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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江吟 明日歌 塞下曲

暮江吟

壹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

可憐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註釋

殘陽:將落山的太陽光。

瑟瑟:碧綠色。

憐:愛。

真珠:即珍珠。

月似弓:農歷九月初三,上弦月,其彎如弓。

譯文

壹道殘陽鋪在江面上,陽光照射下,波光粼粼,壹半呈現出深深的碧色,壹半呈現出紅色。更讓人憐愛的是九月涼露下降的初月夜,滴滴清露就像粒粒珍珠,壹彎新月仿佛壹張精巧的弓。

認識作者

白居易(772—846)字樂天,號香山居士,今陜西渭南人。元和年間,曾任翰林學士、左拾遺及左贊善大夫。元和十年貶江州司馬,後移忠州刺史。穆宗時由中書舍人出任杭州刺史、蘇州刺史。晚年以太子賓客及太子少傅分司東都。

寫作背景

這首寫景詩約作於唐長慶二年(822)。這年七月白居易由中書舍人出任杭州刺史,經襄陽、漢口,於十月壹日抵抗,此詩當作於赴杭的江行途中。當時朝政昏暗,牛李黨爭激烈,詩人諳盡了朝官的滋味,自求外任。這首詩從側面反映出詩人離開朝廷後的輕松愉快的心情。途次所見,隨口吟成,格調清新,自然可喜,讀後給人以美的享受。

詩句賞析

暮江吟是白居易“雜律詩”中的壹首。這些詩的特點是通過壹時壹物的吟詠,在壹笑壹吟中能夠真率自然地表現內心深處的情思。

全詩構思妙絕之處,在於攝取了兩幅幽美的自然界的畫面,加以組接。壹幅是夕陽西沈、晚霞映江的絢麗景象,壹幅是彎月初升,露珠晶瑩的朦朧夜色。兩者分開看各具佳景,合起來讀更顯妙境。由於這首詩滲透了詩人被迫遠離朝廷後輕松愉悅的解放情緒和個性色彩,因而又使全詩成了詩人特定境遇下審美心理功能的藝術載體。

前兩句寫夕陽落照中的江水。“壹道殘陽鋪水中”,殘陽照射在江面上,不說“照”,卻說“鋪”,這是因為“殘陽”已經接近地平線,幾乎是貼著地面照射過來,確象“鋪”在江上,很形象;這個“鋪”字也顯得平緩,寫出了秋天夕陽的柔和,給人以親切、安閑的感覺。“半江瑟瑟半江紅”,天氣晴朗無風,江水緩緩流動,江面皺起細小的波紋。受光多的部分,呈現壹片“紅”色;受光少的地方,呈現出深深的碧色。詩人抓住江面上呈現出的兩種顏色,卻表現出殘陽照射下,暮江細波粼粼、光色瞬息變化的景象。詩人沈醉了,把自己的喜悅之情寄寓在景物描寫之中了。

後兩句寫新月初升的夜景。詩人流連忘返,直到初月升起,涼露下降的時候,眼前呈現出壹片更為美好的境界。詩人俯身壹看:呵呵,江邊的草地上掛滿了晶瑩的露珠。這綠草上的滴滴清露,多麽象鑲嵌在上面的粒粒珍珠!用“真珠”作比喻,不僅寫出了露珠的圓潤,而且寫出了在新月的清輝下,露珠閃爍的光澤。再擡頭壹看:壹彎新月初升,這真如同在碧藍的天幕上,懸掛了壹張精巧的弓!詩人把這天上地下的兩種景象,壓縮在壹句詩裏——“露似珍珠月似弓”。作者從弓也似的壹彎新月,想起此時正是“九月初三夜”,不禁脫口贊美它的可愛,直接抒情,把感情推向高潮,給詩歌造成了波瀾。

詩人通過“露”、“月”視覺形象的描寫,創造出多麽和諧、寧靜的意境!用這樣新穎巧妙的比喻來精心為大自然敷彩著色,描容繪形,令人嘆絕。由描繪暮江,到贊美月露,這中間似少了壹個時間上的銜接,而“九月初三夜”的“夜”無形中把時間連接起來,它上與“暮”接,下與“露”、“月”相連,這就意味著詩人從黃昏時起,壹直玩賞到月上露下,蘊含著詩人對大自然的喜悅、熱愛之情。

