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卡蒙斯·悲傷而歡樂的黎明》經典詩文賞析
悲傷而歡樂的黎明,
妳充滿憂愁,又充滿憐憫,
只要人世間尚有懷念,
但願將這壹切永銘在心。
當黎明披彩霞來到人間,
為大地帶來了壹片光明;
卻看到有情人難分難舍,
被命運強拆散各自西東。
她看到那戀人熱淚盈眶,
行行淚如雨下,
匯入江河流向遠方。
她聽見惜別話兒令人斷腸,
真能夠使烈火變得冰涼,
任妳是鐵石心也會悲傷。
(肖佳平 譯)
這是葡萄牙大詩人卡蒙斯的壹首優秀的抒情詩,屬十四行詩體。
詩人首先應用擬人的手法,為黎明賦予了“悲傷”、 “歡樂”、“憂愁”和“憐憫”等主觀的感情因素,並把這些感情提到了“永銘在心”的地位,這是為什麽呢?從而帶出詩的第二段。我們仿佛看到,“黎明”正如壹位內心世界豐富多彩的女神,披著絢麗的朝霞,從遙遠的天際翩翩而來。而“黎明”在撒給大地壹片光明的同時, 卻看到了難分難舍的情人,由於命運的安排,將要分手了。這種場景,與早晨那種無比美好的畫面多麽不諧調啊。詩的最後兩段,具體地寫戀人分別的情景。壹個“看到”,極寫戀人的悲酸;壹個“聽到”,深入、形象地描繪出愛情的神聖及感動世界的偉大力量。
詩的結構嚴謹,形式和內容緊密結合。前兩段各四行,寫“黎明”和情人, 由抽象到形象, 由全景到目標,然後在“情人”身上聚焦、定格;後兩段各三行,著重寫“情人”,寫“熱淚”的傾瀉,寫最後的“話兒”。起伏的詩意,側重升華於後兩段,使全詩渾然壹體。
不幸的愛情,也是壹個永恒的題材。詩人從“黎明”開筆,然後通過“黎明”的耳聞目睹,進入主題,寫分手的情人,可謂構思巧妙。全詩虛實結合,情景相融,感情真誠,格調憂郁,是對各式悲劇愛情綜合的藝術表現。閉目細思,我們如聆聽了壹則凝練簡潔而催人淚下的愛情故事。這是獻給失戀者的壹曲哀歌,也是對真誠愛情的贊美,讀來令人“悲傷而歡樂”。
(胡萬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