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外國文學名篇中文版
雨樹譯 引:“1837年8月31日,愛默生在美國大學生聯誼會上以《論美國學者》為題發表演講,抨擊美國社會中靈魂從屬於金錢的拜金主義和資本主義的勞動分工使人異化為物的現象,強調人的價值;他提出學者的任務是自由而勇敢地從表相中揭示真實,以鼓舞人、提高人和引導人;他號召發揚民族自尊心,反對壹味追隨外國學說。這壹演講轟動壹時,對美國民族文化的興起產生了巨大影響,被譽為是美國“思想上的獨立宣言”。——王波。 主席先生,先生們: 在開始第二個文學年之際,我謹向妳們致意。我們過去的壹周年是充滿希望的,但也許是努力尚且不夠的壹年。我們相聚不是為了如古西臘人那樣,進行力量和技巧的較量,朗誦過往歷史,悲劇或頌詞,也不是為了像中世紀行吟詩人那樣為愛情和詩歌而聚集,更不是如當代在英國和歐洲的都市裏為科學的進步舉行聚會。目前為止,我們聚會的節日還僅僅是壹個良好的象征,它象征著我們由於忙碌而無心於文字的人民中對文學之愛的延續。就此而言,這個象征彌足珍貴,有如不能被損毀的人類本能。也許這樣的時代已經到來,我們的聚會就要也應該是另番模樣。在這樣的時代裏,這個大陸的沈睡的心智睜開惺松睡眼,它給這世界帶來久已期盼的貢獻,這貢獻遠勝於機械性的技巧的發明。我們依賴於人的日子,我們心智向其他大陸智慧學習的學徒期,這壹切就要結束了。成百萬簇擁著我們湧向生活的同胞,他們不可能永遠的滿足於食用異國智慧收獲的陳糧。全新的事件和行動正在發生,這壹切需要被歌唱,它們也要歌唱自己。有誰會懷疑,詩歌將會獲得新生,並將引領壹個新時代?就如天文學家所預言,在我們的天穹之頂的天琴大星將會成為恒艮千年的新北極星。 就是抱有這樣的期望,我接受這個講演題目--不僅是在用詞上,而是由於時代和我們組織的性質所決定的--美國學者。時光流轉,我們又翻開它傳記的新篇章。讓我們來探詢,新的時代和事件,在它特質上和對它的期望裏又添了什麽光色。 有這樣壹個久遠不可考的傳說--它有著我們意想不到的智慧。起初,眾神將壹個人分為眾人,使他可以更好的自助,如同要分出手指以便更好的使用手壹樣。 這古老的傳說蘊涵著壹個長新而高尚的信念。這就是:有這麽壹個大寫的人,妳可以在某些個體的人或通過壹種能力看到部分的他,但只有觀照整個社會才能找到他的全部。這個大寫的人不是農夫,不是壹個教授或著工程師,他是他們的總和。這個人是傳教士,他是學者,他是政治家,他是生產者也是戰士。這些功能在分工的社會形態裏被壹壹分予不同的個體。每壹個體從事著整體中他那壹部分的工作,人們都各司其職。這傳說即指:個體人為了體驗那大寫的人,定要經常地從他的事工裏脫離去體味整體的其它部分。但是很不幸,這個初始的整體,這個力量的源泉,已被分散給大眾,它被條分縷析,那源泉被分而為涓滴再也無法匯集了。這種社會狀態,有如支體與軀幹分離,壹個完整的手指,壹段脖子,壹只胃,壹個臂肘如鬼魅般到處踆巡,卻不能看到壹個完整的人。 這大寫的人被變形為物,變形為眾多的物。種植者是他走入田野采集食物,但他不因高貴的事業而受頌揚。這種植者看到的,除了他的筐子和他的推車再無旁物,他沒入田地,大寫的人消失了。那買賣人從未意識到他工作的真正價值,他埋頭於那行當的點滴中把靈魂交給金錢。傳道士成為形式,律師變做僵死法典,機工退化成機器,水手僅僅是壹節船上的纜繩。 由於這樣的分工,學者成了被分派出的片斷知識。