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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體是誰創?

歐陽詢,字永叔,號醉翁,又號六壹居士。廬陵(今永豐縣沙溪人)。北宋卓越的文學家、史學家.四歲喪父,家貧,他的母親以荻畫地,教他寫字。多誦古人篇章,為詩文,“下筆出人意表”。天聖八年(1030)中進士,任西京留守推官。景佑元年(1034)任鎮南軍節度掌書記、館言事,得罪宰相被貶,歐陽修寫信斥責司諫高若訥不主持正義,被降知夷陵縣。康定元年(1040)復任館閣校勘,編修崇文總目。慶歷三年(1043)任右正言、知制誥。五年,杜衍、範促淹、韓琦、富弼等名臣相繼被排擠出朝,歐陽修上疏為他們分辯,因被貶知滁州,後又改知揚州、潁州。皇佑元年(1049)回朝,先後任翰林學士、史館修撰等職,和宋祁等壹同編修《新唐書》,又自修《五代史記》(即《新五代史》)。晚年官至樞密副使、參知政事太子少師。神宗熙寧五年(1072)卒於家,謚文忠。

歐陽修前期的政治思想,反映了中小地主階級的利益,對當時經濟、政治和軍事等方面的嚴重危機,有較清醒的認識。主張除積弊、行寬簡、務農節用,與範促淹等***謀革新。晚年隨著社會地位的提高,思想漸趨保守,對王安石部分新法有所抵制和譏評;但比較實事求是,和司馬光等人的態度是不盡相同的。

歐陽修在我國文學史上有著重要的地位。作為宋代詩文革新運動的領袖人物,他的文論和創作實績,對當時以及後代都有很大影響。宋初,在暫時承平的社會環境裏,貴族文人集團提倡的西昆體詩賦充斥文壇,浮華纂組,並無社會意義,卻曾風靡壹時。為了矯正西昆體的流弊,歐陽修大力提倡古文。他自幼愛讀韓俞文集,出仕後親自校訂韓文,刊行天下。他在文學觀點上師承韓愈,主張明道致用。他強調道對文的決定作用,以“道”為內容,為本質,以“文”為形式,為工具。特別重視道統的修養,提出要使“文”有光輝,“學者當師經”,師經才能用“道”來充實自己。但他又假正了韓愈的某些偏頗。在對“道”的解釋上,他把現實中的“事”,看作是“道”的具體內容,反對“棄百事不關於心”,反對“務高言而鮮事實”。在對待“道”與“文”的關系上,主張既要重“道”,又要重“文”,認為“文”固然要服從於“道”,但並非“有德者必有言”。列舉了許多例子說明“自詩、書史記所傳,其人豈必能言之士哉”。指出:“言以載事,而文以飾言。事信言文,乃能表見於世。”所謂“事信言文”,就是內容要真實,語言要有文采,做到內容和形式的統壹。這是歐陽修對創作的基本論點。他的主張得到了尹洙、梅堯臣、蘇舜欽等人的熱烈贊同。後來,知貢舉(主管考試進士)時,又鼓勵考生寫作質樸曉暢的古文,凡內容空洞,華而不實,或以奇詭取勝之作,概在摒黜之列。與此同時,他又提拔、培養了王安石、曾鞏、蘇軾、蘇轍等壹代新進作家。這樣,他倡導的詩文革新運動就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

歐陽修在文學創作上的成就,以散文為最高。蘇軾評其文說:“論大道似韓愈,論本似陸贄,紀事似司馬遷,詩賦似李白。”但歐陽修雖素慕韓文的深厚雄博,汪洋恣肆,但並不亦步亦趨。他的散文深入汪出,既精煉又流暢,敘事說理,娓娓動聽,抒情寫景,引人入勝,寓奇於平,壹新文壇面目。他的許多政論作品,如《本論》、《原弊》、《上高司諫書》、《朋黨論》等,恪守自己“明道”、“致用”的主張,緊密聯系當時政治鬥爭,指摘時弊,思想尖銳,語言明快,表現了壹種匡時救世的懷抱。他還寫了不少抒情、敘事散文,也大都情景交融,搖曳多姿。他的《釋秘演詩集序》、《祭石曼卿文》、《蘇氏文集序》等文,悼念亡友,追懷往事,情深意摯,極為動人;他的《豐樂亭記》、《醉翁亭記》諸作,徐徐寫來,委婉曲折,言辭優美,風格清新。總之,不論是諷世刺政、悼亡憶舊、登臨遊覽之作,無不充分體現出他那種從容寬厚、真率自然的藝術個性。

歐陽修在詩歌創作方面也卓有成就。他“以文為詩”。通俗流暢。古體詩有的顯得詩味不濃,但部分近體詩卻比興兼用,情景相生,意味雋永。在內容上,他的詩有壹部分反映了當時人民生活的痛苦。具有壹定的社會意義。例如,在《答楊子靜祈雨長句》中,描寫了“軍國賦斂急星火”, “然而民室常虛空”的社會現實;在《食糟民》中,揭露了官吏“日飲官酒誠可樂”。而百姓“釜無糜粥度冬春”的不合理現象。不過,他寫這些詩的目的是很明白的:“因吟君贈廣其說,為我持之告采詩。”為的是規勸統治階級修明政治,維護封建秩序。另外壹些詩,多是抒發詩人的生活感受,如《畫眉鳥》:“百囀千聲隨意移,山花紅紫樹高低;始知鎖向金籠聽,不及林間自在啼。”寫出了對大自然和自由自在生活的向往之情

歐陽修不僅善於作詩,且時有新見,後人集錄成書,稱為《六壹詩話》。今人郭紹虞說:“詩話之稱,固始於歐陽修,即詩話之體,亦可謂創自歐陽氏矣。”(《宋詩話考》)歐陽修的詩話,改變了以前的論詩這作或重在呂評、或重要格例、或重在作法、或重在本事的做法,而是兼收並蓄,細加抽繹。他在評論詩的時候,雖然不廢雕琢,但主張歸於自然。他特別稱許梅堯臣“意新語工”之說,正是為宋詩的發展指明了方向。

歐陽修還在宋初的詞壇上占了壹席重要的位置。他創作了很多詞,內容大都與“花間”相近,寫的多是男女愛戀、離情別緒壹類的題材。但格調較高,技巧嫻熟,不乏藝術珍品。例如為人們所稱道的《踏莎行》,末尾兩句:“平蕪盡處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從思婦眼中寫征人,情意深遠,含蓄蘊藉,給人以新穎別致的感覺。又如《朝中措》開頭兩句:“平山欄檻倚晴空,山色有無中。”由於作者對事物體察入微,看似隨意寫出,卻是無限傳神,沒有爐火純青的工夫,是不能達到這種藝術境界的。

此外,歐陽修還打破了賦體的嚴格的格律形式,寫了壹些文賦,他的著名的《秋聲賦》,與蘇軾的《赤壁賦》先後媲美,千載傳誦。

歐陽修壹生著述繁富,成績斐然。除文學外,經學有獨到見解,金石學有開辟之功,史學成就尤偉。他的獨生子歐陽發等曾作了壹個統計,所著將近二十種,僅《四庫全書》收錄或存目就有十三種。以現行《歐陽文忠公文集》和收入《四庫全書》集部別集類的《文忠集》壹百五十三卷,附錄五卷為較全。