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詩） 曲敬彬
年年清明，
今又清明，
我的耳邊又響起了熟悉的電話鈴聲。
這是通往天國的電話,
是我在同母親訴說母子深情... ...
母親,妳好嗎?
妳在天國生活的好嗎?
我仰望著夜空,
凝視著壹顆壹顆閃亮的星星,
我仿佛看到了母親,
看到了妳那慈祥的面容！
人都說,
人在天國是有靈魂的,
母親,我又聽到了妳那壹句壹句的叮嚀！
記得嗎?
去年，妳走那天,
大雨滂沱,
電閃雷鳴!
那是為什麽?
知道嗎?
那是在稱頌妳懿德千斤重。
妳雖然身軀瘦弱，
卻能感天動地，
天公也來為妳送行！
妳走前沒留壹句話，
唯壹留下的是妳壹臉燦爛的笑容！
是的，
妳放心了，安心了，
妳覺得妳已經完成了來到這個地球上的使命。
孩子們都成家立業了，
都在享受著美好的人生。
妳壹生的苦和累，
終於換來了全家的笑容，
妳走的無怨無悔，堂堂正正。
可我們，
我們怎麽辦？
失去了妳，沒著沒落，就象斷了線的風箏。
多少天，
雲不開，霧不散，
整天生活在恍惚中。
妳在的時候沒多少感覺，
壹旦失去了妳，
才知道妳在我們心中有多重。
妳滿手厚厚的老繭，
妳滿臉深深的皺紋，
激勵著妳的兒女壹個壹個走向了成功！
在妳最應該得到回報的時候，
妳卻撒手人寰，笑傲蒼穹！
母親，
妳在世的時候，
我們不懂，
沒盡到對妳的孝敬，
妳把我們當成了妳的壹切，
為了孩子吃苦、受累，
甚至毫不吝惜自己的生命，
可做兒女的，又為妳做了哪些犧牲？
現在想起來，
心裏還在隱隱作痛。
在我的記憶中，
妳從來就沒對妳兒子提出哪怕壹點點要求，
只是希望，
希望在過年過節的時候，
打個電話，
報個太平。
妳何嘗不想讓子女饒膝而坐，
享受壹下天倫之樂的情景，
可妳不，
妳把這看成是壹種奢侈，
怕影響兒女的前程，
後悔啊！
太後悔了！
追悔莫及！
母親，
失去妳的時候我們才意識到，
妳的這點希望多麽普通，
再忙，
連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鬼才會相信，
要知道，
那只是幾秒鐘！
說什麽“忠”“孝”不能兩全，
打個電話：吃飯的時候，
走路的時候，
在睡覺前，
甚至是在睡夢中... ...
屈屈的幾秒鐘、
幾分鐘啊！
妳既成全了“孝”，
又不影響妳所謂的“忠”！
借口，
借口，
壹切借口都是對母親的褻瀆，
壹切借口都是對母親的欺淩！
母親，
還有，
我萬萬沒有想到，
在妳走後的當晚，
父親在悲痛欲絕的情況下，
告訴了我壹個石破天驚的大隱情。
父親說：“兒子，
妳知道嗎？
妳來到地球上的那天，
差點要了**的命！”
“什麽”？
我不明白，
大吃壹驚？
父親接著說：
“妳出生的時候是個冬天，
那年冬天啊特別特別的冷，
由於**媽生妳遇到了難產，
整整壹夜痛不欲生，
好歹好歹熬到了天明，
**她還是昏迷不醒。
咱們家那時候窮啊，
哪裏請的起醫生，
我就和壹個鄰居大娘為妳接生。
怎麽辦？
這時候，
**臉色蒼白，
渾身在抖動，
唯獨她沒有哼壹聲。
妳爸爸沒經歷過這種場面，
鄰居大娘也發了懵。
大娘說：“孩子他爹，
沒辦法，
看來只能保全壹條命。”
不知道怎麽了，
這時候，
**猛然驚醒，
壹把抓起我的手，
懇求我說：
“孩他爹，
我求求妳了，
讓我去吧，
無論如何要保住孩子的命”！
兒子，
妳爸爸當時的心啊，
就象刀紮，
渾身的血在湧動。
壹個是我同舟***濟，
患難與***的妻子，
壹個是我傳宗接代的後生，
留誰？！
走誰？！
都是我的切膚之痛！
可是，
沒辦法，
要麽，
兩人壹起歸天，
要麽，
救下壹條性命。
我凝視著**的眼睛，
她是那麽堅定，
我，我被她的眼神所感動，
我咬著牙，
拿起菜刀，
剖開**的肚皮，
這才聽到了妳的哭聲。
我就用家裏縫衣服的針線，
縫**的肚皮呀，
壹針壹針象紮在我的胸口上壹樣疼。
妳別說，
**的命還真大啊，
她昏死了壹個星期，
竟又奇跡般的回到了我們當中。”
知道，
我知道，
我只知道母親肚子上有壹條深溝，
也曾好奇的問過母親，
她只是淡淡壹笑說，曾得過壹場小病，
原來是這麽回事，
這麽大的事情竟隱瞞了壹生！
我埋怨父親為什麽不早說，
父親說他有苦衷。
原來是母親讓他發過誓，
如果說了來生她再也不同父親組成壹個家庭。
父親說：
她怕告訴妳以後，
妳壓力太大，
心事太重，
怕影響妳的前程。
母親啊母親，
兒子已經泣不成聲，
母親，妳是那麽的平凡，
又是那麽的偉大、神聖！
母親，
妳相信還會有來世嗎？
我相信，
如果有的話，
我還要進入妳的家庭，
當妳的兒子，
當妳的心肝，
到那時，兒子不會不懂事，
他會知道什麽叫孝敬。
妳也不會再吃那麽多苦，
我會用滾燙的心，溫暖妳的心胸。
我會讓妳無憂無慮，
享盡天倫之樂，安度平生。
人啊，
應以“孝”為大，
不孝的人，
當妳醒悟了的時候，
妳會遺憾百年，
痛苦壹生！
別忘了，
妳擁有母親，
壹生只有壹次。
珍惜她，
疼愛她，
妳心中就會永遠永遠有壹盞明亮明亮的燈！
母親，
妳活著的時候，
我有時忘記給妳打電話，
妳走了，
去了天國，
我會今生今世忘不了，
因為這是我頭等頭等重要的大事情！
2006年5月14號
〔此帖子已被 秋雨如煙 在 2006-5-20 12:24:13 編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