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聲 作者： 空曠
混沌 混沌之中有腳步的回聲
閃射力量的熱焰
在踏進無數的語言編織的圈套之時
乏力的意誌在散離的願望裏伏身觀看
從今晨沈悶的許願中
有少許的安慰滋長在清冷的石條之上
我們在橫飛的賣笑聲中踏步前行
每壹個賣笑生涯者的收獲季節
多裝點著喜慶之中陰暗的麻木
潮濕之地 我們不斷地跋涉 緩行
聽從命定之中的聲響沈重的叩擊身體之門
不斷交驗自己最初承諾的意義
妳微笑的歷史同樣也證明妳脆弱的過去
在不斷書寫的沈默的煙霧中
宛如看到牽著骯臟的小狗閃過門前的孩童
沒有遮攔的思緒在疼痛的頭部裂縫裏穿行而出
那些受傷的欲望無時不為它煩憂
把妳們分別栓在時光隧道的兩端
穿梭的靈魂
在躲過片片混沌的包圍之後
疲勞 這在黑暗裏掀動地蝙蝠之翅
給予妳終極的願望 套上的沈重枷鎖
擡頭看那光芒的碎片
它的訴說有時顯得那麽無關緊要
事物的生長有另壹套成熟的密碼
它們完全沈淪於黑暗的淤泥中或腥臭的液體裏
今天 在我的身體之中有關於妳的記述
象大地盛開地花叢點綴在溫暖的春天
那些傳播的謠言已失去原先的純真羞澀模樣
赤裸地展現色情的眩暈以及剩下的好無趣味
它們站立在流動的大河之濱
雙手佝僂住對方僅剩的枯骨
等待著隨波逐流最佳時機的來臨
現在是中午 也是黃昏 也是夜晚
無數的鳥從打開裹著身體的氈布中飛出
鴿子和烏鴉混雜穿行在平坦的胸脯上方
靜默的時辰總有煙霧環繞
混亂的時刻心亂如麻 到處都似鳥叫
盤旋之聲如流血傷口的哀鳴
隨手翻動積滿灰塵的書籍
往事交替書中的風流宛如陰沈的天氣般憂郁
目光碰擊的疲勞
在沈醉靜謐的時刻象企鵝緩行過潔凈的雪面
聲音已是嘶啞 如同彌漫天際的雪花
虛弱的神經在雪地上尋求尚存余溫的足印
而他們 在巢穴之中等待著黑暗的包圍淹沒
不管妳的手曾經指向何方
不管妳怎樣徒勞的啜泣在鳥的屍體之上
不管黑夜的能量要埋藏多少美麗的裸身
在土坡上的小樹枝隨風搖動
解釋黑暗的秘密風情
猶如隨風而逝的歌聲將註入歷史遺落的城磚之中
我們依舊將我們的足音踏響
踏響在早已風幹的軀體之中
踏響在纏綿的時鐘環繞之下
踏過無數美麗的詞藻編織的憂傷的芳香
我的內心不再渴望
回聲
劉半農
壹
他看著白羊在嫩綠的草上，
慢慢的吃著走著。
他在壹座黑壓壓的
樹林的邊頭，
懶懶的坐著。
微風吹動了樹上的宿雨，
冷冰冰的向他頭上滴著。
他和著羊頸上的鈴聲，
低低的唱著。
他拿著枝短笛，
應著潺潺的流水聲，
嗚嗚的吹著。
他唱著，吹著，
悠悠的想著；
他微微的嘆息；
他火熱的淚，
默默的流著。
二
該有吻般甜蜜的？
該有蜜般甜的吻？
有的？……
在那裏？……
「那裏的海」，
無量數的波棱，
縱著，橫著，
鋪著，疊著，
翻著，滾著，……
我在這壹個波棱中，
她又在那裏？……
也似乎看見她，
玫瑰的唇，
白玉般的體，……
只是眼光太鈍了，
沒看出面目來，
她便周身浴著恥辱的淚，
默默的埋入那
黑壓壓的樹林裏！
我真看不透妳，
我真已看透了妳！
我不要妳在大風中
向我說什麽；
我也很柔弱，
不能勾鱷魚的腮，
不能穿鱷魚的鼻，
不能叫它哀求我，
不能叫它諂媚我；
我只是問，
她在那裏？
「那裏？」回聲這麽說。
唉！小溪裏的水，
妳盈盈的媚眼給誰看？
無聊的草，妳怎年年的
替墳墓做衣裳？
去罷？——住著！——
住著？——去罷！——
這邊是座舊墳，
下面是死人化成的白骨；
那邊是座新墳，
下面是將化白骨的死人。
妳！——妳又怎麽？
「妳又怎麽？」——回答這麽說。
默默的流著；
他微微的嘆息；
他悠悠的想著；
他還吹著，唱著：
他還拿著枝短笛，
應著潺潺的流水聲，
嗚嗚的吹著；
他還和著羊頸上的鈴聲，
低低的唱著。
微風吹動了樹上的宿雨，
冷冰冰的向他頭上滴著；
他還在這壹座黑壓壓的
樹林的邊頭，
懶懶的坐著。
他還充滿著願望，
看著白羊在懶綠的草上，
慢慢的吃著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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