”,它們交錯為用,相互補充。詩人走出茫茫雲海,前面又是蒙蒙青靄,仿佛繼續前進,就可以摸著那青靄了;然而走了進去,卻不但摸不著,而且看不見;回過頭去,那青靄又合攏來,蒙蒙漫漫,可望而不可即。

書憤

陸遊

早歲哪知世事艱,中原北望氣如山。

樓船雪夜瓜洲渡,鐵馬秋風大散關。

塞上長城空自許,鏡中衰鬢已先斑。

《出師》壹表真名世,千載誰堪伯仲間。

答案:寫懷 雪、秋風、長城 用典 山河破碎、國家南遷 愛國、為國擔憂

譯文:

年輕時哪裏知道世事艱難,北望被金人侵占的中原氣概有如高山。

贊賞劉锜等曾乘著高大的戰艦在雪夜裏大破金兵於瓜州渡口,吳璘等也曾騎著披甲的戰馬在秋風中大敗金兵於大散關。

我白白地自認為是邊防上的長城,對鏡照看衰老的頭發早已花白。

《出師表》這篇文章真是舉世聞名,千載以來誰能與諸葛亮差不多?

鑒賞:

宋孝宗淳熙十三年(1186)春陸遊居家鄉山陰時所作。陸遊時年六十有二,這分明是時不待我的年齡,然而詩人被黜,只能賦閑在鄉,想那山河破碎,中原未收而“報國欲死無戰場”,感於世事多艱,小人誤國而“書生無地效孤忠”,於是,詩人郁憤之情便噴薄而出。“書憤”者,抒發胸中郁憤之情也。

“國仇未抱壯士老,匣中寶劍夜有聲。”當英雄無用武之地時,他會回到鐵馬金戈的記憶裏去的。想當年,詩人北望中原,收復失地的壯心豪氣,有如山湧,何等氣魄!詩人何曾想過殺敵報國之路竟會如此艱難?以為我本無私,傾力報國,那麽國必成全於我,孰料竟有奸人作梗、破壞以至於屢遭罷黜?詩人開篇壹自問,問出多少郁憤?

“樓船”二句,寫宋兵在東南和西北抗擊金兵進犯事,也概括詩人過去遊蹤所至。宋高宗紹興三十壹年(1161)十壹月,金主完顏亮南侵,宋軍在瓜洲壹帶拒守,後金兵潰退。上句指此。宋孝宗乾道八年(1172年),陸遊正在南鄭參加王炎軍幕事,詩人與王炎積極籌劃進兵長安,曾強渡渭水,與金兵在大散關發生遭遇戰。下句指此。這兩句概括的輝煌的過去恰與“有心殺賊,無力回天”的眼前形成鮮明對比。“良時恐作他年恨,大散關頭又壹秋。”想今日恢復中原之機不再,詩人之心何啻於泣血?從詩藝角度看,這兩句詩也足見陸遊浩蕩詩才。“樓船”(雄偉的戰艦)與“夜雪”,“鐵馬”與“秋風”,意象兩兩相合,便有兩幅開闊、壯盛的戰場畫卷。意象選取甚為幹凈、典型。

“塞上長城”句,詩人用典明誌。南朝時劉宋名將檀道濟曾自稱為“萬裏長城”。皇帝要殺他,他說:“自毀汝萬裏長城。”陸遊以此自許,可見其少時之磅礴大氣,捍衛國家,揚威邊地,舍我其誰?然而,如今呢?詩人壯誌未酬的苦悶全懸於壹個“空”字。大誌落空,奮鬥落空,壹切落空,而攬鏡自照,卻是衰鬢先斑,皓首皤皤!兩相比照,何等悲愴?再想,這壹結局,非我不盡誌所致,非我不盡力所致,而是小人誤我,世事磨我!我有心,天不予。悲愴便為郁憤。

再看尾聯。亦用典明誌。諸葛堅持北伐,雖“出師未捷身先死”,但終歸名滿天宇,“長使英雄淚滿襟”。千載而下,有誰可與相提並論呢?很明顯,詩人用典意在貶斥那朝野上下主降的碌碌小人,表明自己恢復中原之誌亦將“名世”。詩人在現實裏找不到安慰,便只好將渴求慰藉的靈魂放到未來,這自然是無奈之舉。而詩人壹腔郁憤也就只好傾泄於這無奈了。

