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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管窺摩詰——留白的畫卷

內容提要:王維是唐朝著名詩人,歷經多個朝代,其作品依然為人稱頌。在古典名著《紅樓夢》中,就多次提及王維,並且“紅樓詩”中也包含著對王維詩藝的滲透。本文通過對《紅樓夢》中香菱學詩這壹章節的品讀,談談對王維的山水田園詩的看法,及賞析其藝術韻味。

關鍵詞: 紅樓夢 王維詩藝 山水田園詩 留白的藝術

小學時就開始學王維詩,卻不懂其中的深意,人說好便是好。而真正開始學會品讀,卻是由《紅樓夢》開始。《紅樓夢》第四十八回,香菱與黛玉論詩時有這樣壹段描述:香菱笑道:“我只愛陸放翁的詩‘重簾不卷留香久,古硯微凹聚墨多’,說的真有趣!”而黛玉對這兩句詩的評價卻是“淺近”,並勸香菱,學詩需得從摩詰開始。

黛玉是紅樓眾女子中公認的詩魁,其才情詩歌造詣均無可否認,而黛玉的這段話也顯示出對王維的高度評價,在她看來,王維的地位已淩駕於陸遊之上。要學詩,先得把王維的五言揣摩透了,而這番話更是把王維與李杜置於同壹層次——有這三個人做底子,不愁不成詩翁。

而後,詩魔香菱在細細品讀王維詩之後,果然大有長進,特別是對王維《塞上》壹詩的絕妙鑒賞,歷來為人稱道。而她對王維詩的揣摩也是有理有據令人嘆服的。

在鑒賞王維詩時,香菱笑道:“我看他《塞上》壹首,那壹聯雲:‘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想來煙如何直?日自然是圓的:這‘直’字似無理,‘圓’字似太俗。合上書壹想,倒像是見了這景的。若說再找兩個字換這兩個,竟再找不出兩個字來。再還有‘日落江湖白,潮來天地青’:這‘白’‘青’兩個字也似無理。想來,必得這兩個字才形容得盡,念在嘴裏倒像有幾千斤重的壹個橄欖。還有‘渡頭余落日,墟裏上孤煙’:這‘余’字和‘上’字,難為他怎麽想來!我們那年上京來,那日下晚便灣住船,岸上又沒有人,只有幾棵樹,遠遠的幾家人家作晚飯,那個煙竟是碧青,連雲直上。誰知我昨日晚上讀了這兩句,倒像我又到了那個地方去了。”

這幾句鑒賞,將王維的詩歌語言轉化成了視覺上的畫卷,縱觀王維的詩篇,可不就是壹幅幅宣紙上暈染著淡淡墨痕的山水畫?這畫中的留白更是耐人尋味。

王維是聰明睿智的,多少人沈吟於詩句字詞的錘煉,他卻鐘情於詩境。然而奇字奇句總有才窮之時,甚至會走向佶屈聱牙的深淵,而質樸簡單的句子則自有壹種天然和持久的親和力,因而具有廣泛的感知群。“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壹個直壹個圓,用得恰似無理,卻正好又成壹幅畫。層層疊疊浩瀚的黃沙,連入雲霄直上的青煙,長河纏繞著垂暮的落日,落日飽滿的光芒加上圓融的色彩。寥寥數語描繪出壹幅廣袤的大漠圖畫,這畫上必然是大片大片的空白,景物層層疊疊的堆積給人遼闊的想象空間。

同樣,在《終南山》中,壹句“白雲回望合,青靄入看無”與此似有異曲同工之妙。壹個“合”壹個“無”,初讀來似乎粗糙了些,不夠精致,細細品來,卻很是耐嚼。回望間,不知何時,白雲已悄悄積聚,青靄已漸漸消失。而王維呈現給我們的是靜態的定格的畫面,更有壹種滄桑變化的幻滅感。從分到合,從有到無,這之間的壹段空白由我們自己來填滿。就像動畫與漫畫,我個人認為,在意境上漫畫是更勝壹籌的,試想幾米的《地下鐵》若是翻拍成連貫的動畫,必然少了很多味道。我們的大腦需要壹些“暫停”,在壹個壹個畫面承接的間隙,我們能有更多的思維空間去感受,而不只是單純被動地接受他想要告訴的意境。

在《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中,他寫道:“身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壹人。”九月九,中國歷來的重陽登高之日,在這樣的節日裏,詩人卻獨自身在他鄉。沒有鴻雁傳書,沒有千裏傳音,沒有半點家人的消息。只能遙想,兄弟們此刻都在登高望遠吧,等到他們把茱萸插遍,也許會有人發現,身為長兄原本應該存在的我,此刻已在異處。這就是王維的風格,點到即止——又是壹段留白。這是壹個忠厚男子與妳的對話,他質樸的告訴妳,我在異鄉,現在過節了,我很想家,然後描述出揣測到的家中的場景,留人想象。寫到這裏,如同隔著兩座山巔,詩人在這頭,親人在那頭,彼此已經收到了思念的訊號,卻在時間和空間裏咫尺天涯。這壹份情誼,同時觸動了多少離人的心啊。沒有歇斯底裏,沒有滿腔哀怨,卻讓人從內心去體會去感受他的悲愴,比徹底的情緒宣泄更打動人。

王維的詩是帶著禪意的畫卷。只有潛心向佛,心如澄靜湖水的人,才能這麽超然,字裏行間滲透著壹份看透世事的灑脫。最愛他壹句,“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壹閑壹落,文字到了他的手上壹改妖嬈的美麗,而轉向恬淡自然的境界。宋代禪宗大師青原行思曾提出參禪有三重境界:參禪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禪有悟時,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禪中徹悟,看山仍然山,看水仍然是水。“人閑桂花落”,字無特別,而閑和落相互映襯,此時看山還是山,卻已然入了第三境。

讀王維的詩,就是有這樣壹種愉悅感,他沒有壹味的向妳灌輸他的思想傾訴他的情感,而我們卻可以在他自然質樸的話語中接收到這種情感,而產生閱讀的愉悅。文藝理論上有個觀點,文學文本是壹個不確定性的“召喚結構”裏面包含著某些“空白”,只有讀者才能填充這些“空白”。德國闡釋學理論家伽達默爾也指出,藝術存在於讀者與文本的“對話”之中。王維顯然是深諳此道,沒有把滿腔的情感灌註在字面上,卻構建出壹個對話的意境,在無形之中與讀者探討著自己的詩藝。他的詩被稱為“詩中有畫”,而這畫又是精於留白的佳作,因而他在中國古代詩歌史上的地位是不容置疑的。怪不得聞壹多先生稱王維“替中國詩定下了地道的中國詩的傳統”。而王維以他的言有盡而意無窮的山水田園詩,確實應該受到我們的崇敬與景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