宗白華先生說:“藝術意境不是單層的平面的自然的再現,而是壹個境界層深的創構。”(《中國藝術意境之誕生》)如果說,南朝謝朓《晚登三山還望京邑》中,寫春江日暮景色的名句:“余霞散成綺,澄江靜如練”,純屬那壹時代“貴尚形似”(鐘嶸《詩品》)的文藝思想在謝朓審美意識中的積澱和外化;它只是描寫了日落時壹個凝結了的瞬間,像壹幅淡淡潑墨而成的春江素描畫;那麽,白居易的“壹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則是盛唐以來“搜求於象,心入於境,神會於物,因心而得”(王昌齡語,見《唐音癸簽》卷二)的文藝思潮,在白居易筆下,審美的凝聚而創構的藝術意境。它藝術地展現了壹個時空運動著的過程,豈止是壹幅金碧輝煌的水彩畫,簡直像彩色影片中的壹組鏡頭,於是,隨著長鏡頭的推移,我們的審美意識很快地轉移到長短鏡頭的組接而搖出來的“露似真珠月似弓”上來了。

黑格爾說過:“詩不會像繪畫那樣局限於某壹壹定的空間以及某壹情節中的某壹壹定的時刻,這就使其有可能按照所寫對象的內在深度以及時間上發展的廣度把它表現出來。”(《美學》第三卷第六頁)這中間有賴“可憐九月初三夜”這壹直抒胸臆的詩句作為內在情感的粘合劑。正是這種特定時空意識下的獨特的審美情愫,才把“半江瑟瑟半江紅”和“露似真珠月似弓”這兩個鏡頭系統創構為動態性的藝術整體了。愛森斯坦說過:“兩個蒙太奇鏡頭的對列不是兩數之和而更象兩數之積。”這可以理解為任何壹種藝術樣式的多維交叉、雙向反饋的藝術結構,它所包含的藝術意蘊都會更加醇厚、濃郁和結實,它往往給人帶來壹種模糊性、復合性的雜糅情感。妳看吧,當殘陽斜映,晚霞鋪展的瑟瑟江水,變幻莫測地在詩人視野中漸漸消失後,另壹幅幽美、靜謐的蒙太奇鏡頭,又輕搖著舒展在詩人眼前了。擡頭仰望,彎彎似弓的新月在浩冥碧空中高懸、浮動;低頭俯視,顆顆晶瑩的露珠在江邊花草上凝結、閃亮。真是“在泉為珠,著璧成繪,壹句壹字,皆出常境”。(借用殷璠《河嶽英靈集》中評王維語)詩人禁不住脫口贊美道:“多麽可愛的夜呀!”這是驚嘆,也是陶醉。詩人無比喜悅、輕快的心情,向往超脫、寧靜的意趣,統統和盤托出卻又十分含蓄,叫人玩味無窮、領悟不盡。這兒,我們可以參證聞壹多對《春江花月夜》的贊語:“更敻絕的宇宙意識,壹個更深沈更寥廓更寧靜的境界,在神奇的永恒面前,作者只有錯愕,沒有憧憬,沒有悲傷”。“他得到的仿佛是壹個更神秘的更淵默的微笑,他更迷惘了,然而也滿足了”。(《宮體詩的自贖》)可不是嗎?我們今天讀這樣的詩,還禁不住產生神話般的遐想:那神秘的冥冥碧空中的壹彎新月,莫非真是飛天中的那些小天使。小仙女所拉開了的明晃晃的弓,那顆顆露珠莫非是他們在遊戲中射向藍天、撒落人間的粒粒彈丸吧!這真是壹種妙不可言的境界。

句解

壹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

壹道西下的夕陽,鋪映在江水之中;陽光照射下,江面上波光粼粼,壹半呈現出深深的碧色,壹半呈現出紅色。這兩句寫太陽落山前的江上景色,就像壹幅油畫。前壹句中的“鋪”字用得高妙,不僅形象地表現了太陽接近地平線時斜射在水面上的狀態,而且寫出了秋天夕陽的柔和,顯得很平緩,給人以親切、安閑的感覺。後壹句抓住殘陽照射下江中細波粼粼、光色瞬息呈現出的兩種顏色變化:受光多的部分,呈現壹片反射著陽光的紅色;受光少的地方,呈現出江水本身的深碧色。“瑟瑟”,本來是珍寶名,其色碧,故影指“碧”字。這裏形容背陰處江水的碧綠色。