回看整首詩歌,但見句句是憤,字字是憤。憤而為詩,詩便盡是憤。

李商隱的<錦瑟>

錦瑟無端五十弦, 壹弦壹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 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 只是當時已惘然。

這首《錦瑟》,是李商隱的代表作,愛詩的無不樂道喜吟,堪稱最享盛名;然而它又是最不易講解的壹篇難詩。自宋元以來,揣測紛紛,莫衷壹是。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中間四句各用壹個典故。第三句用《莊子·齊物論》中莊生夢蝶的故事,莊生,即莊子,戰國時哲學家,據說他曾夢見自己變成蝴蝶,逍遙自在地飛翔,醒後竟不辨己蝶。第四句用《華陽國誌》中杜鵑啼血的故事,望帝,古代蜀國國君杜宇,國亡身死,魂魄化為杜鵑,每到春天便悲啼不止、直至出血。第五句用《博物誌》裏海中鮫人(神話中的人魚)泣淚成珠的故事。傳說珍珠是由海裏鮫人的眼淚變的。《新唐書·狄仁傑傳》以“滄海遺珠”比喻人才被埋沒。第六句源自南北朝幹寶《搜神記》。傳說春秋時,吳王夫差的小女兒紫玉愛慕韓重,並想嫁給他,但沒有成功,因此郁悶而死。韓重從外地遊學回來,前往她的墓上哀悼。忽然紫玉現出原形,贈送明珠給韓重,並對他唱歌。韓重想抱住她,紫玉卻像輕煙壹般不見了。唐戴叔倫以“藍田日暖,良玉生煙”,形容可望而不可即的詩景(見司空圖《與極浦書》)。四個典故,每個典故壹個意象,潛蘊著作者對自己今生今世愛情、事業、理想、追求的痛苦反思。莊生曉夢迷蝴蝶,抱負成虛;望帝春心托杜鵑,理想幻滅。玲瓏剔透的滄海明珠,本為稀世珍寶,如今卻只是在明月映照之下,成盈盈之“珠淚”,獨自被遺棄在滄海;自己追求的對象,如同藍田日暖玉生煙,可望而不可置於眉睫之前。

幽居初夏 陸遊

湖山勝處放翁家,槐柳陰中野徑斜。

水滿有時觀下鷺,草深無處不鳴蛙。

籜龍已過頭番筍,木筆猶開第壹花。

嘆息老來交舊盡,睡來誰***午甌茶。

[註]籜龍,就是筍。木筆,又名辛夷花。兩者都是初夏常見之物。

第壹句寫詩人家居的地點,第二句寫住所來往的道路,第三句寫所見,第四句寫所聞,第五六句擴展視野,令境界開闊,最後兩句抒孤寂之情。

前六句借“幽居初夏”之景,表現怡然自得閑適之情,尾聯的“嘆息”有兩層意思:壹是嘆誌士空老,報國無成;二是嘆舊交零落殆盡,頓感寂寞惆悵。

詩歌緊扣壹個“幽”字,其突出表現是:以景寫“幽”, 以動襯“幽”。以“湖山勝處”“槐柳陰中”“野徑斜”“水滿”“草深”等意象寫出環境之幽靜、初夏景色之幽美;以“下鷺”“鳴蛙”反襯環境之幽靜,很有特色。

本詩的另壹特色是以樂景贈哀愁。

杜甫《望嶽》

岱宗夫如何? 齊魯青未了。 造化鐘神秀, 陰陽割昏曉。

蕩胸生層雲, 決眥入歸鳥。 會當淩絕頂, 壹覽眾山小。

杜甫《望嶽》詩,***有三首,分詠東嶽(泰山)、南嶽(衡山)、西嶽(華山)。這壹首是望東嶽泰山。開元二十四年(736),二十四歲的詩人開始過壹種“裘馬清狂”的漫遊生活。此詩即寫於北遊齊、趙(今河南、河北、山東等地)時,是現存杜詩中年代最早的壹首,字裏行間洋溢著青年杜甫那種蓬蓬勃勃的朝氣。