他應該的狀態是:大寫的人在思考。在目前退化的狀態下,他--分工社會的犧牲品,只是思想者,甚或等而下之,成為他人思想的學舌鸚鵡。 把學者當做大寫的思考著的人,他的責任所在明確無誤。自然用她的平和,她的蘊意深厚的景致啟發誘導他;過往的歷史教育他;未來邀請他。難道人人可為學子?難道周圍壹切皆有益於學?難道每壹個學者都是貨真價實的大師?但請記得那古老的智慧:”所有事物皆有兩面,警惕那謬誤的”。在生活裏,學者誤導人群誤用他的尊崇,這屢見不鮮。讓我們看看在學園裏的他,讓我們就他所受影響來考查壹番。 1。從時間和重要性出發,自然對頭腦的影響是首位的。每壹天,太陽和日落,夜晚和星辰,長風吹拂,綠草生長。每壹天,男人女人,他們交談著,互相關註著,互惠著。 學者深深地融入這些場景。它們的價值深植於他的頭腦。自然對他意味著什麽?這既無起始也無終結,不可盡解,連續不斷的上帝創造的網鏈,那循環的永續動力又回復於自身。這情形如同學者的精神本身,它的起始和終結都杳不可考,這麽完整,又這麽無羈絆。它無近拂遠,自然的光華照耀著壹個又壹個體系,放射出燦爛光芒,這光芒向上,向下,沒有中心也沒有邊界----龐然大物或細小微粒皆如是,自然加速的向人的頭腦展示著自身。 概念分類開始了。對於年青的心智,事物是個體的,它們互不相關。漸漸地,頭腦發現可以把兩個事物互相聯系起來並發現他們的***性,之後又發現第三個以至第三千個事物的***性,頭腦受著它本身同壹化本能的驅使把事物連接起來,它淡化了它們的特異性,它發現了事物於地下潛行的***同根源。出於此,互不協調相距遙遠的事物得以連接,花朵在同壹枝幹上綻放。這心智很快得知,自從歷史拉開帷幕,對於事實的積累和分類就從未停止。但是,如果不是源於對事物規律性和可知性的信念,如果不是主宰著客體的規律同時也主宰著心智,分類就無從談起了。天文學家發現幾何這壹人腦抽象的產物,可以測量行星的運行。化學家在物質中發現比例關系和可測量性。科學就是在相距遙遠的事物中發現同壹性和特性。滿懷信心的學者坐下來面對各種繁復因素,以其洞察力,壹壹分析各種奇異的結構和新的作用,把它們歸類,並歸於各種規律,他模擬著組織的最細微的結構摸索著靠近自然的邊界。 於是,對於他,對於這個站在天穹下的男孩,他和那天穹都同源而生,壹個是葉,壹個是花;相互關連和情感的聯系在每壹葉脈中湧動。那根系又是什麽?那靈魂不就是他的靈魂?壹個大膽的信念,壹個離奇的夢境。但是,壹旦在這靈光照耀下世間的規律得以進壹步顯現,壹旦他開始摹拜這靈魂並且認識到今天所知的自然律只是他對那巨手的最初的觸摸。他將追尋那不斷擴大的知識領域,這過程伴隨著他,使他成為壹個創造者。他會看到,自然是是人類靈魂的另壹面,他們壹壹相映。壹個是印章,壹個是印紋。自然之美有如他思想之美,它的規律就是他心智的規律。這樣,自然的度量就是他成就的度量。這廣大的自然他尚不知曉,這深邃的心智有待他獲得。 最後,那古西臘的箴言--了解自己,和當代的智慧--研究自然,和而成為同壹個信念! 2。下壹個對學者心靈影響最大的是往昔的思想--無論是什麽形式,文學,藝術或是制度,只要為頭腦所觸及。書籍是這壹影響的最好形式,也許我們應該評價他們的價值本身--為更便當的了解這種影響--直接探討它的本質。 書籍的領域是高貴的。古代的學者接觸他周圍的世界,並開始思考;他們對這壹切重新加以安排,而後述說出來。進入他頭腦的,生活;從那裏產生的,真知。進入他頭腦的,瞬間的事件;從中產生的,不朽的思想。