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山關,是通向遵義的關口。遵義會議以後,紅軍前進受阻,二渡赤水,在清晨再次進攻婁山關,又占領遵義;接而又離開遵義,在赤水四橫渡連打勝仗。所以《長征組歌》裏有“戰士雙腳走天下,四渡赤水出奇兵”的歌詞。
上闕寫清晨;下闕寫黃昏。這個詩歌的背景,發生在二渡赤水期間,還未到三、四次渡赤水。遵義會議以後,毛澤東成為紅軍軍事最高層“三人小組”的成員,開始領導紅軍長征,卻前進受阻,二渡赤水,在清晨再次進攻婁山關,又占領遵義;接而又離開遵義。此後三次、四次渡赤水,出奇兵打了勝仗。所以這個詩歌預見了三次、四次渡赤水,又倍感壓力,山頭老生以為,這個詩歌是毛澤東詩詞裏面很壓抑的壹首詩歌。
詩人之所以是詩人,就在於超脫。在燦爛的情緒中透出壓抑;在壓抑的情緒中透出激昂。所以,我們可以在這個很壓抑的詩歌裏面,讀到十分激昂的句子。
上闕寫清晨;下闕寫黃昏。上闕寫向遵義前進;下闕寫離開。上闕:作品寫於1935年2月,西風、燕叫、霜,這裏寫中國的南方,所以沒有“雪”,並且借此說情勢急迫。“西風烈,長空燕叫霜晨月。”在吹著猛烈西風充滿白霜的清晨掛著月亮的天空燕子飛著叫著!“馬蹄聲碎,喇叭聲咽”,馬蹄、喇叭,點明軍隊;聲碎、聲咽,強調了前面的句子,與“燕叫”呼應,說情勢急迫。馬蹄聲碎,說放慢腳步,並不整齊;喇叭聲咽,說喇叭的聲音因為壓抑所以如嗚咽,山頭老生曾借此句寫了“欲語氣先咽”。上闕的超脫在寫景,自己的情勢急迫,卻說是燕子;亮點是“霜晨月”,不說深夜,不說沒有月亮的黑夜。
下闕壹開始就超脫,激昂的“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為下面的句子做鋪墊,產生了強烈的對比——“蒼山如海,殘陽如血。”蒼山如海,說前途重山如海,此去西天,困難重重;殘陽如血,說太陽要下山了,黑夜接著就來了。暗地裏說的,卻是,我就是追求如血的太陽在奮鬥著。老先生們在格律詩裏面讀到“血”就大驚小怪,以為破壞了詩歌的雅興,毛澤東這裏的詩歌就說明得很清楚了,用血何妨!
有人認為,“霜晨月。霜晨月,”和“從頭越。從頭越,”第二次重復是強調,山頭老生不敢苛同。從毛澤東這個詩歌裏面,是在壓抑的情緒中透出激昂,是詩人的超脫。上闕“西風烈,長空燕叫霜晨月。霜晨月,馬蹄聲碎,喇叭聲咽。”情緒激動而不安,所以“長空燕叫霜晨月。”裏面的“霜晨月”,激動而不安。“霜晨月,”又轉了下來,變為低調,策應了“馬蹄聲碎,喇叭聲咽”。下闕“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直接的激昂,到了“而今邁步從頭越。”的“從頭越”,是整個詩歌的最強音;“從頭越,”又折回來了,為“蒼山如海,殘陽如血”作了鋪墊。整首詞的創作風格:激烈——低調(上闕)。激烈——低調(下闕)。詩人毛澤東很有藝術的創作力,山頭老生又說壹次,格律詩是藝術。藝術追求對比與和諧的統壹,就因為詩人的第二次重復“霜晨月,”、“從頭越,”把“激烈”到——“低調”做了個過渡,才使我們讀起來覺得很自然,就是和諧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