全詩沒有壹個“望”字,但句句寫向嶽而望。距離是自遠而近,時間是從朝至暮,並由望嶽懸想將來的登嶽。

首句“岱宗夫如何?”寫乍壹望見泰山時,高興得不知怎樣形容才好的那種揣摹勁和驚嘆仰慕之情,非常傳神。岱是泰山的別名,因居五嶽之首,故尊為岱宗。“夫如何”,就是到底怎麽樣呢?“夫”字在古文中通常是用於句首的虛字,這裏把它融入詩句中,是個新創,很別致。這個“夫”字,雖無實在意義,卻少它不得,所謂“傳神寫照,正在阿堵中”。

“齊魯青未了”,是經過壹番揣摹後得出的答案,真是驚人之句。它既不是抽象地說泰山高,也不是象謝靈運《泰山吟》那樣用“崔崒刺雲天”這類壹般化的語言來形容,而是別出心裁地寫出自己的體驗——在古代齊魯兩大國的國境外還能望見遠遠橫亙在那裏的泰山,以距離之遠來烘托出泰山之高。泰山之南為魯,泰山之北為齊,所以這壹句描寫出地理特點,寫其他山嶽時不能挪用。明代莫如忠《登東郡望嶽樓》詩說:“齊魯到今青未了,題詩誰繼杜陵人?”他特別提出這句詩,並認為無人能繼,是有道理的。

“造化鐘神秀,陰陽割昏曉”兩句,寫近望中所見泰山的神奇秀麗和巍峨高大的形象,是上句“青未了”的註腳。“鐘”字,將大自然寫得有情。山前向日的壹面為“陽”,山後背日的壹面為“陰”,由於山高,天色的壹昏壹曉判割於山的陰、陽面,所以說“割昏曉”。“割”本是個普通字,但用在這裏,確是“奇險”。由此可見,詩人杜甫那種“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創作作風,在他的青年時期就已養成。

“蕩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兩句,是寫細望。見山中雲氣層出不窮,故心胸亦為之蕩漾;因長時間目不轉睛地望著,故感到眼眶有似決裂。“歸鳥”是投林還巢的鳥,可知時已薄暮,詩人還在望。不言而喻,其中蘊藏著詩人對祖國河山的熱愛。

“會當淩絕頂,壹覽眾山小”,這最後兩句,寫由望嶽而產生的登嶽的意願。“會當”是唐人口語,意即“壹定要”。如王勃《春思賦》:“會當壹舉絕風塵,翠蓋朱軒臨上春。”有時單用壹個“會”字,如孫光憲《北夢瑣言》:“他日會殺此豎子!”即杜詩中亦往往有單用者,如“此生那老蜀,不死會歸秦!”(《奉送嚴公入朝》)如果把“會當”解作“應當”,便欠準確,神氣索然。

從這兩句富有啟發性和象征意義的詩中,可以看到詩人杜甫不怕困難、敢於攀登絕頂、俯視壹切的雄心和氣概。這正是杜甫能夠成為壹個偉大詩人的關鍵所在,也是壹切有所作為的人們所不可缺少的。這就是為什麽這兩句詩千百年來壹直為人們所傳誦,而至今仍能引起我們強烈***鳴的原因。清代浦起龍認為杜詩“當以是為首”,並說“杜子心胸氣魄,於斯可觀。取為壓卷,屹然作鎮。”(《讀杜心解》)也正是從這兩句詩的象征意義著眼的。這和杜甫在政治上“自比稷與契”,在創作上“氣劘屈賈壘,目短曹劉墻”,正是壹致的。此詩被後人譽為“絕唱”,並刻石為碑,立在山麓。無疑,它將與泰山同垂不朽

、《柳枝詞》

亭亭畫舸系春潭,

直到行人酒半酣。

不管煙波與風雨,

載將離恨過江南。

賞析

《柳枝詞》這壹題目是後人加的。古代有折柳贈別的風俗,所以寫柳也多與敘別相聯系。劉壹禹錫《柳枝詞》說:“長安陌上無窮樹,只有垂楊綰離別。”