進入他頭腦的,日常活動;從中產生的,詩歌。曾經是僵死的事實,壹變而為活躍的思想。這思想可能靜止也可以前行。它有了持久的生命,它開始飛翔,它開始感招。這些活動與思想的深度成正比,思想的深度決定了它飛翔的高度與它可能的放歌年限。 或許,我也可以這樣說,思想的持久與影響力依賴於把生活事實轉化為真知這壹思進程的深度和廣度。和蒸餾程度成正比的是那產品純度和耐久性。但是,不存在絕對的完美。如同不存在可以產生絕對真空的真空泵,也不存在這樣的藝術家,他可以在他的書中完全擯棄常規,突破所有局限,並成為不朽。他也不可能完成這樣的書,其中全為純粹的思想,並全面的有益於後世就如同有益於當時,這種影響,哪怕對於下壹代也難以做到。人們發現,每壹個時代都要書寫自己的書,甚或是,前壹個時代為下壹個著述。古舊的著作不能滿足這樣的需求。 這樣形成了壹個危險的誤區。附驪於創造行為--思想的行動--的神聖性,延伸包容了對這行動的記錄。那朗誦詩歌的詩人被視為聖者,他的詩歌也成為神聖。這作者有端正和智慧的心靈,那麽,確定無疑的,他的書也必完美無缺,這就如同對英雄本人的熱愛退化成對他的偶像的膜拜。壹旦如此,這書就變成有害,向導就成為暴君。大眾那迂緩難測的心智,緩慢地接受理性,壹旦掌握,壹旦接受這書本,就會久居其上,對任何異議咆哮不已。學院建立在已知理性之上。壹本本詳論它的書由思想者--不是那在思考的大寫的人--有才能的人寫出。他們的開端錯了,他們從接受教條起始,而不是從他們自身對原則的觀瞻出發。溫良的年輕人在圖書館裏成長,確信他們的義務就是接受西塞羅,洛克,或培根的觀點,這些年輕人忘記了,西塞羅,洛克,或培根在寫他們的書時,也是坐在圖書館裏的青年。 於是,替代思考著的大寫的人,我們擁有了蛀書蟲。於是,那飽覽群書的階級形成,他們重視書籍,但那並不與自然或人類的社會制度發生關聯,書籍成為存在於自然和人類社會之外的第三種不動產。於是,產生了各種層次的修訂者,校註者,讀書狂。 書能善讀時,是最好的,如果濫用,就是最有害的。什麽是善用?什麽是閱讀的目的?什麽是各種手段都要施加影響的終點?它就是啟迪心智,除此無他。如果我的思想為書本吸引被完全束縛,無法循著自我的軌道運行,成為他人思想的衛星而不是自我的星系,我寧願壹本書也不讀。活躍的心靈是這世上最可寶貴的。每個人都有擁有它的權利,它也就在每個人的心間。盡管,對於大多數人,這壹心靈被禁錮了,或著尚未誕生。生動活躍的心智洞察絕對的真實,並述說它或著從事創造。在這壹過程中,它是天才的,但它不是零星分散於秉賦特異者中的特權;它是屬於每個人的財富。正是由於這種本質,它也是進步的。書本,學院和藝術學校,各種其他機構,請停止重復往日天才的教誨。這教誨是好的,讓我們遵循它們,這些社會實體如是說。他們束縛我,他們只向後看而不會前瞻。但是,天才是前瞻性的:人的雙眼長在前額不是後腦。普通人期盼著,天才卻創造。無論是何才能,不去創造,他就不屬於神的精淬之流--可能有余灰和煙,但沒有火焰。有創新的方式,有創新的行動,有創新的文字,這方式,行動和文字不指說著習慣和權威,它們躍然產生於頭腦中有益於社會和公平的觀念之中。 另壹方面,取代自我預見,這心靈接受其它思想以發現自己的真實,盡管它身處光的洪流之中,沒有獨處,審視,和自我恢復,心靈會受到致命的傷害。天才的過度影響是下壹個天才的敵人。任何國度的文學創作都是我論點的證明。英語詩劇就已經莎士比亞化達兩百年了。 無疑,正確的閱讀方法是存在的,盡管這方法被刻意貶低。