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杜甫
黃石塔在河的前面，
春天在微風中慵懶困倦。
桃花盛開無主，
可愛的緋紅愛淺紅？
這首詩寫於商元二年(761)。那時候杜甫定居成都草堂，生活稍微穩定了壹些。但是年過半百，我老了。感受難以言表。我經常尋求獨處，放松自己。詩的題目雖然是《尋花問柳》，但其實是壹種緩解焦慮和無聊的方式，從而隱藏了壹種悲傷的情緒。這裏選的歌是七首絕句中的第五首。突出的是桃花之美和詩人愛花賞花的審美心理。首先，詩人為我們勾勒了壹幅美妙的山水畫，巍峨的黃石塔，巍然屹立；流淌的河水從塔前向東流去，形成壹幅縱橫的幾何地圖。塔是靜止的；江，是流動的。畫面有動有靜，與巨大的幾何形狀形成對比，給人壹種氣勢磅礴的感覺。塔前水東，標明方位，為下壹句的景觀描寫提供了廣闊的空間。其中“黃石塔在前”這句話在營造氣氛上尤為重要。陸遊在《老學寺筆記》中說:“蜀人稱僧為師，葬於塔中，乃吳少陵《塔前黃氏》之句。”和尚死在塔裏，崇敬中夾雜著些許悲傷。
然而詩人畢竟是在尋找春天，天氣晴朗，春色宜人，不覺困倦，倚風送雅。詩人以“倚”字將自己與大好春光融為壹體，達到了景中抒情、景中抒情的完美境界。
下面兩句重點寫桃花。在詩人的筆下，桃花紅影簇，主人卻已逝去，唯有寂寞相隨。如果詩人不在這裏找花，誰來欣賞？字裏行間，有壹種淡淡的無人欣賞的憂傷。這和七絕句的總基調是合拍的。但這首詩的重點畢竟是寫愛情花，所以也縈繞著歡樂的氣氛。“可愛的緋紅愛著淺紅”這句話，用了兩個愛字和兩個紅字，表達了詩人對花的美麗的欣喜，並以壹種修辭的口吻結尾，既有趣，又從自己和他人出發，擴大了審美範圍，加強了美感。楊倫評價:“綺語使人欲死，情話寫得好”(《杜氏經全》卷八)，可謂肯。王銘四言也說:“第五，‘春慵懶困於清風’，這似乎是不可理解的，但在煩惱之外，又是美妙的。桃花無主，可愛的緋紅？淺紅色？讓任何人選擇。”(《杜毅》卷四)如果說七首絕句的前四首分別是在描寫厭花、畏春、報春、惜花的心情，那麽這首(第五首)則表達了愛花、愛賞花時的喜悅之情。這種由悲轉喜的描寫，造成了節奏的起伏，給人壹種新奇的美感。這種快樂沒有突然結束，而是自然地向後延伸；在下壹首歌裏，它達到了高潮。沒有它，就有必要的情感過渡，美中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