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黃色的土地上埋藏著整段整段的舊夢。
那裏繁花似錦,那裏翠綠如蔭。
仿若公園般美麗,只可惜,不時的彌散著陰氣。
翠綠的淋隙裏,千絲萬縷的線條,也飄散著迷離的色彩,仿佛壹片亮麗的幻想。
冷冷清清,淒淒涼涼。
宛若壹片廢墟,沒有壹絲生氣。
清風乍起,無數的樹枝碰撞,聲響壹浪接壹浪,有些無邊蕭蕭的淒迷。
滿林間的光線摻雜著影子,悠然的,光和影相互忙亂的糾結。
陽光掃過,外面暖暖的,這裏依舊泛著寒氣。
偶爾,林子裏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聲。
伴隨著光海,飄滿了整個林子。時而遙遠,時而臨近。
時而高亢,時而低沈,時而清脆,時而沙啞。
那是天使的嬉笑歡呼,還是亡魂的哭泣叮嚀?
不知道。
我只知道,這片黃色的土地上埋藏著整段整段的舊夢。
那片土地叫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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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上托馬斯-格雷的《墓園挽歌》(我不是以這個為靈感!)
暮鐘聲聲,宣告白日即將隱去,
牛群悠悠,如清風刮過低窪的草地。
農夫急急,拖著困倦疲憊的身體,
曠野寂寂,只有詩人在昏暗中佇立。
夜幕悄然降下,蒼茫漸漸消退,
剎那間萬籟俱靜,了無生機,
只聽牛鈴在催著遠處的同伴入睡,
還有壹只甲殼蟲嗡嗡地瞎飛。
常青藤纏繞的鐘樓塔頂上,
傳來夜貓子的幾聲淒厲,
似在向月兒抱怨陌生人闖入領地,
騷擾了這片孤寂古土的神秘。
塔前大片榆樹及扁柏樹下,
鼓起那麽多起俯如浪的土堆,
土堆下的小小洞穴中,
靜靜沈睡的是村人們粗鄙的先輩。
芬芳的晨風輕輕呼喚,
梁上的小燕喃喃低語,
獵手號角回蕩,雄雞壹聲長啼,
可誰也無法將那些先輩從床上喚起。
爐火熊熊,他們再也無法面對,
主婦忙碌,再也無人為他們將晚飯準備,
兒孫們再也不會撲向他們的懷裏,
也不會爭相親吻,爬上他們的雙膝。
想當年,想當年喲---- 他們揮動銀鐮,
收回金子般的谷粒, 推動犁頭,
他們翻起硬硬的土地,
他們高舉斧頭砍樹伐木,
他們趕著牲口,別提多麽歡喜。
不要嘲笑他們平庸而無聞的勞作,
切莫蔑視他們短暫而簡單的經歷,
他們的壹生沒有驚天動地,
可平凡的壹生照樣也有意義。
妳能賣弄顯赫的權勢,炫耀高貴的門第,
妳的財富車載鬥量,美貌落雁沈魚,
但妳可知道它們都在等著同壹個歸宿-----
那就是走向這片漆黑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