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務實地推動語文教育改革
“ 我的專業不是語文教育,是現代文學史,主要精力也不在語文研究上,這方面偶有心得,時而提些看法,只能說是‘敲邊鼓’”。溫儒敏這樣定位自己為語文教育所做的努力和工作。近日,北大出版社推出其近年來關於語文教育研究的論說選集,其中,有他對語文教育功能與定位的思考;關於語文課改的調查、研究與建議;對大學語文教學困擾與出路的探究;以及大學文化衰落現狀的評析,等等。
溫儒敏屬於理性、務實的那類學者。他認為,在中國喊喊口號或者寫些痛快文章容易,要改革就難得多,在教育領域哪怕是壹寸的改革,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我們光批評抱怨不行,還要了解社會,多做建設性工作”。雖是“敲邊鼓”,他的本意卻是呼喚更多有識之士關註基礎教育和母語教育。為社會做點實在的事情,盡知識分子的壹份責任。
《大學教師主要職責就是教學》(節選)(《中國教育報》2008年12月18日以改革開放30年人民教師10位典範之壹,報道溫儒敏的事跡)
“1978年至1981年,是我在北大中文系讀研究生的3年,也是我壹生最要緊、最值得回味的3年。”花甲之年的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溫儒敏深有感觸地說。
1977年10月22日,中央招生工作會議的精神通過廣播電臺傳遍神州大地:恢復研究生培養制度,號召青年報考。“我突然意識到可以選擇人生的機會來了,很興奮,決定試壹試。”當時的溫儒敏從中國人民大學語文系畢業已經7年,在廣東韶關地委機關當秘書。7年間,他下過工廠、農村,按說也有升遷的機會,但執拗的他總希望多讀點書,能做比較自由的研究工作。對知識的極度渴望,讓他下決心壹搏。
1978年5月5日,溫儒敏與63500名考生同壹時間走進不同的考場,參加研究生入學考試。幾個月以後,他幸運地成為我國恢復碩士生招生後的第壹屆研究生,這壹年,全國***錄取10708名碩士研究生。
1978年10月9日,是溫儒敏終身銘記的日子。那天他如願以償地來到北大中文系報到,住進了29樓203室。“新粉刷的宿舍油漆味很濃,10多平方米,4人壹間,擠得很,但心裏是那樣敞亮。”溫儒敏笑著說,那時帶上紅底白字的北京大學校徽,走到哪裏,仿佛都有人盯著妳,“那種充滿希望與活力的感覺,是很難再現的。”
那壹年,北大中文系***招收了7個專業19名研究生,除溫儒敏外,錢理群、吳福輝、淩宇、趙園等,如今也都是在中國現代文學研究領域赫赫有名的人物。而在當年,他們都是壹群在知識的海洋裏如饑似渴的求知者。
“當年,孫玉石、袁良駿老師給1977級本科生上現代文學基礎課,在老二教階梯教室,200多人的大課,搶不到座位就坐在水泥臺階上,我們壹節不落跟著聽了壹個學期。”溫儒敏的思緒仿佛又回到了30年前,吳組緗教授的古代小說史、金開誠講授的文藝心理學,都成為他們經常討論的話題。溫儒敏說,語言學家朱德熙、岑麒祥,文字學家裘錫圭,三天兩頭地來研究生宿舍輔導,我們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抓住老師就不放,請教語言學等方面的問題。“有壹種說法,認為在理想的大學裏學習是‘從遊’,如同大魚帶小魚,有那麽壹些有學問的教授帶領壹群群小魚,在學海中自由地遊來遊去,成長成才,當年就有這種味道。”溫儒敏感慨萬千。
1984年,留校任教3年的溫儒敏又繼續師從王瑤攻讀博士研究生,並有幸成為北大中文系第壹屆博士。從那時起,溫儒敏的人生便沒有偏離過教書育人這個軌道。從教20多年來,他擔任過北大出版社總編輯、北大中文系主任,還兼任中國現代文學研究會會長、國務院學位委員會評議組成員,忙碌的溫儒敏依然堅持給本科生上基礎課,他說:“別忘了,老師的主要職責就是教學。”
“我是個性情中人,年輕時崇尚自由。後來有了到基層工作的機會,知道實踐不是自己想的那麽簡單。”在求學路上歷經波折的溫儒敏,依然保留著名如其人的那份溫文爾雅,而這溫文爾雅的背後是壹種獨特的力量,壹種源自於知識的強大的力量。上過溫儒敏課的學生都深深敬佩他嚴謹開放的風格,通常班上有100多名學生,每篇作業他都要親自批改,並有針對性地寫出評語。有的學生本科畢業後,還珍藏著大壹時溫儒敏精心批閱的作業。
如今,溫儒敏擔任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修訂專家組召集人,這些年壹直在參與基礎教育改革,也曾執行主編過新課標“高中語文”;他為北大中文系大壹學生開設的國家級精品課程“中國現代文學”,傾註了很多心力。因為改革開放而改變了人生軌跡的溫儒敏,如今也在教師的崗位上以傳道授業的方式給予更多青年人改變命運的力量,苦耕不輟,樂此不疲。
《溫儒敏論語文教育》(包括壹二兩集,北京大學出版社出版) 內容簡介: 課改是目前中小學教育的壹大熱點問題,溫儒敏教授擔任教育部中小學語文“新課標”專家組召集人,本書精選他關於中小學語文教育的文章40余篇,介紹了“新課標”制定的思路及實踐中面臨的問題,呈現了他作為專家學者對於中小學語文教學的思考和建議,對政策制訂者而言有借鑒意義,對教育工作者和家長也不無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