可憐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更讓人憐愛的,是九月初三涼露下降的月夜;滴滴清露就像粒粒珍珠,壹彎新月仿佛壹張精巧的弓。這兩句寫九月初三新月初升的夜景。詩人流連忘返,直到新月初上,涼露下降。此時風光,猶如壹幅精描細繪的工筆畫。用“真珠”比喻露珠,不僅形象地道出其圓潤,而且寫出了在新月的清輝下露珠閃爍的光澤。

由描繪壹江暮色,到贊美月露,中間似乎少了時間上的銜接,而“九月初三夜”的“夜”無形中把時間連接起來。它上與“暮”接,下與“露”、“月”相連,這就意味著詩人從黃昏時起,壹直玩賞到月上露下,蘊含著他對大自然的喜悅、熱愛之情。“可憐”,可愛。“真珠”,即珍珠。

評解

這首七絕是壹首寫景佳作。語言清麗流暢,格調清新,繪影繪色,細致真切。詩人選取了紅日西沈到新月東升這壹段時間裏的兩組景物進行描寫,運用了新穎巧妙的比喻,創造出和諧、寧靜的意境。全篇用“可憐”二字點逗出內心深處的情思和對大自然的熱愛。其寫景之微妙,歷來備受稱道。明代楊慎《升庵詩話》評雲:“詩有豐韻。言殘陽鋪水,半江之碧,如瑟瑟之色;半江紅,日所映也。可謂工微入畫”。《唐宋詩醇》評雲:“寫景奇麗,是壹幅著色秋江圖”。清代王士禎《唐人萬首絕句選》評雲:“麗絕韻絕,令人神往。”

明日歌

[清]錢鶴灘

明日復明日①,明日何其多②!

我生待明日③,萬事成蹉跎④。

世人若被明日累⑤,春去秋來老將至⑥。

朝看水東流,暮看日西墜⑦。

百年明日能幾何⑧?請君聽我《明日歌》⑨!

註釋

①復:又。

②何其:多麽。這句說:明日是何等的多啊。

③待:等待。 ④蹉跎(搓駝):光陰虛度。以上兩句說:如果天天只空等明天,那麽只會空度時日,壹事無成。

⑤累(lèi類):帶累,使受害。這句說:世上的人都受“待明日”的害處。

⑥無窮:無窮盡。

⑦悠悠:漫長。

⑧幾何:多少。

⑨請君:請諸位。

意思:

明天又明天,明天是何等的多!如果我們壹生做事都要等待明天,那麽勢必虛度光陰,壹切事情就會錯過機會。壹般的人苦於被明日牽累,春去秋來衰老將到。早晨看河水向東迅速流逝,傍晚看太陽向西瞬息墜落。人的壹生能有多少個明天?請您聽我的明日歌吧。

作者簡介

錢鶴灘的學者,明末清初人,據說名叫錢福。錢福(1461—1504),字與謙,號鶴灘。華亭(現在上海松江)人。著有《鶴灘集》。 傳世作品有《明日歌》,此詩是根據文嘉的的《今日歌》修改而成,流傳很廣。

原著《今日歌》

文嘉(我國明代畫家)

今日復今日,

今日何其少!

人生百年幾今日,

今日不為真可惜!

若言姑待明朝至,

明朝又有明朝事。

為君聊賦《今日詩》,

努力請從今日始。

古詩大意

壹天又壹天,

時間是這樣的少,

今天又沒有作為,

這些事什麽時候能做好!

人的壹生能有幾天,

今天沒有作為真是值得可惜!

假如說姑且放到明天做,

明天又有明天的事做.

和妳說起今日詩,

(是為了讓妳)從今天開始努力!