思考著的大寫人絕不能受限於他的工具。書籍是學者閑暇時的伴侶。當他可以直接獲讀上帝時,把這寶貴的時光用於流覽他人的復述就是浪費。但當黑暗的間隙出現,壹定會有這樣的時光--太陽躲藏,星辰收斂了光芒--我們去找那點亮的燈燭,讓它們指引通向東方的道路,那通向黎明之路。我們傾聽,有如我們述說。有這樣的阿拉伯格言,”壹棵無花果樹,看著另壹棵,結出果實”。我們從閱讀優秀書籍中獲得的樂趣確實非比尋常。這些書籍讓我們深信,壹個自然寫作,另壹個自然閱讀。我們帶著現代的興趣閱讀偉大英語詩歌作者--喬叟,(Marvell,Dryden)--的作品,我是說,這樂趣源於他們詩歌中超越時代的精粹。在我們閱讀的樂趣裏也包涵著敬畏和驚嘆,這位生活於壹百或兩百年前的詩人,創造出如此靠近我心靈的詩篇,幾如我所思所寫。僅為支持哲學有關人腦同壹性的信念,我們就應有某些已確立的和諧,壹些對心智屬性的洞察,和某種為未來需求所做的準備--就如我們觀察到的,昆蟲在死前為它從未謀面的後代儲蓄食物的行為。 我不會貶低書籍的作用,盡管有對獨立體系的喜愛或誇大直覺的驅使。我們都知道,如同身體可以得到食物的滋養,這食物可能是煮爛的植物也可能是廢料雜碎,人腦也可以吸收各種知識。偉大的英雄人物曾經存在過,他們幾乎全部的知識,都是從書本裏得到的。我僅需指出的是,要有足夠強大的頭腦來消化這知識。壹個發明者才會善讀書籍。就如成語所言:”那帶回印第人財寶的,壹定也要把財寶帶出去。”即有創造性的寫作也有創造性的閱讀。當大腦沈浸於勞作和發明時,無論我們在閱讀什麽,它都會放射出照亮事物多層蘊意的光芒。這時候,每句話都顯示出雙倍的重要,我們作者的感官有如世界般寬闊。我們這時明白了這樣的真實,那預言者在歲月重壓下的洞察是短暫而罕見的,對它的記錄也必如是,也許就是卷冊中的幾頁。洞察的雙眼在柏拉圖和莎士比亞的著述中只讀那樣的幾頁--那僅有的真正神喻--其他的就可拒之門外,如同柏拉圖和莎士比亞的鐫言也寥寥無幾。 理所當然,有壹種閱讀對於聰慧的人是不可或缺的。他必須通過勤奮的閱讀才能獲得歷史和精確科學的知識。學院以相似的方式有它們不可替代的功能--教授基本知識。但是,只有它們訓練的目的是為創造不是為訓練本身時,才會對我們有大助益,學院聚集起各種天才的全部光芒於大庭廣眾,集聚起烈火鍛煉青年學子之心。思想和知識是這樣的自然體,機構和權利於此無立足之地。以華服與金錢為基礎,可能價值連城,卻不能替代智慧的壹句話或是它的壹個音節。忘記這壹點,我們美國的學院也許會逐年富有,但他們對公眾的重要性卻會衰減。 3.世界上有這樣壹種觀念,學者應該是隱居者,體弱多病的人——不能勝任任何勞作和公益事業,與其他人相比,如同折紙刀與斧頭用途的區別。所謂”實用的”人嘲笑沈思的人,\。沈思默想者,他們必只能沈思默想。我聽過這樣的說法, 教士——當今,與其他人相比他們最易被視為學者——被視為雌性;因為他們聽不到男人的粗俗的前言不搭後語的交談,他們只有細碎而精致的語言。他們幾乎被剝奪了公眾權利,甚至,有人鼓吹教士禁婚。盡管宥於書齋的階層可能確是如此,但這觀念並不公正也缺乏智慧。行動對於學者確屬次要,但也十分關鍵。沒有它,學者就非完整的人。沒有它,思想就不會成熟為真知。世界在眼前如雲霧中的美景,我們甚至不能看到它的美麗。沒有行動就是膽怯,沒有英雄般的頭腦,就沒有真正的學者。思想的誕生,它從無意識到意識的過渡,這就是行動。由於我的經歷,我明白這些道理。