詩第壹句中的“系”字,就包涵著楊柳。《竹莊詩話》卷十七引《詩事》裏的話說:“終篇了不道著‘柳’,唯壹‘系’字是工夫,學者思之。”其實此詩中心不在詠柳,而在詠別。

如何把無形的別情直觀可感地寫出來,這首詩的構思有三點值得稱道的地方:

壹是第四句中的“載”字,把抽象的別情化為有形的,可以被運載的東西,同時也顯示出別情的沈重。這壹形象化的說法,後來常被詩人所仿效,如周邦彥用入其《尉遲杯》壹詞中:“無情畫舸,都不管煙波隔南浦。等行人,醉擁重衾,載將離恨歸去。”

二是移情於物。清人吳喬說此詩,“人自離別,卻怨畫舸”,似乎是這無情的畫舸,在經過壹段沈默難耐的等待之後,只等行人上了船,便毫不遲疑地把人載向江南。人情無奈,遷怨於物,如此言情,深婉蘊藉。

三是如清人陳衍《宋詩精華錄》所說,“此詩首句壹頓,下三句連作壹氣說,體格獨別”。七絕詩通常分為兩節,前兩句與後兩句間有壹個轉折,而此詩壹氣而下,使我們直覺得相別之幹脆、舟行之飛速,不容人有絲毫的纏綿悱惻,有力地烘托出濃重的怨別之意。

絕句

石柔

來時萬縷弄輕黃,去日飛球滿路旁。

我比楊花更飄蕩,楊花只是壹春忙。

註:石柔,宋朝人,他壹生遠離故土,輾轉仕途,曾任密州教授。

輕黃==淡黃 飛球==楊樹籽

(1)詩人借揚花的隨風飄蕩,不能自主,抒發自己離別家園,往來仕途而生活不得安定的感慨。(或表詩人借殘春飄蕩的揚花,抒發自己輾轉仕途的無奈和鄉思。)(重點在旅愁、離情、意思相近即可。)

①詩人借物(景)抒情,托物言誌。借花的隨風飄蕩,不能自主,比喻自己離別家園,往來仕途不得安寧。將旅愁離情融合在具體形象之中,貼切感人。

②對比烘托:“來時”與“去日”的對比,更突出了駐留時間的短暫,奔波的辛勞,楊花“壹春忙”與我“更飄蕩”的對比,更加顯得深沈感人。

③通感:顏色無輕重,但能在人們心中有輕重感。濃重的顏色會使人感到沈重。而楊花的黃色淡到若有若無時,便使人感到“輕飄飄”的感覺。詩人運用通感的手法,用觸覺來描寫視覺感受,突出楊花隨風飄蕩不能自主的無奈。或答:此處的“黃”借代楊花。楊花隨春風飄蕩 ,給人壹種輕飄飄的感覺。壹個“輕”字便可體現出這樣的壹種感覺。

[今譯]我比那隨風輕揚的楊花更飄忽不定,楊花的絕飛離散,僅僅忙壹個春天。

[賞析]“楊花”,楊樹籽,表面具毛,狀同柳絮,古人常以楊稱柳,楊、柳通用,如司空圖《暮春對柳》:“縈愁惹恨奈楊花,閉戶垂簾亦滿家。”在古典詩詞中,則用以表達某種愁緒,如北魏胡太後《楊白花》的“含情出戶腳無力,拾得楊花淚沾臆”,蘇軾《水龍吟·和章質夫楊花韻》的“似花還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拋家路旁,思量卻是,無情有思”。詩人不僅把自己轉徙流離的生涯和“飄蕩”的楊花比,而且超出傳統手法的窠臼,要同楊花比出個程度,在結構上遞進壹層,使其郁積於心的客愁鄉情通過著力反襯,顯得格外深切動人,從而取得從正面說難以獲得的抒情效果。第二句,用點即點的手法收束全詩,至於何以要說“楊花只是壹春忙”,這以後還有什麽話未說,作者有心留下壹段空間,由人猜想。

題臨安邸

原文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

暖風熏得遊人醉, 直把杭州作汴州!