作者簡介

文嘉,公元1501年生,1583年逝世,字休承,號文水,文徽明之弟,長洲(今江蘇省吳縣)人。吳門派代表畫家文徵明的次子,兄文彭。是明清篆刻的壹代宗師。文家後來還出了位名氣極大的人:文震孟。長洲(今江蘇蘇州)人。文嘉精於鑒古,臨古之功也深,畫風傳乃父衣缽,惟所聞古人名跡至多,故下筆能脫去習俗,頗不易得。

文嘉初為烏程訓導,後為和州學正。能詩,工書,小楷清勁,亦善行書。精於鑒別古書畫,工石刻,為明壹代之冠。繼承家學,小楷輕清勁爽,宛如瘦鶴,稍大,便疏散不結束,逕寸行書亦然,皆不逮父兄,畫得征明壹體,善畫山水,筆法清脆,頗近倪瓚,著色山水具幽淡之致,間仿王蒙皴染,亦頗秀潤,兼作花卉。明人王世貞評:“其書不能如兄,而畫得待詔(文徵明)壹體。”,詹景鳳亦雲:“嘉小楷輕清勁爽,宛如瘦鶴,稍大便疏散不結束,徑寸行書亦然,皆不逮父。”然,文嘉壹生壹直在追求,王世懋在《跋文嘉書古詩十九首》後稱:“休承晚年書奇進,幾不減京兆” 傳世作品有嘉靖十九年(1540)作《山水花卉圖冊》十開,現藏廣東省博物館,二十年(1541)作《垂虹亭圖》卷藏蘇州市博物館;萬歷元年(1573)作《寒林鐘馗圖》軸藏南京博物院;《江南春色圖》卷藏沈陽故宮博物院;《水亭覓句圖》軸、《設色山水圖》軸藏遼寧省博物館;《秋塘紅藕圖》藏天津市藝術博物館;《石湖小景圖》軸、《夏山高隱圖》軸、《琵琶行圖》軸、二年(1574)作《溪山行旅圖》軸藏故宮博物院;《滄江漁笛圖》《曲水園圖》卷藏上海博物館。著有《鈐山堂書畫記》《和州詩》。 卒年八十三。

塞下曲

月黑雁飛高,

單於夜遁逃.

欲將輕騎逐,

大雪滿弓刀.

[註釋]

1.塞下曲:古時邊塞的壹種軍歌。

2.月黑:沒有月光。

3.單於(chán yú ):匈奴的首領。這裏指入侵者的最高統帥。

4.遁:逃走。

5.將:率領。

6.輕騎:輕裝快速的騎兵。

7.逐:追趕。

譯文

夜靜月黑雁群飛得很高,

單於趁黑夜悄悄地逃竄。

正要帶領輕騎兵去追趕,

大雪紛飛落滿身上弓刀。

[簡析]

這是盧綸《塞下曲》組詩中的第三首。盧綸曾任幕府中的元帥判官,對行伍生活有體驗,描寫此類生活的詩比較充實,風格雄勁。這首詩寫將軍雪夜準備率兵追敵的壯舉,氣概豪邁。

前兩句寫敵軍的潰逃。“月黑雁飛高”,月亮被雲遮掩,壹片漆黑,宿雁驚起,飛得高高。“單於夜遁逃”,在這月黑風高的不尋常的夜晚,敵軍偷偷地逃跑了。“單於”,原指匈奴最高統治者,這裏借指當時經常南侵的契丹等族的入侵者。

後兩句寫將軍準備追敵的場面,氣勢不凡。“欲將輕騎逐”,將軍發現敵軍潛逃,要率領輕裝騎兵去追擊;正準備出發之際,壹場紛紛揚揚的大雪,剎那間弓刀上落滿了雪花。最後壹句“大雪滿弓刀”是嚴寒景象的描寫,突出表達了戰鬥的艱苦性和將士們奮勇的精神。

本詩情景交融。敵軍是在“月黑雁飛高”的情景下潰逃的,將軍是在“大雪滿弓刀”的情景下準備追擊的。壹逃壹追的氣氛有

力地渲染出來了。全詩沒有寫冒雪追敵的過程,也沒有直接寫激烈的戰鬥場面,但留給人們的想象是非常豐富的。

《塞下曲》組詩***六首,這是第三首。盧綸雖為中唐詩人,其邊塞詩卻依舊是盛唐的氣象,雄壯豪放,字裏行間充溢著英雄氣概,讀後令人振奮。

壹二句“月黑雁飛高,單於夜遁逃”,寫敵軍的潰退。“月黑”,無光也。“雁飛高”,無聲也。趁著這樣壹個漆黑的闃寂的夜晚,敵人悄悄地逃跑了。單於,是古時匈奴最高統治者,這裏代指入侵者的最高統帥。夜遁逃,可見他們已經全線崩潰。

盡管有夜色掩護,敵人的行動還是被我軍察覺了。三、四句“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寫我軍準備追擊的情形,表現了將士們威武的氣概。試想,壹支騎兵列隊欲出,剎那間弓刀上就落滿了大雪,這是壹個多麽扣人心弦的場面!