我們能馬上辨明什麽人的文字充滿生命,什麽人的沒有。 世界,——這心靈的身影,或者說另壹個自我,廣闊展現於我們周圍。它的吸引力是打開我思想之門的鑰匙,使我認識了自身。我充滿渴望地奔向這喧囂的世界。我抓住身邊人的手,在這競技場我站在我的位置上受難和工作,受我本能的指引,我知道這靜默的深谷會回響話語之聲。我洞悉這世界的規律,我驅散恐懼,我羅列世界於我不斷擴展的生命軌跡上。這生命的種種我經驗於心,這寬闊的曠野我曾征服我曾播種,我已伸展自我至此,闊展我的領域如是。我無法想象有人因為懶惰放棄加入行動的行列。這是他論說中的珍珠和紅寶石。辛勞,病痛,惱怒和渴望,它們教授我們口才和智慧。真正的學者痛心於失去的任何行動機會,猶如痛心於失去了自身的力量。 行動是智慧陶鑄其燦爛成果的原材料。這確也是壹個奇異的過程,經驗轉化為思想,如桑葉變成綢緞。這變化過程連綿不斷,不舍晝夜。我們童年和青年期的行動和事件成為靜心觀察的對象。它們有如空中的美麗圖畫。但我們卻不能這樣對待近期的行動——我們正在處理的事物。對於這些我們不能靜心觀瞻。我們對此的感受尚未成型。我們如同感覺我們的手,腳,或我們的頭腦那樣感覺著它們。這新事件還是我們生活的壹部分——它尚浸沒於我們的潛意識中。在某壹沈思默想時刻,它和我們的生活脫離如同成熟的果實離開枝頭——變為我們頭腦中的思想。即刻,它被提升,被變形,那易腐的漸變為不朽。最終,它成為美的客體,盡管它的起源和環境是那麽低賤。也請留意朔源這事件的困難。在它的萌芽期,它不會飛翔,它沒有光彩,它只是壹個無趣的蛹。但是突然地,未能察覺,這懵懂之物伸展出翅膀,變成智慧的天使。如此,在我們的個人生活中就不存在這樣的情形:思想將永遠帶著那粘連難動的軀殼,也不會令我們大吃壹驚的從我們的軀體躍升到天界。搖籃和嬰兒期,學校和遊戲場,對男孩,對狗,對教鞭的恐懼,對小女孩和漿果的喜愛,等等這些曾充斥我們天空的瑣碎,會消失無蹤;朋友,親戚,職業和黨派,城市和鄉村,國家和世界,也壹定會飛翔和歌唱。 當然,那些全身投入到合理的行動中的人,他會得到最豐盛的智慧報嘗。我不會關閉自我於這行動的世界之外,不會把橡樹移植於花盆,讓它去忍受饑餓,變得虛弱;也不會依賴於單壹學派的收獲並只窮盡某壹思想脈絡,那些塞爾維亞人靠為全歐洲雕刻牧羊人和抽煙鬥荷蘭人木偶為生,有壹天上山找木材,發現他們已經砍掉了最後壹棵松樹。眾多書籍的作者們,他們已經寫出他們的思想,因著他們可敬佩的智慧,他們從西臘和巴勒斯坦出航,跟隨著設伏捕獵者進入大草原,或穿梭於阿爾及爾去補充他們為人所需的貨物。 即使 只為了學習壹個詞匯,學者也會是行動的熱烈參與者。生活就是我們的字典。在鄉村的勞作或在城市裏, 這歲月絕非虛擲,學者對於各行各業的洞察,與男男女女的坦誠相交,從事科學藝術活動,最終掌握語言包含和表達概念的方方面面。從壹個演說者語言的貧瘠或豐富,我可以馬上判斷出,他的生活是否豐富多彩。生活積澱於我們身上,如同踩石場,我們從中獲得房瓦和墻瓦為今天的石業所用。這就是學習語法的方法。學院和書本只是復制從田野裏和工場中產生的語言。行動的最終價值在於,它是源泉,如同書本,並更勝於書本。那偉大的自然漲落律,它表現於壹呼壹吸中,它表現在欲望和懨足的對立,它也顯身於大海的潮湧潮落,日月的交替,冷和熱的變化中;然而,我們稱為兩極性原則,它深深滲透於原子和液體中——“無礙的傳輸和反射之流”牛頓這樣表述它,這是心靈之律,因而也是自然律。 頭腦在思考,在行動,他們互為因果。