賞析

這是壹首寫在臨安城壹家旅店墻壁上的詩,是壹首政治諷刺詩。

公元1126年,金人攻陷北宋首都汴梁,俘虜了徽宗、欽宗兩個皇帝,中原國土全被金人侵占。趙構逃到江南,在臨安即位,史稱南宋。南宋小朝廷並沒有接受北宋亡國的慘痛教訓而發憤圖強,當政者不思收復中原失地,只求茍且偏安,對外屈膝投降,對內殘酷迫害嶽飛等愛國人士;政治上腐敗無能,達官顯貴壹味縱情聲色,尋歡作樂。這首詩就是針對這種黑暗現實而作的,它傾吐了郁結在廣大人民心頭的義憤,也表達了詩人對國家民族命運的深切憂慮。

詩的頭兩句“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抓住臨安城的特征:重重疊疊的青山,鱗次櫛比的樓臺和無休止的輕歌曼舞,寫出當年虛假的繁榮太平景象。詩人觸景傷情,不禁長嘆:“西湖歌舞幾時休?”西子湖畔這些消磨人們抗金鬥誌的淫靡歌舞,什麽時候才能罷休?

後兩句“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是詩人進壹步抒發自己的感概。“暖風”壹語雙關,既指自然界的春風,又指社會上淫靡之風。正是這股“暖風”把人們的頭腦吹得如醉如迷,像喝醉了酒似的。“遊人”不能理解為壹般遊客,它是特指那些忘了國難,茍且偷安,尋歡作樂的南宋統治階級。詩中“熏” “醉”兩字用得精妙無比,把那些縱情聲色、禍國殃民的達官顯貴的精神狀態刻畫得惟妙惟肖,躍然紙上。結尾“直把杭州作汴州”,是直斥南宋當局忘了國恨家仇,把臨時茍安的杭州簡直當作了故都汴州。辛辣的諷刺中蘊含著極大的憤怒和無窮的隱憂。

這首詩構思巧妙,措詞精當:冷言冷語的諷刺,偏從熱鬧的場面寫起;憤慨已極,卻不作謾罵之語。確實是諷喻詩中的傑作。

春夜喜雨

(唐)杜甫

好雨知時節, 當春乃發生。

隨風潛入夜, 潤物細無聲。

野徑雲俱黑, 江船火獨明。

曉看紅濕處, 花重錦官城。

隨著雨水節氣的到來,雪花紛飛,冷氣浸骨的天氣漸漸消失,而春風拂面,冰雪融化,濕潤的空氣、溫和的陽光和蕭蕭的細雨正向我們走來。

◆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

這是壹首描繪春夜雨景,表現喜悅心情的名作。壹開頭就用壹個“好”字贊美“雨”。詩人生動描述了春天是萬物萌芽生長的季節,這春雨伴隨著和風,當夜幕降臨時,悄悄地、無聲地、細細地下著,滋潤著萬物。詩人用擬人的手法,把雨擬人化,說它好像懂得時令節氣,當萬物萌生,需要雨水的時候,雨就下起來了。它有多麽“好”!

◆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雨之所以“好”,不僅好在適時,而且好在“潤物”。春天的雨,壹般是伴隨著和風細細地滋潤萬物的。寫到這裏,那個“好”字才落實了。“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這仍然用的是擬人化手法。“潛入夜”和“細無聲”相配合,不僅表明那雨是伴隨和風而來的細雨,而且表明那雨有意“潤物”,不求人知,在人們酣睡的夜晚,它細柔無聲地輕輕飄灑。

◆ “野徑雲俱黑,江船火獨明。”

作 者喜得睡不著,臨窗遠望,江面也看不見,小路也辨不清,天空裏全是黑沈沈的雲,只有船上的燈火是明的。看起來,準會下到天亮。

◆ “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

作者看見雨意正濃,就情不自禁地想象天明以後春色滿城的美景。如此“好雨”下上壹夜,萬物都得到潤澤。明天清早去看看吧!整個錦官城(成都)將會匯成花的海洋。

作者無限喜悅的心情,又表現得多麽生動!可題目中的那個“喜”字在詩裏沒有露面,但從字裏行間,都洋溢著詩人的歡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