從這首詩看來,盧綸是很善於捕捉形象、捕捉時機的。他不僅能抓住具有典型意義的形象,而且能把它放到最富有藝術效果的時刻加以表現。詩人不寫軍隊如何出擊,也不告訴妳追上敵人沒有,他只描繪壹個準備追擊的場面,就把當時的氣氛情緒有力地烘托出來了。“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這並不是戰鬥的高潮,而是迫近高潮的時刻。這個時刻,猶如箭在弦上,將發未發,最有吸引人的力量。妳也許覺得不滿足,因為沒有把結果交代出來。但惟其如此,才更富有啟發性,更能引逗讀者的聯想和想象,這叫言有盡而意無窮。神龍見首不見尾,並不是沒有尾,那尾在雲中,若隱若現,更富有意趣和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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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下曲》

盧綸

林暗草驚風,將軍夜引弓。

平明尋白羽,沒在石棱中。

譯文

昏暗的樹林中,草突然被風吹得搖擺不定,颯颯作響,將軍以為野獸來了,連忙開弓射箭。

天亮去尋找那只箭,已經深深地陷入石棱中。

註釋

①塞下曲――古代歌曲名。這類作品多是描寫邊境風光和戰爭生活的。

②驚風――突然被風吹動。

③引弓――拉弓,開弓,這裏包含下壹步的射箭。

④平明――天剛亮的時候。

⑤白羽――箭桿後部的白色羽毛,這裏指箭。

⑥沒――陷入,這裏是鉆進的意思。

⑦石棱――石頭的邊角。

這首邊塞小詩,寫壹位將軍獵虎的故事,取材於西漢只學家司馬遷記載當時名將李廣事跡的《李將軍列傳》。原文是:“廣出獵,見草中石,以為虎而射之中,中(zhòng)石沒鏃(箭頭),視之,石也。”

詩的前兩句寫事件的發生:深夜,山林裏壹片昏暗,突然狂風大作,草叢被喬得刷啦啦起伏抖動;蛙人起落處津津樂道恍恍惚惚有壹頭白虎撲來。這時,將軍正從林邊馳馬而過,他眼疾手快,拉滿弓壹箭射出… …

後兩句寫事件的結果是:第二天清晨,將軍記起昨晚林間的事,順原路來到現場,他不禁大吃壹驚:明亮的晨光中,分明看見被他射中的原來不是老虎,而是壹座巨石。恐懼感默然蹲在那裏,那枝白羽箭竟深深鉆進石棱裏去了!請註意箭射入的部位,不是石孔,不是石縫,也不是石面,而是窄細的尖突的石棱――這需要多大的臂力,多高的武藝啊!

有人要問,將軍射老虎,幹嗎不漢時就看結果,還要等第二天早晨?原來的故事並沒說第二天才知道射中的是石頭呀!這,就是詩人的藝術處理了。第壹,這樣可以表現將軍的自信,從來是百發百中,這壹次還怕它死不了跑掉嗎?第二,可以增加形象的直觀性,讓人看得更清楚些,如果是當夜就看,固然也能發現是壹場誤會,但很難取得現在這樣的畫面壹般的鮮明效果。

詩,最註重含蓄,最講究意在言外。看到詩中箭入石的描寫,我們會油然聯想:如果射中的真是老虎將會射成什麽樣子?如果在戰場上射擊敵軍兵馬呢?於是,壹位武藝高強、英勇善戰的將軍形象,便盤馬彎弓、巍然屹立在我們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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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下曲

盧綸

鷲翎金仆姑,燕尾繡蝥弧。

獨立揚新令,千營***壹呼。

譯文

將軍配戴著用鷲鳥的羽毛做成的箭,燕尾形刺繡的旌旗飄帶迎風飄動。

屹立著宣布新的命令,千營的將士壹齊回應。

註釋

鷲翎:箭尾羽毛。

金仆姑:神箭名。

燕尾:旗的兩角叉開,若燕尾狀。

蝥弧:旗名。

獨立:猶言屹立。

揚新令:揚旗下達新指令。

賞析

此為塞下曲六首中的第壹首。本詩描寫了威武的將軍傳達新命令時的誓師場面,千營軍士的壹同回應,正表現出威武的軍容,嚴明的軍紀及大家必勝的信心,讀起來不免被這種雄壯的氣勢所征服。