當藝術家耗盡他的材料,當想象不再成型,當思維已無法把握,而書本又過枯燥——他永遠擁有生活這壹源泉。德行重於智慧。思想有其功用,而生活是這功用的起點。溪流回溯於源泉。壹個偉大的心靈也是生活的強者,如同他是思想的強者。他會缺少那些容納傳遞真理器官和媒介嗎?他還是可以後退乃至依賴於構成生活的力量,表達它們。這將是完整的行動。思想只是行動的壹部分。讓那偉大的正義之光在他的生活裏閃耀。讓那美麗的情感歌唱在他低矮的屋沿。那些”默默無聞”之輩與他同居同行,在日常生活的流光中,他們會感受到他特殊構造的力量,這勝過任何公開的精心策劃的表演。時間會告訴他,作為學者,生活的每壹小時都不會虛度。因這生活,他發現了那與外界影響隔絕隱藏在的他本能中的寶藏。那在優雅做作中失去的,將會從力量中重獲。這情行不會發生於那些被教育體系耗盡了自我文化的壹群。那摧毀舊和創造新,對人有益的巨人。他只能從強悍而狂放的自然中走來。最終,從巫師和狂暴鬥士中走來了阿耳弗雷得和莎士比亞。 因為這些信念,我樂於耳聞那些語言,它們贊美普通大眾勞作的尊嚴和重要性。在那熟練或生疏的手中,鋤頭和鐵鍬有著尚為被發現的美德。勞作在各處受到歡迎,我們受邀投入工作;我們只要註意不要跨越這個限制:人不應為了擴展其事功,放棄自我對流行的觀念和行事準則的判斷。 我已談到了自然,書本,和行動對學者的教誨之功。我們就要談論他的責任所在。 學者作為大寫思考著的人。他們應完全由自信構成。學者的府第是歡呼頌揚的所在,通過揭示隱藏於表相下的真相,他們引領大眾。他孜孜不倦於那緩慢,沒有榮耀,沒有金錢收入的體察。FLAMSTEEED 和HERSCHEL在他們閃閃發光的實驗室裏將星晨分類,他們享受人們的贊揚,那研究成果燦爛奪目而有益於人,他們必享有人們的贊揚。但是,他,在無人知曉的書齋裏,把人類心智的星晨和星雲分類,這些,尚無人觸及。日月走過,因著新的事實他修改著往昔的記錄。他壹定要放棄表現以及即刻獲得榮譽的欲望。在他長期的準備裏,他壹定要對時興的藝術視而不見並不為所動,承受著被那能人擠開的痛苦。 長時間的,他演說磕拌,他用舊思想引領今世。更可憎惡的,他必須接受——這情形太過普遍!——貧困和孤獨。放棄了容易而宜人的老路,拒絕了流行,教育和社會接受的宗教,在十字路口,他選擇了創造自己的原則;當然,伴隨他的自我譴責,心靈的軟弱,經常性的不確定感和失去的時間;這壹切都是他依靠自己,自我引導之路上的蕁麻叢和擋路藤蔓;更有甚者,他面對社會幾乎絕對的拒斥,尤其是來自受過教育的那部分。什麽能平衡他的損失和所受侮謾?在發揮人類本然最高等級的功用中,他得到慰籍。他成為這樣的人,他們超越自我的種種考慮,他們呼吸並生活於大眾中和光芒四射的思想裏。他是世界之目,他有世界之心。他的目的是抗拒庸俗卑下的富有——那可能使社會墮落為野蠻。通過保有和傳播英雄的情感,高貴靈魂的傳記,韻率優美的詩歌和人類歷史的結論。無論在何種緊急情況下,無論是何等莊嚴時刻,無論是什麽內容,那神喻般的,發自人類心靈對這行動世界的評論,他都要接受並傳播出去。無論理性從她不可冒犯的王座,對形同過客的人們和現實事件作出什麽樣的全新論斷——他都要聽到並將其宣示。 這些是他的功能,自信成為他自身無可分割的壹部分,他從不屈從於大眾的時髦風尚。他,也只有他懂得這世界。這世界的朝夕之間僅僅是表像。某些禮儀,某些政府造就的崇拜物,壹些短命的行業,戰爭或人物,壹半的人類贊同而另壹半則反對的觀念,似乎壹切取決於是贊成還是反對。