匯評

民國·俞陛雲《詩境淺說》:寥寥二十字中,有軍容荼火之觀。

作者簡介:

盧綸(748-800),字允言,唐大歷十才子之壹,河中蒲(今山西省永濟縣)人。《舊唐書·盧簡辭傳》說盧簡辭(盧綸之子)原籍範陽,後來徙家於蒲,未可信。趙遴《因話錄》卷三記其侄趙櫓著《鄉籍》壹書,大誇河中人物之盛,以趙家為最著,說盧綸為趙家的女婿,盧綸的妻子為趙櫓的姑姑,談到外家敬氏,說“先世亦出自河中”。據此可知,盧綸祖上也居河中,不會為範陽人。而很可能因為範陽盧家為名族,便妄指範陽為盧綸祖籍。

李益《塞下曲》

塞下曲四首(其壹)

蕃州部落能結束, 朝暮馳獵黃河曲。

燕歌未斷塞鴻飛, 牧馬群嘶邊草綠。

唐代邊塞詩不乏雄渾之作,然而畢竟以表現征戍生活的艱險和將士思鄉的哀怨為多。即使壹些著名的豪唱,也不免夾雜危苦之詞或悲涼的情緒。當讀者翻到李益這篇塞上之作,感覺便很不同,壹下子就會被那天地空闊、人歡馬叫的壯麗圖景吸引住。它在表現將士生活的滿懷豪情和反映西北風光的壯麗動人方面,是比較突出的。

詩中“蕃州”乃泛指西北邊地(唐時另有蕃州,治所在今廣西宜山縣西,與黃河不屬),“蕃州部落”則指駐守在黃河河套(“黃河曲”)壹帶的邊防部隊。軍中將士過著“歲歲金河復玉關,朝朝馬策與刀環”的生活,十分艱苦,但又被磨煉得十分堅強驍勇。首句只誇他們“能結束”,即善於戎裝打扮。作者通過對將士們英姿颯爽的外形描寫,示意讀者其善戰已不言而喻,所以下句寫“馳獵”,不復言“能”而讀者自可神會了。

軍中馳獵,不比王公們佚遊田樂,乃是壹種常規的軍事訓練。健兒們樂此不疲,早晚都在操練,作好隨時迎敵的準備。正是“為報如今都護雄,匈奴且莫下雲中”(同組詩其四)。“朝暮馳獵黃河曲”的行動,表現出健兒們慷慨激昂、為國獻身的精神和決勝信念,句中飽含作者對他們的贊美。

這兩句著重刻畫人物和人物的精神風貌,後兩句則展現人物活動的遼闊背景。西北高原的景色是這樣壯麗:天高雲淡,大雁群飛,歌聲飄蕩在廣袤的原野上,馬群在綠草地撒歡奔跑,是壹片生氣蓬勃的氣象。

征人們唱的“燕歌”,有人說就是《燕歌行》的曲調。目送遠去的飛雁,歌聲裏誠然有北國戰士對家鄉的深切懷念。然而,飛鴻望斷而“燕歌未斷”,這開懷放歌中,也未嘗不包含歌唱者對邊地的熱愛和自豪情懷。如果說這壹點在三句中表現尚不明顯,那麽讀末句就毫無疑義了。

“牧馬群嘶邊草綠”。在贊美西北邊地景色的詩句中,它幾乎可與“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奇句媲美。“風吹草低”句是寫高原秋色,所以更見蒼涼;而“牧馬群嘶”句是寫高原之春,所以有油然生意。“綠”字下得絕佳。因三、四對結,上曰“塞鴻飛”,下對以“邊草綠”,可見“綠”字是動詞化了。它不盡然是壹片綠油油的草色,而且寫出了“離離原上草”由枯轉榮的變化,暗示春天不知不覺又回到草原上。這與後來膾炙人口的王安石的名句“春風又綠江南岸”,都以用“綠”字見勝。在江南,春回大地,是啼鳥喚來的。而塞北的春天,則由馬群的歡嘶來迎接。“邊草綠”與“牧馬群嘶”連文,意味尤長;似乎由於馬嘶,邊草才綠得更為可愛。詩所表現的壯美豪情是十分可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