更大的可能是,整個爭論跟本不值得學者去花費哪怕傾聽的腦力。請他保有這樣的信念:玩具槍的聲音就是玩具槍的聲音,盡管這世界的古人和今賢們堅持說那是世界末日開始的聲響。以沈靜和堅定,以嚴謹的抽象,請他自我引領;反復觀察,忍受被忽視,忍受被指責;善用自己的時間,——如果他能自我滿足於他所發現的真實,他就足夠幸福。成功踏著正確的足跡而來。本能充滿自信的指引他,使他將他所想告知他的兄弟。而後,他了解到,深掘自身頭腦的隱密,他也正深入到所有人類頭腦的隱密中。他也明了,掌握他個人思維的規律,在某種程度上,他成為他所代言的人群思想的主人,和壹切可以接受他,傳譯他語言的人群的導師。詩人,在絕對孤獨中追尋記錄下他瞬間即逝的思想,人們發現,他所記錄的,對於擁擠城市中的人們也是真實的。這代言人開始並不能肯定他那無所隱瞞的表白是適宜的,——出於對他聽眾所知甚少,——直到他明白他在填補聽眾所缺;眾人吸啜他的言語是因為他滿足了他們自己的天性所需;他越沈潛深入於他自我隱密的預感,他會驚奇的發現,那內容就是最廣為接受,最為公開的,並具有普遍意義的真實。人們因它欣喜歡悅;人們感受美好超越。這是我的音樂,這就是自我。 充分自信,包涵了所有美德。學者應完全自由,——自由而勇敢。自由,以至不受自由定義的限制,”不存在任何障礙,除了源出於他自身的。”勇敢;因為怯懦,出於學者的功能,是壹定要加以擯棄的。恐懼總是生自無知。在危險時分,如果他的沈靜產生於孩童和婦人般的假設——他是受保護的壹群——那將是可恥的;甚或為了壹時的安寧,從政治的或擾人的問題上避開,將頭如鴕鳥般藏入茂盛的灌木叢,窺視起顯微鏡或如驅散恐懼的吹著口哨的男孩般寫起韻律詩, 這壹切必是可恥的。就讓危險是危險吧,讓恐懼來的更駭人些。男子漢氣概使他轉而直面這壹切。讓他直視它的雙眼,探究恐懼的本質和它的起源,——看到那猛獅的怯懦——那並不難以揭穿;他就會獲得對它本質和範疇的完全明了和把握;他就會貫透它的另壹面從而將其擊敗,氣宇宣昂地離它而去。這世界是他的,他看穿了它的假面。那些裝聾做啞,那些完全盲目的習俗,妳看到那些忽略以久的謬誤,它們謬種流傳就是因為默許——妳的默許。把它當做謊言,妳已給了它致命的壹擊。是的,我們是膽怯的——我們不值得信賴。那種認為我們出現於自然太晚了,世界的建構久已完成的觀念,是有害的。如同世界在上帝的手中是可塑的,變動的;我們帶給世界屬於上帝的榮耀也是壹樣。對於無知和邪惡的黑暗,這就是煫石。他們可能隨時變化適應。但是,按人心中的神性的多寡,天宇在他面前流過(TAKES HIS SEGNET AND FORM)。能改變物質的人,他並不偉大;改變我思想者,才可稱偉大。 以其思想潤色全部的自然和藝術,他們是世界的王者。他們以賞心悅目的清明寧靜討論問題說服眾人,他們正從事的工作是世代相期的果實,現在它成熟了,列國都受邀參加這豐收。偉大的人從事偉大的事業。無論邁克唐納座在何處,那就是長桌的首席。林納使植物學成為最誘人的學問,他把它從農夫和采集草藥的婦女手中分離出來;戴維之於化學;卡維亞之於化石采集;莫不如是,貢獻闕偉。對於清醒工作目標明確的人,這時代總是屬於他們。眾人易變的評判跟隨那充滿真實的頭腦——他的頭腦,有如大西洋湧起的波濤追隨滿月。 他的自信,來源深不可測——燭照無法洞穿的窈暗。當我宣示自我的觀念,或許我並未顧及聽眾的感覺。但我談到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